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秋雨連綿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光榮小兔字數:3147更新時間:24/06/28 10:39:43
    袁熙寫着給諸葛亮的信,寫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因爲諸葛亮在來信中提了一個在青州遇到的問題,以諸葛亮的才能,也無法解決。

    袁熙看完信後,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道這個問題確實很是棘手。

    起因是同在諸葛亮和楊鳳,因爲太平道的事情發生了分歧,之所以產生分歧,是因爲兩人對於太平道的認識和解釋並不相同。

    楊鳳將太平道視爲張角的遺產,想着的是如何將太平道發揚光大,並將剩餘的太平道衆整合起來,傳揚下去。

    而諸葛亮總體是偏向儒家法家的,他認爲太平道勢大無論對於當前還是以後,都是弊大於利的事情,所以建議楊鳳在保留最低限度的太平道組織的同時,想辦法削弱其影響。

    袁熙嘆了口氣,這事情的問題的根源,其實和士族相似,便是在皇權的體制下,不允許任何威脅到中央集權的存在,諸葛亮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

    楊鳳自然不能接受,她可能這個時代最有反骨和造反精神的人,雖然她這種精神並沒有明確的理論指導,只是單純來自於樸素的反抗意識罷,她是那種只管造反不管建設的人,只負責打破枷鎖,而至於打破枷鎖的過程中會造成什麼後果,她確實是沒有思慮周全的。

    袁熙頭在隱隱做痛,這種天生的敵對性,確實很難調和,看來自己得找個機會將諸葛亮和楊鳳叫到一起,好好談談了。

    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封建社會最適合的便是中央集權,什麼資本主義三權分立全都在扯後退,不得不承認資本主義在促進生產力上確實有一套,但其在社會政治性上的下限極低,低到在某下情況下,讓人髮指的地步。

    資本主義政治,也不過是將集權於一人的皇帝權力分散轉移到議會上而已,這並不是其本意,而是不同勢力角逐博弈,最後無法消滅別人產生的妥協性解決辦法,和一羣士族瓜分皇權並無二致,如果有人力量遠超他人,那麼議會轉眼便能轉化成獨裁。

    而爲了防止這種想象,資本主義的解決辦法就是儘量增加議政環節以增加內耗,最好什麼事情都做不成,自然也就不會產生獨裁了。

    這和漢武帝想出來的讓士族內鬥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是鬥人,一個是自鬥,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袁熙想了想,在信裏寫了幾句話,讓諸葛亮和楊鳳同去想一個問題,如果解決不了,就來找自己。

    這個問題便是,袁熙軍現在想要採用的口號是什,如果這個口號,能被楊鳳在太平道內也一樣採用,兩邊自然便沒有分歧了。

    歷朝歷代起事,都需要一個明確的指導思想,去聚攏人心,顯示和其他諸侯的不同。

    而口號的境界高低,以及可執行方面的差異,將直接決定事情成敗。

    後世三國時期,曹操的口號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是假的,但畢竟是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吸引了很多有志於仕途的人投奔,但結合曹操重才不重德的倡導,其吸引的人很多道德下限都很低。

    有人統計過,曹魏後期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有污點,這些放在蜀國,可能早就被治罪了。

    而劉備的口號是討伐漢賊,興復漢室,提出了人心思漢,這同樣吸引了很多有志之士投靠,並且當時漢室衰微,興復漢室希望渺茫,能支持這口號的,要麼是重情義,要麼是堅韌不拔之輩,相比之下道德水平要比曹魏高得多。

    同時曹操打仗時爲了鼓舞士氣,提出了下城必屠的口號,以鼓勵兵士奮勇作戰,獎勵便是屠城劫掠。

    這固然一時能讓兵士賣命,但其無論從道德還是可操作性上都極低,因爲後期曹操不可能把所有城都屠了,而一旦這種許諾不能落實,兵士必然反亂,就像曹操死後青州兵集體逃跑一樣。

    這就像曹操頒佈的踏青苗者斬首一樣,結果他自己控制不住馬,只能割發權代首,說明這種命令操作性太低,以至於才會反噬自身。

    至於孫權,終其前半生,江東出兵時候,幾乎是沒有見到口號的,這種情況下北伐意義不明,從上到下都沒有形成凝聚力,能打勝仗才怪了。

    然而孫權也不是一無是處,他至少遺言引用了六韜裏的話“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雖然不知道其是否真的這麼想,但至少其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然而孫權的問題就在於,他沒有正當的名分,所以江東出兵,他即使打出一統天下的旗號,別人也要問一句爲什麼。

    這也是袁熙的困境,他現在出兵,還能打着爲袁氏報仇的旗號,但這最多也就對曹操有些用,他若是一統天下,別人也會問你袁家世受漢祿,奈何爲賊?

    要是劉邦起兵口號是反抗暴秦,朱元璋起兵是反抗暴元,從而否定統治階級的正當性,袁熙這邊也需要一個藉口宣揚漢室失德,這便不可避免要用到太平道在其中發揮作用,但諸葛亮也同時看出了其中隱患,因爲天下士人皆從儒,是不允許在道家基礎上建立新朝的。

    袁熙對諸葛亮的想法心知肚明,他現在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暫且拖着了。

    他終於是是將信寫完,站起身來走到小樓窗邊,看到院子裏面已經有秋葉落下。

    袁熙突然想起來,自己處理軍政要事時看呂玲綺無聊,讓其去找糜貞了,他扶着板壁慢慢往樓下走去。

    小樓二層是杜夫人的臥房,先前袁熙得病的時候,派傳給杜夫人和孩子,便讓杜夫人帶着孩子暫時去別屋居住,如今袁熙病情剛好,卻擔心疫病沒有好利索,也暫時沒有讓其母女回來。

    他坐在杜夫人窗邊,想到一年多前兩人在這裏近乎偷情般的舉動,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來。

    未幾,腳步聲傳來,杜夫人卻是提着食盒上來,她本來是給袁熙送飯,擡眼頭卻看到袁熙在自己房裏,便啊了一聲,連忙走過來道:“公子餓了吧,在等着妾送飯?”

    袁熙微微一笑,拉着杜夫人的手,將其攬到懷裏,說道:“倒不是很餓,只是在等你。”

    杜夫人感到袁熙的手很是溫暖,俏臉微紅,“妾也是很思念公子,但公子病體剛愈,還是保重身體爲主,畢竟來日方長”

    袁熙笑道:“我曉得,你陪我說會話好了。”

    杜夫人倒在袁熙懷裏,卻沒想到袁熙如此聽自己的話,感動的同時,心裏也有一絲微微的失落,畢竟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袁熙就走了。

    袁熙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出聲道:“你放心,我會在這裏多呆些時日。”

    “你和糜家女郎事情,我也不想拖了,正好一起解決掉。”

    杜夫人聽明白了袁熙話裏的意思,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畢竟她現在身份尷尬,要是成了袁熙內眷,便少了很多不便。

    不過讓她欣喜的是糜貞終於有了名分,她斜了袁熙一眼,“你還記得糜家女郎,你讓人家等了幾年?”

    袁熙摸了摸眉毛,“我也不想的,這幾年要不是這場病,我可能還閒不下來。”

    “不過今年打得太過頭了,接下來也該與民修養生息一段時間了。”

    杜夫人道:“你和糜家女郎提過了?”

    袁熙搖頭道:“沒有,這段時間病剛好,我還沒有來得及見她。”

    杜夫人聽了,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剛就想着去幫忙張羅,看來太急了,怎麼也要公子親口去說啊。”

    袁熙笑道:“還叫公子?”

    杜夫人輕笑:“是妾口誤了,還請夫君見諒。”

    杜夫人其實年紀尚輕,比袁熙還小一點,兼具少女的活潑和的人妻的風韻,神色極有韻味,這讓袁熙又忍不住蠢蠢欲動,不由把手往杜夫人袖子裏面又伸進去一些。

    杜夫人輕呼一聲,媚眼如絲地嗔怪道:“夫君真是想法獨出心裁呢。”

    袁熙一臉壞笑:“這才哪到哪,還沒深入交流呢。”

    杜夫人很快便氣喘吁吁起來,兩人都是壓抑許久,漸漸都開始把持不住,不一會杜夫人的衣襟便被拉開,下面的裏衣掩不住春光乍泄,兩人很快便進入了一觸即發的態勢。

    杜夫人小聲道:“夫君身體.”

    袁熙回道:“沒關係,我心裏有數,會留着三分力的。”

    窗外的秋雨很快便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另外一幢小樓窗前,呂玲綺和糜貞坐在窗前,見輕紗般的雨霧籠罩了整個庭院,連帶着外面的海面都升起了一層朦朧的海霧。

    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嘆道:“這雨要是夜裏下才好,正好助眠。”

    糜貞聽了問道:“夫人耳鳴之症可好些了?”

    呂玲綺搖頭道:“也就這樣了,有時候夫君爲了不打擾我休息,只得分房睡。”

    糜貞輕聲道:“這豈不是對夫人來說,很是難熬?”

    呂玲綺哈哈一笑,“難熬什麼,一年三百多天,我幾乎一半都陪他睡營帳,在一起的次數,可比甄夫人她們好多了。”

    “倒是女郎伱,我看夫君也該給你個說法了。”

    糜貞聽了臉上一紅,“夫人這是在戲弄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