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遭遇

    鬼王鬼舞辻無慘有可能就在京都，季星當然知道。

    但這只鬼王有些膽小，在四百年前被繼國緣一砍出心理陰影，又無比畏懼陽光，根本不露頭的。

    但凡他這無敵的鬼活躍點、爭氣點，鬼殺隊早三百年就覆滅了。

    季星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被他關注，但還遠不至於招惹到他親自出手，出動個上弦鬼就算他重視了。

    至於萬一？

    呵，只要無慘敢露頭……

    季星就敢求鬼王大人賜血，等一波大丈夫豈可鬱郁久居人下。

    嗯，現在確實還打不過。

    擁有靈活驕傲底線的季星根本沒在怕，遇到鬼就順手斬殺，然後在京都各處去找醫院。

    能找到的自然都是人類醫院，但他可以打聽——你見沒見過一個皮膚慘白、非常貌美的年輕女醫生？

    打聽了八家，就在季星準備去找第九家時，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其中女性容貌美麗，留有一頭黑色長髮、從中間分開，梳成一個大而低的髮髻，身穿深紫色和服，眼眸溫柔，有淺淺的淡粉色，正是季星想要尋找的女鬼珠世。

    另一鬼則是銀白髮的青年，是唯一並非鬼王無慘血液製造而是珠世製造的鬼，愈史郎。

    他臉上帶有一絲憤怒，道：“鬼殺隊中什麼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無禮的劍士，爲什麼要找珠世大人？”

    “愈史郎。”珠世聲音輕柔：“不要無禮，產屋敷一族已經有百年不曾主動聯繫我了，想來這位劍士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隨我們來吧。”

    “失禮了，珠世前輩。”季星禮貌問候：“確實有些事必須打擾。”

    “切……”愈史郎非常不爽，但還是聽珠世的話，在前帶路。

    ……

    “通過自身的意志力，擺脫了無慘的操控、不需要進食人血，通過沉睡來彌補身體的損耗？”

    珠世隱居的住所中，她有些驚訝地拿着季星給她的那一管禰豆子血液，道：“這真是……了不起呢。”

    即使是同樣擺脫了無慘操控的她，也需要向人類兌換血液飲用來維持需求，不能完全不飲血。

    她來了興趣，愈史郎也不再是那副生氣盯着季星的模樣，而是知趣地主動爲珠世推來一些器皿。

    珠世取了一些禰豆子的血，放入試管中，又裝到一個儀器裏，啓動儀器，儀器內部高速轉動。

    ‘離心法分離血清與血漿？還挺講科學的，只是這儀器……太古老了點嗎，我真沒見過。’季星心說。

    很快分離成功，珠世又讓愈史郎取來幾管鮮血，對季星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們向人類換來的血。”

    季星笑笑，表示自己知道，待見珠世再去分離那些人類鮮血，他想了想道：“珠世前輩，這是想要測試禰豆子的血型嗎？”

    “咦？”珠世意外轉頭，愈史郎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劍士竟然能看懂？

    “對了，真是抱歉，我都忘記問你的名字了。這位劍士，你在成爲獵鬼人之前，難道是醫生嗎？”

    柯學生物學家季星點頭：“算是略微接觸過這方面。”

    這是一個簡單的實驗，大體過程是讓不同人的血清和不同人的紅細胞相遇，如果不發生凝集反應出現絮狀團塊，導致輸血中出現輸血反應，那它們大致就是同一血型。

    珠世嫺熟地將分離出的禰豆子血清滴在載玻片上，然後熟練地讓不同人類紅細胞與它們相遇。

    很快找到了不反應的那種。

    珠世輕咦：“那個女孩子……是A型血嗎？愈史郎，要辛苦你了。”

    “珠世大人，不要這樣說。”愈史郎拿出一個針管，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來了一針，抽出些血。

    珠世親自上手操作，很快對季星解釋：“鬼只有一種血型，我將它命名爲無慘的N型，我們可以通過食用人類鮮血，將所有血型的鮮血消化成N型，但我們不能通過靜脈注射的方式補充人血，那會反過來帶來傷害，產生輸血反應，雖然說這一點傷害對鬼來說也不算什麼。

    名叫禰豆子的小姑娘保留着身爲人類的A型血，證明她根本就不是鬼，很可能……”

    話至一半，她沉默地看着愈史郎的紅細胞與禰豆子的血清結合。

    沒有出現輸血反應！

    “既是N型血，又是A型血。”季星說：“算什麼，半人半鬼？還是說這是一種全新的NA型血液？”

    珠世深吸口氣，鄭重道：“那個女孩子在哪？麻煩帶我去見她。”

    “珠世大人！”愈史郎一驚：“外面很危險，那些……”

    “愈史郎。”珠世聲音輕柔，話語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味道：“那個女孩子……身上很可能隱藏着對付無慘的關鍵，我必須親眼見到她。”

    愈史郎沉默兩秒，忿忿地看了一眼季星，前去收拾東西了。

    珠世則溫柔地對季星說：“抱歉，愈史郎就是這樣的性格，帶我們去找這個女孩子，沒關係吧？”

    “沒關係，倒是我欠考慮了。”季星道：“我不該帶着血來，而是該把她直接背過來找你的。”

    禰豆子的血是製作變人藥的關鍵，其實有了她的血，見不見她倒是並不重要，但顯然珠世想要獲得更多、更直觀的觀察。

    珠世淺淺笑道：“沒有這種事，而且聽你說的他們兄妹二人之間的感情，那個少年也不會放心你揹着他的妹妹來找我吧。”

    “倒也是，我怕是得吃頭錘。”

    “頭錘？”珠世疑惑。

    季星哈哈一笑。

    收拾好行裝的愈史郎見到二人有說有笑，氣得臉都紅了，不像個鬼，指着季星道：“劍士！你給我聽好，如果珠世大人因爲你而受到一點點傷害，我絕對……”

    “愈史郎！”珠世打斷道：“你再這樣無禮，我要生氣了。”

    愈史郎連忙低頭。

    珠世搖頭：“安心吧，無慘無法確認我的方位，找不到我們的。”

    話在耳邊，出京都，行不至五里，一人兩鬼便在野外被截住了。

    季星手扶刀柄，微微擡頭。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砸落在前方，激起煙塵滾滾！

    青年模樣、滿身藍色刺青的猗窩座呈半蹲馬步姿態而立，印有上弦上叄的金色瞳孔投射過來，強大的鬼氣讓周圍的空氣滿布壓迫感！

    “咦？逃亡者怎麼也在這裏？”他有些奇怪地輕喃。

    珠世顯然也認識他。

    “怎麼會……猗窩座？”

    愈史郎更是臉色大變：“上弦之三？！可惡，我的能力隱藏越多人效果就越差，就不該與獵鬼人接觸的！珠世大人，您快跑！獵鬼人，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良心，就跟我一起爲珠世大人斷後！”

    啪——

    季星一巴掌糊在他的腦門。

    愈史郎一懵，踉蹌退後，大怒道：“獵鬼人，你……”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原本就是來找我的？”季星打斷，上前。

    一股強大的氣勢脫體而出，衝散了猗窩座鬼氣帶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