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強徵民女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光榮小兔字數:3178更新時間:24/06/28 10:39:43
    許傑見袁熙上車,趕緊一溜小跑竄到馬車跟前,陪笑道:“使君,我在府中略備薄酒,晚上還請.”

    袁熙聽了,聞言道:“不必勞煩許縣令,我今晚還要巡視軍營。”

    “如今城中多事,許縣令還要多加費心才是。”

    許傑聽了,連忙答應。

    袁熙想了想,說道:“還有一事,許縣令現在回去召集城內官員,等我尋到新的住處,讓他們來一趟,我要見一見。”

    “從明日開始,城內劃出房舍興建義學,官員每日去義學抄寫典籍,並根據官職,進行相應授業選拔。”

    “春耕馬上開始,所有官吏按照漢律,和百姓一起春耕,不得有誤。”

    “最後,我明日一早,要看城內的錢糧賬目。”

    許傑被這一連串的話震得頭嗡嗡的,他勉強記住了袁熙的話,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城內很多官吏,都是走他的關係上任的,很多都是不學無術之徒,袁熙要和他們見面的話,不是馬上露餡了?

    義學官員授業是什麼意思?

    還有,明日一早看賬目,明顯是不給自己準備的機會!

    使君不會玩真的吧?

    他一着急,擡起起頭來,袁熙已經騎馬遠去了。

    郭嘉跟在袁熙後面,笑道:“我要是他,估計現在就該想辦法保命了。”

    袁熙淡淡道:“那就要看他是否過線了。”

    “說來先生的計策也算是達成了預想,我看其樣子,倒是沒少貪。”

    “我正愁沒有藉口震懾官員士族,他倒是替我把事情幹了。”

    郭嘉聽了,搖頭道:“這才一個月時間,他也太不知進退了。”

    他心道許傑這次真的是運氣不好,薊城雖是廣陽治所,但在幽州諸郡城鎮中,也未見如何受到重視,

    可能當時許攸派許傑過來,本就是存着燈下黑的心思。

    但如今看袁熙這樣子,不知道處於何種想法,對薊城相當重視,怕是有可能將來會把薊城變成幽州治所,也未可知。

    許傑這算是好死不死自己撞了上來,但也只能怪他自己心裏沒數了。

    趙雲很快就找好了地方,袁熙過去一看,頗爲滿意,裏面就是些簡簡單單的屋子,直來直去的步道,沒有冗餘繁雜的景觀,幾間大廳極爲寬敞實用。

    他不是不願住那種風景園林的大宅,憑甄家的財力,再建一個也無所謂,但現在薊城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這時候搞奢華浪費之舉,城裏百姓會怎麼想?

    他看着衆人忙忙碌碌地搬運行李書籍,對下午召見官吏一事已經有了打算,要是擢選出的官員能力尚可,許傑說不定還能留條命。

    看着街道上的兵士來來去去,街道兩旁的小攤販們一開始膽戰心驚,早早便把攤位都收進了屋裏。

    但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發現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便三三兩兩出來,聚在一起嘀咕起來。

    “好像這新來的使君,並沒像許剝皮那麼壞啊。”

    “呸,我才不信,說不過兩天就原形畢露了。”

    “就是,與其盼望他大發善心,不如盼着他趕緊走。”

    “你這樣話的就不對了,那趙將軍約束兵士甚嚴,敲詐我們的不是許剝皮手下的衙役?”

    “你還真信?他們肯定一夥的!回去後肯定是把咱們孝敬的錢都分了!”

    說話的是個老鐵匠,他在這條街上住了幾十年了,見慣了風雨,他的話頓時贏得了周圍人的贊同,大家紛紛點頭。

    他此時拄着根柺杖,腿上還抱着麻布,上面隱隱滲着血塊,顯然是受傷不久。

    旁邊有人悻悻道:“錢老爹被人打傷,還以爲使君來了,咱們幫着一起告狀來着。”

    “這樣的話,要是這使君護着許剝皮,咱們豈不是害了錢老爹?”

    有人立刻道:“萬萬使不得,你沒看那使君和許剝皮一起的樣子?兩人笑的開心着呢!”

    他神神祕祕道:“你們沒聽說這新使君是袁氏子弟?”

    “人家本來就是世家子弟,豈能爲了這事處罰許剝皮?”

    “我看你們是想多了!”

    衆人聽了,紛紛搖頭嘆息,錢老爹帶着個孫女過活,前些日子孫女卻是被許家看中了,說是要帶入府中做侍女。

    錢老爹自然不願,和許家奴僕爭論起來,結果被推倒在地上打了一頓,連腿都打折了。

    對方還放話要是錢老爹不交出孫女,就把他打入大牢,街坊正替錢老爹捏着把汗時,幽州刺史將要來薊城巡查的消息傳來。

    從那之後許家豪奴就沒再上門,街坊鄰居都慶幸錢老爹逃過了一劫。

    錢老爹摸了摸腰間,裏面衣服藏着把鐵錐。

    正在這時,遠處有輛馬車駛了過來,上面跳下幾個人。

    衆人見了如臨大敵,紛紛擋在錢老爹面前,他們看得清楚,這幾人就是前日打傷錢老爹的許家豪奴。

    爲首的豪奴走上前來,對錢老爹說,“老丈,前日都是些誤會,今天我們不談以前的事。”

    “我是來給你送一場富貴的。”

    “今日使君入城,需要隨身侍女,你孫女被選中了!”

    “老丈這下你也要發達了,你孫女跟着使君,將來要是混個名分,可是光宗耀祖呢!”

    衆人一聽,都猶豫起來,要說他們敢告許縣令,但對於背靠袁氏的一州刺史,卻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錢老爹臉色陰沉:“我孫女粗手大腳的,只怕會惹使君不高興,還是算了吧。”

    爲首奴僕哈哈一笑:“錢老丈,你這就不對了,你孫女難不成跟你打鐵一輩子?”

    “咱們也是奉命辦事,不要讓我們爲難啊。”

    此時入城的流民都坐在道路兩旁休息,有個衣着破爛的漢子,側耳聽着兩邊的人在爭論,然後不露聲色起身,往城外走去。

    他到了城外軍營,拿着令牌找到斥候官,說了城裏的事情,最後道:“使君應是沒有強徵民女,所以屬下特來稟報。”

    那斥候官是負責情報收集的探子領官,他從竹簡上記下漢子說的事情,說道:“辛苦了,你現在先回城,盯住那處地方,一有動靜,馬上回報。”

    漢子聽了,出營回城去了。

    袁熙來薊城之前,早已安插了些得力探子混入城中,打探情報,這漢子便是其中一人,他探聽到許傑豪奴藉着袁熙名義征斂民女,便出城報信。

    過了了半個多時辰,田豫回營來了,斥候官先忙上去稟報,田豫聽了,心道這許傑膽子不小啊。

    他讓斥候官打開個箱子,裏面滿滿都是卷軸,他拿出一個寫着許攸名字的竹簡翻開,終於在其中幾條竹簡上翻到了許傑的記錄。

    上面寫着,許傑在鄴城的時候,做過許攸手下主簿,還做過冀州某地縣令,多有貪酷搜刮之舉,但最後被許攸保了下來。

    審配也曾爲此事參過許攸,但苦於沒有找到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田豫思索起來,這說明許傑做事小心,按理說也不會如此愚蠢啊?

    正在此時,有人滿頭大汗闖了進來,情報官一看,竟是先前報信的漢子,說道:“怎麼了,這麼急?”

    那漢子急道:“我回去的時候,那錢老丈和孫女都不見了!”

    “我問了左鄰右舍,他們說許家奴僕將兩人帶上馬車,往城門方向而去。”

    “我一路追到門口,問了門衛,馬車確實是出城了!”

    “我總覺這事情有些蹊蹺,便馬上來回來報信!”

    田豫負責掌管斥候,他感覺袁熙一到薊城就發生這種事情,顯然有些不對頭,當下喝令道:“召集所有在營內的探子,全部上馬出營,分頭去找那輛馬車的下落!”

    “你跟我我走,指認那幾個人!”

    眼見探子跟着田豫出了營帳,斥候官心道怎麼使君一來薊城,好像就要出事啊?

    錢老爹摟着孫女,在車廂裏冷喝道:“你們想要做什麼?”

    “這路不對!”

    錢老爹孫女聽了,把頭埋到錢老爹懷裏,滿是驚恐,身體不住發抖。

    爲首的豪奴笑道:“使君就是在城外軍營,老丈難道不知道?”

    錢老爹冷哼一聲,他明白這是被對方騙了!

    他自然不願意讓孫女去做侍女,想着既然逃不掉,不如賭一把去見使君,狠狠告許傑一狀,說不定還有一線活路。

    所以他假意應承下來,提出要面見使君,要些賞賜,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竟然輕易應承下來,讓爺孫倆上了車。

    眼看馬車出了城,走的卻是荒郊野嶺方向,錢老爹這才咂摸過來不對味了。

    一州刺史,見不見平民百姓,豈是許家這些奴僕能決定的?

    錢老爹心道這是怕自己向使君告狀,十有八九是想拉到城外滅口?

    想到這裏,他低頭對着孫女說了幾句話,少女陡然睜大眼睛。

    下一刻,錢老爹大喝一聲暴起,摟着孫女猛地撞向車門,只聽喀喇一聲,車門被撞開,錢老爹抱着孫女滾下車來。

    這一下出乎許家奴僕意料,大罵出聲,連忙喝令馬車停下。

    錢老爹跌下地,一把推開孫女,吼道:“走!”

    他卻是不退反進,拔出腰間鐵錐,猛地扎入拉車的馬兒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