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斜月三星洞畢業

    “現如今，我要走的道，是力道！以力證道！”

    “這點已經明了，但我的道心是什麼呢？”

    蕭辰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猴子現在的道心，是爲了長生不死。以後的道心是爲了自由和尊嚴。”

    “如果說楊戩劈山救母時的道心，是爲了愛，殺上天庭時的道心，是爲了恨！”

    “那我的道心是爲了什麼呢？”

    道心，是力量之源泉！

    道只不過，是爲了守護道心而存在！

    沒有道心的道，便宛如那無根浮萍，風吹柳絮，空有其表，沒有根基。

    後世，一直有一個疑問：

    猴子當初，在大鬧天宮之時，打的那二十八星宿，四大天王，哪吒，十萬天兵天將擡不起頭來，那是何等的強勢！

    可在取經路上，爲什麼猴子卻變得那麼弱，這個妖怪也打不過，那個妖怪也打不過？成了那衆多道友口中的“軟腳蝦”了呢？

    關於這點，後世的道友們有很多說法。

    有的道友說：

    “猴子西行路上是給別人打工，而大鬧天空是爲了自己創業！動力不一樣！”

    也有道友說：

    “猴子是變得更加機靈了，懂得人情世故了，知道去搖人了！”

    還有的道友說：

    “不是猴子變弱了，而是那西行路上的妖怪，都有法寶，那妖怪只不過是憑藉法寶之利才贏得了勝利。”

    “佛祖給猴子喂了鐵丸銅汁，破了猴子的功。”

    ……

    但蕭辰來到了這個世界，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力量規則，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不可否認，有上述的因素存在。

    但更重要的是，西行路上，猴子的道心，破了。

    曾經，那麼倔強不羈，那麼愛自由的猴子，卻被壓了五百年，失去了五百年的自由！

    而猴子剛出來後，又被套上了緊箍咒！被栓得死死的！哪有半點自由可言。

    只要猴子言行舉止，稍不遂那唐僧的意願，那唐僧便念緊箍咒，折磨的猴子痛不欲生，哭哭啼啼，甚至下跪討饒！

    此時的猴子，和一條被栓上鐵鏈的狗，有什麼區別？

    猴子的道心是自由，但這一路上，他卻沒有一點點的自由。

    他的尊嚴被踩在地上踐踏，在平頂山蓮花洞，堂堂的齊天大聖，甚至爲了救唐僧去向一個老狐妖下跪，直接傷心的落下淚來。

    失去了自由和尊嚴的齊天大聖，還是那個桀驁不馴，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嗎？

    大鬧天空之時，難道，那漫天神佛、那四大天王、那二十八星宿、那十萬天兵天將，就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嗎？

    那玲瓏寶塔、那斬妖劍、那乾坤圈、那青雲劍、那混沌傘，哪個不是頂級法寶？

    但猴子怕過嗎？有一件能困得住猴子嗎？

    甚至觀音菩薩的玉瓶，都怕磕在猴子頭上打碎了，最後還是老君出手，使用金剛鐲，才擒住了孫悟空。

    如此的齊天大聖，不夠強嗎？

    可，那西行路上，那失去自由和尊嚴的猴子。

    那被拴着緊箍咒，不得已對昔日的結義兄弟，大打出手的猴子，還有當初的力量嗎？

    這一路上所行，所爲，是他所願嗎？這是他的道嗎？

    他還有任何的自由和尊嚴嗎？

    他的道心破了，他的道又有何用呢？

    且只問一句：

    這天下，豈會有生死自由，都操之於他人之手的強者？

    連自由和生死，都攢在別人手中的人，再強！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牽線木偶罷了。

    非猴不強，道心已破！

    ……

    可是，他蕭辰的道心是什麼？

    ……

    斜月三星洞，前山山林。

    樵夫看着一身樵夫裝扮的蕭辰，向着他走來，頓時明白了什麼。

    樵夫的臉上有些無語，開口抱怨道：

    “唉，你這小兄弟，我好歹與你們也有指路之恩，你何苦與我搶生意？”

    蕭辰看着眼前，這模樣如同九年前一模一樣，絲毫未見蒼老的樵夫，心中腹誹不已：

    “哪個神仙要靠砍柴討生活？”

    不過，蕭辰也沒有戳破他。

    蕭辰指着這片山林，笑道：“樵夫大哥，你看，這漫山遍野的柴，你一個人也砍不過來？”

    “不如，我幫你砍。”

    “而且我砍的柴，我全部給伱，分文不取，如何？”

    聞言，樵夫一時語塞，倒是也說不出什麼。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砍起柴來。

    從此，這斜月三星洞的前山，又多了一個砍柴的樵夫。

    蕭辰不用任何法力，他約束着力道，他只用尋常凡間鐵斧，從最基本的砍柴開始，錘鍊自己的力道。

    第一年。

    蕭辰砍柴的速度，自然是比不過樵夫，砍的柴也歪歪扭扭的。

    樵夫砍的柴，切口整齊，大小尺寸如一。兩者對比之下，蕭辰砍的柴，倒像是狗刨的一樣。

    “小兄弟，看來，你確實不是幹樵夫的料子，還是回去吧！”

    “莫要在這裏，耽誤我幹活咧。”

    樵夫笑道，他撿起來蕭辰的一塊木柴，丟在蕭辰面前，嫌棄地說道：

    “你這力道，別糟蹋了這樹木，這賣相可太差了，我拿到市集上，也不好賣咧！”

    “用這木柴，還如何賺來衣食，奉養老母？”

    蕭辰聞言，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第二年。

    蕭辰砍柴的速度，逐漸的追上了樵夫。

    而且，蕭辰的劈砍之間，只用些許力氣，就輕而易舉的將一顆水桶粗的樹幹砍斷，切口甚是平整。

    那凡間鈍斧，在蕭辰的手中，猶如神兵利器一般，無堅不摧。

    “這……。”

    這一幕，給樵夫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傢伙，成長的這麼快嗎？”

    “自己可是多少年，才到了這個境界。”

    第三年。

    這天，只見蕭辰突然停下來手中劈砍的動作，丟掉了斧子，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休息了起來。

    “嗯？”

    “這小蛤蟆學得差不多了，要走了？”

    樵夫一愣，這三年的每一日，都有一個小蛤蟆陪着他一起砍柴。他都有些習慣了，

    如今，這小蛤蟆要走了，他竟然生出些不捨之情。

    閉目良久，蕭辰突然睜開雙目，沒用任何法力，斧子自然懸空而起。

    蕭辰隨手一揮，這斧子盤旋而出，穿過數百樹木。

    “咔嚓、咔嚓、咔嚓……”

    “轟、轟、轟……”

    那數百樹木從中間應聲而斷，一個接着一個地倒下，剎那間，整個山林都是一片轟隆隆的聲音。

    “假如，眼前這不是數百樹木，而是數百天兵？”

    樵夫想到那可怕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一抹震撼之色。

    “小，小兄弟，這，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此刻，縱是一向穩重的樵夫，見到這一幕，也難掩驚駭之色，忍不住出口問道。那言語之間甚至都有了些口吃。

    “樵夫大哥，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蕭辰負手而立，輕笑道：

    “力有槓桿。”

    “力有槓桿？”

    樵夫一愣，若有所悟，他這些天看着蕭辰砍柴的動作，砍柴的位置，也看出些門道出來。

    說話間。

    蕭辰伸出手去，用力一吸，那斧子竟然自己又回到了蕭辰的手中。

    “這？這他良的，還能吸回來？”

    樵夫的面上更是十分不解，大感震驚。

    “而且……”

    蕭辰拿着斧子，別在腰間，轉身，向斜月三星洞走去，淡淡的說道：

    “萬物之間，皆有力。”

    “萬物之間，皆有力？”

    樵夫聞言，眼神有些茫然：

    “什麼叫，萬物之間，皆有力？”

    ……

    又過了兩年。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須菩提祖師的道觀所在。

    蕭辰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地仙巔峯之境，這放在妖族裏，也相當於四五千年大妖了。

    而蕭辰看着眼前的猴子，更是不禁暗自咂舌：

    “五年，自得法之後，只用了五年，這猴子的修爲就達到太乙金仙中期了，誇張啊！”

    不過，這猴子乃天地孕育，先天神靈，在這西遊世界絕對是一等一的跟腳，比他一隻小蛤蟆不知道強多少了，倒也無須妄自菲薄。

    “今日，宣你們二人前來，乃是爲一事。”

    須菩提撫須輕笑，看向悟空：

    “悟空，你本爲長生而來，而今已得了不朽金仙，可以下山去了。”

    蕭辰聞言，心神一震：

    “得，現在，要從斜月三星洞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