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三道煙花

    靈王宮，零番離殿。

    新近建成幾年的臥豚殿是原12番隊隊長曳舟桐生晉升後的居所。

    此時的曳舟桐生已通過大量進食儲存脂肪，變得十分豐滿，而正處深夜，她這裏忽然迎來了訪客。

    “一兵衛大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她意外地問道。

    來人是零番隊的領袖兵主部一兵衛，外貌是個魯智深般的強壯和尚，其年齡實際已有百萬歲，幾乎是與靈王同一個時代的人物。

    他是第一個卍解的死神，也是給屍魂界所有東西起名的人物，綽號‘眼和尚’，在每一柄淺打分發給死神學員的時候，就能夠知道這名死神日後所覺醒的斬魄刀名字！

    “你原本番隊的那孩子死了。”

    曳舟桐生一怔，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小與野嗎？怎麼會？！”

    “大概算是爲保護瀞靈廷而戰鬥吧。”兵主部一兵衛略有些含糊道：“幫山本重國除掉了一個隱患。”

    曳舟桐生沉默片刻，面露難過神色：“這樣嗎？我就說那是一個好孩子，可惜了，小日世裏一定會很難過吧？唉……”

    她想起剛來零番隊的時候，兵主部一兵衛就找到她詢問與野真志的情況，因爲他那能夠爲所有斬魄刀命名的能力，竟然在與野真志身上失效了，看不出斬魄刀名字。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所以讓眼和尚有些在意甚至說提防。

    當時曳舟桐生還做了擔保。

    “嗯，就是這麼回事，想着應該過來通知你一下。他那把刀的名字叫‘季星’，也在戰鬥中碎裂了。”

    “是嗎？真是的……”曳舟桐生嘆道：“今夜恐怕很難睡着了。”

    ……

    今夜整個屍魂界都是無眠的。

    睡着睡着，忽然口乾舌燥。

    到處都是瘋狂找水喝的人，好在那股燥熱的感覺沒有太久。

    一番隊隊舍，集會室。

    總隊長身上纏繞繃帶，立在正前方，其餘11名隊長除還在四番隊養傷的更木劍八，盡數到齊，還有鬼道衆的正副鬼道長。

    氣氛有些壓抑沉重。

    今晚發生的事件已通過幾方親歷者整合，完整呈現在了所有隊長們眼前，一個個衝擊性的消息讓他們難以平靜，心神動盪。

    平子真子等被季星解除虛化的隊長心情十分復雜，沉默幾許，平子真子道：“還記得與野真志那小子入學的那天，我還跟着藍染那混蛋去了，聽到他說‘藍染不像好人’……”

    衆隊長回想起十年前被他們傳爲笑談的那件事，當時哪怕是平子真子，也只是用來笑話藍染，沒有把說話的人當回事。

    可現在來看……

    “真了不起啊。”京樂春水按了下斗笠，擋住眼神：“無論是力量，還是敏銳性，我們這些活了幾百年上千年的老家夥在他面前都……”

    “的確。”浮竹十四郎附和道。

    “他還殺死了虛圈之王……”

    “短短10年，比我們幾百年都要精彩很多。”夜一道：“喜助，想必與野沒留下什麼遺憾，想做的事都做了，不要太爲他難過！”

    浦原喜助低着頭，未答。

    “還有，原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隱藏得更深，竟有在總隊長大人卍解下逃生的能力？”

    總隊長閉着眼睛，回想先前。

    就在他即將斬殺藍染之際，藍染取出了嵌在胸口的晶體，並將之引爆。其內靈王指尖、內臟的力量很強，當然不如他的卍解，但至少能瞬間毀滅五條流魂街，爲了壓制那股力量，他只能先斬那名爲崩玉的晶體，同時壓制自身和那東西的力量，才讓藍染有了逃離的機會。

    不過……噠！

    柺杖輕輕在地上一敲。

    集會室內瞬間一靜。

    “先被與野真志重創靈魂，又被老夫擊落現世，連斬魄刀都被老夫焚燬，現在的藍染惣右介應該已經失去大半、甚至完全失去死神的力量！”總隊長道：“但此人要高度警惕，絕不能讓他擁有喘息時間！”

    “護廷十三隊，要立刻組建追緝藍染惣右介的部隊，這件事……就交給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了！”

    “……是！總隊長。”平子真子微微咬牙，藍染的饋贈，他可沒忘！

    ……

    現世。

    “呼……呼……”

    扶着牆角喘息，狼狽不堪的藍染輕聲呢喃：“竟然有被最低級的草食虛追得逃跑的一天，真是……”

    季星抽走他近半靈魂，給他帶來了誇張的重創，普通人、哪怕是隊長級，這都基本意味着死亡。

    他是依靠接納了自己的崩玉才保留了一定的力量，但面對卍解的山本總隊長，融合了崩玉的他也扛不住幾刀，面臨死亡，他只能拋棄崩玉，進一步創傷了自己的靈魂！

    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能活下來便已用盡了全力。

    沒有靈壓，沒有崩玉。

    沒有鏡花水月和死神力量。

    百年的籌謀全成幻影！

    哪怕是一個死神學員，恐怕都能夠殺死如此虛弱的他！

    但他不會崩潰，更不會放棄，看着夜空，他忽然露出了微笑。

    “與野桑，我們還會再見吧？”

    爲了那一天的到來。

    我會盡力，活下去的。

    ……

    瀞靈廷，12番隊隊舍。

    日世裏冷着臉看着迴歸的浦原喜助：“怎麼？這算什麼啊？你就這麼回來了？與野那禿子……他……”

    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日世裏兇狠地擦拭掉，怒吼道：“我才不信那禿子會這樣就死掉！那禿子精明得很，說不定、說不定就是因爲殺了太多該死的貴族，怕被追查，才用了什麼障眼法！

    對，一定是這樣！”

    什麼障眼法，能瞞過總隊長。

    浦原喜助沉默，懊悔，如果當時他再警覺一點、如果當時他沒有被與野偷襲、如果更早……

    “禿子！說話啊？！快說，與野真志那家夥是不會死的！是了？伱們不是弄了一個什麼神神祕祕的研究嗎？都被真央46室抓走了！”

    “副隊長，您不要這樣……”周邊的隊員們低落勸道。

    浦原喜助卻忽地一怔。

    研究……靈魂轉世裝置？

    不，那東西我們還沒有具體研究，就被……不不不，那是與野桑提出來的東西，或許更早……

    他的眼神一亮，加速向季星住所走去，日世裏一怔，連忙快步跟上，心中升起了一分期待。

    活着吧？一定活着吧？！

    走入季星家，浦原喜助將靈壓釋放，四處摸索尋找，很快神色又是一振：“有地下密室！”

    日世裏跳起來按動機關，一個向下的祕密通道洞開，她驚喜地咧開嘴巴：“果然，果然是……”

    兩人用瞬步下去，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機器，日世裏看不懂，立刻問：“這是什麼？與野那家夥是通過這東西用的障眼法嗎？”

    “別亂動，日世裏。”浦原喜助低低提醒，仔細打量：“靈魂轉世裝置？怎麼……看起來不太像。”

    通電激活，眼前的屏幕上亮起一行文字：“是否進行轉世？”

    “轉世？”日世裏低喃。

    浦原喜助瞠目結舌，認真的？試探性地按下‘是’，然後便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了幾聲‘咻咻’、‘啪啪’！

    他和日世裏對視，連忙瞬步出去，只見季星家的房頂，正有一道道煙花向天空參動，映明黑夜，在瀞靈廷上空炸起絢麗的光澤！

    大半瀞靈廷都聞其聲，不解望天，這種時候，怎麼會有人敢放煙花？直到他們看到，那散落的煙花變成三行文字，排在了天上。

    ……

    十三番隊隊舍，夜一正在與志波海燕交流。

    “這次綱彌代家損失慘重，本家幾乎死傷殆盡，一定會衰敗很多。海燕，我記得你們分家族長的名字是……志波一心？我準備推薦他成爲十番隊隊長，你覺得怎麼樣？”

    作爲五大貴族中逐漸被排擠出核心的志波家家主，志波海燕知道夜一的意思，這是想讓志波家趁綱彌代家衰落，重新走回權力中心。

    “夜一隊長是打算……”

    夜一無奈一笑：“與野真志那小子殺得痛快，死得也痛快，留下了一地亂攤子，總得有人收拾，不然喜助那邊……哈哈哈，還有碎蜂……”

    在不遠守候的碎蜂看了一眼夜一，沉默回頭，沒有理會。

    “人都死了，總得努努力，別讓他被貴族們定爲叛亂者吧？”

    志波海燕點頭：“我明白了。”

    就在這時，煙花忽然炸裂。

    幾人錯愕擡頭，看到了那三行煙花文字，愣了兩秒，夜一搖了搖頭：“這傢伙，早有準備啊……”

    而在同時，今夜遭遇季星襲擊有所死傷的貴族們，也都着重關注到那其中一行文字：‘貴族們收斂點，我還會回來的！’

    “這是什麼？！”有人不解。

    有人憤怒，自也有人恐懼。

    ……

    “小鬼……”一番隊隊舍，山本總隊長低哼一聲，目光在這行煙花文字上掠過，凝重看向另一行。

    ‘友哈巴赫藏於瀞靈廷陰影！’

    “友哈巴赫……”

    柺杖重重敲擊在地。

    ……

    還有更多更多人，看到了位處中心那第三行字。

    ‘藍染，他不是好人！’

    “哈哈哈哈……”12番隊，日世裏樂得上躥下跳：“對了，是嘛，就是這樣！與野早在入學第一天就看穿了藍染的真面目，怎麼可能因爲藍染而死？他果然早有準備！”

    浦原喜助沉默。

    這句話其實已經不用說了，整個瀞靈廷都會知道藍染的叛亂。

    但這是提前準備的。

    大概是與野桑爲防自己徹底敗給藍染、讓藍染繼續在瀞靈廷僞裝下去，而做的最後一道防備。

    靈魂轉世裝置？

    那更像……煙花發射器！

    不過看着日世裏，他最終還是露出了微笑，露出了喜悅。

    “是啊，與野桑一定還活着，我們一定還會有再見面的那天。”

    其後幾日，在三道煙花的加持下，與野真志那一晚的事蹟逐漸在瀞靈廷內發酵，改變了很多東西。

    逐漸成爲屍魂界的傳說之人。

    下章稍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