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厄運小姐

    在雙城的東南方向，幾百公裏外，有一片錯落分割的島嶼，名字叫做藍焰羣島。

    而在藍焰羣島中，有一座港口城市最爲知名，其名爲比爾吉沃特。比爾吉沃特並非是一個國家，而是和雙城一樣的城邦。

    這裏有着全世界最爲發達的漁業，匯聚了無數水手，人們能在這裏吃到任何新鮮的魚類、甚至新鮮的海怪，但比爾吉沃特最出名的點卻是這裏是最大的‘不法之地’。

    各種走私犯、政治犯、殺人犯等暴徒在自身的國家混不下去，都能在這裏找到屬於他們的天堂。

    黑幫割據，海盜頻出。

    而站在比爾吉沃特頂點的海賊王，正是海洋之災普朗克！

    作爲普朗克船上的二副，普朗克的左膀右臂之一，亨克·白克爾腳踩着凳子，滿是不屑地看着周圍的祖安人，似不懼他們一擁而上。

    鄙夷刺激的話語不斷從他的口中吐出，實際上他心裏的瞧不起要更濃一分——我跟隨船長一起劫掠諾克薩斯軍艦的時候，你們這些傢伙還跟着媽媽吃奶呢吧！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甚至兩隻手與我一隻手角力都不敢上。如果皮爾特沃夫和祖安只有這麼一幫軟蛋，那船長的小心就太多餘了！

    想是這麼想，但普朗克的威勢也還是讓這位無法無天的海賊有所收斂，他是帶着任務來的。

    因爲把持着雙城的交通樞紐位置劫掠，他們的船隊不知多少次地掠奪了皮爾特沃夫的財物，雙方理應是死敵，但這次普朗克偏偏接到了雙城第一家族、菲羅斯家族的邀請函，請船長來參加進化日。

    作爲陰險狡詐的海賊王，普朗克深知在海上自己所向披靡，但若是身處岸上，不一定能贏得了這些地頭蛇，若是遭了暗算就不妙了。

    但人家都敢發邀請函，他不敢來卻也太墮自身威名，於是就先把亨克派了過來，目的是試一試皮爾特沃夫的‘彈性’——簡而言之，惹事，然後看看菲羅斯家族的誠意！

    惹事不能惹太大的事，有勇有謀的亨克就制定了眼前的計劃。

    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圍幾個已經氣得身體隱隱顫抖、有着黑幫氣味的祖安人，已視他們爲死人。

    “怎麼？比試比不過？想仗着人多動手？沒膽的雜魚，動手之前至少報上你們的名字，我好知道在你們的爛墳上刻些什麼！”

    “混蛋……”

    又一句刺得祖安人們血氣上涌的話吐出，就在其中幾個再也無法忍受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從人羣中傳來：“我叫羅傑，我跟伱比。”

    亨克和身邊的海賊們一怔。

    周邊的人羣也是一靜。

    他們驚訝、錯愕地看着一道身影從人羣中擠出，身形健壯，姿容挺拔，自顧自地走到那張比試掰手腕的桌子一邊坐下。

    亨克緩緩咧開了大嘴。

    “嘿，還有不服氣的，但你比他們有種！”他環視一圈道：“羅傑是吧？你也可以兩隻手！現在，該押注了，有敢押他贏的嗎？”

    周邊的祖安人則面面相覷，這貨誰啊，沒見過啊？衣着打扮不怎麼像祖安人，皮城佬？

    而雖然很不甘心，但亨克先前的確表現出了壓倒性的恐怖力量，不然也不會兩隻手對一隻手都半晌沒有一個人敢去挑戰了。

    本就不富裕的他們猶猶豫豫，有血性者正咬牙掏出身家，這時化名‘羅傑’的季星卻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枚萬能膠囊。

    “你肯定是押自己的對吧，既然是我們比試，就我們對押吧。”

    他手指一彈，萬能膠囊拋飛，嘭地一聲在那裝錢的桌上膨脹成一個箱子，又帶起不少震驚的目光。

    “是萬能工具箱……？！”

    “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見到……”

    “果然好神奇……”

    雖然這玩意兒已經出現了三個月，並且成功量產，但依舊是只有少數富人才能隨便使用的東西。

    其一顆的售價足有10金海，夠僱傭一名祖安人工作個100年了！

    而亨克和海盜們當然也認識這東西，三個月來比爾吉沃特的海賊也曾搶到少數幾顆，但目前除了普朗克自身有三顆外，其它擁有者都是自身有船隊的大船長，還遠遠沒有輪到亨克這樣的二副！

    他更是瞭解，船長之所以搭理菲羅斯家，也是因爲菲羅斯家售賣了這種東西，能夠簡單承裝的萬能膠囊，實在太適合殺人越貨了。

    這個，是我的了！

    他的眼神中露出兇狠和貪婪，季星則順手把桌上原本擺放的那些錢劃拉到箱子裏，清點道：“我就用這一顆空白的萬能膠囊對賭吧，你這裏大概是……19銀輪、893銅圈？不夠，還遠遠不夠。”

    12枚銀輪等於1金海，而100銅圈才等於1銀輪。

    周邊的空氣更加安靜，20金幣的賭局？祖安人可沒見過，這個不認識的傢伙……這麼有自信？

    亨克貪婪中也有少許的斟酌不定，難道說這傢伙天生巨力？我也是啊，除了船長和少數諾克薩斯的將軍，我還真沒見過比我力量還大的傢伙，可一隻手對兩隻手……

    想了想，他暗哼一聲。

    輸贏重要嗎？

    老子可是海賊啊！可以搶！

    他眼神示意幾個手下，那幾名海賊便也露出了會心的兇狠笑容。

    開始湊錢。

    海賊嘛，醉生夢死，哪會有多少錢，把褲兜摸乾淨也才湊出了幾十枚銀海妖幣，填補了大半。

    而這代表着比爾吉沃特人身份的錢幣一出，原本只是隱有猜測的祖安人們心中俱是一跳，黑幫的打鬧可不如海上的廝殺，祖安的混亂如果和比爾吉沃特對比，也算不上什麼了，聽說在比爾吉沃特的海港上每天都會吊着數十上百的新鮮屍體，外鄉人很難活得過一週！

    這幾個傢伙果然是……

    季星搖了搖頭，不以爲然。

    “海妖幣的價值只有金海、銀輪的一半左右，這樣我太虧了，賭注都押不起，你們就這？”

    該死的！

    亨克表情兇狠，隨手將錢袋解下扔了進去，叮噹作響間露出其中幾枚金海妖幣：“來吧，超出的那部分，就賞給你治手臂了！”

    季星這才點頭，隨手在萬能工具箱上一按，讓其變回萬能膠囊。

    比起最初的空白，裝滿了錢、被季星捏在指尖的這顆膠囊價值顯然翻了一倍有餘，他想了想道：“那麼很簡單，誰贏歸誰。”

    語氣自信且從容。

    亨克獰笑，正要讓季星抓緊，卻聽季星又道：“只比掰手腕太沒意思，要不要我們換個項目？”

    “……嗯？”

    “比跑步吧。”季星笑道。

    呼——

    就像是化作一道風，又像是一條泥鰍，季星猛地鑽入人羣，身形一抹就不見了蹤影！

    亨克和海盜們在原地愣了好幾秒，周邊的祖安人們也傻了。

    發、發生了什麼事？

    比跑步……羅傑先跑了？

    逐漸地，亨克臉色漲紅起來，爆吼一聲：“混蛋！我宰了你！”

    “那家夥竟然……？！”

    帶着幾名如夢初醒的手下，他們粗魯地推搡開周邊的祖安人，開出通道向着酒吧大門追去。

    同樣從懵逼中醒過神的祖安人們對視，表情精彩極了，尤其是隱藏在人羣中之前蹭季星酒的老頭。

    活了這麼多年，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在大家都不敢上的時候站出來，一副英雄登場姿態，態度也始終自信從容，還拿出來了驚人數額的賭注。然而在所有人都開始期待他掰手腕贏過那幾個海盜、讓他們知道祖安人的厲害時，他……

    他特麼原來是一個盜聖？！

    甚至有許多人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真比跑步去了？

    直到酒館中喔地爆發出鬨笑，充滿了對於傻眼海盜的幸災樂禍，也有部分有心人悄悄跟着出去。

    那顆萬能膠囊加上裏面的錢價值太高了，萬一能撿漏呢？

    而在他們之前，那一對披着兜袍的男女就先跟着衝了出去，而比起其他人，他們似乎多了一些專業性，準確並遙遙墜在海盜們身後，間歇對視時，能明顯看出他們的眼神中帶有些哭笑不得。

    十分鐘後，靠近祖安的懸崖峭壁處，追至這裏的他們遙遙望着被那些海盜逼至無路可走的季星。

    “呵，還是被追到了嗎？”女人輕笑：“動手吧，雷文，我還挺欣賞那小子的，賣相和膽量都不錯，拉到船上，未來說不定會有用。”

    “等一下，船長。”雷文壓低聲音阻攔：“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嗯？”

    遠處。

    “跑啊，混蛋，怎麼不跑了！”

    “呼呼……老子要親手把你大卸八塊，餵魚吃！”

    跑得氣喘吁吁的亨克已將懷裏的刀抽在手上，與身邊五個小弟一起將季星半圍在懸崖處。

    比起吵鬧的酒館和百酒大街，這裏靜謐無人，是絕佳埋骨之所。

    季星回望一眼懸崖，再看前方拿出砍刀的亨克，身形驀然前探。

    那不知殺過多少人的刀鋒呼嘯而落，手腕卻被季星擡起的手嘭地一聲扣住，懸停在半空中。

    亨克一怔，笑容更兇。

    那粗重的呼吸就像猛虎捕食前的呼嚕，手腕力量狂暴增加，但沒過兩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扣中他手腕的手就像最有力的鉗子，捏得他骨肉作痛的同時將他的力量全部吞沒，並隨着力量越來越大，緩慢卻平緩地將他的手臂扭向一側，直至刀噹啷而落。

    劇烈的疼痛和內心的驚怖讓他額頭上掛滿了冷汗，只聽季星道：“掰手腕是我贏了。”

    反正在酒館裏掰贏也是眼前的結果，自己還得給他們留出跟蹤的時間機會，那不如就簡潔明快點。

    亨克帶的五名海盜臉上皆露呆滯：“二、二副？”

    “還不一起上！”亨克的咆哮帶着驚恐與痛苦。

    咚——伴隨而至的，是季星一拳擊中了他的腹部！

    血與口水相伴嘔出，這名追隨普朗克十幾年的兇殘海賊連呻吟都發不出地跪倒在地，隨之季星腳尖順勢一挑，亨克的那柄刀就彈跳而起，被季星抓在了手中。

    他反手架揮，鐺鐺聲響中左右砍來的海盜刀被震開，更有一發子彈被刀鋒一順，擦季星臉頰而過！

    刀鋒再抹，在夜空下摺疊出血色，季星身形也如鬼魅，兩秒穿梭出了海盜的包圍，隨即一人賞之一腳，讓喉嚨已斷還能存活痛苦幾秒的海賊們全部墜落懸崖。

    包括亨克。

    手中的刀隨意向後一拋，同他的主人亨克一起陪葬。

    除了這滴落的幾抹血污，這處陰冷的懸崖處只剩季星，而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也只有季星本人，以及遠處觀望的那對男女！

    兩人愣愣相視，目光中盡是茫然與驚色，女人呢喃道：“這、這傢伙是人是鬼？是法師嗎？”

    男人呆呆搖頭，下一秒神色劇變道：“發現我們了！快跑！”

    沒有半分猶豫，他們齊齊縱身向百酒大街回沖，但顯然已經太遲了，只是瞬間那跑動帶起的風就吹拂到他們身後。

    二者動作整齊，連忙向前跳躍翻滾，但那抓向他們的手還是捏住了他們的兜袍，一把揭落，並讓二人露出了真正的面貌身形。

    只見男人年齡約在40左右，經歷風霜的臉上同樣能看出海風洗禮的痕跡，比剛死的六個倒黴蛋倒是英挺端正了許多，此刻正手扶着腰間刀柄，戒備地望着季星。

    而女人則只有20歲許，束着晚霞一般的深紅色長髮，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皮衣，凸顯出她那曼妙的曲線，而腰間更系着一條寬大的皮帶，增添了幾分野性的美感。

    她的身材可稱誇張，戒備狀態下繃緊的大腿更是撐起了明顯的肌肉曲線，但比此更加吸引眼球的是她已經握在手中的雙槍，其做工精巧，甚至附加了奇妙的符文魔法。

    季星在二人身前站定，打量了一下他們的面容，問：“你們跟剛剛的海盜不是一夥的？”

    “不，我們是賞金獵人。”名爲雷文的男人試探回答：“普朗克的二副亨克身上掛着709枚海妖金幣的懸賞，摔成稀巴爛就不值錢了，哦，你可能也不缺這點金幣。”

    “也未必不能換錢。”女人接着開口，聲音有力，雙槍也沒有從季星身上挪開片刻：“要抓他的時候他發瘋地向我衝來，爲了自保我只能把他推下懸崖……這樣的藉口我經常用，一般都會有效的。”

    “當然，那是普朗克的二副，換了賞金，你就要做好面對大海上最兇殘海賊的準備。”雷文補充。

    季星點了點頭，看向女人。

    “名字？”

    “莎拉。”

    “全名？”

    “…也可以叫我莎拉·厄運。”

    果然又是一個ADC，我信你是賞金獵人了。

    季星笑了笑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做一票大的，幹掉普朗克？”

    什麼？！

    莎拉和雷文心頭劇烈震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