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拽出！

    “呼……”虛夜宮，躺在監牢中，哈茲比的喘息短促而微弱，嚴重的傷勢讓他即使沒有被鎖鏈束縛，也沒有任何行動力，光是活着便很吃力了。

    混蛋，完全不是對手啊！雨果那混蛋！‘你還是那麼衝動，哈茲，在行動之前至少要試着打探出陛下交給我的命令。

    你的攔截並沒有任何意義，陛下的指令是三日後的傍晚讓黑崎一護出現在屍魂界，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與行動……而你，就在這裏，等待陛下的審判吧……’混蛋！

    混蛋！混蛋！不過……黑崎一護？藍染那家夥有時候的話倒很準確，就連混血的死神力量都要利用上，讓那家夥成爲解救友哈巴赫的關鍵，看來友哈巴赫是真的陷入危機了啊！

    三天後，還有三天……我要活着，等待結局……現在是1月3日下午1點30分。

    ……下午3點，屍魂界。二番隊隊舍，勤勞的副隊長碎蜂處理完了今日的所有事務，換上一套裸露雙肩以便使用瞬閧的訓練服，走進了一處祕密通道裏。

    這祕密通道通往地下，是浦原喜助和夜一修建，從碎蜂還沒出生開始，那兩人便在二番隊地下空間中切磋提升，而她是在百年前初次被帶下來，如今已每日下來鍛鍊。

    但今日剛將步入地下空間，碎蜂的腳步勐然定在最後的臺階。

    “有人？夜一大人回來了？”

    “不，這種感覺……？！”彷若是屍山血海噴涌而來，未曾見到，碎蜂的眼底便被血色給填滿，視野中若有無數地獄爬出的惡鬼猙獰地撲張向她，似乎要將她渺小的身軀撕成碎片而吞！

    若是在一年半前，沒有零番隊之行的提升前，碎蜂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這種恐怖奪走心智，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眼去看的勇氣。

    她重咬了一下嘴脣，步下了最後的臺階，不借用後續下行的百米長梯子，直接縱身躍了下去。

    在降落的同時看清一切。原本昏黃乾燥的地面上，多了一個百米方圓的血池，而在那血池中間，兩道身影正在廝殺！

    其中一人碎蜂早已清楚，這座地下空間的進入方式知道的人並不多，能無聲息進來的更是無幾，但另一人碎蜂之前也是只有猜測。

    “與野真志和……卯之花隊長。”平素溫和的四番隊隊長此時像是變了個人，兩道麻花辮解開，披散在肩，彷彿也被血池染成鮮血。

    彎刀斬術時身體好像在飄，進退從容無煙火氣。右手揮劍之際左袖暗劍突刺，又一瞬間爆發出洶涌的殺擊，讓血池翻滾沸騰！

    三種，不，五種……不，數不清，數不清她究竟在一瞬間進行了幾度變招，身體的姿態又做出了幾次足以讓自己戒備的假象，如果換成自己來接……她視線轉至另一方季星。

    並不從容，甚至說稍顯狼狽。好像每一個動作他都在跟，自然導致偶爾招式被欺騙，防備不及真正的殺招，衣衫被切碎，身體被割出傷口，血液濺落入血池。

    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其中一部分我都能辨認。是在……學習嗎？

    ！狼狽也只是表面，即使任憑自己落入一些陷阱，這傢伙……也總能用最快的速度最合理的手段快速彌補，以最小損傷承受對手的攻擊！

    而換成是我，踏錯一步，恐怕就會被重創，甚至……會死。碎蜂眼神沉了沉。

    不止是戰鬥力的差距，連基礎的差距都還是這麼巨大，即使是經過了零番隊特訓的我？

    她半蹲在長梯前方，安靜地注視着交手的兩人，不錯過任何一次碰撞，從其中汲取這難得的戰鬥經驗，短短十分鐘，便覺獲益匪淺。

    而這時那兩人也在一次碰撞後分離，洶涌的血池消失，季星身上的傷勢就像會虛的超速再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癒合。

    然後他向碎蜂揮了揮手：“沒打招呼就借用了場地，抱歉了。”卯之花烈身上的鮮血氣息亦快速消失，對碎蜂頷首致意。

    此刻這座空間中也只剩兩人，劍八早在兩小時前就受不了地衝了出去，打架不帶他可太難受了。

    “雖然早就知道卯之花隊長是初代劍八。”碎蜂瞬步到兩人身邊，遲疑了下道：“但沒想到……初代護廷十三隊，都這樣強嗎？”卯之花烈微笑：“靜靈庭建立以前，屍魂界的生存環境可是很惡劣的呢，幾乎每一個區都像現在排在末尾的79區和80區那麼混亂。”每一個人想活下來，都要經歷無數失敗就死的廝殺嗎……

    “不過現在的靜靈庭也很強了。朽木隊長、日番谷隊長、碎蜂副隊長……特別是去過零番隊後，年輕一代已經逐漸成長了起來，即使不算與野君，再有一些年，應該也能完全超越我們了。”卯之花烈補充道。

    “也就是說，現在還差一些。”碎蜂輕輕點頭，自然忽視了卯之花烈‘不算與野君’的這句形容。

    卯之花烈淺淺微笑，看向已開始閉目刀禪體會剛剛戰鬥的季星。最可怕的是在這裏啊。

    就在兩小時前，她的刀還能重傷以這種方式戰鬥的季星，但現在卻已經只能造成些不起眼的傷害。

    汲取養分的速度太驚人了。而且只是劍術，還得是卍解後配合皆盡的劍術才能佔據一點點優勢，而他的靈壓始終都平穩在一個與我相近的水平，難以評測峯值。

    如果說一年半以前我還有機會搏殺的話，現在與野君就已經是我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了。

    就像是……千年前的總隊長！心緒略微起伏，卯之花烈亦開始閉目養神，準備下一次的戰鬥。

    碎蜂看看兩人，不做打擾，靜等二人休息了30分鐘左右，戰鬥再啓，又躲到遠處汲取着經驗。

    如此來到傍晚五點，卯之花烈說：“只剩最後半小時，這也是最後一輪切磋了吧，與野君。”季星施禮：“感謝卯之花隊長的指導，這一次我會正常出招。”最後半小時？

    碎蜂一怔，很快因二人的靈壓升起而暫時忽略。……現世，一月時節，傍晚五點的時間太陽已基本落山，薄薄的夜幕剛剛揮灑在日漸繁華的空座町。

    哈斯沃德帶着幾名無形帝國士兵出現在某座廢棄大樓，右手輕輕一揮，士兵們使用飛廉腳消失。

    他們是誘餌。雖然有三天時間，但帶走黑崎一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的現世是與野真志的地盤。

    不將與野真志調離的話，行動的成功率非常低，必須經過反覆地嘗試與欺騙。

    但立在廢棄大樓頂，哈斯沃德等了20分鐘，卻得到了意外訊息。

    “不在？”

    “……是陷阱嗎？”哈斯沃德心中微起波瀾，以及無來由的不安。望了望天色，他身形閃爍消失，前往幾個地方探查，最終在5點28分時，出現在了一護家的附近，沉默地打量那棟住宅。

    ……5點30分。地下空間中，碎蜂額頭掛着細密的汗水，身體偶爾還會有一次控制不住的輕顫。

    雖然前方兩人早已停止戰鬥，但她的眼中依然全是他們廝殺的身影，極致攻防的姿態。

    最終是平局嗎？還是哪一方小勝？她連這都分辨不出來。只知道……自己獲益匪淺！

    但……恐怕也得消化很久。遲疑着看了看季星，正當她捨去心中的一點小彆扭，準備請教某個細節時，突然聽到隱隱地鐺鐺聲音迴響，甚至穿透下來。

    “這是……隊長召集？！”季星和卯之花烈睜開了眼。……5點33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觀察了一護家五分鐘的哈斯沃德向那個方向走去。

    但就在他走入10米範疇時，眼前的畫面突然間如泡影轉換，變成了一座廢棄的大樓內！

    果然是陷阱嗎？！寒意從身後迫近，哈斯沃德迅速扭身，星十字騎士團衣袍被刺啦割裂，但並未傷到他的身體。

    “可怕可怕，神殺槍的偷襲都傷不到分毫？”熟悉的聲音在後傳來。

    “當然了，這傢伙有多強，我們過去又不是沒有瞭解。”

    “市丸銀，史塔克，還有……”哈斯沃德偏頭觀望，又正回視線：“四楓院夜一和……黑崎一護！”夜一撇嘴道：“這傢伙還真有些風度，竟然要直接抓你而不是打織姬的主意，害我又一次輸了和與野的賭局。唉，小心了，一護。”

    “啊。”一護攥緊天鎖斬月：“我感覺得到，這傢伙的靈壓……非常驚人。”哈斯沃德目光環視。

    與野真志……不在？！……5點40分，一番隊隊舍。到齊的隊長們皆望着時隔一年半出現在靜靈庭的季星，京樂春水不由感慨：“看來要做大事了啊。”

    “老夫只能給你們10分鐘。”果然，總隊長的聲音響起：“儘可能、使用全部手段疏散一番隊隊舍附近的隊士、家屬，立即開始！

    “是！”……5點45分，在圍攻下並不輕鬆的哈斯沃德氣勢突然變了，更爲強大的力量出現在他體內。

    爲恢復掌控力量，每逢夜晚友哈巴赫都會沉睡，力量也會隨之和哈斯沃德進行轉換，而在冬夜，友哈巴赫的睡眠也會相對更長一些。

    “陛下睡着了，所以……是我多心了嗎？”哈斯沃德心裏輕喃：“不管怎麼樣，儘快抓住黑崎一護吧！”……5點50分。

    一番隊隊舍已有些淒冷，只剩下季星和總隊長矗立在劍道室內。

    “總隊長，今天之後您的一番隊大概要搬回原來的位置了。”

    “這種事不用你來說明。”總隊長已是流刃若火在手的狀態。季星點點頭，右手擡起，然後像是整個插進了異空間，如天空壓下般的靈壓在他的身上浮現！

    友哈巴赫躲藏恢復的空間正如他賦予聖文字的力量，是在千年前即將死亡時，自己賦予了自己一個等待復甦的空間，讓總隊長以爲他已在刀下化成了灰盡消失。

    那座空間就像是靈王分割的三界以外的一個小小第四界，正常而論絕難找到，但季星不是找，而是掃蕩！

    在這個區域，所有的靈子都被他打散，不留下任何空間。那唯獨無法探入的深層靈子包裹的，便一定是友哈巴赫所在！

    漆黑的空洞從他右臂探入之處蔓延，一分鐘後，季星的右手勐然攥緊，像是抓住什麼東西一樣，雙腿所踩的地面卡察爆碎，一道身影隨他抽臂間被拖拽出來！

    然後暴摔至地面！轟隆隆——浩瀚的靈壓光柱升起，這座劍道室如被消除般化作齏粉飄散，除了身上籠罩了赤紅靈壓的總隊長以外，全部的物體盡被粉碎，大地亦支離破碎，化作巨大的隕石深淵！

    “來了！”幾百米外，一道道連拖帶拽疏散了隊士們的隊長問瞬閃出現，遙望這次閃電突進的效果。

    “那就是友哈巴赫？”而在更遠處，沒有得到任何通知的貴族間陷入一片混亂。

    “又怎麼了？！”現世的哈斯沃德身上力量如潮水般消退，難以置信地呆在當場，剛被完全壓制的四人得到喘息，笑容浮現：“開始了啊。”

    “怎麼可能……陛下的預知……”虛夜宮中，一道金黃色的浩大光芒降臨在哈茲比身上，讓他飛快地化作白骨，朽化死亡。

    但原本垂死的哈茲比卻是留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三天？！”屍魂界，那被季星貫出的隕石坑中，留黑色長髮和鬍鬚，有深邃而兇狠的容貌，剛進入睡眠不到六分鍾就被摔醒的友哈巴赫嘴角掛着血痕，右手攥住季星抓在他衣領上的手，眸光中飽含兇狠與暴虐。

    “你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我設置了99種動手時間。”季星道：“你看到的是哪一種？”

    “這樣啊……”友哈巴赫的目光偏移，看到了提劍的老對手，不屑冷笑：“山本重國，你們真是走運。”

    “老夫不否認這一點。”總隊長的靈壓變得越發幽邃，某一剎那突然爆睜雙眼，高聲：“小鬼退下！”轟隆——！

    無盡的火海噴張又收。

    “卍解——殘火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