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四階段

    星之國曆1065年12月。

    夜晚，風之國邊境，一支向火之國遷徙的萬人隊伍正在這裏安營紮寨，爲明天的路程休息。

    連綿篝火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兩道人影正悄然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名風之國尋常裝扮頭巾裹頭的老者，臉上正有些爲難的情緒。

    “真的……要這麼做嗎？”

    “怎麼，你還在猶豫？村長！”

    另一中年面帶兇狠神色：“您要眼睜睜地看着大家失去一切嗎？！”

    “失去一切……”

    “消息我們不是都打聽好了嗎？我們搬離的位置要作爲戰場，作爲忍者們與大筒木神靈的戰場！我們回不去了，即使能夠回去，我們面對的也不會再是祖祖輩輩建立的綠洲家園，而是一片荒蕪的土地！

    火之國現在能收容我們，以後呢？是，他們承諾過妥善地安置我們，這一路上也安排得很周到，但您能保證這不是在做戲？萬一戰爭結束後，他們將我們拋棄了，甚至萬一那位初代大名……又死了呢？”

    老村長的眉頭皺緊。

    中年人繼續道：“現在大家還能聽您的，附近的遷徙隊伍我們也能聯繫上，我們人多勢重。但等到了火之國，我們被打散安排，受到忍者們監督，就很難再一條心了！

    況且我們也不是要反抗什麼，更不是要掀起暴亂，只是要更多的保障而已！金錢，只有獲得足夠的金錢，即使未來我們被粗暴趕出火之國，也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就算拿到錢，我們也沒有能力守住……”老村長搖了搖頭。

    “嘿，您看，您也不放心吧？”中年人笑道：“放心吧，有的是人會爲錢而拼命，想奪走他們已經獲得的財富，比要他們的命更嚴重。前提是我們能要來一大筆錢，即使平均分給所有人都是龐大的數字。

    現在只要您一個點頭，我立刻趁夜去聯繫附近的幾個遷徙隊伍！”

    老村長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一段時間後，荒沙野外。

    又兩道身影聚集到一起，其中一人正是剛剛勸說老村長的中年。

    但只聽彭的一聲，一陣白煙升起，他就變成了另一個陌生的瘦削青年，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假正經的老頭終於徹底點頭了，你那邊怎麼樣？”

    身邊人也露出笑容：“我們這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只要到時候混亂一起，所有線索都會指向一些神女教忍者與木葉忍者，到時……”

    “呵呵……”

    得意的笑聲被黃沙淹沒，卻仍傳遞到第三人的耳朵裏。

    靜靜矗立在遠方的小南給荒沙增添了一抹色彩，美麗的面龐上有兩頁白紙飄零，飛行遠去。

    ……

    幾天後，集訓地。

    在季星面前恭敬聆聽過後，見谷正名露出一絲驚惶之色：“初代大名大人，請您相信我們神女教……”

    “我知道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但你們的警惕心要加強一些。如果不是我另有安排，被那些傢伙挑動起十萬人規模的混亂，你們又被栽了一頭髒水，會耽擱我不少精力，你知道這正是備戰的關鍵時期。”

    “是！抱歉，初代大名大人。”見谷正名道：“我現在就回總部一趟，類似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季星點點頭：“辛苦了。你第三階段的修行進行得如何了？”

    見谷正名面露羞愧：“還沒有窺到門徑，我以前沒有修行過陣法。”

    “沒事，慢慢來。路上也多思考理解着些，等回來再繼續努力。”

    “是，初代大名大人！”

    見谷正名應答退去，與集訓中相熟的幾人通告一聲，又叮囑了兩句飛段，飛快離開了集訓地。

    一路不做任何額外事情，以最高速趕路，他在傍晚便完成了草之城與湯之城間的一半路途，倒沒星夜兼程，找了家旅店住了進去。

    吃飯，洗漱，一切尋常。

    直至夜深人靜，他才對着牀邊小聲道：“大筒木失楳大人，您在我身邊嗎？附近是安全的嗎？”

    “呵呵，謹慎的小子。”

    沙啞的聲音中，一隻白絕身形浮現，那張蒼白的面孔又迅速變得有幾分像他父親。

    “父親大人？”

    “是我，正名。”

    “呼——”

    見谷正名長吐口氣，一時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不知從哪說起。

    他父親主動問：“石破己早沒有懷疑你嗎？三個多月沒有聯繫，我正擔心你的情況，正名。”

    見谷正名搖搖頭：“父親大人，我的表現一直很完美，直到我離開集訓地，石破己早還是一副關愛後輩的語氣。這段時間以來，我大腦中的封禁也從未被觸動過，證明我也沒有在不知情中中過幻術。”

    “那就好。現在集訓結束了嗎？石破己早集訓中都做了什麼？”

    “還沒結束。”見谷正名道：“是風之國遷徙隊伍那裏，有幾個貴族的人手想要扇動混亂，然後嫁禍給神女教，被他提前發現了，讓我回總部約束提醒一下教衆們。

    那些傢伙的行動是無意義的。這次集訓中我見到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該在的人不在。比如宇智波一族直追止水的那個天才，宇智波鼬，比如我見到了雨忍村的長門，卻沒有見到常伴他身邊的小南，還不知道石破己早做了多少手準備。”

    “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的祖祖輩輩雖然仇恨於那位初代大名，但從不會否定那位的才能。那些只會小手段的貴族成不了事，做得越多越自尋死路，能阻止他不自量力地與大筒木一族的神靈們爲敵、將這個世界帶向毀滅的只有我們！”

    見谷正名一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態，看看他父親通過‘白絕’與自己對話的狀態，又緩緩壓了回去。

    “怎麼了，正名？”他父親卻敏銳察覺，追問：“你遇到了什麼？”

    見谷正名默了默，道：“三個月的集訓裏，我學到了幾種石破己早開發的全新忍術技巧，力量起碼提升了四成，而在所有參與集訓的忍者中，我排在倒數的位置……

    而這，也只是我初步完成前兩階段修行的收穫，第三階段的陣法修行我暫時還不能理解，但那卻能確實提升術的威力許多倍……”

    “你動搖了？正名！”白絕愣了愣，臉上露出陰沉神色：“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家族與他的仇恨？！螻蟻再多，也不可能咬死神靈！”

    “我知道，父親！”見谷正名連忙道：“只是……那位初代大名的智慧超越了我們的想象，第三階段修行甚至不是終點，我有預感第四階段的東西將會更加驚人……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們想要與他爲敵，或許……需要大筒木失楳大人更多的幫助？行動絕對要慎之又慎！”

    他父親的臉色這才微微鬆緩了些，道：“對敵人產生敬佩無妨，但不能因此而畏懼，更不能產生錯誤的判斷自身。呵呵，他的見聞、能力，侷限在忍界範疇內，即使有再高的智慧和天賦，又怎麼去與出身高貴的大筒木失楳大人相比？

    安心吧，正名，這段時間，大筒木失楳大人賜予了我宇智波斑的力量，我正在掌握，並超越斑！”

    見谷正名一訝，還想再問，白絕聲音忽變沙啞：“有輝夜意志體控制的白絕遊曳在附近，要走了……”

    ……

    遠隔上千公裏，田之城。

    季星的實驗基地。

    黑絕黑臉上帶着些不解：“父親大人，既然知道那小子是間諜了，爲什麼還放過他，還讓我……”

    季星位處於此的本體正在整理一份卷軸，道：“我還有一點東西沒有弄明白，也要靠他釣出幕後的傢伙，不着急。再說了，稍微給年輕人一點迷途知返的機會。”

    黑絕想到被關在木葉監獄的帶土，在集訓地接受過治療又被帶到實驗室想辦法永久性解決體質不足問題的長門，還有眼前的大蛇丸，再想想直接被轟死的角都……

    黑臉上笑容諂媚：“父親大人確實愛惜年輕的後輩。”

    “邊兒去吧。”季星笑着敲了下他腦袋，把卷軸拋給大蛇丸：“看看能不能理解，集訓第四階段的修行需要你輔助我來幫大家進行。”

    大蛇丸蛇童中頓時放射出興奮的光芒：“成功了嗎？先祖大人？”

    展開卷軸的他很快自己做出確定，沙啞道：“果然如此，在查克拉守恆定律下，穢土轉生和大筒木一族的楔果然是同一回事！二代火影大人竟不知不覺間觸及到了大筒木一族的核心祕密！”

    大筒木一族的祕術‘楔’，是他們維持永生不死的重要方式。

    他們可以將包含了自己信息的楔符文烙印在其它人身上，本體死亡後，通過這份信息來奪舍復活。

    而信息的載體根基，其實還是一切的根源——查克拉！

    在已知的查克拉守恆定律下，查克拉是不會憑空增減的東西！

    掌握了楔的大筒木能夠通過楔來復活，保存住性命和查克拉，而不掌握楔的忍者們死後去了哪裏？

    淨土！

    他們的信息從不會徹底消失！

    而穢土轉生之術，以一個人爲祭品召喚死亡的忍者復甦，喚在身上的正是記錄着死亡忍者信息、保護着他們靈魂的查克拉。

    那不也正是一種奪舍？

    所以穢土轉生之術，本質上其實可以看做一種不完美地‘追加楔’！

    不屍轉生也是同樣的道理，不算純粹地轉移靈魂，而是在轉移記載着這個人全部信息的查克拉！

    “讓聯軍掌握弱化的楔，以自身爲祭品的穢土轉生之術，呼喚死亡先輩的力量附加於身，成倍地提升所有人的實力……”大蛇丸興奮地舔了舔嘴脣，又看向季星。

    “但先祖，我們怎麼確保那些被呼喚的死亡忍者不產生真正奪舍活人的心思？通過血親之間的感情？”

    “血親感情是一方面。”季星說道：“我也該親自去淨土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