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動亂的Xcution

    居酒屋據點。

    “溝六哥，別那麼小氣，就跟我們說一說您和那位月島大人之間的事嘛，我在據點打工四年，也就見過一位高層，而且……”

    中村雀暗自頭疼地看着身邊兩名等待聽故事的年輕人，更加後悔剛剛自己一時湖塗的吹噓了。

    眼下推脫的話都被駒豐美幸撒嬌式的語氣堵死，現在說實話，我這完現術引路人的臉還要不要了？

    他幽幽地抽了一口煙，思索幾秒道：“不是不想告訴你們，那畢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和月島大人還算並肩作戰的戰友，但現在人家已經是組織的高層了，我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並肩作戰？”駒豐美幸抓住這個詞，眼睛閃亮。

    中村雀很想抽自己個耳光，表面卻澹澹地甩了甩右手：“啊，你們非要聽的話我也可以說，但一會兒月島大人來之後，可千萬別提，還是以功樹的事情爲主，別讓月島大人覺得我們想走後門，不高興了。”

    “嗯嗯！我們知道的！”

    “呵呵，那是十二、對，十二年前的事了……”要吹就吹響亮點，中村雀以平靜地語氣‘講述’出曾經的故事，如何一同在死神副隊長手中救下同伴，描述了一場激戰。

    在他收不住的口中，月島和他儼然曾有過過命的交情。

    直到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對面的號碼，他頓時對兩人比出噓的手勢：“別說話，是月島大人，應該快到了。”

    駒豐美幸一怔，不禁瞄了季星一眼，見季星一副鄭重神態，像是爲將要到來的考覈緊張的樣子。

    她心頭稍稍疑惑起來。

    “這裏是中村雀……什麼？警察局？”先恭敬後音調拔高，中村雀溝六的話瞬間又讓她童孔一縮。

    “被利刃刺死？！怎麼可能……”

    “確定真的是……”

    中村雀的臉色漸漸煞白，靜靜聽着對面警察的一番話，沙啞道：“我和他……咳，我不認識他！

    是，通過電話，但只是……只是網友關係，沒見過面，只通過電話。嗯，我經營着一家居酒屋，他有事恰好來空座町，便順便邀請了他來做客，所以今早通過電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是，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他看向身邊兩雙迷茫的眼神，驚悚道：“出事了，月島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你們……美幸，你繼續營運居酒屋，放開對外人的接待。功樹，你立刻回旅舍打工，短時間聯繫不上我的話……不，也別聯繫我，等我找你，其他事和你們無關，也別管！”

    交代一句，他就踉蹌地衝出居酒屋，留季星和駒豐美幸兩人。

    兩人目光相對，駒豐美幸表情惶惶道：“聽起來月島大人……竟然死了？是那些死神做的嗎？”

    “肯定是死神。”季星頷首，起身道：“那我就先回旅舍了，如果需要幫忙，隨時聯繫我，美幸姐。”

    “嗯……”駒豐美幸目視季星離開居酒屋，去將營業中的牌子掛上。

    這不像是巧合，功樹……可能是死神打入完現術者內部的人嗎？他發現了什麼關於我的東西嗎？

    ……

    “茶渡，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成爲死神的？”另一邊，露琪亞、一護和茶渡之間的氣氛稍微尷尬起來。

    他們其實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前一秒兩名完現術者還明顯惡意滿滿，後一秒就突然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地撤離？

    這一趟襲擊簡直像是爲了將一護和茶渡之間的隱瞞挑明一般，一護尷尬了半晌，才問出口來。

    “兩天前。”茶渡回道：“偶然。”

    “這樣啊……”一護撓撓頭：“抱歉了，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明，死神和完現術者之間好像……”

    “沒關係，我理解。”茶渡道：“之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所以成爲完現術者後也隱瞞了你。”

    一護輕吐口氣，向茶渡伸手：“現在的狀況倒是讓我能鬆口氣了，一直小心隱瞞着你，也很不舒服。”

    “我也是。”

    兩個好基友的手握在一起。

    他們顯然從未擔心過死神和完現術者的對立狀態，只是不知怎說而已，露琪亞看看這兩個男生，思索道：“多謝你救了我，茶渡。

    不過現在其他事恐怕要先放在一邊，我們先得弄清楚爲什麼會突然有完現術者襲擊我們，一護。”

    “啊，還有茶渡。”一護道：“身爲完現術者卻幫了我們，如果被完現術組織知道的話，會有麻煩吧？”

    茶渡也更關心一護的安危：“我被指導修習完現術的時候，老師向我介紹過死神，但只叮囑我了我們的敵對狀態，讓我小心隱瞞自己的身份，遇到死神的話，躲遠一點。

    剛剛發動襲擊的兩個人我沒有見過，他們可能是特別行動隊x裏的成員，那是一支……”

    平素少言寡語的他罕見地說了一大堆，把一護和露琪亞的表情聽得越來越凝重，只接受高層指派的精銳力量？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話……

    這次出了意外退後，後面豈不是還會有源源不斷的襲擊？！

    露琪亞心中陡然一沉。

    不行，需要屍魂界派遣‘護廷第十四隊’專門駐守現世來提防的完現術組織，絕不是失去死神力量的我和一護茶渡能夠抵禦的！

    一個不慎，大家可能都會死！

    露琪亞輕咬牙關，雖表面還在和一護、茶渡兩人議論，但心裏卻悄然有了另一個決定。

    暴露已經成爲既定的現實。

    我……恐怕不能爲了逃脫懲罰，繼續自私下去、拖累他們了。

    ……

    夜晚，21點30分。

    轉住進一護家裏的露琪亞趁着一護洗澡，悄然離開了他家閣樓，趁着夜色飛奔至詩試旅舍。

    沒有從正門入，而是勉強用恢復的力量操控滑翔翼，從背面登上了旅舍天台，雙手高舉交叉揮舞。

    揮舞的同時身體也在旋轉，還來了兩個小跳，確保只要周邊有人就能吸引到對方的注意。

    但直到累到氣喘吁吁，她也沒得到任何回饋，不由輕輕蹙眉：日世裏副隊長今天沒有來嗎？

    “露琪亞小姐，你不是已經退房了嗎？怎麼跑到樓頂這麼危險？”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讓露琪亞的表情勐然僵住，宛如恐怖故事一般的開場讓她的額頭都在一瞬間滲滿了細密的汗水。

    “我……”露琪亞轉過頭，所見之人果然是季星，默了默，哈哈乾笑解釋：“在這邊都有些住習慣了，搬走還有點不捨。而且突然想到還沒看過旅舍屋頂的風光，所以順路過來看看，給你們帶來困擾了嗎？”

    季星搖頭：“困擾倒是沒有，不過我還以爲你是在找那位死神副隊長呢，原來只是在看風景？”

    “……”

    露琪亞的身體更僵了，一臉天真迷惑道：“什麼死神？副隊長？”

    “就是你住進來的第二天一早，看到的那個在我身邊跳腳罵我的小不點。”季星比量了一下日世裏的身高：“她今天恐怕沒空過來了。”

    露琪亞瞬間不再抱有僥倖，竟然在那時候就識破我身份了嗎？！

    我真蠢！我明明知道這傢伙是日世裏副隊長在盯的人，竟然因爲前些天判斷的人畜無害，跑到這裏來自投羅網！我身份的暴露難道……

    “你身份的暴露可不關我事。”季星道：“是你自己跑到和茶渡一個班去讀書，學校人流混雜，而死神在明完現術者在暗，你是怎麼敢賭沒有完現術者曾見過你的？”

    露琪亞默然。

    確實，我犯了太多的錯誤。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季星點點頭：“抱歉。”

    下一瞬，他伸手在外套上面一滑，便有一柄長劍拉出，露琪亞頓時踉蹌退後兩步，但失去了死神能力的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那長劍掠過其身，露琪亞下意識閉上了雙眼，脖子鎖緊心裏恐懼等死，但等過三秒，預料之中的疼痛死亡卻沒有降臨。

    “我……”她疑惑睜眼。

    “嚇你玩的。”眼前季星帶着笑臉：“我殺你做什麼？難道是嫌棄那個笨蛋副隊長沒真的砍我？早點回去吧，不用擔心今晚襲擊你的完現術者了，組織內部出了點問題，短時間大概顧不上你了。”

    “……”

    死裏逃生的露琪亞只覺後背滿是冷汗，差點出了更大的醜，下意識想要磨牙，這傢伙……怎麼有點像是浦原喜助前隊長那樣惡趣味？！

    還有……完現術者內出了問題？這就是那兩人突然撤離的原因嗎？

    “你到底……”

    “怎麼？不殺你你還不開心？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的話，你也可以感激地叫我一聲‘祖父’。”季星笑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

    露琪亞臉色黑了黑，轉身、這次從梯子處下樓，等她來到旅舍大門時，季星已在崗位上，還對她說了一句：“客人慢走，歡迎再來。”

    露琪亞不知爲何，突然感覺壓力微消，輕鬆了起來。

    ……

    另一邊，開車一路疾馳離開空座町，來到隔壁市的兩名完現術者臉色卻十分沉重。

    停在一座三層小樓前，兩人對視一眼，快步上前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被開啓，一個宛如茶渡一般的強壯男人橫在門口，讓兩人面露喜色，齊呼：“龍哉大人！”

    “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身披綾羅絲帶的山關舞緊跟着道：“我們原本接受了前往空座町調查死神朽木露琪亞的任務，但就在和目標發生戰鬥時，忽然發現了一些記憶的變更，關於月島大人的。

    他好像曾在我們的記憶中插入了一段，讓我們對他格外親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失效，但這件事我想要立刻告訴您，他恐怕……而且這種事，也未必是他一個人……”

    “你們在懷疑首領？”平影龍哉平靜問：“所以直接找到了我？甚至擔心我因此而遭遇不測？”

    “…是！”山關舞應着，忽然感覺對面的應答似乎過分平靜了一些。

    身邊同伴同樣有所覺察，勐然一個拉扯讓她躲閃過從對面推來的一掌，自己卻被按在了胸口。

    來不及露出絕望驚恐，他嗖得一下消失，周邊不留任何痕跡，就連殘餘體溫的熱量都消失不見，就像是整個人沒有存在過一般！

    山關舞頓露難以置信的神態。

    “龍哉……大人？！”

    “不逃嗎？”

    “……當年是您將我從那種環境中帶出來的。”山關舞默然半晌，才苦澀道：“而且如果連您都不值得信任，那也就是說月島秀九郎的行動是被所有上位者支持並瞭解的，我們還能逃到哪裏去？”

    迴應她的是揮來的一拳。

    三層小樓前再無人聲，彷彿沒有到訪者來過，x中的四號人物，‘消除之拳’平影龍哉關上了門。

    ……

    某地，住宅。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嫗不太順手地按通了電話，聽對面傳來聲音。

    “鹿子大人！抱歉，我不小心讓門司逃掉了，恐怕又要麻煩您了。”

    “知道了知道了。”朝飛鹿子聲音沙啞地都噥道：“真是的，你們就是貪圖吸收那些傢伙身上的能力，直接讓老太婆咒死他們多輕鬆？”

    她隨手翻開眼前幾張紙牌，又說道：“在後近街呢，哦呀，正在向空座町方向移動，倒是聰明，好像是想去找死神，你們可得加速了。”

    “是！”電話隨之掛斷。

    老嫗都噥了一聲沒禮貌，又一個電話響了起來。

    “唉，今晚老太婆別想睡嘍。”

    x三號人物，‘占卜師’朝飛鹿子繼續占卜因月島能力失效而懷疑脫離組織的x成員。

    ……

    另一地，住宅。

    金髮中年翹着二郎腿、慵懶地躺在牀上，雙手如同樂隊指揮一樣在胸前翻騰舞動。

    與此同時，一幅幅畫面一處處場景彷彿在他腦海中直接放映。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啊——”

    “大家不是同伴嗎？！”

    許多被解開月島能力、發現自己對死神的敵意來源毫無根源的完現術者遭遇追殺、被奪走能力。

    “同伴？不是同伴哦。完現術的特性決定了x只是個魚塘，我們都是這個魚塘中的魚蝦。

    剛加入組織的那些完現術者是無知的蝦米，只能等着被吃。成爲引路人或是x的成員後，就變成了小魚，能活得更久一些，同時也有機會品嚐到一些蝦米的滋味，月島只是幫你們消去自己也會被吃的恐懼、順便給死神添點麻煩而已。

    我們13人則長成了大魚，想要吃誰就能吃誰，不過大魚之中也分大小，最後會不會有那麼一條魚將魚塘全部吃幹，化龍躍出呢？”

    x二號人物，‘指揮家’入間東谷面帶興奮的呢喃。

    ……

    鳴木市，把頭髮梳成了‘大人模樣’，x首領夏元濱保月正在撥打電話：“死神已經開始行動了嗎？這些傢伙反應倒比預料中快。

    我知道了，不要管他們，如果糾纏不休就順手砍掉，如果只是帶走幾個人便隨他們。等到大家將新的力量消化完成，反擊的時機也就到了，我會親自前往空座町。

    帶你們……殺光死神！”

    ……

    倉庫基地，六車拳西聽着各方傳來的稟報，面色疑惑。

    “這些完現術者突然瘋了嗎！”日世裏的低罵說出了他的心聲。

    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