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人

    自從得到龍珠世界的超級細胞收益，擁有了三個身外化身後，季星也算從守護涅盤大陸的重任中大半解放了出來。

    身外化身與本體力量能力完全相同，並能隨時切換，打開彼此之間的雙向通道，讓季星只要留下一個身外化身便能應付所有情況。

    他早就在籌劃星界之行，只不過最初的第一目標是火影世界，也沒想這麼快就動身。

    侵入聯盟世界一年多，主世界這邊也不過才四天，他給小哀製作的進階版戰衣還沒有完成呢。

    但比起戰衣，還是讓自身力量提升到頂點、獲得更加穩妥的自保能力更有性價比。

    有身外化身常駐且本體隨時能歸來，也不需要做什麼道別，和小哀打了一聲招呼，季星便一步邁入了星界通道裏。

    這條類似死神世界的穿界通道季星還是第二次走，那燦爛如星河般的景色並未讓他多做停留，很快便進入了星界中。

    同一時間，一道道屬於妖魔的氣息就被他納入了感知。和那些入侵世界的妖魔不同，行走在星界中的妖魔很少隱瞞它們的種類，因爲它們才是這個星界中的霸主級種族，數量無窮，人類與衆族聯合才能勉強與之對抗。

    這片區域，也是它們的地盤。而這些行走在外的妖魔，等級最低也相當於原妖魔大陸的妖神，半魔、半魔神並不稀罕。

    它們分成了十幾個隊伍，在廣闊的星界中飛行，劃定出一定的區域，正在用奇異的道具測定、尋找涅盤大陸的所在。

    “魔神……五個，氣息都比之前殺死的那個強。”

    “最強的那個……吞噬過二星世界意志還是三星？見到的樣本還不夠多，很難確定，但應該和侵入龍珠世界之前的我差不多。”放眼星界、億萬界域，季星應該也是最特殊的之一，明明只融合了成長期的小世，卻已經擁有了大概能凌駕在五星魔神以上的力量。

    他立在星界中，那些妖魔魔神也完全無法發現他的存在。想了想，季星的聲音在其中一個探索隊伍的領頭半魔耳中迴響。

    “還沒有找到嗎？！”這聲音帶着怒意與不耐煩，壓迫力十足，那半魔身體一震，惶恐回道：“已經將通道位置縮小了大半了，魔神大人！請您放心，最多隻再需要三個星月時，如果運氣好說不定下一秒就能找到！”

    “嗯，那我希望我們的運氣都好一些。”季星平靜道。

    “是！”靜立了幾秒，沒有再得吩咐，那半魔才鬆了口氣，揮手繼續帶衆妖魔忙碌，心中忽而有些奇怪。

    剛剛那是哪位魔神？算了，不重要。在季星眼裏，這些傢伙也已經不重要了。

    小小確定一下，季星便轉身閃爍，向着隱隱關聯的侵入之軀位置進發，星界道路可是漫長。

    等到這些妖魔找到涅盤大陸的那一刻，它們自然便會迎來死亡。……聯盟世界。

    莫德凱撒率先迎來了末路。先被季星不可逆的重創，又被更高位格的死神千珏偷襲，祂千年間掌握的死亡規則開始了潰散。

    要說帶來創傷更多的，還是季星對於祂道路的否定，祂是憑藉掌握一切亡靈魔法鑄造的骸骨大殿，季星的法術卻告訴祂在亡靈魔法方面，還有許多需要祂學習的地方。

    象徵死亡的能量無差別地鋪張出去，瀰漫在已經基本被大海吞沒的比爾吉沃特，向更遠方擴張。

    莫德凱撒停止了抵抗，閃爍冥火的眼睛注視着季星，其中少有憤怒，只像要牢牢記住季星的面孔。

    冥界的骸骨王座潰散，又恢復了那種渾渾噩噩的秩序，一位位還沒迴歸過的亡靈將軍們發出絕望不甘的嘶吼，莫德凱撒的軀體也歸爲黑煙消散，一切都短暫虛幻得像是一場綿延了千年的夢。

    狼靈和羊靈跨越空間，迴歸千珏的身側，擊潰莫德凱撒似乎並沒有給祂帶來什麼收益，只是道爭。

    在千珏掌控的規則中，生靈的生老病死是自然的，歸於冥土後就該是一隻幽魂，等待時光流逝，徹底歸消於無，往復循環不休。

    莫德凱撒建立的骸骨大殿大大違逆了祂制定的規則，就算沒有季星，祂也會伺機對莫德凱撒出手，有祂的存在，莫德凱撒統治整個世界的野心，也終究是一場夢。

    在這神隕帶來的比暗影島更加濃郁的黑霧中，千珏身上狼靈羊靈翻滾，視線轉向了季星。

    祂似乎是和恐懼惡魔費德提克相近的生命，並沒有娜迦卡波洛斯那樣的近人智慧，直到半晌後，才磕絆地低語了一句：“你們……回來了？”季星疑惑：“誰？”千珏靜默，消失。

    季星手中斬魄刀一蕩，同樣消失，靈魂之力統治了莫德凱撒隕落帶來的霧氣，將它們斥向天空，一直放逐到廣闊的星空中！

    靜靜感知了幾秒，似乎沒什麼特殊的東西準備在這時候對他發動進攻，季星將靈魂之力封鎖，身上那爲世界不容的氣息消散。

    賈克斯走到了季星的身後。實話說，暗影島的比試結果他確實不服，一方面是他沒有拿出永恆烈焰、全部實力，另一方面作爲法師，季星想殺一個特殊的死靈生物也確實佔到了極大的便宜。

    不過這一次，他心服口服。他關心的問題是另一個：“塞維爾，你真的是人類嗎？”只要季星不是人，世界上最強的人類也就還是他。

    季星回身笑道：“當然是，作爲人類來說，我可比你純粹。還有，借你的永恆烈焰不還了，我有用，有機會一起對抗虛空。”賈克斯沉默兩秒，低哼一聲。

    就在這時，遠方卷回的海浪忽而傳來一陣譁啦啦的聲音，一道身影從海中躍出，落到兩人身側。

    是阿特瑞斯。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略帶遺憾道：“已經幹掉了？切，你們兩個真的是不給我留一點機會。”季星和賈克斯靜靜地看着他，阿特瑞斯鬍子拉碴的老臉上很快有了些彆扭，看向季星轉移話題道：“塞維爾，你是傳說中的‘天人’？”季星眯眼：“天人是什麼？”

    “我之前也只是隱約聽說，畢竟我不是那個戰爭星靈潘森。”阿特瑞斯道：“不過之前在海里倒是剛好聽到了娜迦卡波洛斯和那只貪婪惡魔的低語，也就是因爲聽得入神，才錯過了這場戰鬥。”他又稍稍爲自己開解了一句，見沒引起季星的反應才又道：“傳說中數萬年前，符文大陸還是一片虛無之地，沒有任何生命存留。有來自星空之外的天人從天外降落，爲符文大陸送來了生命的起源——世界符文，這才逐漸讓符文大陸繁衍到了今天的地步。”

    “嗯？”賈克斯輕咦，顯然這種事就連他都不曾知曉，那是比恕瑞瑪帝國還要久遠得多的歷史。

    “那兩個傢伙在談論中還說到……”阿特瑞斯頓了頓，又道：“就連星靈都是他們所點化，是他們的奴僕。剛開始，一個個星座是沒有意識和生命的。”季星眼神微動，面露思索。

    “這聽起來像個神話故事，我是不信的。”阿特瑞斯看着他道：“如果沒有剛剛那場戰鬥。”

    “天人……”季星輕喃。說起世界符文，倒確實不像是天地蘊養出來的東西，其代表着一種最完善的魔法釋放方式，就連季星都只能與其同質，而無法領悟出在世界符文之上的知識。

    當然，這或許也跟季星經歷的這種魔法世界並不算多有關。而天地所鑄的東西往往都有缺失，留給了生靈完善的機會，只有生靈才會去追求極致的完美。

    如果說世界符文是外來物，人造之物，倒也合情合理了。至於點化星靈，這對於季星來說也並不算神話，早在妖尾世界他就學會了創造生命的魔法，他的本體隨意施爲，就能創造出遠比這些星靈更加強大的生命。

    如果阿特瑞斯說的是事實，那些‘天人’，到底是星空中神祕而強大的未知種族，還是說……發現了星空通道闖入的星界生命？

    聯繫這段時間的所見，季星心中忽而有了一些猜想。如果妖魔發現了一個世界，會付諸的行動已經在七龍珠世界裏告訴他了，但如果是人類、其它種族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又會如何？

    新世界有界主的話，他們大概會和界主建立良好的關係，但如果沒有界主，他們又會如何？

    會不會有至人產生和季星相近的想法——把世界培養到更高的星級，然後與世界意志籤訂契約，來取得更大的收益、更強的力量！

    世界符文是他們的投資，星靈是他們的僕從，永恆烈焰、虛空兩股截然不同的世界意志由此而來，他們相互吞噬戰鬥，無論最終誰佔據上風誰取勝，這個世界的等級都會隨之得到提升——養蠱！

    這不像‘正道’的手段，按理說經過與妖魔融合、走出來的至人不會這樣做，但基數多了，總會誕生不同的個體，又甚至說這是爲了對抗妖魔，被人族默認的規則？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五星極限世界原本大概就只有星空中龍王那些生命，符文大陸是後來才有的，一個不屬於龍王鑄造的大陸。

    而星靈們抽取龍王力量、創造飛昇者的原因，也自然解清。

    “我或許是天人。”想了想，季星對阿特瑞斯道：“但和送世界符文過來的天人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還真是‘天外有天’……阿特瑞斯和賈克斯從回答中確認了這一點，有些驚歎與感慨。

    賈克斯習慣性嘴臭道：“你當然不會認識他們。雖然你的力量等同於真神，但如果那些傢伙真的能點化星靈……呵。”季星一笑：“說得對，就算我也是‘天人’，幾萬年前的人物也得是我的前輩，比不了比不了。”本體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趕過來，換成這個世界得是幾年，這說不定是個和星界人族接觸的好機會，季星倒想看看怎麼回事兒，以及……能不能打探到輝夜的消息！

    想了想，他說道：“這些事我得驗證一下，阿特瑞斯，得辛苦你陪我去一趟巨神峯了。”阿特瑞斯一滯，低語道：“我討厭那個地方……”……星界，遙遠的星河彼端，人族領地之一，至人星。

    在這裏居住了幾年，大筒木輝夜已經基本適應了這裏的生活，當然也從未放下對於季星的尋找。

    在得知妖魔有三百個世界的練兵場後，她便覺得季星曾描述的經歷很像身處其中一個，收集了不少有關於它的資料，甚至在妖魔收割之期，還曾靠近了那片星空一次。

    只是那裏屬於妖魔地盤，她無法去得太近，只是得知了妖魔的異動，卻無法得知具體情況。

    但她相信季星一定能從那練兵場逃出，此時大概不知在星界的哪個角落，於是回到至人星後又開始接觸一些卜算、感知的知識。

    就在不久前，她的心裏忽然產生了輕輕的悸動，就像與季星的重逢又近了一步……可惜自從接觸了占卜後，這悸動是時不時發生。

    一點兒都不靠譜！

    “輝夜妹妹！”就在這時，一道輕柔的女聲出現在她耳朵裏，讓很少有表情波動的輝夜竟露出了一絲無奈。

    很快一名嬌小可愛的少女出現在她面前，但能稱呼輝夜爲妹妹，她的年齡顯然不能按表面來看。

    蘇蜚，四星至人，與多個一二三四星世界意志建立契約的強大至人，在這至人星中也是高層。

    她的年齡除了她自己知道外已不太可考證，反正要以萬來計。而她出現在輝夜身邊也沒有別的原因——她想進步。

    如果得到界主的認可，與世界意志建立契約將大大省事，原本以百年計的工作或許能簡化成幾年。

    這幾年中，爲此而出現在輝夜身邊的四星乃至五星至人數量可不少，除了禁止武力逼迫外，人族是鼓勵這樣的‘結交’行爲的。

    其他人基本都被輝夜拒在了門外，唯獨眼前的蘇蜚，可謂百折不撓，偏偏又讓輝夜無法討厭。

    “看看這個！”蘇蜚手中出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展示給輝夜看，嗯，她每一次來也基本都會給輝夜帶點新奇的小物件小禮物。

    輝夜擡眸看去，潔白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訝，從蘇蜚手中的水晶球中感知到了非同一般的波動。

    “這個是……”

    “是探索隊在一個三級世界裏發現的至寶，名叫‘四魂之玉’！”蘇蜚笑道：“那個世界現在已經被暗中保護了起來，當然，這也不是那個世界裏唯一的四魂之玉。它是大神匠根據四魂之玉原物量產打造的新裝備，效果大概只有真正四魂之玉的十分之一，但已經很了不起了，它可是非常罕見的擁有許願之力的寶物！”

    “許願之力……”

    “是啊，沒想到三級世界裏竟然能出現擁有許願之力的寶物，聽說出自一個有些悽美的愛情故事呢。”蘇蜚伸手道：“拿去用吧，你不是很喜歡研究占卜類能力嗎？這點許願力量幹不了別的，增幅一個占卜還是輕輕鬆鬆的。”輝夜遲疑了一下，將其接到掌心，望着純淨的四魂之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