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比較

    這一次，季星直接把馬仙洪送上了去往首都的哪都通貨運飛機。

    也沒等臨時工和張楚嵐他們，因爲季星知道大家都會在首都見，神機百鍊的重要性讓他們必須要經受一次董事會的問詢。

    而在上飛機之前，季星就已經接到了趙方旭默許的、來自二壯的董事會發生的事的通知。

    哪都通六大董事，都是建立哪都通的功勳元老，其中一人受到他人蠱惑操控並死亡，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過內鬼的存在原作就有提及，雙全手又是那樣的能力，所以季星一點都不意外。

    他現在考量的是曲彤這女人。

    實話說，季星不是沒有想過利用先知先覺直接A到她臉上去，但一方面是在這個法治社會下，做事要講證據，曲彤可不像柯學世界的貝爾摩德，不是通緝犯，而且還是一個公益性社團的社長。

    另一方面以她的能力，誰知道異人界有多少她的人，能不能A到臉上、甚至在靜功突破前，自己能不能穩穩地拿下她和她的未知數量的部下們，都還是兩說。

    而最關鍵的是，兩人沒仇，在今天之前，毫無矛盾，自從龍虎山上的一次採訪，自己揚名後，曜星社就很識趣地主動避開了自己。

    還是今天丁嶋安出現在自己眼前，才讓季星恍然想起馬仙洪被抓被救的那一遭，似乎有運輸小隊全滅的故事，這剛剛要了自己簽名的小隊要都犧牲了，季星可不願意。

    於是見到大羅洞觀操控的郭亮後，確認大羅洞觀谷岐亭真和她有聯繫，又順手幫哪都通清下內鬼。

    那麼接下來……

    ……

    “是曜星社曲彤！”

    四個小時後，季星在哪都通總部見到了趙方旭，其平靜中帶着一絲憤怒：“我讓二壯順着老霍的通訊情況調查，發現了幾家和他聯繫密切的異人組織，其中就有曜星社。

    以我們的身份和工作，接觸這些合法組織也沒什麼問題，尤其曜星社還是一個提供情報的組織。我起初沒覺得這有什麼，結果二壯一查，才發現昨天曜星社就有大筆資金祕密轉移到了國外，社長曲彤和幾名幹部也在幾小時前不知所蹤！”

    夠果斷啊。季星暗忖，嗅到了一絲風險，就立刻捨棄了辛苦積累建立的勢力，一點都沒猶豫。

    “對方知道二壯的能力，二壯這兩天也太累了，我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趙方旭繼續道：“李禾，我記得你很擅長占卜，能不能通過占卜來確認對方的動向？”

    季星點點頭，當面進行了一次早知結果的占卜，道：“不行，事涉八奇技，占卜得不到答案。”

    趙方旭也有預料：“根據高家的事和你遭遇的郭亮來判斷，當年領悟大羅洞觀的谷岐亭恐怕真的還活着，曜星社就是他扶持的勢力……”

    “未必，趙董。”季星道：“如果谷岐亭還活着，那麼他到現在得有百歲了，在漫長的歲月中，他爲什麼不扶持別人，不建別的勢力？偏偏是曜星社，偏偏是曲彤？”

    趙方旭一怔，頷首道：“確實，不能主觀臆斷，曲彤麼……我要和其他董事先審一審馬仙洪以及碧遊村的上根器們，如果找到痕跡，說不定還要你幫點忙，李禾。”

    “有事您吩咐。”季星痛快道。

    趙方旭頷首：“關於神機百鍊，我會爲伱爭取，我是信任你的。”

    “謝謝組織的信任。”

    “……嘖，年輕人覺悟挺高。”趙方旭嘆了口氣：“可惜啊，要不是哪都通不配，我都想培養你來做我的接班人，跑前跑後幾十年，這一次我趙方旭的老臉可真是丟盡了！”

    說這話時，實力幾近於零的他還真露出了絲不怒自威的氣勢，身爲哪都通董事長，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想來接下來哪都通會全力行動起來，把曜星社這幾年的大部分事查個底兒掉，全方位剖析。

    雙全手能力雖詭異，但面對國家機器，也強不到遊刃有餘。

    季星則回家等消息，也終於有空閒去體會更上一層的靜功修爲。

    異人靜功四境，早在侵入不久季星便成功達成，並於幾個月前創造武道奇門後將其突破，闖入了第五境——行走坐臥之間，皆可入靜。

    這種境界，季星明確知道的只有一個人，無根生，至於老天師有沒有達成，季星並不確定。

    而此時應該算是第六境。

    無時無刻不在清淨之中。

    他的炁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長，不需打坐不需專心，即爲修行，且和丁嶋安的短暫交手中，他發現自己有了一種純粹本能地應招靈感，一種靈光一閃，不需要經過考慮，就知道如何戰鬥的能力，甚至能輔助增益他的體術修爲。

    沒錯，這是馮寶寶之境。

    不過比起馮寶寶，季星感覺自己還是會有一絲差距，因爲正常人是絕對做不到她那樣純粹的。

    但夠用了。

    此刻的‘李禾’，竟然已經不受半分妖魔之慾侵擾，這是在其它所有侵入世界裏都沒有達成的成就！

    重視心靈修行的世界，可謂一次次地給季星帶來驚喜。

    而在季星適應清修間，哪都通也確實展開了一場場行動，二壯會把能說的都跟季星說一遍。

    比如馬仙洪最開始不配合，張楚嵐過來用很噁心的手段讓馬仙洪不得不配合之類的故事……可惜他的記憶有所缺損，最終也只供出來曲彤是他好姐姐等用處不大的情報。

    上根器們也一一被恰當處置。

    三天後，季星又一次被快遞車接到了哪都通總部。

    估計是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趙方旭臉上有着明顯的疲倦之色，見季星前還剛給臨時工們開完會。

    “曲彤逃到了國外。”他首先言簡意賅道：“歐洲那邊，具體方位不好確定。曜星社的人抓了些，不過都是些嘍囉，目前收穫不大，高家在全力幫忙，暫時用不到你。”

    季星點頭：“需要時喊我，另外，趙董，您得注意休息了。”

    “我確實需要休息了。”趙方旭打了個哈欠，走到季星身邊，示意他邊走邊說，同時掏出一本古樸書籍遞給他：“這是神機百鍊。”

    季星一笑：“多謝趙董。”

    “你應得的。”他跟季星並肩穿過走廊：“如果不是你，老霍那事兒和曜星社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哪都通都給炸碎了。

    不過你應該明白，公司這種組織嘛，總得有兩個強硬派，有兩個說話不中聽的，所以對於把這東西給你，還是有人持反對意見。”

    “哈哈哈……”他笑了笑道：“這也是我一般都獨自和你接觸，沒讓其他董事見你的原因。他們心裏也有數兒，怕不招你這位謫仙人待見。”

    “我明白，我會妥善使用的。”

    “嗯，還有，李禾啊……”趙方旭話半一停，看向前方，恰好遇到了張楚嵐和馮寶寶兩人。

    張楚嵐手溼漉漉的，應該是剛上廁所，見狀也是一訝，招呼道：“趙董，狀元哥？”

    “楚嵐，寶兒啊……”趙方旭溫和一笑，季星則對他們點了點頭。

    四人共乘電梯下樓，電梯門關上後，趙方旭眼鏡下忽然隱隱閃過一絲精光，笑問：“正好遇到，之前在凳子上我有個問題不方便問。寶寶啊，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馮寶寶眨眨眼：“……”

    張楚嵐一怔，汗都快下來了，用餘光瞄季星：“趙董，您……”

    “哈哈哈，混小子，和老徐一個德性！剛剛那一瞬間，你是不是想滅我的口？你滅啊，有能耐，你把眼前這位謫仙人也給滅了！”

    季星一笑，張楚嵐錯愕張嘴，訕笑：“趙董，我哪敢……您……什麼時候知道的？狀元哥也……”

    趙方旭指指馮寶寶，再指指季星：“這腦子和這腦子？一個地一個天，你還指望能瞞過誰？我當年隨隨便便就套出了寶兒的話，李禾沒問，也只能是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張楚嵐尷尬撓頭：“是，對狀元哥，我其實早就沒抱僥倖了。不過您……以前見過寶兒姐？”

    馮寶寶眨眼：“啊……好像見過幾回……趙胖子……比以前更胖了。”

    “誰說的！”趙方旭反應激烈，下一刻又無奈搖頭：“張楚嵐，馮寶寶身上的事太重，別總想着自己來扛。實話說，作爲異人秩序的維持者，我對馮寶寶是抱有警惕心的。

    我把事情給你們挑明，是因爲一旦寶兒的存在暴露，只有李禾有可能震懾住其他人，你啊，沒事多討好討好他，不虧。”

    張楚嵐嘿嘿一笑：“明白。”

    季星也笑了笑道：“夠嗆，長生不老，比起我來說，馮寶寶才是真正的謫仙人，最好還是別暴露。”

    “嗯。”趙方旭嘆道：“多事之秋啊，我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所以就稍微多幾句嘴。從情感來說，我是不希望寶兒遭遇危險的。”

    季星道：“您不說我其實也打算挑明了。您問張楚嵐，今晚我約了他和臨時工們一起聚一聚。”

    張楚嵐也道：“嗯，我也準備今晚跟狀元哥講的。”

    趙方旭點點頭：“好，你們年輕人多溝通感情，我就不打擾了。”

    四人步下電梯，趙方旭忽然又一頓，轉頭道：“對了，李禾，差點忘了之前想問你的問題……

    你三招把丁嶋安擊敗，然後就扔下他跑了，這幾天他正鬧着進首都呢，我讓人放他進來？”

    “好，接下來我正準備潛心修行一段時間，有他還能方便我印證一些招式。”季星笑道。

    “還潛心修行？”趙方旭壓低聲音道：“兩豪傑之一都被你三招打敗了，這消息也就是沒傳出去，不然整個異人網又得全是你。你小子給我透個實底，你現在到底有多強了，能不能……贏老天師？”

    “贏老天師啊……”季星想了想，道：“我覺得分勝負的話，我恐怕得輸，但如果是分生死的話……”

    趙方旭微瞪大眼睛，張楚嵐甚至屏住了呼吸，狀元哥和師爺……

    “嗯，我恐怕得死。”季星道。

    “……”

    沉默，死寂。

    數秒後，趙方旭沒好氣道：“那你還分開說？還大喘氣？！”

    季星哈哈道：“開個玩笑，所以我要再潛心修行一段時間嘛。”

    趙方旭懂了，有些驚歎有些感慨：“希望我能活到你飛昇那天。”

    “您一定長命百歲。”

    “我今年87……”

    有點卡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