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奶奶、修行

    先天一炁，對於季星來說又是一種新的能量。查克拉、靈力、魔力等等，都和它帶給季星的感覺迥異，但也不是沒有相近的東西。

    妖尾中使用時間魔法損耗的生命力，死神中吸收靈壓太多後燃燒的靈魂，都是差不太多的東西。

    它像是人體精氣神的集合體，當運轉它的時候，季星能體會到一股由內而外的放鬆鬆弛感，但也是這股感受，讓季星在行炁五周後不由自主地脫離了入靜。

    “還有點難度，得熟練熟練。”

    也沒有強求繼續，他下牀去掃了遍書桌上的試卷，走出了房間。

    對面臥室的門沒關，裏面正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那是他的奶奶，宋淑梅。

    老人家今年已有72歲，身體倍兒棒，一口氣上這四樓不帶喘氣。

    年輕的時候從山東過來，一晃在這邊已經幾十年，和李禾見過的爺爺屬於重組家庭，親爺爺在生了李禾父親不久就離世了，所以她就只有李禾父親這一個親兒子。

    另一邊的後爺爺倒是帶了兩個女兒，是李禾沒有血緣的姑姑，但都有自己的家庭，在這個後爺爺去世後，兩邊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

    在李禾父母去世後，兩個姑姑倒都有登門，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李禾不清楚，反正是被他奶奶給罵走的，估計也就是個俗套的故事。

    自此祖孫倆相依爲命。

    七星珠的安排……挺有人情味。

    這老太太是典型的護短脾氣，李禾父母忙，小時候李禾挨欺負她能上學校懟着對方父母罵十分鐘不帶重樣的，而對李禾這個大孫子卻是發自內心得寵溺。

    “這又和誰吵吵起來了？”季星有些疑惑地走近去聽。

    “就不給你點贊怎麼的，你拍的一點兒都不好看！就不給你點贊！”

    季星眨眨眼，哭笑不得。

    “奶奶，伱幹啥呢？”

    灰白頭髮、微胖的老太太一擡頭，笑容親切：“苗苗，學完了？”

    苗苗是李禾的小名，有點女性化，但取的是小禾苗茁壯成長的意思，再說東北男孩小時候被當女孩打扮的事情不算罕見。

    “嗯，奶，你幹啥呢？”季星又問了一遍。

    老太太把手機給季星看，抱怨道：“這個人老讓我給他點贊，我說不點不點，他老讓我給他點。”

    季星好笑道：“奶，這個是快手短視頻，就是別人錄這麼一段，在這放給大家看，像電視一樣，你跟他說話，他聽不見的。”

    老太太似懂非懂，年齡大了終究有些跟不上時代了，手機裏則傳出聲音：‘喜歡的老鐵雙擊666啊！雙擊666！把贊點一點！’

    “你看，他又讓我點……”

    這個‘看’字帶着點山東口音，翹舌往上走，一切的一切都讓季星感覺到非常親切，他伸手幫老太太把快手關掉：“我讓他上一邊旯去。”

    “你這孩子怎麼把軟件關了？”

    “……這您倒是知道了。”季星無奈道：“奶，我有事跟你商量。”

    許是語氣有些正式，老太太愣了下沒說話，季星繼續道：“明天回學校就是二模了，然後下個月就考大學，剛纔我看了遍一模的試卷，錯題還是不會，這樣考試，到時候肯定得考個家裏蹲（den）……”

    老太太不懂一模二模，但大體能聽懂，嘆了口氣：“你們老師跟我說了，不怪你，苗苗……”

    “我不想考家裏蹲。”季星搖頭道：“奶奶，你明天幫我去學校辦個復讀吧，我在家裏再學一年，明年再高考，我肯定能上個好大學！”

    老太太一怔，孫子能不能上好大學她倒是早就看開了，但孫子這精氣神……變得不一樣了！

    終於走出來了嗎？她眼圈有點泛紅，拉住季星的手：“好，好，明天奶去給你辦復讀，咱上好大學！”

    ……

    “理論上復讀生可以完全在家裏自習，但老師不建議這樣，尤其是高考前衝刺的幾堂課，還是得來聽聽……李禾你這孩子能及時走出來真不容易，老師相信你……”

    班主任的勸說還在耳邊，辦好復讀的季星和老太太離開了校園。

    事實上別看只剩一個月，但讓季星奮發圖強的話，憑藉他現在強大的靈魂和學習能力，也足以考出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成績。

    但那太突兀太奇怪了。

    復讀一年就好了，失去父母低迷一年從600分降到440，重新振作起來奮發圖強再用一年把成績提升到七百來分……很合情合理吧？

    而更關鍵的是他會有一年自由支配的時間，正是修行時！

    於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處於奶奶視線下，他便刻苦讀書學習，偶爾也百度一些道教典藏品讀，非被關注狀態，他便盤坐行炁。

    以先天之炁，養後天之炁，大概一週後，體內的後天之炁便被他蘊養到一定的程度，可少許外放。

    於是他增加了一項晨練。

    他是沒有修行功法的，父母並沒有留下那種東西，只有簡單的行炁方法，已成異人加入哪都通自然是獲取功法的一種方式，但對於季星來說，還有另一種選擇。

    半自創！

    早在柯學世界後期，他就拜託京極真去往華夏拜訪武學大家，領略華夏傳統武學的魅力，並選擇性地往自身的格鬥術中融合。

    在後續世界，太極、通臂、八極等技巧，都在對敵時有用到過。

    經過歲月的磨礪，再有七星珠的收益增幅，只論技巧招式，練習百年的老前輩也未必能如他。

    差的只有行炁方式。

    “一個大西瓜，切兩半，你一半來，他一半，給你你不要，給他他不收，那就不給……”

    晨跑過後，在附近廣場角落以純熟標準的動作打了幾套太極，感覺到累時，動作將要走形時，季星便收招，一邊思考着一邊回家。

    ‘將炁的運行融入招式，和運用靈壓的白打似乎有相近之處。而十二經脈，手之三陰，從胸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

    若有所悟與所得。

    家裏奶奶已準備好早飯。

    小米粥，煮雞蛋，榨菜。

    穿越前吃得夠夠的，現在再吃這樣的早飯還挺美。

    見大孫子這些日子氣色越來越好、飯量也見增長，老太太是發自內心得開心，想到一事兒，臉上皺紋緊了下，欲言又止。

    季星多敏銳啊：“奶，啥事？”

    老太太像有些不情願道：“苗苗啊，你還記得上次讓我點贊的那個人嗎？我沒給他點，他再好像不來了，是不是生我氣了？”

    季星一樂：“那是您最近沒刷到他的視頻……算了，一會兒吃完飯我幫你叫他，叫他回來看您。”

    “哎。”老太太眉開眼笑。

    她腦子一點都不糊塗，就是智能手機這新鮮事物弄不明白，時不時地就給季星弄點樂子。

    “苗苗啊，你玩手機的時候小心點，他們都能知道你名兒，你看這個人，喊我宋淑梅！”這是刷到了一個賣書送書的視頻。

    “苗苗啊，他們說現在要有什麼手機支付，你別往手機裏放錢，別讓手機裏的人拿走了。”這是聽到了微信支付將要上線的新聞。

    又一天，她臉色格外難看：“苗苗，以後也別把錢和手機放在一起了，我早上兜裏揣的兩百塊，就讓手機裏的人給掏走了！”

    季星哭笑不得，知道她怕是不小心在掏手機的時候把錢掉了，但已習慣了講不清這種事，便好好好是是是地應着，讓她放心。

    沒想到短短兩天後，便在電視裏看到了一條新聞：‘近日我市破獲了一起特別的盜竊案，犯罪嫌疑人利用新興的短視頻平臺，套取……’

    “就是他！”老太太一臉氣憤地指着電視：“我都給他點贊了，他還偷我的錢，真氣人（齊任）……”

    季星面露驚訝，雖然新聞裏說的是套取老人家私人信息然後進行針對盜竊，但真實情況怎麼想都不該是這樣子，那不脫褲子放屁嗎？

    ‘或許真的是隔着手機給偷走的啊……先天異能嗎……’

    我陷入思維慣性裏了。

    一瞬間，季星聯想到這些天百度的道教典藏，若有所悟。

    人總會不知不覺地陷入思維慣性裏，不知不覺陷入傲慢的情緒。

    我覺得老太太不懂，跟不上年輕人的時代，下意識在心裏否定了她一切的說法，連思考都沒經歷。

    這是一種傲慢，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還有沒有其它傲慢呢？

    有的，來自強者的傲慢。

    自得七星珠起，季星進入的世界一直在上升星級，但這次不同。

    我是誰啊，我是魔法之神，晉升到四星的妖尾世界都平推，核彈砸在頭頂我都未必死，來到這二星的一人之下，還不隨隨便便地修行修行，就打遍世界無敵手？

    這種心理在季星修行時、進境順利時，不知不覺便會涌現出來。

    但跨世界比戰力等於耍流氓。

    不管自己本體有多強，即使七星世界都走完了，來到二星世界依舊要重新開始，有的只是一個個世界積累的寶貴經驗和少許被動。

    而一人之下又被稱爲老年熱血番，它很講理，修行了很多年的老頭老太太就是比年輕人強，那是以歲月積累的炁，底蘊的差距。

    如果抱有輕視的話，哪怕是自己，也得挨老天師的巴掌，他會管你在妖尾是不是魔法之神？

    “修行先修心。”

    這一刻，季星更深刻領會了一人之下世界修行法的魅力，日漸冒頭的妖魔食慾重新歸於平靜。

    只這一點，就來着了！

    回到房間，季星再次盤坐行炁時，入靜的層次更深一分。

    入靜四層境界，季星早以過去的積累進入到第三層水準，而這一刻，終於舍念清淨，空無所空，抵達了很少有人能夠達到的第四層！

    行炁的速度隨之加快，後天之炁的積累速度亦以倍速提升！

    第二天晨練，季星再練太極。

    炁於十二經脈順暢流轉。

    逐漸陰陽相貫，如環無端！

    微風在他起手動足間發出，裹夾落葉在身周旋轉，季星的嘴角露出一分微笑，在有其他人注意到之前收招，變招，八極！

    拳腳舞動間，日升日落。

    沉浸修行時，歲月如梭。

    轉眼間，一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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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