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浪子回頭

    畫面定格。

    旁白跳了出來。

    【十三歲那年，你因試圖加入骷髏隊而跟着他們到處搗亂，這使你遭到逮捕】

    真刑！

    小小年紀就這麼刑了！

    柏木無語地看着模擬對象。

    他也曾經混過邪惡組織，可那是不得已而爲之，讓他選他發了瘋才會參加什麼流沙隊。

    而骷髏隊……

    比流沙隊還沒有前途！

    故而他以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目光看着桀驁不馴的模擬對象，腦海中也想起了這傢伙的NPC原型——

    壞男孩！

    可選天賦裏沒個【反派角色】真是白瞎了……

    不對。

    好像還沒加入進去？

    猜測之際，畫面外走進來一名警員，半點不客氣地把他從拘留室里拉了出來，推推搡搡地來到外頭。

    【你不忿地看着他，正準備罵上兩句，突然看見你的奶奶無比忐忑地站在那裏】

    壞男孩頭頂的辱罵字符瞬間變成了省略號。

    【你無言以對，你的奶奶也沒有責罵你，只是對警員謝了又謝】

    兩人離開派出所。

    多半是路上沒什麼交流，場景直接轉變到家門前。

    壞男孩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你向苦苦勸說的奶奶表示自己一定要加入骷髏隊，說完又離開了家】

    叛逆期啊！

    柏木看着壞男孩在街道上奔跑，忍不住嘖嘖兩聲。

    雖說當下的情報還很少，但他大膽猜測壞男孩估計是個“留守”兒童，不然也不至於讓奶奶來派出所撈人。

    對骷髏隊的嚮往，也可以說成是青春期的任性。

    至於後果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壞男孩肯定是沒考慮過的……

    那麼轉折點在哪兒？

    柏木仔細留意模擬內容，看到壞男孩突然停步在一處巷子前，畫面上移，露出一羣正兒八經的骷髏隊和一個中年大叔。

    只見骷髏隊和他們的寶可夢倒了一地，中年大叔身邊站着一隻張牙舞爪的流氓鱷。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

    壞男孩顯然沒想到自己所憧憬的骷髏隊會被一個人打趴，在他的認知中，骷髏隊是一羣不屑於參加諸島巡禮的強大訓練家。

    怎麼會……

    【你忽然發現對方的肩章，意識到對方是一名警察，想起自己剛被保釋，再被抓進去就完了】

    壞男孩轉身想跑，可惜爲時已晚。

    流氓鱷猛地衝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壓制住。

    【你拼命掙扎又大喊大叫，試圖嚇到對方，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流氓鱷放開了他，壞男孩連忙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走，但就在徹底逃遠之前，中年男子頭頂的氣泡裏飛快閃過幾條黑字。

    【你聽到他說小孩子沒事不要模仿壞蛋，憤怒使你停下了腳步】

    不知天高地厚的壞男孩一門心思加入骷髏隊，自然看不慣別人隨意置喙在他看來無比神聖的組織。

    【你大聲地告訴他骷髏隊才不是壞蛋，你們只是看不慣諸島巡禮這種老舊、早該淘汰的朽物】

    好傢伙！

    第三視角的柏木快看笑了。

    他沒想到壞男孩居然認同古茲馬那個吊毛的理念，那家夥討厭一切“外物”和循規蹈矩，諸島巡禮和Z招式就是他抨擊的一個點。

    爲此古茲馬不惜和曾經的老師哈拉、師兄弟庫庫伊翻臉，從正常的黑髮變成了殺馬特的白髮。

    到這也就算了。

    這貨還召集一堆沒通過諸島巡禮的流氓混混，到處製造破壞，給參加諸島巡禮的人搗亂。

    讓人感覺他格局和氣度都挺小的。

    畫面裏的中年男人也笑了，他問壞男孩是否參加過諸島巡禮。

    【你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因爲你連寶可夢也沒有】

    然後對方又問既然沒參加過諸島巡禮，爲什麼會覺得是個老舊的朽物？

    壞男孩沉默。

    “這就辯論不過了？”

    柏木有些詫異，他本以爲壞男孩會說出挺多歪道理的，沒想到這樣不堪一擊。

    而中年男人也很意外，繼續講道理，讓壞男孩用自己的眼睛看，不要人云亦云。

    更何況退一萬步來講老舊不代表必須打倒，哪怕真要打倒，也不是到處搗亂、做壞事能成功的。

    壞男孩依舊沉默不語，直到警笛聲靠近。

    【你如同驚弓之鳥般逃走了，耳旁迴盪的是那個人讓你別再做壞事的呼喊】

    畫面飛速變幻。

    “沒想到默丹還有那麼努力勸人迷途知返的時候。”

    柏木呵呵一笑。

    指揮着流氓鱷的中年人無疑正是烏拉烏拉島的島嶼之王兼警察默丹，但模擬中的他是不是島嶼之王不好說。

    另外。

    默丹在現實中已經變得相當懶散了，連島嶼之王的責任都不怎麼想承擔，小智找上門他卻自稱不是島嶼之王默丹，說是出門巡邏實際是找個地方睡午覺。

    結果被真·巡邏的君莎抓包，差點丟光身爲前輩的顏面。

    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勤奮的時候。

    ——

    畫面中。

    壞男孩逃回了家。

    【你躺在牀上，發現腦海裏都是那個人的聲音，這讓你很不愉快】

    叛逆期的少年很難聽得進別人的話，哪怕真聽進去了，基於逐漸升起的自尊心也未必願意承認。

    所以他仍在以成爲骷髏隊的成員爲目標，自發跟骷髏隊員到處活動。

    不過默丹的話終歸是讓留下了些許痕跡，他開始認真關注諸島巡禮，同時從骷髏隊員那邊旁敲側擊，發現大家都是參加過諸島巡禮。

    然後以各種各樣的緣由放棄了。

    【你逐漸意識到那個人說的話，未必不是正確的，這讓你有點迷茫和動搖】

    他沒參加過諸島巡禮。

    而骷髏隊的成員基本都參加過，唯一一個沒參加過的是老大古茲馬。

    壞男孩開始打退堂鼓。

    曾經的一些真理，也變得不再那麼讓他信服。

    但由於少年人總將心事放在臉上，骷髏隊的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跟屁蟲的不對勁。

    於是。

    這天骷髏隊唯一的幹部，大姐頭布爾美麗突然出現了。

    【你聽到大姐頭同意你加入骷髏隊，大家還幫你準備了一隻寶可夢，高興壞了】

    惦記了那麼久的心願達成。

    一時間，壞男孩將默丹的告誡和近日來的思索全部拋之腦後。

    他歡天喜地地看着骷髏隊隊員掏出一個布袋。

    布袋裏躺着一隻昏睡的阿羅拉喵喵。

    骷髏隊員表示最近他們總被一個叫默丹的警員針對，所以從他家裏把養在那兒的阿羅拉喵喵偷了出來。

    這只喵喵就是他們給壞男孩準備的寶可夢。

    偷寶可夢！

    【你如遭雷擊，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帶着流氓鱷的男人】

    一直以來他跟骷髏隊到處搗亂，但那些都只能說是小打小鬧，偷別人的寶可夢……

    歡喜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

    【你看着骷髏隊員們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你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丟下喵喵之後，骷髏隊員們就此離去，離開前告知壞男孩隊服和裝備需要自費購買。

    壞男孩好像沒聽這些，他看着布袋裏的喵喵，內心無比掙扎與解決。

    “決定未來的時刻到了嗎？”

    柏木固然知曉結局，但也很期待壞男孩會如何做出選擇，就像他時明知道主角會天下無敵，仍舊很好奇內容一樣。

    值得慶幸的是。

    壞男孩終歸在徹底墮落前，停了下來。

    他帶着布袋裏的喵喵來到派出所，準備將其交還給默丹，誰料狗血的一幕發生了。

    由於派出所的警員認識他，知道他是到處作亂的骷髏隊中的一員，又看到昏睡的喵喵，二話不說將壞男孩控制住。

    【你拼命解釋，對方卻根本不聽，這讓你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

    但就在壞男孩徹底黑化之前。

    默丹巡邏歸來。

    他得知了來龍去脈，讓警員放開壞男孩，勸住憤懣不平想要離開的後者，將其帶進一間辦公室裏。

    【你聽到他問你爲什麼把喵喵送回來，感受被嘲笑的你憤懣不平地表示自己瞎了心】

    剛纔的遭遇再度激發了壞男孩的叛逆情緒，不過默丹沒有在意，很耐心地跟他聊了起來。

    默丹說他是故意讓喵喵被骷髏隊的人抓走的，爲證明還特意讓布袋裏的喵喵“甦醒”過來。

    目的是找到骷髏隊的老巢，給他們的幕後老大一個教訓。

    沒想到喵喵會被那些人送給壞男孩。

    他又問壞男孩現在還覺得諸島巡禮是老舊的制度嗎？

    【你本想點頭，但一想到這些天收集到的信息，沒有說話】

    默丹似乎並不在意壞男孩的回答，突然問壞男孩願不願意收養喵喵，壞男孩愣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默丹會把喵喵託付給他。

    畢竟他們的兩次見面都算不上愉快，他還是默丹試圖懲罰的骷髏隊中的一員。

    【你問他理由，他表示你願意把喵喵帶回來，說明你還有自己的良心，而且你需要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力量】

    壞男孩不解。

    默丹告訴他，他來派出所交還喵喵的情景已經被骷髏隊看到了。

    【你大驚失色，怒氣衝衝地質問對方誰出賣的你】

    默丹腦門上浮現一串省略號，告訴壞男孩是他自己出賣的自己，歸還喵喵的動作太明目張膽了。

    還從派出所正門進專門找他交還，生怕別人看不到。

    壞男孩傻眼。

    “哈哈哈哈！”

    第三視角的柏木爆笑。

    寶可夢動畫世界裏聰明的小孩兒不多，包括主人公小智在內，都有種不諳世事的美。

    另外默丹估計和遊戲一樣是國際刑警退下來的。

    最終。

    壞男孩帶走了喵喵，旁白表明他很早就想擁有一隻寶可夢，但受各種原因的影響一直沒機會。

    沒機會？阿羅拉遍地都是野生寶可夢。

    這種情況下到十三歲才擁有第一只寶可夢，應該是家庭因素吧？

    柏木想到劇場版《大家的故事》裏那個上普通文化高中的辣妹，她都快成年了才在小智的幫助下收服到伊布。

    壞男孩是什麼個情況？

    他看向光屏，正巧畫面裏壞男孩被骷髏隊的其他人圍堵。

    這幫人無疑是來興師問罪的。

    壞男孩不善言辭，對此百口莫辯。

    【你試圖自證沒有背叛骷髏隊，但沒能獲得他們的信任】

    即將打起來之前。

    大姐頭布爾美麗再次出現，她覺得太過麻煩，直接將剛入隊的壞男孩逐出了骷髏隊。

    壞男孩固然不甘，卻也只能接受。

    然而。

    這件事情並未就此畫上句號。

    沒等壞男孩懇求骷髏隊再度接納自己，他們主動找上了門，可帶來的不是善意。

    往常他總是跟骷髏隊的人到處搗亂給別人添麻煩。

    不曾想……

    【你和你家遭到了他們的針對】

    砸玻璃、堵下水道、斷電、往門口傾倒垃圾、摧毀壞男孩奶奶種下的植物。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壞男孩曾經做過，認爲是在反抗傳統的行爲。

    可當榔頭反過來敲到他身上，他才知道有多痛。

    【你忍了，你認爲這是背叛的懲罰】

    執迷不悟的壞男孩仍對骷髏隊抱有幻想，硬生生忍耐了下來，只當一切都沒有發生，讓柏木感慨傻子是真多。

    但壞男孩能忍住的原因不只是骷髏隊，還有喵喵的存在。

    默丹的這只喵喵不僅聰明且性格十分穩定，它還多次發現了偷摸上門的骷髏隊，並嘗試抵抗他們的惡劣行爲。

    即便受到阻攔，也沒有將憤怒傾瀉在窩囊的壞男孩身上，反而憐惜地安慰着他，與壞男孩一同解決骷髏隊製造的麻煩。

    簡直不像惡屬性的寶可夢。

    受到喵喵的影響，壞男孩的想法開始變化，從最初的自怨自艾到對骷髏隊的行爲心生憤怒，反思過去的種種行徑。

    直到某一日。

    壞男孩的奶奶因被骷髏隊糾纏而摔下山坡，進而住進了醫院。

    【你懵了，只覺得眼冒金星】

    壞男孩瘋了一樣衝進醫院，好在奶奶沒有大礙，只是有些細微的挫傷加上被嚇了一跳，需要靜養。

    壞男孩的父母也終於出場。

    據旁白表示二者在其他地區工作，壞男孩十歲前被他們帶在身邊，十歲後受工作強度影響，不得不將他送回到老家阿羅拉。

    果然是留守兒童。

    柏木嘆息一聲，有時候人真的只有在付出一定代價後才會知道痛，而有些代價是難以承受的。

    得虧壞男孩的運氣比較好，也是足夠年輕，能犯錯的空間。

    如他所料。

    回家之後的壞男孩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夜，連喵喵都沒能進去安慰，只能隔着房門，憂愁不已。

    【你終於明白了】

    這是壞男孩出來後，旁白跳出來的第一句話。

    他帶着喵喵直奔派出所，找到了默丹。

    然後。

    【你跪了下來，無比認真地闡述着自己犯下的錯誤，懇求他能教會你如何變得強大】

    默丹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