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搖尾乞憐?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餘杯字數:5185更新時間:24/06/28 10:39:38
    林陽斬殺了蘇屠歸後,便停了下來,也不管衆人的目光,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叛亂已經被平息,虎嘯雲便也不再留在姬賽雪的身邊,他緩步走向了林陽,默默地站到了林陽的身後。

    嬴無敵指揮着平山衛將一干投降的叛黨全部收押了起來,營地之上終於結束了混亂。

    “林樓主,你方纔斬殺嬴天安,怕不是沒有收住力,而是故意的吧?”

    嬴無敵忙完之後,第一時間向林陽神念傳音,語氣之中帶着埋怨。

    “王爺,今日這撞天婚,你肯定是知情的吧?”林陽以神念反問,語氣懊惱。

    嬴無敵乾笑了幾聲,提醒道:“林樓主,皇兄對自己的子嗣向來袒護。嬴天安儘管做出了滅絕人倫的事情,但你將他當場斬殺,皇兄心中怕是很不滿呢。若是皇兄稍後有不敬之處,林樓主還請多擔待多忍耐,我會從中周旋的。”

    林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其實也在擔心這一點。

    不管嬴天安做了什麼,但他畢竟還是嬴啓的兒子,是當朝太子,林陽不請不奏地,當衆宰了皇帝的兒子,皇帝豈能高興?

    叛亂平息,營地上的衆人自然又回到了嬴啓的身邊,紛紛請罪護駕不力。

    嬴啓的臉色鐵青,一腔怒火全發泄到了營地衆臣的身上,他咆哮着將臣下們痛罵了一頓,唾沫橫飛。

    營地之上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俱是戰戰兢兢地聽着嬴啓的痛罵,一聲不敢吭。

    嬴無敵,嬴天順,姬象山,姬賽雪四人沒有下跪,靜靜地站在嬴啓的身後。

    林陽則是和虎嘯雲站在了遠處,目光平靜,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態。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嬴啓的火氣估摸減了幾分,也罵累了,他厭煩地揮了揮手,讓跪倒的臣子起身,並遠遠地退到一旁。

    嬴啓把目光看向了姬象山,低聲道:“姬家主,方纔多謝你出手,今日之事,讓你見笑了。”

    姬象山連忙朝着嬴啓拱手道:“陛下言重了,護衛陛下是我們姬家的本分。”

    姬象山並未入朝爲官,他又是法相境的元修,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不算是神鼎皇朝的臣子。

    嬴啓輕嘆一口氣,道:“姬家主,嬴天安已死,你們姬家和我們嬴家的婚約自然不作數,明日,朕就派人護送你們父女回花鈿城。”

    “陛下無需客氣,我與賽雪自行回去便是。”姬象山客氣地拱了拱手,心頭明顯大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了姬賽雪,見到姬賽雪的臉上也是現出了輕鬆之色。

    隨即,嬴啓把目光看向了林陽。

    林陽心中一緊,知道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林樓主,還請過來說話。”嬴啓的聲音平淡,不帶半分的感情色彩。

    林陽沒有猶豫,大踏步向前,停在了嬴啓的身前。

    “林樓主,你今日喬裝打扮,潛入我們皇朝的北山,此事,你得給朕一個交代吧?”嬴啓的聲音轉冷。

    “皇兄,林樓主是臣弟……”

    嬴無敵想要把責任攬過去,但卻被嬴啓揮手打斷。

    看到嬴啓鐵青的臉,嬴無敵立馬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什麼。

    林陽心裏邊很清楚,喬裝進入北山之事,可大可小,嬴啓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之所以追究,多半是因爲自己當衆斬殺了嬴天安。

    姬賽雪儘管生着林陽的氣,此刻見到嬴啓怪罪林陽,神情立馬緊張起來,眼神擔憂地看着林陽。

    “陛下,易容進入北山,的確是林陽的過錯,請陛下責罰。”林陽知曉嬴啓這是要借題發揮,再解釋也是無用,還不如光棍地承認。

    嬴啓冷笑一聲,眼中有厲芒閃過,“林樓主這是有恃無恐麼?”

    “父皇,林樓主方纔在北山之中救過兒臣一命,還請父皇看在兒臣的份上,不要降罪於林樓主!”嬴天順單膝跪了下來,替林陽求情。

    嬴啓大手一揮,道:“林陽,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即便你是醉月樓樓主,朕也可以將你就地擒拿關押。但看在平山王和二皇子的份上,朕網開一面。

    但是,朕的六位女兒已經晾在那裏半天了。我不管你是樓月也好,還是林陽也罷,你既然是北山圍獵的勝出者,就得在朕的六位女兒之中選擇一位,作爲你的妻子。不然,朕就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在營地的一角,六頂大轎還一字排開、靜靜地停在那裏。因爲軟轎之中佈置着隔絕陣法,裏面的六位公主全然不知道方纔營地之中的兇險一幕,此際仍舊靜候在轎中,等待着自己的如意駙馬。

    林陽當即愣住了,他沒有料到,嬴啓竟然要這麼“懲罰”自己。

    場中其他人也和林陽一樣,呆愣在了原地。原本,衆人看到嬴啓殺氣騰騰的,以爲他會對林陽動手,卻不料,他是要招林陽做乘龍快婿。

    姬賽雪一張俏臉陡然發白,兩隻玉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襬,嬌軀微顫。

    “林樓主,皇兄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性子,你若是不娶公主,他十有八九是要治你的罪。要不,林樓主就先挑選一位公主,先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後面我再來幫你想辦法。”

    嬴無敵神念向林陽傳音,滿臉的真誠之色。

    但是,林陽的心中卻是突兀升起了一個念頭:嬴啓和嬴無敵兄弟倆是不是在唱雙簧戲,一步步地引自己入彀。

    “平山王,我怎麼覺得,我今日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你的圈套呢?若是聽了你的話,選了公主,我怕是就沒有退路了吧?”林陽直接用神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嬴無敵似乎是被林陽說中了心思,神情頗有幾分尷尬,朝着林陽乾笑了幾聲。

    “承蒙陛下青睞!但撞天婚之事,我事先並不知曉。此事確實太過突然,陛下可否給我些許考慮的時間。”

    林陽自然不能當衆拒絕嬴啓,不然雙方都沒臺階下了。

    他只想着先過眼前這一關,等離開了北山,再來想辦法,若是實在沒辦法,大不了離開神鼎城,避一避風頭。

    但是,嬴啓今天顯然是鐵了心,他雙眼微眯,冷哼一聲,“聽你這麼說來,你是看不上朕的女兒?”

    嬴無敵變了臉色,嬴天順緊張了起來,他們對嬴啓極是熟悉,知曉嬴啓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姬賽雪也是秀眉緊蹙,甚是着急,她是姬家嫡女,自然聽到過神鼎皇朝之中的許多祕聞。

    她很是清楚,帝王一怒伏屍千里,嬴啓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在位期間,可是有不少實力與現今的醉月樓相當的元修勢力,被神鼎皇朝一夜拔除,雞犬不留。

    林陽就算是醉月樓樓主,惹怒了嬴啓,估摸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林陽,嬴啓若是發怒,你和醉月樓估摸都會有大難的!林陽,你快答應他!”姬賽雪此際已經顧不得吃醋,連忙對林陽神念傳音,只希望林陽平安。

    林陽看了姬賽雪一眼,而後朝着嬴啓拱手行了一禮,“陛下,林陽豈敢看不上公主。是我林陽配不上公主,我在乾州已經有了三位伴侶,而且已經定下了正妻,林陽此際萬萬不敢迎娶公主、讓公主做妾。”

    嬴啓把林陽逼到牆角,讓林陽沒有退路,林陽自然也不再客氣,也把嬴啓給架了上去。

    當然,林陽尚未婚配,自然沒有正妻,他此番話,就是要讓嬴啓知難而退。

    林陽此話一出,姬賽雪當即愣住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林陽,像是不認識一般。

    姬象山咽了咽口水,當即打消了讓林陽入贅姬家的想法。

    其實,他也很清楚,以林陽現在的身份,也是不可能入贅姬家的。

    嬴啓和嬴無敵俱是皺起了眉頭,嬴氏皇族的公主,哪有給人做妾的道理?

    營地當中的其他人俱是面面相覷,一個個或沉默,或低頭,不敢胡亂說話,生怕引火燒身。

    嬴氏皇朝的公主自然是不能嫁給別人做妾的,但林陽這般潛力股又得牢牢地抓在手中,嬴啓此際有些難以抉擇。

    “皇兄,嬴天安的餘黨尚未肅清,得趁勢追擊,將他們一網打盡。林樓主與公主的婚事,我們可否押後再議?”

    嬴無敵適時出聲,事情是他給搗鼓出來的,他希望的是林陽和與神鼎皇朝聯姻,林陽和他的醉月樓與神鼎皇朝深度捆綁,可不願意林陽和神鼎皇朝交惡,甚至成爲仇敵。

    嬴啓惜才,林陽是今日平定太子叛亂的功臣,又在北山救了嬴天順,若是治了林陽的罪,於理不合,還不能服衆。

    同時,嬴天安反叛,皇朝之中居然有那麼多的同黨,甚至身邊的心腹都背叛自己,嬴啓震驚而憤怒,他也意識到神鼎皇朝這些年國泰民安,自己有些懈怠,得趕緊警醒起來,抓緊時間肅清太子餘毒。

    嬴啓淡淡地掃了林陽一眼,沉聲道:“那就依平山王的意思,撞天婚之事暫且放一放,等肅清太子餘黨之後,再來議定。”

    嬴啓金口一開,隨行的太監和護衛便立馬張羅開來。

    不一刻,皇帝嬴啓的鑾駕在衆人拱衛之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北山。

    “林樓主,今日之事,可多虧了你仗義出手,感謝!”

    嬴無敵朝着林陽拱手道謝。

    “我也謝謝你,差一點就讓我扛上一個欺君之罪!”

    林陽沒好氣地迴應。

    嬴無敵自知理虧,對着林陽嘿嘿一笑,押解着一干皇朝叛徒御空而去。

    “林樓主,今日若是沒有你,我恐怕是凶多吉少,大恩不言謝,日後林樓主若是有用得上我嬴天順的地方,儘管派人過來言語一聲。”

    嬴天順也過來向林陽道謝,笑容和煦,沒有半分的皇子架子。

    “來日若是有需要,林陽不會與皇子客套。”

    林陽笑聲迴應,他對嬴天順的印象頗爲不錯。

    “林樓主,你日後若是真成了我的妹夫,我建議你選六公主,她聰慧漂亮,還體貼乖巧,必定是你的賢內助!”嬴天順在離開之前,神神祕祕地湊到林陽耳邊,給林陽說了這麼一番話。

    林陽一愣,正要開口時,嬴天順已經御空而起,追趕嬴啓去了。

    最後,場中只剩下了林陽,虎嘯雲,還有姬家父女。

    姬象山看了林陽一眼,御空去到了一裏外的地方,虛立在半空,等待着姬賽雪。

    姬賽雪先是看了看林陽,又掃了一眼虎嘯雲。

    林陽會意,神念一動,將虎嘯雲給收進了狂血珠。

    “林陽,你方纔說的,你在乾州有多位伴侶,還有了正妻,可都是真的?”

    姬賽雪的聲音分明有幾分顫抖,眼神之中帶着幾分希冀。

    顯然,她希望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只是林陽爲了應付嬴啓而編造出來的。

    林陽看到姬賽雪的模樣,心中有幾分不忍,但他明白,今日若是心軟,日後便麻煩無窮。

    不管姬賽雪今日之後,是與自己再無感情瓜葛,還是喜結連理,他都必須硬起心腸。

    “是真的,我有一位師姐在乾州等我,有一位伴侶和我的父母生活在天乾城,第三位伴侶此際正在中州的太清宗,我忙完手頭的事情,就會去找她。”

    林陽承認了,而且還很詳細地承認了。

    “林陽,我恨你!”

    姬賽雪一雙美目中突兀噙滿了淚水,朝着林陽恨恨出聲,而後猛然扭頭,御空而走,與姬象山匯合到了一起。

    姬象山看到女兒流淚,當即緊皺起了眉頭,冷冷地掃了林陽一眼,而後帶着姬賽雪快速離去。

    林陽揉了揉太陽穴,好生的煩惱。

    嬴天安順利被剷除,去掉了心腹大患,林陽心情大好,暫時把撞天婚的事情給拋到一邊,徑直趕回了醉月樓。

    “小師叔,你可算是回來了,師尊和各位長老已經在議事廳等了你半天。”林陽剛一踏入醉月樓,上官虹便急匆匆迎了上來。

    “我知道了。”

    林陽心知,上官虹如此着急,醉月樓必定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很快,林陽踏入了議事廳。

    葉冷霜和田青松等十位長老悉數到齊,一個個面現憂色。

    “師姐,發生什麼事了?”

    林陽走到了葉冷霜的身邊。

    “州巡要來了。”

    葉冷霜將一個信封遞給林陽。

    林陽將信取了出來,快速地掃了一遍。

    信是州巡寄過來的,內容很簡單:十日後,州巡將登門拜訪醉月樓。

    林陽前腳將路遠給胖揍了一頓,州巡後腳就送信過來,來者不善。

    “樓主,州巡實力強大,他們此番過來,定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啊?”田青松既是詢問,也有抱怨的意思。

    當時,他可是極力勸阻林陽不要得罪路遠,但林陽根本不聽勸,反而將路遠給胖揍了一頓,才招來今日的禍端。

    林陽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料到,打了一個府靈境的路遠,州巡居然會如此的興師動衆。

    “你們可有人知道這個路遠的背景?”林陽坐到了首位之上,擡眼看向了場中衆人,他已猜到,這個路遠的身份可能不簡單。

    “回稟樓主,州巡以巡首爲尊,三大巡牧爲輔。路遠的父親,乃是三大巡牧之一的路滄溟。”有一位長老起身迴應。

    “原來是巡牧的兒子,難怪州巡會如此興師動衆呢?”

    林陽低低自語了一句,而後似問非問地說道:“如此說來,十日後來我們醉月樓的便是路滄溟嘍。”

    “應當是他,路滄溟極其護短,你傷了路遠,他自然是要來報復的。路滄溟乃是真臨境的老牌強者,身邊很可能還會有其他真臨境的強者跟隨。”葉冷霜緊皺起了眉頭。

    其他長老一個個變了臉色,一個嚴河冰就能橫掃醉月樓,而路滄溟的戰力遠在嚴河冰之上,更何況,路滄溟還可能帶其他真臨境強者過來。

    若是路滄溟打上門來,醉月樓將無人能擋。

    議事廳中的衆人指望的便是當日三拳重傷嚴河冰的洪七峯,不過,對於洪七峯能否擋得住路滄溟,他們心中沒底。

    但是,除開葉冷霜,田青松等長老們並不知道,洪七峯已經離去。

    若是他們知曉此事,估摸早就坐不住了。

    “樓主,州巡登門,無非是爲了路遠之事,我們若是賠禮道歉,應該能平息州巡的怒火。”有長老小心翼翼地出聲,他說出了場中大多數人的心聲。

    醉月樓此際無法與州巡對抗,低頭認錯,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林陽微微擡眼,目光從場中長老的臉上一一掃過,緩聲問道:“諸位長老,你們的意見呢?都同意向州巡低頭認錯,搖尾乞憐麼?”

    衆位長老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去看林陽的目光。

    “樓主,州巡勢大,我們醉月樓才剛剛恢復一點元氣,實在難以對抗,若是與州巡硬拼,我們醉月樓很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田青松出聲了,語氣之中帶着深深的無奈。

    “林陽,你也怪不得他們,形勢比人強,我們醉月樓與州巡相比,差距的確太大,難以與他們抗衡。”葉冷霜也同時對林陽神念傳音。

    葉冷霜的意思也很明顯,也是同意向州巡低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