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虛幻與真實

    蘇不謹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道：“不管鏡花水月有多少重，我都不在乎，一重一重地破掉就好了！”

    不料，慧生金仙淡淡一笑，旋即搖了搖頭道：“不，鏡花水月的第一重的確是單純的幻境沒有錯，但是鏡花水月的第二重就不一樣了。”

    蘇不謹聞言眉頭一皺道：“有什麼不一樣？”

    慧生金仙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只是神祕一笑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蘇不謹堅定道：“生而爲人，不虧欠，便不會抱歉，幻境說到底就是從精神上瓦解人的手段，無論你製造出何等幻境，都休想從精神上擊潰我。”

    “那我呢？”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蘇不謹的背後響起。

    而聽到這聲音的那一刻, 蘇不謹面色大變，表情逐漸變得難以置信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失態。

    旋即，蘇不謹艱難地轉過身去，望着那張熟悉的臉，蘇不謹只感覺一陣窒息，明明已經想到了是誰，可當親眼看到之後，蘇不謹還是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擊中，此時眼眶也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蘇不謹還是聲音顫抖地叫了出來：“笙兒。”

    君臨依笙站在不遠處，笑着和蘇不謹打招呼道：“謹娘, 好久不見。”

    霎那間, 千言萬語涌上心頭, 蘇不謹看着這個曾經爲自己付出生命的孩子, 張了張嘴,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許久之後，蘇不謹才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還活着嗎？”

    君臨依笙笑着向蘇不謹走來，一邊走，一邊開口道：“謹娘，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有死，我一直都在天上關注着你的一切。”

    “關注着我？”

    “是啊，我看到謹娘你順利地城究仙境，一路披荊斬棘，誅殺仙人，好不威風！看的我真是羨慕極了，我就在想，如果我當年沒有爲謹娘而死的話，那麼我現在應該也該成爲強者了吧，就算達不到仙人的地步，也能夠在啓元界的某個不大不小的地方，當一方不大不小的霸主，或者是接替陰宗之主, 成爲新一任的陰宗領袖, 總之，我應該會生活得很好吧，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謹娘？”

    “可是，謹娘，我現在過得很不好。”

    “我在天上，一個人好孤獨，沒有人陪伴，只能默默地看着你，日復一日，度日如年一樣，那裏好冷，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無盡的空虛和寂寞，像是一個牢籠，而我就是一個囚犯，根本沒有人想過我的感受，謹娘，你也沒有想過我吧？”

    “我”

    “你當然沒有想過，我只看到了你過得很開心，看到你笑得很開心，似乎早就忘記了我爲你而死的這件事情，我就像是一棵可有可無的小草，即使枯萎了，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就算是你，也一樣。”

    “對不起，笙兒，我.”蘇不謹想要解釋，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君臨依笙再次打斷。

    “噓！”君臨依笙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不用和我解釋的，謹娘，你是天空上閃耀的星辰，而我只是溝壑裏隨處可見的小石頭，你的光環早就遮住了你的雙眼，讓你不能俯身看看那溝壑裏一直在憧憬敬仰着你的我，我曾經認爲你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可現在我只覺得你和那些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上位者一樣，即使我再爲你死上一次，你也很快就會再度將我忘記。”

    “所以，謹娘，我有一個請求。”說着，君臨依笙的臉突然靠近蘇不謹，嘴角的微笑中卻沒有任何的感情，反而透着冰冷，“可以請你去死嗎？”

    蘇不謹眼神中的堅定開始動搖，面前的這個人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境就開始發生變化了，因爲面前的君臨依笙，正是她唯一虧欠的人。

    在成仙之後的每個夜晚，蘇不謹都會想起這個爲她毫不猶豫選擇犧牲的孩子，甚至會時常夢到，等醒來之後，只剩下殘存着的淚痕。

    “請你去死吧。”

    “請你去死吧。”

    “請你去死吧。”

    “.”

    君臨依笙的話不斷在蘇不謹的耳邊重複響徹，愧疚很快就佔據了蘇不謹的內心，蘇不謹的眼神也變得茫然起來，在君臨依笙的注視下，蘇不謹緩緩擡起了自己的手。

    噗嗤！

    蘇不謹五指緊握成爪，猛地掏向了自己的胸膛，一時間黃金血液四濺，而蘇不謹的五指深深地插在了胸膛之中。

    君臨依笙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做得好，謹娘，就是這樣，不過還不夠，你要繼續用力，要把你的仙心整個都挖出來才行。”

    聽着君臨依笙的話，蘇不謹繼續用力，胸膛處的劇痛並沒有讓她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君臨依笙說什麼，她就會做什麼。

    “不謹！”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的一聲呼喊，令蘇不謹的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而那只即將把自己心臟掏出來的手也停住了動作，這聲呼喊也把蘇不謹生生從鬼門關拉了出來。

    蘇不謹看着自己的舉動，猛然驚醒，抽出手來，眼神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君臨依笙。

    君臨依笙笑着對蘇不謹問道：“謹娘，你怎麼不繼續了？”

    蘇不謹喘着粗氣，戒備地對君臨依笙道：“不對，你是假的！”

    “我是假的？”君臨依笙笑了笑，旋即拉着蘇不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好好試試，我怎麼會是假的呢？”

    感受着來自君臨依笙的溫度，蘇不謹眼神中的戒備逐漸消失，輕輕撫摸着君臨依笙的臉龐道：“有溫度，你真的是笙兒。”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慧生金仙道：“蘇不謹，鏡花水月分爲兩重，第一重是虛幻，第二重是真實，鏡花水月並非是單純的虛幻，而是虛幻與真實的結合，這就是作爲十三神術之一的鏡花水月最爲玄妙的地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