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空手道之神（下）

    去年秋末一方通行參加了絕對能力者進化實驗，是11月份，他被季星打住院中斷實驗時則是3月底。

    總共不到五個月，他共計殺死了8911個御阪妹妹，平均每天殺死數量爲60個左右，在那陰暗的地下實驗中，每天……60個鮮活的生命！

    一直殺下去就算了，偏偏中斷了快三個月，偏偏其中兩個月還是躺在牀上動都只能用能力移動，睜眼閉眼，全是血腥的畫面。

    克隆人不止是小白鼠？一方通行都有些不敢想，真的不敢。

    “你錯了！一方通行！克隆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生命！”恰在這時，上條當麻的正義怒吼也響了起來：“她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方通行環視。

    憤怒的御阪美琴本尊、憤怒的白井黑子與上條當麻，就連上次交手時給他一種不錯的惡黨感覺的麥野沉利都憐憫般看着他不說話。

    憐憫？我？！一個惡黨？！

    “哈~你算是什麼東西？！”

    這句話朝向的是上條當麻。

    一方通行舉腳往地上一踏。

    不知道他將衝擊的方向做了怎樣的改變，但原本散落在他腳邊的一些碎石，連帶一根斷裂鐵軌，都如同彈黃一般直立了起來。一方通行接着反手一拳，宛如要撥開眼前的蜘蛛網般，打在直立的鐵軌上。

    力道很輕，但如同教會鐘聲一般的轟然巨響卻傳遍整個派車場。鋼骨鐵軌彎成了ㄑ字形，以炮彈般的速度往上條當麻直線貫射！

    上條當麻臉色一變，連忙翻滾躲閃，轟隆一聲，那鐵軌如同聖劍般插入他原本所在地面，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濺射的石塊就如同一顆顆氣彈把他打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數拳，發出一聲痛呼：“啊——”

    這聲慘叫如同衝鋒號角。

    電弧跳動，沒反應過來、驚惱於連累上條當麻的御阪美琴身上籠罩電弧，手握砂鐵形成的鞭子，率先向一方通行衝去。

    “你的對手是我！還有，她們才不是什麼小白鼠和實驗道具！”

    一方通行強迫自己排除言語干擾，更加專注於眼前的戰鬥。

    近身戰？鞭子？哦，在電磁力操控下即停即收的砂鐵鞭子嗎？

    吃一塹長一智的一方通行咧嘴關閉反射，如果攻擊落實，承受輕微傷害時他就能再開，如果攻擊沒落實……那就像現在這樣，鞭子像撓癢癢一般貼在了他皮膚上面！

    “誒嘿？”看着眼前似有些意外錯愕的御阪美琴，他再次發出純真的笑聲，揮手打在砂鐵之鞭上面。

    嗡——

    砂鐵被打散，一顆顆如同子彈般貫向御阪美琴，御阪美琴連忙雙手交叉，匯聚電流防禦阻擋，卻還是被一股股巨力貫射了出去！

    而擦着倒射的御阪美琴，一道原子崩壞光束又貫向一方通行。

    “嗯？想殺死超電磁炮嗎？”

    在一方通行的計算中，原子崩壞顯然是不能做到收力的，就在他準備反彈這道熾白光芒時，忽然發現倒射的御阪美琴伸手抓向光束！

    等等？！

    “這是活躍的電子集束……而那超電磁炮掌握的是電磁力……”

    電光火石之間，一方通行完成複雜的計算，果不其然，這道被麥野沉利刻意縮小了威力的原子崩壞在即將碰觸他時，被御阪美琴的能力強行扭轉變相，也變成‘收力拳’！

    噗——

    一道血痕飆射，在最後關頭把原子崩壞光束扭出直角轟打在側方的一方通行手臂被擦開一道血口。

    疼痛，灼燒感。

    他表情再次變態了起來：“又傷到我了？！真能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第三位和第四位的能力竟然還能這樣結合着使用？有趣！

    嘿嘿~有趣，有趣啊！真棒，哈哈，太棒了，很有趣的遊戲不是嗎？我要猜你們收不收力，你們要猜我反不反射，猜錯就會受傷，猜對就會勝利！哈哈~但我可以猜錯很多次，你們？只能錯一次哦！”

    擡腳一震，從後方衝向自己的上條當麻便再被卷飛，同時白井黑子幫助御阪美琴空間移動穿梭躲過石塊，來到一方通行身側，又去幫麥野沉利挪移，在這場戰鬥中，兩名超能力者是正面主力，而上條當麻則是暗藏的主力，白井黑子和芙蘭達都只是側面輔助戰力。

    季星？季星邊緣ob。

    火力全開的御阪美琴和麥野沉利將一方通行所在完全變成了轟炸場，各種衝擊波摧毀場地，身爲一名‘無能力者’，他理應進不去。

    不過他的誘餌任務還沒結束。

    他就像個‘有嘲諷的隨從’，每當作勢進入時，一方通行都會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爲御阪美琴和麥野沉利吸引足夠的火力，被阻止後也往往能激起一方通行的怒意。

    雖然一方通行長了一智，但戰鬥力並沒有多少提升，能力的強大和便利讓他仍然是拿着槍的小孩。

    打御阪美琴和麥野沉利，能力的領先讓他仍能獲得勝利，但加上上條當麻？人家會爆種的！

    防備着出現萬一的情況，季星將更多心神投注在aim力場上面。

    轟隆隆——

    戰鬥愈發激烈。

    三名超能力者參戰，再加遠處的瀧壺理後和白井黑子，這個地方的aim力場波動已經活躍至極！

    解析，分辨，感知。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

    當累得臉色蒼白的食蜂操析跑到戰場邊緣，對一方通行按下遙控器的同時，季星的嘴角露出微笑。

    剛剛好，成了！

    他成功計算出了讓空間掌握超能力進入aim力場的方式！

    如同之前所說，只要接受過超能力開發，就會有aim力場，學園都市的230萬人口中，只有極少數特殊者、例如上條當麻這般才會完全沒有aim力場波動。

    而就像是順着網線去捕捉木原幻生一樣，季星目前還無法將空間掌握籠罩到一整個學園都市那般範圍，但只順着aim力場展開，卻能夠成功飄到學園都市每一個角落，觸碰到擁有aim力場的每個人！

    在邊緣ob圍攻一方通行時，他也踩出了奇門遁甲的方位，第一次嘗試在魔禁世界使用風后奇門！

    超能力與魔法融合，達到level5.3的能力在眼前活躍的aim立場中扎出了一個口子，融入了進去！

    ……

    相位，是魔禁世界中一個非常重要且特殊的設定。

    可以把它看做繪畫的圖層，又可比方說是一塊一塊透明的玻璃板疊加在一起，如果每一塊都什麼都沒有，那這個世界就是透明的。

    但若是在第一塊玻璃板上畫點東西，第二塊玻璃板上再畫一點東西，第三塊、第四塊……我們從上俯瞰，所看到的畫面就很複雜了。

    那就是當今世界的模樣。

    魔禁地球現面貌正是由最下面的那一個相位（玻璃板）所描繪出的基礎物理法則，再加上方一個個棕教神話相位的疊加，從俯瞰角度得來的樣子，是世界的中心！

    唯有魔神們能夠隨意地增加刪改這些相位，而單一相位上，也就是單一的一塊‘玻璃板’上，也不是沒有生命生存。

    天使、惡魔、乃至相位神等，正生活在那些單一相位上，正常而言不會出現在這個核心的世界。

    科學天使風斬冰華平常就位處在其中某一個相位上。

    她是aim力場的集合體，發火能力者散發的aim力場不知不覺中爲她提供了體溫，電磁能力者不知不覺中爲她提供了生物電流，念動力能力者不知不覺中……

    當這些全部匯聚在一起，外形爲生着夾雜茶色的黑色長髮、戴着眼鏡的女孩的她就誕生了。

    平素身處異相位中的她是沉睡狀態，外人也看不見，只有極少的時候才會現身於學園都市所在。

    就在季星順着aim力場展開他的空間掌握時，風斬冰華從沉睡中甦醒了，迷茫地看向天空。

    “誰？你是……誰？”

    似乎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回答了她：“我啊，是空手道之神。”

    ……

    順着aim力場的集合體風斬冰華，季星的空間掌握進入了她所在的那個沒有影子、沒有重量、存在感極爲稀薄的‘海市蜃樓之都’相位。

    這座微小相位是學園都市理事長亞雷斯塔的創造並掌控的，身爲魔神之下最爲特殊的存在之一，亞雷斯塔有着躲過魔神目光的方式。

    在這裏操作，只會被亞雷斯塔注意到，而不會驚動魔神們。

    而正常情況下，只有魔神才能增刪修改整個相位，季星當然做不到，但現在季星準備做的，只是集中全部力量，在一塊無限大的畫紙上點上一顆屬於他的墨點而已！

    通過空間掌握、風后奇門、以及空手道社團衆人希冀空手道真有偉力的那些‘心願’之力，他順着aim力場增添了一個小規則。

    就像是那些棕教神話相位給魔法師們提供了力量根源一樣，季星在這個相位、只屬於學園都市這片小小的地區添上了一筆。

    世界的規則有了少許改變。

    在學園都市的這片範圍內。

    空手道，具有了超凡之力！

    剎那之間，正在練習空手道的藤岡櫟等人茫然地揮了揮拳，感覺自己的力量好像變得很大，一拳砸在身邊的樹上，竟將大樹砸斷！

    然後被警備機器人一頓狂追。

    另一邊，正在殺魚做飯的左天淚子一菜刀把菜板拍成了碎塊，愣了半晌，才驚呼一聲：“哎？！”

    正在邊緣策應、與一方通行激戰的芙蘭達小短腿邁得飛快，連不怎麼願意練什麼空手道的麥野沉利都感覺身體古怪輕盈了一分！

    種種繁繁，還有許多。

    作爲‘空手道之神’，更是有一股似乎能夠一拳毀滅地球般的恐怖力量在季星的身上升騰！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跨越空間與第七學區無窗大樓內的亞雷斯塔對視了一眼，微笑頷首問候。

    然後屈指一彈。

    啪——

    無形的氣彈順着他的指尖飛射出去，轉瞬跨越了五六公里。

    在那個方位，超能力者第二位垣根帝督坐在車裏，剛剛斥責過弓箭獵虎的他正向戰場方向趕來。

    驟然感覺到莫名恐怖的危機，他的未元物質超能力瞬間激發，潔白的羽翼撕裂車廂，形成護盾抵擋在自己的身前，能夠擋住超電磁炮的防禦，卻在頃刻間被撕裂！

    那枚由季星輕輕彈出的氣彈帶着他身體騰飛出數百米，穿透了兩座工廠廠房，狠狠砸在地上，讓他抽搐幾下，難以置信間失去意識！

    “你就別再過來湊熱鬧了。”

    季星收歸心神，大腦輕刺。

    計算力達到了極限。

    下一刻。

    相位自我修復的力量捲動，他作畫出的墨點被相位自身的修復力量抹去，剛剛進入的空手道之神狀態也被動退出，衝撞的摩擦感甚至讓他內臟一顫受損，嘴角流落出一抹血痕，其它空手道學員們剛有的力量亦煙消雲散，彷彿錯覺！

    現在的季星，還不足以在相位上留下永久的屬於自己的痕跡。

    不過總算是勉強入門了。

    玩弄世界與規則，才是魔禁世界高端力量的准入點！

    總算是擁有了在魔禁世界最基礎的自保能力，季星心情不錯。

    一方通行心情卻極端糟糕。

    心理掌握的精神能量不屬於任何一種失量，被食蜂操析偷襲干擾了一下，雖然憑藉強大的計算力頃刻掙脫，但還是遲滯了一瞬——於是被上條當麻狠狠地打了一拳！

    這個人不猜我反不反彈嗎？！

    他已經觀察了半晌，確定上條當麻更像是無能力者，只是超乎尋常得耐打，覺得其肯定掌握了收力拳，但完全沒有收力。

    沉重的一拳讓他的大腦都有些昏沉，猙獰地擡頭一看，嘴角有着血絲的季星正在他對面。

    血絲？我打中過他了嗎？

    沒有吧？！

    混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狠狠地一拍地面，想要發動能力轟擊季星，卻發現失敗了。

    能力使用……失敗？！

    爲什麼？爲什麼會？！

    狠狠抱住他一條後腿的上條當麻狼狽地坐在地上，長鬆口氣，確實如戰前說的那樣，一方通行的體術很差勁，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剛出院就更是虛得不行。

    我抱緊，他應該掙脫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