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祕之塔

    妖魔大陸，東都，獵人學校。

    “6-5-2，騎馬。”

    “3-7-1，中將中。”

    “……嗯，不行了不行了！”

    辦公桌前，身材魁梧的絡腮鬍中年搖頭將死掉的棋子一推，表示認輸，感慨道：“這種新鮮東西，果然還是藍染老師你這樣的年輕人掌握速度快，完全不是對手。”

    留着自然四六髮型，滿臉青春朝氣的藍染謙虛微笑：“是我不務正業，花在軍儀棋上的時間更多。”

    “哈哈，可別這樣說。藍染老師這兩年帶的小隊裏，見習獵人晉升下級獵人的比例可都是最高的，你要是說自己不務正業，其它老師恐怕就不愛聽了。”東都獵人學校校長、原候補神獵王錄哈哈笑道。

    說起眼前的藍染，他的看法從最初到現在，發生了好幾次變化。

    最開始是不怎麼看得上的。

    從天賦來看，藍染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也是搭上了異能藥的順風車，年僅19歲就覺醒了異能，成爲了編號獵人中的一員。

    雖然編號獵人沒有以前那麼值錢了，但也不至於爛大街，藍染起步就是一座三級城的獵人公會第二副會長，在任間勤勤懇懇，三年中沒出亂子，實力也穩步飛昇。

    誰知在副轉正的時候，藍染突然辭去了獵人公會的職務，申請調來獵人學校，擔任一名普通教師。

    獵人學校是什麼地方？

    雖然是培養下一代的關鍵，但在有妖魔這種威脅的基礎下，教師基本都是那種沒有多大潛能、沒有多少提升空間、不擅長戰鬥，又或者是像他這樣受過傷、實力不進而穩步退後的獵人來擔任的。

    藍染那種行爲，在他這位老獵人看來就像是‘逃兵’。

    不過後來相處起來，他卻發現這個年輕人謙遜有禮，把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無論是人際相處還是教學穩定性，都出類拔萃。

    於是漸漸得欣賞，到現在已覺得對方‘是金子，在哪都能發光’！

    “也不知道總公會那邊爲什麼會突然推廣這種非常小衆的棋類。”

    王錄搖搖頭，把軍儀推到了一邊，拿出一封信函來：“找你過來不是讓你陪我下棋的。藍染老師，猜猜這裏面是什麼東西？”

    “來自於研究所的嗎？”藍染臉上露出小青年的期待感。

    “哈哈，你小子，當初申請調來學校，是不是就奔着研究所去的？”

    “不不不……”

    “沒事，你一輩子都呆在學校裏才可惜，而且這只是一封進修的通知，我想藍染老師應該能平衡好自身學習與教學的關係，畢竟你都有時間研究軍儀嘛。”王錄開玩笑道。

    藍染雙手接過通知。

    王錄繼續道：“而且你的眼光不錯，也確實是想做點實事，一般人可不願意申請成爲吳森副教授的學生，過整天和泥土打交道的生活。”

    這個吳森教授在六七年前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種了幾十年地，總結出來了不少心得。

    其中一種有推廣價值，讓蕎麥的畝產近乎翻倍，於是一下子得到了獵人公會的嘉獎與招募。

    這幾年來除了推廣蕎麥這種粗糧種植外，又貢獻出了兩種類似的改良，獲得了副教授的職稱。

    而其貢獻雖不小，但本身文化程度很低，研究所的研究員們對他會保持尊敬，但心裏覺得他未來再有突破的可能性很低，工作又非常辛苦，於是往他那申請的就很少。

    不過在王錄這種擔任了十幾年獵人學校校長、見多識廣的老獵人眼裏，自然知道一切都無僥倖，吳森副教授一定有很強的才能、且厚積薄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搞出個大的，未來想跟隨都困難了。

    藍染也不避諱，直接當着王錄面拆開信看，看後又對王錄道謝。

    王錄揮手示意不用，道：“祝藍染老師在農業方面有所建樹。”

    “多謝校長，借您吉言。”

    藍染微笑告退，走出校長辦公室後便將信件通知收入懷中。

    ‘呵呵，吳森副教授……’

    另一邊，行走在田野間，外表看60歲許，像是普通老人的‘吳森’副教授心裏還縈繞着幾分困惑。

    “藍染？這不是季星的人嗎？我沒往他身邊湊，他怎麼主動找上我了？是季星的意思？”

    得到季星的‘修行提醒’，化名爲吳森的古樹之神只覺莫名：“是了，季星並不知道我和白羚知道藍染這個人，想以此，密謀點什麼嗎？

    呵呵，天真，即使背後有你，那也只是個年輕獵人罷了，和白羚溝通一聲，隨他們怎麼做吧。”

    ……

    “隨他怎麼做吧。”

    樹恐怕不知道，季星知道藍染申請到他那裏的事比他還晚。

    把藍染帶來妖魔大陸八年，藍染一直擁有着自主性自由性，季星基本沒有干涉他任何行動，藍染也不是需要季星操心的傢伙。

    在不擔心背叛的情況下，需要時，藍染就是張底牌，不需要時，便讓他自己享受這個世界去吧。

    這段時間以來，季星更關心的是軍儀，根據他的調查，這種本以爲是獵人世界獨有的棋類，在妖魔大陸裏竟真的不知傳承了多久。

    就像象棋、圍棋，發明者身份也不詳，只是格外小衆。

    如今倒是因爲他的感興趣，而得到了很大的推廣，身爲異能藥之父的李禾威望太高了。

    “這種情況，也不像是有穿越者前輩，怪了，軍儀的某些習慣是日語演化啊。”情報不足，季星只能根據已知進行一些無端猜想。

    再有七年，或許便能知道了？

    他關注了一下另一半意識。

    【預計侵入所剩時間：0日0小時23分18秒】

    不知不覺中，三個月時間已快過完，季星即將能知道侵入世界那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異變了！

    ……

    神祕之塔，第一層。

    初始城鎮，黑鐵宮。

    身穿兜袍、臉上畫有老鼠鬍鬚一般油彩的慄發少女正站在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前發呆。

    “轉眼間，都兩年半了啊。”

    忽然間，她長長嘆息了一聲。

    她名叫阿爾戈，原是一名重度網癮少女，以遊戲爲生，在各大網遊中擔任情報販子，小有薄名。

    隨着科技的發展，幾年前，虛擬實境技術NERDLES逐漸成熟，其後量子物理學者兼遊戲設計師茅場晶彥把這項技術帶入了應用，開發出第一款民用機器NERvGear，虛擬實境遊戲SAO刀劍神域應此而生。

    很幸運的，阿爾戈搶到了1000個封測資格之一，提前體驗遊戲，並理所當然地又成爲了10000名公測玩家之一，於兩年半前、公測的第一時間戴上頭盔，準備在這第一款虛擬實境遊戲中大展拳腳。

    結果，超自然現象發生了！

    無法用科學原理解釋。

    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想。

    就像是神明開的玩笑，戴上頭盔的10000名玩家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籠罩，人間消失於當場。

    隨後便來到了這座神祕之塔。

    和SAO遊戲的艾恩葛朗特世界很像，都是一座100層的塔，只要玩家一關關地闖下去，打通了100層，就能通關遊戲得到獎勵。

    但這座神祕之塔遠比艾恩葛朗特世界大，難度也更加誇張。

    前20層算是新手區，從第21層開始難度就轉着圈地上升，每逢5的倍數難度又有提升，玩家們體會到了超凡的力量，但也被虐得欲生欲死，據她所知，最尖端的攻略組已經卡在一個大關卡50層兩個月了，至今連Boss的門在哪都沒找到。

    按照這樣的速度看，後面那更難的50層怕不是還得十年八年，說不定就要在這裏過上半輩子了。

    而此刻她站在石碑這裏，是爲了守株待新玩家。

    玩家們雖是以真正的身體在神祕之塔中行動，但如果死亡，卻並不會真正的死亡。除了特定怪物和陷阱，在死亡的那一瞬間，玩家們會得到送他們來的那股力量保護，傳送回他們來時的地方。

    失去遊戲中的一切，無法再回到這個神祕的‘遊戲’，只保留着這邊的記憶，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於是現實那邊已瞭解了這邊的情況，對於攻略這座神祕之塔，大多人的態度都是興奮而狂熱的。

    ‘死亡’玩家無法再進入遊戲，頭盔便空缺了出來，而除了10000名封測者的頭盔外，還有同一批生產準備售賣的30萬+頭盔，同樣具有着把人送來神祕之塔的效果。

    只是後續生產的頭盔卻不具有這樣的效果了，30萬+也仍不夠。

    軍方、財團各方勢力出手，這邊的玩家已經過多次輪換，雖然還保持着30萬+的數量，但起碼已有300萬人體驗過，最初的那一批玩家大概早已經不剩下多少了。

    這也是她對後50層攻略不太樂觀的原因，300萬人用命探索才堆過前49層，而能玩這個遊戲、擅長玩遊戲的青壯年總共有多少呢？

    ‘新玩家’的質量是越來越差的。

    而因爲前不久在46層發現了一種獨特的‘還魂草’，能在玩家死亡半小時內將對方救活，雖然伴隨着非常危險的不死之病，難以獲取，但還是降低了攻略組的死亡率。

    再加上被大勢力把控的頭盔越來越多，散人新玩家便更加稀少。

    種種原因疊加，原本總等在這記載着所有玩家名字的初始石碑前的、第一時間代表公會招募新玩家的負責人和她這種情報掮客越來越少，身邊都沒什麼人了。

    她是想着最近反正沒什麼人買情報、也沒新情報，有棗沒棗打一杆子，才在這裏傻站着的。

    正胡思亂想着又是沒有收穫的一天，眼角餘光突然捕捉到石碑末尾正有一個名字在生成。

    ‘季星’。

    守到了？！

    剎那間一個激靈，阿爾戈轉身就衝出了黑鐵宮，望向初始廣場。

    一道身影正在那裏浮現。

    阿爾戈眺望過去，眼神漸直，內心情緒只能用臥槽來概括。

    ‘怎麼……這麼高這麼壯？！’

    3k2，今天兩更，還有一更，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