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4章: 心存疑慮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煢煢柳毓字數:2528更新時間:24/06/28 10:34:22
    鄭飛對於目前的這一切的受刑,他都沒有感到一點害怕,可是想到如果事實真如他大少李彬所說,他不僅怕了,而且還非常的怕,感到難以收拾,對大少說的心存疑慮,不想問,不敢問,卻又不得不問。

    鄭飛經深思熟慮之後,還是開了口:“你……你已知道有人冒名頂替了李大夫人……”

    大少李彬雙手握緊拳頭,咬牙切齒說:“我當然知道,我更知道我那小姨子早已傾心於他。一個不顧顏面的無恥的人,還有什麼事會做不出來?我只希望她尚不至於狠毒得殺了她的姐姐才好……”

    鄭飛心說,你和二少不也是兄弟嗎?你是怎麼對待二少的?誰是誰非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自己拿火放自己身上就知道疼,放到人家身上就不知道疼啦?他此時似乎忘了痛苦,追問道:“怎麼說?難道這裏面充滿着懸疑?”

    大少李彬痛心道:“哪有一個做妻子的回孃家一去就是半年?又哪有做妻子的能放得下稚齡的幼子和丈夫?又有誰能瞞得了找我的死訊?她又爲什麼處處爲他開脫?她……”

    鄭飛聽着聽着如掉入了冰窖,心裏不禁有些顫抖。這的確是不合情理的事情,雲晟城榮家亦爲武林一派,李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豈能不知?又豈能不聞不問呢?看來,這裏面的確有着懸疑,令人困惑不解。鄭飛由於幹過捕頭,又犯了追根究底的毛病,試探問:“聽說嫂夫人不會武?”

    “是的,雲晟城榮家只有她一人不會武,所以榮麗娟那個賤人才冒名頂替了她的姐,雖是姐妹,形似神不是,既是她再模仿她的姐,明眼人哪個會看不出來?看不出來的都是混蛋貨。”大少李彬茫然的說。

    鄭飛爲此陷入了沉思,他是在想什麼?大少李彬也似乎墜入了回想之中,他又在想什麼?從他那痛苦的眼神裏,似乎可看出他內心的激動,難道他正想起了嬌妻愛子?還是想起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皇甫玉龍,這位只知救人,不知殺人的“神醫武俠”之後人,此刻萎萎縮縮顯得可憐兮兮的,他又在想些什麼?

    皇甫玉龍雖然縮在一隅被綁得像糉子一樣,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因爲大少李彬並沒有對他用刑。難道大少李彬認爲他只是個治病的人,對他李家的事並沒有參於?或者是認爲他救了鄭飛,也爲此陷入了這件錯綜複雜的案情裏?或者他皇甫玉龍也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與他視同陌路的胞妹皇甫玉風之間的糾葛?

    大少李彬從沉思中醒來,回到了現實中,冷酷地問:“你老實說,安排替他死的那個人是誰?”

    鄭飛認爲這個時候已失去了再隱瞞的必要,既然他李彬已知曉,便毫不保留,也沒隱瞞的全都說了出來。再說,也不必在爲此而遭到他李彬的逼供。

    大少李彬聽完了鄭飛的話後,並沒有怨恨,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淡淡地說:“我早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只是卻沒想到是你和那賤人共同串謀……這樣也好,大家豁開來幹,誰都知道誰是相着誰,誰跟誰是一派的,誰也不必再有所什麼顧忌。再說,這個世界本就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想不到這雜種竟有那麼多的幫手……”

    “你……你都知道?”

    “秦檜還有仨相好,我李彬當然也有給我通風報信的朋友,我若不知道,我還能活到現在?不過這也沒什麼,現在‘快手一刀’王憨已成了江水之中的亡魂,彌勒吳也成了喪家之犬,不僅丐幫找他的麻煩,而且連江湖上所有人士恐怕也都把他看作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你卻成了我的階下囚,自身難保,還能爲他做事嗎?至於這位皇甫先生,根本成不了大事,我還何懼之有,等一切事情都解決了,我再考慮放你……”

    鄭飛和皇甫玉龍互相看了一眼,真沒想到他們二人被大少李彬擄來後,外面的事情竟有那麼大的變化。然而他們除了空自着急外又能如何?畢竟他們本身都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大少李彬想知道的事情既已知道,對他鄭飛既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就無須再對他鄭飛用刑,所以他放下了受刑的鄭飛,也鬆了皇甫玉龍的綁,只留下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保重。”就封閉了石室的門走了。

    鄭飛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保重,他卻知道,就算他這救人無數的妙手回春的皇甫玉龍在側,也是對他無濟於事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在這間除了刑具外啥也沒有的石屋子裏,又要他皇甫玉龍怎麼施展他的回春妙手呢?當然,鄭飛灰白的臉色,遍體的鱗傷,他皇甫玉龍全都看在了眼裏,除了給他鄭飛安慰的一抹苦笑外,他實在沒法子讓他鄭飛減輕些痛苦。

    鄭飛思來想去,覺得還有許多問題沒有弄清楚,向二少李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是不知道,那麼他大少李彬又是怎麼知道的?在他大少那段詐死的日子裏,他去了哪裏?他又做了些什麼?在說那四個無辜的證人又是怎麼死去的?二少李俠他如今在哪裏?他大少李彬又要如何的對付二少?他二少李俠能應付得了其背後的黑手嗎?當然鄭飛更不知道,大少李彬又怎麼會出現在皇甫玉鳳的房裏,以及江湖中的寧靜即將掀起的漫天血雨,引起江湖的大動盪。

    且說“快手一刀”帶傷滾入江水之中,雖然江裏有一小片殷紅出現,但也只是一剎那之間就完全消失殆盡,就好像水流拍擊在石頭上所掀起的細碎的浪花,流不出多遠,就又溶入了江水裏。

    人羣散了,所有的人帶着遺憾都走了。這一片沙洲又恢復了它的寧靜。江面寬且深,水勢急且大,滾滾東流去,無人再顧及。望江樓還是立在那裏沒有動,從黑夜到黎明,從細雨霏霏到陽光普照,這裏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成爲了人們的回憶。沒人能改變它,就像沒人能改變既發生的事實一樣,如“人生自古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也就是說,就算有人能在此留下什麼,隨着時間的流逝,記憶的磨減,最後終將消失與淡忘。

    就向沙洲上那灘殷紅的血跡,本來是粘稠得難以化開,這會兒因爲沙土的吸附,只剩下幾灘淺淺的紅的印痕,不用再過多久,它們也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跡了。

    親眼目睹這一戰的人,沒一個人當時不會發出一聲驚歎,都認爲“快手一刀”這一下劫數難逃,是死定了。尤其是在丐幫兩位五代長老及扈仲川事後的敘述下,都認爲“快手一刀”定死無疑。因爲據他們說,他的肋骨至少斷了三根,他腰上挨的那一錘,可能已傷及內臟,最能要他命的該是柺子刀幾乎已捅穿了他的右後背,所以他們判說他死了。他們都是親臨戰鬥的人,從他們的口中說出,那王憨就一定是活不成。

    何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都知道王憨被困在了網中翻滾着落入了波濤洶涌的江中,就算一個沒有受傷的好人,在那種情況下,也不一定能脫困而出,何況一個受了三處重傷,只剩下半條命的人?沒有人去證實“快手一刀”到底是死了沒有,因爲沒有人去打撈他的屍體,事實上在那浪濤洶涌的江面上,也根本無法去打撈。

    所以最終的結論是“快手一刀”死了,而且是屍骨無存。因此“快手一刀”這個人也就這麼消失了。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自有後代出,也許以後仍然會有“快手”啥啥的出現,可是他絕不會叫王憨,既是世上同名同姓者多,也絕不會再有那個在那沙洲上而死於丐幫之手的“快手一刀”王憨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