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相

    當史提爾從同一個警備員支部中甦醒過來時，心情是有點崩的。

    學園都市對我來說太殘酷了。

    同時也十分驚訝。

    上次神裂不在身邊就算了，這次爲什麼沒有救我離開？

    他環顧身周，前方坐着的是女老師警備員，側方靠牆茵蒂克絲正戒備敵意滿滿地盯着自己，其身邊一左一右，站着那個兩次把自己打暈的狼森壞場，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穿着校服短裙的初中女生。

    而在身邊，左側，收留了茵蒂克絲一晚的上條當麻跟個陪審一樣坐着，右手虛搭在他的手臂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雙手動了動，腕上手銬叮叮噹噹作響，史提爾努力表情拽拽地看向季星：“又被你偷襲成功了啊。怎麼，這次你們準備怎樣處置我？”

    “不處置。”黃泉川愛穗道：“你的同伴已經被我們擊退，關於你們的事我們也已經上報給了理事長大人，接下來就要看上層的交涉了。

    至於現在……閒着也是閒着，小修女給我們講了不少關於魔法的事情，不如你也講講你們的事？”

    “擊退？”史提爾語氣輕狂：“神裂？哈？！啊，我大概知道了，神裂還是那麼心軟，也不想招惹學園都市的警備員，姑且撤離了吧。

    至於魔法……你們很好奇嗎？那還是先做個友好的奉勸吧，千萬不要打茵蒂克絲腦海中十萬三千本魔法書的主意，只要瞭解一本，那種污染就會要了你們的命的！”

    他勤勤懇懇扮演着欺凌茵蒂克絲的惡人：“我們回收她，其實對所有人都好，對她，對你們都是。

    不難想象她萬一被人抓起來會是怎樣的景象吧？拷問、酷刑？她保守祕密就要接受難以忍受的痛苦，她隨意複述魔法書的內容就會給其他人帶來災難，這樣的物品，進行回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竟然……說她是‘物品’？！”

    這種態度成功激起了大家的憤怒，御阪美琴捏起了拳，茵蒂克絲更是難過低落，視他爲仇敵。

    史提爾心中其實也很難受，但14歲的大男孩臉上卻盡是張狂兇狠模樣，輸人不輸陣，臉不能全丟。

    就在這時，忽有警備員闖入進來：“黃泉川隊長！之前從包圍中脫離的敵人出現在外面，要進來了！”

    史提爾‘哈’的哼笑一聲：“看來神裂已經得到了主教的准許，奉勸你們別再攔了，真的會死人的哦。”

    半分鐘後，於衆人戒備下走入警備員支部的神裂道：“史提爾，最大主教說可以對他們說明實情。”

    史提爾：“……？？？”

    ……

    “你們是在保護她？！”

    “一年前小修女被清除記憶前，你們是她最好的同伴？！”

    “十萬三千本魔法書佔據她記憶的85%，不每年清除記憶就會死？”

    “開玩笑吧……”

    驚訝的疑問一聲接一聲，視線還是匯聚到史提爾臉上，讓史提爾感受到了巨大的痛楚。

    爲何學園都市會如此殘酷？

    導演，換劇本你倒是早說啊！我纔剛送上滿分的反派表演！

    他沉默幾秒，深沉道：“把手銬解開吧，我想抽支菸。”

    這反應說明了很多東西，神裂略微複雜地送上了最關鍵的證據：“這個孩子不能使用魔法，也沒有超能力，你們覺得爲什麼我們足足追了她一年，還沒有抓到她？只憑藉她身上的那件‘移動教會’……咦？她的‘移動教會’爲什麼破損了？！”

    “怎麼……會是這樣？”罪魁禍首上條當麻搭在史提爾身上的手怔怔挪開，是啊，她說得很有道理。

    黃泉川愛穗表情沉重，御阪美琴神情奇異，困惑不解，季星則安撫地摸了摸呆住的茵蒂克絲腦袋。

    追殺自己的敵人突然說是在保護自己，茵蒂克絲一時接受不來。

    更關鍵的是按照對方的說法，清除記憶是爲了讓自己活下來，爲了自己的安全，那就代表着她接下來不得不主動去忘掉當麻、忘掉壞場、忘掉好心的黃泉川老師！

    見狀神裂情緒亦低落下去，暫時忽略移動教會損壞的事情。

    “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看到你們爲保護茵蒂克絲而戰，我既爲她開心，也爲她難過，因爲去年的這個時候，扮演你們這種身份的人正是我們兩個。

    可是……沒辦法啊，不及時清除記憶，她就會死！我們不敢再次陪伴在她身邊，再和她成爲朋友，那種相處一年後又被忘掉的感覺……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巨大的傷害！”

    她的言語稍微激烈動情：“但是沒辦法啊！所以……距離一年期滿已經很近了，請你們就將這次相遇當成一場夢、一個美好的回憶，讓我們帶走茵蒂克絲吧。如果下次還能相遇，她也不會認識你們了……”

    “那怎麼可以？！”上條當麻頓時激動反駁：“還有其它的辦法吧，一定還有！魔法不行，就用科學，不一定非要消除她的記憶……”

    “等一下。”超級優等生御阪美琴卻豎起一隻手，緩緩疑惑道：“誰說的……十萬三千本書就能佔據85%的記憶？魔法書每本都有一棟樓那樣厚重嗎？那也不至於吧！”

    】

    動情的神裂：“……？”

    ……

    “這是個謊言？是爲了讓茵蒂克絲無法背叛教會而編造的謊言？！”

    既史提爾後，神裂的世界觀也坍塌了，如果這是謊言，那我們這兩年來是在做什麼啊？！

    史提爾臉上更加滄桑了，勐地擡頭道：“不對！如果有這種事情，最大主教怎麼可能……”

    腦海中浮現蘿拉的模樣和她平素行事的習慣，難道是她也被人欺騙了？不，或許也可能是發現事不可爲，故意把我們向這個方向引……

    總之，這有可能是真的？！

    “不行。”他看向御阪美琴：“我們不可能因爲你一個人的說法就相信這種事，給我更多的證據！”

    季星適時地開口道：“我大概也知道這麼回事，只是因爲我是個學渣，所以不太確信而已。”

    學渣？不，你可不是學渣，學園都市第六位的藍花悅！神裂側目看他，所以兩名學園都市level5都在證明茵蒂克絲不需要清理記憶？

    她心情沉重，附耳在史提爾身邊低語，史提爾豁然一驚，以一種原來如此、你真是個老六的眼神看了看季星，深呼吸道：“還不夠，我不能把茵蒂克絲的安全寄託在兩人的判斷上面，有對應的書籍嗎？”

    之前把茵蒂克絲稱爲物品的人此時關心她到無以復加，衆人卻都不怎麼在乎這一點了。

    御阪美琴努力回憶書名，黃泉川愛穗則道：“不用那麼麻煩，小萌老師正好在學校裏，她是專家。”

    不一會兒，粉發小萌師揹着小手出現在警備員支部裏：“好多人在啊，小上條，小狼森，小修女……有什麼事嗎，黃泉川老師？”

    史提爾呆了呆：“你們……別告訴我這就是月詠小萌？小孩子？”

    “不可以對老師無禮哦。”小萌轉頭看他，也不知怎麼看出來的，哼道：“國外的孩子，小修女的同伴嗎？老師今年可已經28歲了哦。”

    28歲？史提爾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這些天調查空手道社團所看到的一段故事：“aptx……那個藥？”

    視線瞬間集中到季星身上。

    小萌默了默，扁嘴：“可惡！小狼森，再吃老師一jio！哈啊——”

    ……

    一場鬧劇過後，揹着小手的粉發小萌師似模似樣地給所有人上了一課，從腦花到腦幹，再到不同記憶的功能，條理清晰到當麻犯困。

    她是不知道茵蒂克絲情況的，所以講到一半，就讓史提爾和神裂沉默相視，表情中複雜難言。

    那爲什麼每到一年之期將近，茵蒂克絲都會痛苦昏迷呢？

    她身上恐怕被設置了咒文，到時間不清除記憶就會死亡的咒文。

    掌握了十萬三千本魔法書知識的茵蒂克絲早已自主反應過來，上下檢查着自己的身體，在哪裏，是哪種？如果破解開那東西，我就不用忘記大家了！在哪裏？！

    等等，我洗澡的時候從沒看到過特殊的東西，證明……咒文一定在我平常不怎麼容易看到的地方！

    她焦急的小臉染上紅暈。

    神裂則開口道：“史提爾，屋子裏的男性都請先出去吧，我需要檢查一下茵蒂克絲的身體。”

    十分鐘後，在一番讓茵蒂克絲羞恥的檢查後，發現……咒印的位置在她的喉嚨深處，是一個符文。

    外表像是數字‘4’的符文文字。

    真相，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