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來襲！（7k5）

    黑色柔順的碎短髮，清澈見底的紫色瞳孔，精緻得如畫中人的面孔，行走間不失英氣的身姿。

    快步走在西方聖教會教堂中的阪口日向輕皺着她秀氣的眉頭，身上罕見地縈繞着幾分煩心情緒。

    從名字裏很容易能看出，被稱爲西方最強聖人的她也是一名異界訪客，不同於季星這種召喚者，她是偶然間穿過世界縫隙降臨的。

    她也無愧天才之名，跟隨恩師井澤靜江學習一個月後就在劍術上超越了對方，後因與恩師的理念不和，拜別後加入了西方聖教會。

    一年成爲聖騎士，兩年成爲聖騎士長，三年成爲聖人。

    隨着地位的提升，她逐漸接觸到教會的本質，發現了教皇雷伊·瓦倫丁與魔王羅伊·瓦倫丁是孿生兄弟，於是出手襲擊了他們。

    在她自身力竭、卻也即將殺死那對兄弟時，真正的魔王露米娜斯出現在了她面前，在她絕望中卻沒有殺她，反而駁斥了她的正義觀。

    日向被她放過，並約在完成七曜試煉後再與露米娜斯一戰，結果還是慘敗，於是她終於答應了露米娜斯——只要對方不成爲人類的敵人，她就會聽命於露米娜斯。

    於是成爲神之右手至今。

    童年的不幸經歷讓她有着"建立一個沒有紛爭的世界"的理想，如今的神聖法皇國就是這樣的土地。

    哪怕那是因爲對於高貴的吸血鬼來說，人類都相當於"家畜"，但露米娜斯是個懂節制的傢伙，也能約束住手下，在這種強壓下才誕生了世外桃源，但日向已很滿意了。

    當然她也沒有間斷過鍛鍊自身的實力，如果有一天魔王露米娜斯失控，她會親手將其斬殺。

    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可突然間便發生了意外。

    一隻史萊姆出現在鳩拉大森林那種地方，開始建立先進的城市，那個被稱爲魔物聯邦的地方快速繁華，直逼、乃至挑戰神聖法皇國，更關鍵的是違反了聖教會的教義。

    另一方面，城鎮的過分繁華會引來天使大軍的打擊，日向一直在爲對抗那支軍隊做着努力，如果因爲魔物聯邦的成立導致天使提前降臨，不知道多少人會失去生命。

    再加恩師井澤靜江被那只史萊姆吞噬，種種原因並在一起，她親自出手襲擊了利姆魯，卻沒想到被它逃了一命，還覺醒成了真魔王。

    「現在看來，靜老師被吞噬的事恐怕另有隱情，身爲人類，靜老師原本就快達到壽命極限了，是一種傳承嗎？又犯了不願意聽別人解釋的毛病，被神樂阪優樹那混蛋算計了。」她心裏輕喃着，回想着剛剛在露米娜斯寢宮聽到的消息。

    ……

    半個小時前。

    「竟然連您親自出手都被他逃掉了？」日向略微驚訝地望着上首面帶惱火的露米娜斯：「明明是見到我就倉皇逃竄的傢伙……」

    「大概有別的目的，他有和你正面交鋒的能力。」露米娜斯忿忿評價着，又道：「不過正面交鋒多半是你贏，只是在逃跑上他格外有招式，該死的蟲子，我大意了。」

    「是個高手嗎？抱歉，露米娜斯大人，我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如果一直追出去……」

    「怎麼，難道我要和你合力抓一隻老鼠？」露米娜斯哼道。

    「不，露米娜斯大人……」

    也知道自己今晚是一股邪火越積越多，露米娜斯沒有再拿日向出氣，而是道：「魔王盛宴上發生了許多事，與那相比，那個叫做拉普拉斯的小丑不值一提。」

    日向本就好奇露米娜斯爲什麼提前從盛宴那兒迴歸，安靜聆聽，很快瞭解了盛宴的大概經過。

    「技能商人，季星……」她輕輕念出這個頻繁出現的名字。

    在露米娜斯講述過程中趕來的教皇雷伊·瓦倫丁道：「這個過去一年裏活躍的人類比我們預料中還要神通廣大，竟然掌握着能讀取魔王過去的技能，還與魔王米莉姆、拉米莉絲和新晉魔王利姆魯都有很深的關係，甚至她的僕人……」

    「他和他的龍女的事先放在一邊。」露米娜斯正色道：「聽好，邪龍復活了，那只史萊姆還成爲了受到認可的魔王，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必須擬定一個對策。」

    「是。」日向答應：「那個維魯多拉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但露米娜斯的反應非常冷淡，斷言道：「不行，日向。魔王利姆魯就算了，你贏不了那只邪龍。」

    「……真的有那麼強嗎？可是他不還是被"勇者"給封印了。」

    「我曾經同你說過吧，日向。」露米娜斯道：「特a級，就是災厄級，對應的是魔王種，就像克雷曼那種沒覺醒的魔王。s級，就是災禍級，所有魔王包括我在內都在這個行列，你這種聖人也勉強算是。

    在這之上還有特s級，也就是天災級。世界上公認的天災級只有包括邪龍在內的四隻龍種，它們格外強大，雖然不想承認，但就算是妾身也敵不過那頭邪龍。」

    露米娜斯都這樣說了，日向終於凝重地點了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即使這樣，如果那頭邪龍敢打破這份和平，她也要拼命出手。

    「……東方帝國的傢伙，又是怎麼回事？」頓了頓，她又詢問：「我知道我們一直以那個帝國爲假想敵，但竟然連魔王克雷曼都有辦法操控，帝國的力量……」

    「很強。」露米娜斯哼道：「雖然魔王都被列被s災禍級，但有兩個傢伙卻格外特殊，大家公認他們——奇伊和米莉姆達到了天災級，甚至比那幾個龍種更強。

    這樣的奇伊似乎一直在和帝國較勁，沒分出勝負。就連妾身暗中操控西方諸國的舉動，其實也隱隱有着奇伊的支持，爲的就是與帝國對壘……當然，妾身沒有理他，我和他之間並不存在從屬關係。」

    日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露米娜斯一直是她的目標，卻自認不如龍種，而奇伊和米莉姆兩位魔王又隱隱凌駕在龍種之上……

    「原來我依然如此渺小嗎？」她低喃着，從回憶回到現實。

    後續她和雷伊、露米娜斯就對待魔物王國的方針還展開了一系列的探討，最終得到了一個讓她有些不甘心的結果——與魔物王國進行政治磋商，西方諸國便掩飾下去。

    這算是一種"妥協"，露米娜斯還格外提醒：「如果要對付現在的魔物王國，可能就要把那個技能商人和新魔王"龍血武姬"希瓦娜考慮進去。新晉的龍女還原成烈焰龍王可能比羅伊他們更強，當然妾身並不在意，但那個技能商人……

    妾身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實力。至少他是一名聖人，能和米莉姆戰鬥還完好無損，哪怕是沒認真的米莉姆，也恐怕不會輸給你了。甚至我隱隱有些感覺，這個人類說不定強到了能和妾身對壘。

    總之給我謹慎一些，日向，妾身還並不想失去你。」

    前段時間西方諸國中有一個名叫古爾多維亞的王國國王遇刺，刺殺者就是買過技能的"冒險者"，所以日向其實早就調查過季星。

    那個叫多米尼的冒險者是第一個向他購買技能的人，得了優惠，同時購買了兩種技能，於是在短短的一年中，從d級飛昇到a級，乃至在a級中都格外出類拔萃。

    明明是沒什麼天賦的傢伙，卻直追自己的進步速度，那兩種技能日向領會過都覺得很驚豔。

    因爲那場刺殺是一次"正義的復仇"，日向調查後認爲遇刺國王確實殘暴無道、即位不正，違反了教會的教義，於是帶走了多米尼。

    如今多米尼就在她手下效力，因此日向非常瞭解季星賣出去的技能的"威力"，此刻瞭解了季星的真實身份與一部分信息，她的心裏也忍不住生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我買到、獲得那兩種技能……

    「……我太弱了，竟會把希望寄託在他人的身上。」只是兩秒，她就搖頭摒棄了這種想法，「跟利姆魯在一起，還不知是友是敵。」

    接下來的一週時間，日向幾乎不眠不休地工作，憑藉聖人的體魄維持，努力收集着各種情報。

    直到每月一次的法皇雙翼合同會議即將展開，日向直屬的聖騎士團、法皇直屬近衛師團、隸屬法皇廳的近衛騎士們聚集而來。

    作爲聖騎士團長、議會議長，她將在這場會議上宣佈教會對於魔國聯邦的態度——在那些不知道神露米娜斯真身的聖騎士面前，她料想這件事恐怕不會太容易。

    所以在會議之前，她首先召集了自己的幾名親信，其中就包含着第一個買季星技能的多米尼。

    就在準備交代些事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多米尼的身後跟着一個略微陌生的面孔，一頭青發、氣質不俗的美人，蹙眉問：「她是？」

    「哦哦……日向大人，她是西蓮。」還不怎麼習慣聖騎士行事風格的多米尼撓頭道：「先前您不是說我可以在聖騎士裏隨便挑選一位副手嗎？西蓮就是我選的人。」

    「騎士長大人。」西蓮低頭。

    日向斟酌地打量了她幾眼，發覺對其印象不深，應該不是聖騎士裏出衆的傢伙，是因爲美貌而被多米尼選中？這傢伙還要好好教育。

    沒看出什麼別的東西，她輕輕點頭，正回目光，說起正事。

    西蓮擡頭，神色看似認真、實際上卻眼神淡漠地旁觀着這一切。

    "嘖，麻煩死了。"沒錯，她正是灼炎龍，維魯葛蓮多！

    魯德拉做了決定，作爲魯德拉妻子的她不會反對，於是她親自出動，跨越鳩拉大森林來了這裏。

    之所以沒直接去往魔國聯邦，是因爲其後魯德拉的分析——"奇伊那個傢伙與我之間太熟悉了，可能會猜到我的打算。換句話說，如果直接襲擊的話，你很可能遭遇他的埋伏，或者要面對你的姐姐。"

    嗯，作爲對手，魯德拉身邊有灼炎龍，奇伊身邊就有着另一只龍種——白冰龍維魯莎多。

    維魯葛蓮多很強，但強中更有強中手，無論是奇伊，還是維魯莎多，她最多都只能打成均勢。

    更關鍵的是作爲妻子、也作爲魯德拉的護衛，她不能出動本體。

    倒也不是分身。

    她擁有着一種獨特而強大的技能，"別身體"，可以分出無限數量的分身，且每個分身都擁有着和本體相同的戰鬥力，只要分身沒有死絕，她就不會死亡。

    這種能力當然也有限制，固定數量的魔素就是其侷限。而爲了魯德拉的重視，她這次分出了一具擁有她一半魔素的分身過來，如果被奇伊或維魯莎多埋伏，她恐怕就會永久地損失掉這部分魔素了。

    謹慎是必要的。

    根據近藤達也對於西方情報的分析，他認爲只要略加干擾，神聖法皇國就會對魔國聯邦採取行動。

    於是她頂替了一個潛伏在神聖法皇國的間諜，一名邊緣的見習聖騎士，並略施小計站到了這裏。

    玩弄權謀對於強大的龍種來說很少見，所以她也覺得分外沒趣。

    「應該要不

    了幾天了。」她看着前方的阪口日向，心喃：「以力量而言，她足以成爲承載魯德拉力量的個位數，或許可以帶走？」

    既然花了些精力潛入，除了殺死技能商人季星之外，維魯葛蓮多還想爲魯德拉做更多的事！

    於是在這一場會議後，風雲轉換，局勢超出了日向的控制。

    ……

    魔國聯邦，首都利姆魯。

    純黑惡魔始祖迪亞波羅一臉懊喪地站在利姆魯身邊，道：「雷西姆死了，應該是被人殺掉的。這是我的失職，我太大意了。」

    雷西姆，法爾姆斯王國的教會大主教，也是之前戰爭後利姆魯唯二留下來的兩名倖存者之一。

    在魔王盛宴進行時，迪亞波羅就被她派去押送雷西姆和法爾姆斯王國國王回國，利用這兩個人掌握法爾姆斯，此前一切順利，突然就傳來了不妙的消息。

    「法爾姆斯王國因此開始謠傳大主教因爲惡魔的陰謀喪生。」迪亞波羅苦着一張臉道：「我似乎把事情搞砸了，利姆魯大人。」

    旁邊，紫苑還在遞刀子爭寵：「所以你只能是第二祕書嘛……」

    「行了紫苑。」利姆魯頭疼地打斷，心想會和優樹有關嗎？

    魔王盛宴後的第二天，她就帶人去找那個算計了她的傢伙，卻發現自由公會總部早已人去樓空，優樹似乎格外警覺，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先一步從那裏撤離了。

    一週下來，在外探查的蒼影並沒有發現優樹的蹤跡，得到的一些回報卻讓利姆魯越來越失望——怎麼看優樹都是在出於自身的意志行動，而非受到了什麼人的控制。

    「……沒關係，迪亞波羅，我們還有拉贊這張牌。」

    她轉頭道：「對了，紫苑，拉贊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紫苑回覆道：「那個魔人和白老相處得不錯，最近兩人時常在一起喝酒，沒事的時候，他也會和白老一起調教哥布達他們。」

    過的是退休養老生活呢……給我忙起來吧！感覺自己整天都在忙碌的利姆魯心中不無怨念地想着，又問：「田口省吾他們三個呢？」

    紫苑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他們在……學習"漢語"。」

    「……哈？」

    「是季星大人做的，他說那三位在該學習的年齡沒學習，修養不足，要好好彌補一番。所以每天給他們佈置很多作業，用"古詩詞"來教他們，培養他們的氣質……」

    說到這裏，紫苑的臉色越來越不自在，「季星大人還說那些古詩詞未來是所有魔物孩子都需要學習的東西，當然，孩子們學起來就不用漢語了，用我們的語言就行。」

    利姆魯默默無語。

    這是幹什麼？在異世界傳承中國文化嗎？嗯，倒是聽說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但……那種東西怎麼想都很恐怖吧，學習什麼的。

    還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嗯嗯。」於是她應道：「季星也是在幫忙讓城鎮變得更好吧，小孩子確實應該多學習。」

    調轉話題：「迪亞波羅，你去通知拉贊來我這裏一趟吧。」

    「是。」迪亞波羅低頭，正要退去時，卻忽然一滯，眼露異色，做出了一絲防禦姿態。

    嗯？紫苑立刻做出同樣動作，利姆魯也有警覺，自身的感知卻沒捕捉到任何東西，有些疑惑。

    《告知。兩隻高等級惡魔族正在高速接近，根據魔力波長，是跟隨魔王奇伊的兩名侍女。》

    奇伊的侍女？蕾茵和米薩莉？

    利姆魯有些意外，下一刻判斷可能和季星有關，於是道：「沒關係，紫苑，迪亞波羅，她們兩個不是我的敵人，去請

    她們過來。

    對了，迪亞波羅，她們也是惡魔族，你認不認識她們？」

    她轉過頭，才發現迪亞波羅的表情有些古怪，內心一懸，喂，不會……你們之間有恩怨吧？

    下一刻她的猜測得到證實，只見辦公室內人影一閃，蕾茵和米薩莉出現，兩雙眼睛卻聚焦在了迪亞波羅身上：「……純黑？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等等，你是什麼時候得到的肉體？！」

    迪亞波羅神色重歸優雅，微微勾起嘴角道：「藍色，綠色，你們拋棄了深紅，前來投奔利姆魯大人了嗎？真是明智的選擇。」

    「混蛋！」蕾茵頓時怒道：「我們怎麼可能背棄奇伊大人！」

    米薩莉也冷着臉道：「我們的名字是蕾茵和米薩莉，純黑。」

    「那也請你們叫我的名字。」迪亞波羅語氣炫耀：「迪亞波羅。」

    「……」

    「有人給你命名了？！」蕾茵錯愕難耐，脫口而出：「是季星？！沒錯，如果是他的話……」

    嗯，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

    迪亞波羅散發出陰森的殺意，被無視的利姆魯也有些無奈，我就站在旁邊啊，是我不配嗎？

    不過聽起來，迪亞波羅竟然和奇伊的兩位女僕很熟，看起來還有些不對付，真是頭疼，話說他們彼此間的稱呼爲什麼是顏色……

    《宣告。只有原初七惡魔以顏色相稱，分別爲紅、藍、綠、紫、黃、白、黑，推斷，奇伊爲原初之紅，蕾茵爲原初之藍，米薩莉爲原初之綠，迪亞波羅爲原初之黑。》

    「……哎？！！」

    利姆魯瞪大了眼睛。

    她確實發現了迪亞波羅這只惡魔不簡單，強大得超羣，說不定比現在的她還強，但她不敢相信迪亞波羅竟然是原初七色之一？！

    和那個最強的魔王奇伊一樣，奇伊的兩個女僕也是……

    等她從震驚中回神，發現房間裏已經劍拔弩張，迪亞波羅和兩名女僕即將廝殺起來，而紫苑雖然平時和迪亞波羅不怎麼對付，這時候卻拿出刀站在了迪亞波羅一邊。

    「等等！」她連忙阻攔道：「迪亞波羅，收起魔力，這兩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蕾茵，米薩莉，迪亞波羅是我命名的，不是季星……你們兩個是來找季星的嗎？」

    於是蕾茵和米薩莉以極其震驚的目光看向利姆魯，好像在說你竟然有本事爲純黑命名？純黑這種傢伙竟然肯成爲你的下屬？

    利姆魯：「……」

    迪亞波羅低沉喝道：「你們兩個，再對利姆魯大人不敬的話，別怪我在這裏宰了你們！」

    「……哈？做得到就來啊。」

    「剛剛獲得肉體和名字成爲惡魔大公的傢伙，少大言不辭了！」

    「行了！」利姆魯無奈大喊：「紫苑！快去請季星過來！」

    就在同時，辦公室門被推開，季星神色不解地走了進來：「找我做什麼？哦，蕾茵，米薩莉，你們兩個到了啊。」

    利姆魯一滯，她懷疑季星一直在門外看戲，但她沒有證據，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季星你及時出現了。嗯……你和奇伊約好了做什麼事嗎，她們來接你？」

    「不是。」季星看向兩人。

    蕾茵和米薩莉對視，忽然同時露出了一分笑容，挑釁般地看了看迪亞波羅，在迪亞波羅心生不祥預感的時候又看向季星，道：「季星先生，接下來幾天就拜託您了，幫我們……覺醒成真魔王！」

    「……什麼？！」

    ……

    幾分鐘後。

    利姆魯目送蕾茵和米薩莉走進季星的家，看向旁邊不願相信盯着窗戶的迪亞波羅，內心暗暗嘆息。

    既然季星答應了奇伊，那就代表着他確實有那種把握，不會出什麼差錯，希瓦娜也是例子，只是沒想到季星還能幫別人的部下覺醒。

    這是怎麼做到的？

    智慧之王：《宣告。利用10萬份生命之火，便可以幫助靈魂譜系下的魔物覺醒。當前符合條件者五人，分別爲迪亞波羅、紫苑、紅丸、蓋德、嵐牙。》

    喔，拉斐爾老師也行嗎？不過要十萬個人類靈魂，十倍？

    說起來，迪亞波羅我不意外，紫苑他們竟然都有成爲魔王的資格了嗎？大家都成長了啊。

    利姆魯內心感慨着，察覺到奇異的波動從季星家中傳出，確定米薩莉和蕾茵真的開始覺醒了，不由又看向迪亞波羅。

    那"可憐小狗"一般的表情讓利姆魯有些不忍，但她卻知道分寸。

    別說沒有十萬人類靈魂了，就算有，她的選擇也會是紫苑他們四個，而非迪亞波羅這個剛成爲她部下的惡魔，更何況剛剛知道迪亞波羅是那樣危險的原初之黑！

    下一刻迪亞波羅的話語更讓她確定了自己想法沒錯——「利姆魯大人，既然法爾姆斯王國的那些人類敢搗鬼，讓我們滅掉他們吧！」

    「想都不要想！」利姆魯堅決否定：「我們會成爲人類公敵的。」

    「……嗯。」迪亞波羅深吸了口氣，低頭道：「抱歉，請您責罰，利姆魯大人，我失態了。」

    「沒關係，我能理解。」

    原來的難兄難弟……不，也不能算是難兄難弟，原來的一些小富豪朋友圈裏突然有兩個爆發成大富豪，還是不太對付的兩個，換成誰都會有一瞬的心理落差吧？

    她搖着頭，見季星從家裏走了出來，道：「她們開始覺醒了，大概三天完成。利姆魯，讓人這段時間別靠近我家，雖然有希瓦娜親自守着，但畢竟是原初的惡魔，剛覺醒未必能控制好力量。」

    「我知道。」利姆魯點頭：「那晚奇伊把你叫到隔壁，就是拜託你這件事？爲什麼沒立刻幫她們？」

    說到這裏，她神色一變：「難道說是靈魂不夠，這幾天……」

    「怎麼可能。」季星道：「一位把自己塑造成人類公敵、讓人類不因內鬥而消耗自身的大惡魔，兩千年下來收集的靈魂都難以統計。

    是我提出一週後的，本來想先解決點麻煩，沒想到悠閒了一週，我想等的人還沒來，謹慎得很。」

    「你要等的人？」利姆魯頗感奇怪，沒等追問，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是蒼影的親信蒼華。

    「利姆魯大人，日向離開了神聖法皇國，正向我們挺進！」

    「什麼？」利姆魯頓時一驚，轉口道：「她一個人？」

    「是，南槍在神聖法皇國的結界外觀察，只有阪口日向……」

    「不，有新的情況！」東華從蒼華的影子裏現身：「有四名聖騎士追隨日向的腳步啓程！」

    「四名聖騎士？」

    「是，他們全副武裝，魔法水平很強，我們一下子就跟丟了！」

    「全副武裝，很強嗎？」利姆魯凝重起來，卻在這時又見蒼影親自從東華的影子裏跳出來。

    「你們……在玩套娃嗎……」

    「不，利姆魯大人，情況又有變化，新的兩名聖騎士也從神聖法皇國出發，追趕日向等人。根據情報，其中一人應該是……」蒼影頓了下，向季星低頭：「是季星大人第一個售賣技能、擁有兩種技能的冒險者，多米尼！另一人不明！」

    「多米尼？哦，之前我有聽到過，那個刺殺了國王卻被日向招募的傢伙，據說引起了些議論……」

    利姆魯呢喃：「他們估計要多久

    抵達我們這裏？」

    「根據他們的腳程，利用城鎮間的傳送陣……應該會在三到四天後進入鳩拉大森林！」

    「三四天嗎？」

    「還正好趕上了。」季星搖頭，示意蕾茵和米薩莉的方向：「可以讓剛覺醒的她們活動活動了。」

    「呃，季星，日向的話……」

    「不是日向。」季星道：「裏面說不定……會有我在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