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轉瞬十年，人間未改（上）

    麻生成實現在是季星的私人醫生，除了偶爾爲季星檢查身體成長情況外，還負責他的飲食、家務活以及最關鍵的……賺錢養季星。

    小孩子沒辦法賺錢，季星這情況也不太方便跟家裏要錢，從會社提錢。當然，等季星恢復18歲後，季星將會給麻生成實一筆足以讓他財富自由的金錢，作爲報酬。

    按照如今桌面遊戲株式會社的發展情況來看，這很輕鬆。在按計劃發行了新的人物卡、豐富了玩法後，《我是偵探》已更加火爆，月銷售額已經突破億円。

    典藏卡、特殊卡的出現，也讓那些喜愛集卡的小孩子很喜歡……當然，想和假面騎士比，還差得遠。

    麻生成實對現在的生活也並不討厭。自從父母妹妹都被那一場大火燒死、養父母也相繼去世後，他便在這世上無牽無掛，形單影隻。

    突然冒出來的季星幫他報了仇，阻止他墜入深淵，他在心裏是抱有感激的……哪怕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季星是如何知道他的仇恨，又爲何能離奇地變成小孩。

    “回來了？準備吃飯了。”從廚房裏探頭的他笑容很甜。

    跟個男媽媽一樣。

    因爲女性醫生在工作方面會得到少許便利，也因爲習慣，麻生成實仍舊保留着女性的妝容和扮相。

    畢竟當了三年多女醫生，一下子想要重新當回男人還不習慣了。

    而現在的這一年，因爲柯學世界時間的錯亂，在他的感覺中也就沒多久、不幾天，想改還早。

    哪怕一年前是1994年，而現在是1995年，他也沒感覺有問題，沒覺得過了一年自己該長一歲。

    在麻生成實的眼裏，季星也並不是在長大，而是在恢復。

    甚至還覺得季星恢復得挺快。

    “我們得準備搬家了。”

    麻生成實一怔，倒是早有心理準備，微笑道：“是啊，前段時間鄰居就有問我我弟弟是不是突然長高了不少，感覺奇怪。我們去哪？”

    “去神戶那邊吧。”季星道。

    “好，我明天就辭職。”

    只要不回東京就沒問題，只有東京容易遇到‘老熟人’，知道他小時候的模樣，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黑衣組織？他們連灰原哀都找不到，還能找到變小的自己？

    季星脫鞋進屋，先去洗手，然後到茶几前拿起今天的報紙看。

    在網絡不發達的如今，報紙電視是瞭解各方面信息的最佳渠道。

    ‘新の名偵探？帝丹高中女生鈴木園子破獲魔術殺人事件！’

    “這次是沉睡的鈴木園子嗎？”

    每隔半月左右，季星就能在報紙上看到一次類似的報導，不過大多數都是報導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沒錯，每隔半月。

    名偵探柯南被大家戲稱每天都死人，偶爾還一死好幾個，柯南走到哪死到哪，但進入柯南世界季星才發現其實並非如此，只不過是死人的那天才會‘被編成劇集’。

    劇集中間還有平靜時間，不然每天都有案子破，毛利小五郎收委託金都能收出兩棟樓來了。

    這一年下來，柯南總共破獲的案件應該是22件，雖然也還是挺誇張，但總算是在一個合理範圍內。

    “按照這種頻率來看，等我重回十八歲，柯南劇情應該才走到300集附近……不算晚。”季星計算。

    ……

    妖魔大陸，一碗清湯麪，臥兩個荷包蛋，季星又在乾飯。

    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季星動作一停，鼻子輕輕嗅了嗅，端着麪碗過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一個身穿黑衣、腰挎長刀的少年。

    “易南？呃，吃了沒？”

    少年妖魔獵人一愣，點頭。

    “我吃過了，那個……”他清秀的臉上有些赫然，欲言又止。

    “是有什麼問題還要詢問我？或者說我今天擺攤時跟大家講那天的故事違反了規定？”季星問。

    “不，不是。”少年搖頭：“你能不能……教我下象棋？”

    “學象棋？”季星愕然。

    “……我可以給錢。”

    “不，不用。”季星回過神來，笑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事還提錢？來，進來坐。”

    他將麪碗端近嘴邊，猛吸。

    呼嚕嚕——

    剩下的麪條鯨吞入嘴，季星咀嚼着對易南說：“等、等我一哈。”

    匆匆將桌子收拾好，他把棋盤往桌子上一支，問道：“怎麼想起學象棋了？以前有基礎嗎？”

    “就是…想學。我只知道基本的規則，但從來沒下過。”易南說。

    “馬走斜日炮翻山，車行直路相飛田。卒子過河橫順走，士象不離老將邊？”季星張口就來。

    易南的眼睛亮了亮，點頭。

    “知道這些就好說了。象棋對弈總共三個階段，佈局階段，中局階段，殘局階段，新手學棋的話，我們從後往前來，先學會怎麼來殺死對手，瞭解各種象棋殺法。”

    季星扒拉棋子尋找，三兩下就在棋盤上擺出一個簡單的殘局，紅方攻勢兇猛，兩步就能成殺招。

    “來，試一試？”

    雖然殘局簡單，但對於一個剛接觸象棋的新手來說，沒有經驗沒有明確思路，很難一眼看穿關鍵。

    易南走錯之後，季星又重新爲他講解正確的走法，接着連續擺出幾個變種的近似殘局，易南逐漸抓住門路，攻殺到位，成功將死季星一次，不由露出了開心的笑臉。

    這笑容……竟顯得有些好看？

    季星眉心一擰，心下狐疑，直接問：“易南，你是……女孩子？”

    易南愣住：“啊？不是啊，爲什麼會這麼說？”

    “……沒事，我犯病了。”季星搖搖頭，是麻生成實接觸久了還是類似小說劇情看多了？想啥呢我。

    “來，繼續。”

    易南很聰明，第一次找到門路後，接下來開竅得更快了，很快掌握了五種基本殺法。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易南突然望了眼窗外，臉上的微笑褪去，道：“我得走了。”

    “哦，要巡邏嗎？辛苦了。”

    易南靦腆一笑：“那個……我明天還可以過來嗎？”

    季星點頭：“當然，只要是我在家的時候，你都可以來。”

    “謝謝。”易南道：“還有……我每天來跟你學象棋的事，請不要告訴別人，可以嗎？”

    季星一愣，本來是想拿這件事打個廣告來着……“沒問題。”

    易南感激一笑，起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易南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找季星學棋，時間都不長不短，正好一個小時。

    二人漸漸熟絡起來，有些社恐的易南和季星熟起來後，甚至變得有些話癆。從他口中，季星偶爾能得到一些妖魔大陸普通人得不到的消息，但也沒什麼能算祕聞。

    也知道這少年從八歲開始就接受妖魔獵人訓練，沒什麼童年，連個象棋，都覺得格外有趣。

    他最擅長、最瞭解的事，無非就是殺妖魔了，所以二人聊天時他講得最多的就是殺妖魔的那些事。

    季星聽得心情相當複雜。

    還有些想哭又想笑的滑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