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來自鑽牙的獎勵

    黎明。

    晨曦再次照耀冬湖城，街道建築沐浴着一片金光。

    城主堡，辦公廳的窗戶迅速飛進一道身影，霜語者菲勒斯跌坐回座椅，臉上仍是驚魂未定，感到手腳冰涼。

    昨晚，夜幕當中出現了紫色眼睛與銀色雙眸對峙的詭譎景象。

    那兩股強大意志之間對峙，醞釀着的恐怖氣息，令菲勒斯險些以爲自己就要交代在這！

    雖然最後那兩道目光緩緩消散，且距離事件結束已經過去數個小時。

    菲勒斯仍然心有餘悸，沉浸於昨晚直面神明意志的恐慌之中，渾身顫抖着，拿起桌上一旁的茶杯痛飲一口。

    “噗——怎麼是燙的！”

    “大人，您說過您的體質特殊，要時常用‘焰棘茶’調和法力，我等照做了。”僕人緊張不安。

    菲勒斯身爲冰霜魔法的天才，能將水元素儲存進身體裏，卻也落下身體發寒的病根。

    僕人是照自己吩咐去辦的，不好發作。

    菲勒斯一臉牙疼狀地捧起茶杯，吹開漂浮着的焰荊棘條，徐徐啜飲熱茶，目光閃爍。

    “冬湖城中必定有邪惡生物，才會引發如此巨大的災難，搞不好是魔鬼的化身！”

    “我去追逐那名迷霧信徒，反倒是中了圈套——”

    菲勒斯氣得跺了下發冷的雙腳：

    “關鍵那名四環幻術師也沒抓住，真是可恨！”

    這時，一隻灰色貓頭鷹飛進窗戶，菲勒斯一眼認出它是來自法師公會的信使，雙目微亮。

    旋即，菲勒斯身旁，無形的法師之手一把掐住圓頭圓腦的貓頭鷹。

    貓頭鷹：ゞ◎Д◎ヾ

    火漆上印有法師公會的魔法書徽章，菲勒斯拆開貓頭鷹帶來的信件，紙面空無一字。

    菲勒斯伸出帶有寒氣的手指輕戳紙面，‘迷幻手稿’法術失效並顯現出字跡。

    “坎德拉大師要來冬湖城，調查魔力暴動的根源？”

    菲勒斯心頭震驚。

    坎德拉，法師公會七議衆的其中一席，具有淵博的魔法學識，是名年邁睿智的長者，有傳聞他已經踏入傳奇法師的境界！

    傳聞是否屬實，菲勒斯不得而知，但坎德拉原本應該坐鎮於盧恩島上的法師公會大本營，橫跨大半個中庭大陸趕到北境的冬湖城調查，足見此次事態之嚴峻。

    信中還提到，坎德拉大師已經通過傳送術抵達了奧斯洛國立奧術學院的傳送陣，在趕往冬湖城之前，先發來了這封信件。

    “這可是疑似傳奇法師的大人物……”

    菲勒斯既期待又擔憂，喃喃自語：

    “在他來之前，我首先得把城中可疑的人物逐個排查一番，找到昨晚那名暗夜信徒！”

    下一刻，菲勒斯腦中閃過晨霜嶺男爵葉芝的臉龐。

    “不，他連一環都不到，還是寒冬神使，不可能是他引發這場紛爭。”

    菲勒斯飲了口已經涼透的茶水，心道：

    “倒是埃裏克十分可疑，有傳聞他有魔法天賦，我第一個就查他！”

    當機立斷，菲勒斯率領三名親信來到貴族區，見埃裏克宅邸安靜得可怕，徑直走入調查，隨後便在地下室發現埃裏克的屍體。

    地上還殘留着暗夜魔法陣的痕跡，線索逐一吻合，菲勒斯心中逐漸浮現事情經過：

    “埃裏克是暗夜信徒，在冬湖城中引發暗夜女神意志的降臨，覺察到動靜的月光女神隨後而至……”

    可昨晚是月食之夜，月光女神怎會覺察到此地的動靜？

    菲勒斯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在回去的路上，他無意間瞥見冰湖城外雪山折射着的金光，像是被點醒一般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大人，您怎麼了？”僕人被嚇一跳。

    菲勒斯笑而不語。

    葉芝是寒冬神使，而寒冬女神是月光女神的從屬神。

    定是寒冬女神爲月光女神提供了情報，才能讓月光女神及時趕到！

    葉芝在本次事件，居功至偉！

    “還得謝謝神使大人啊——”

    菲勒斯感慨着下令道：“來人，送一份我親手編寫的法術卷軸，送到商會驛站去，就說是霜語者菲勒斯贈給葉芝男爵的小小心意。”

    “遵命！”

    ---

    昨晚，在黑夜重歸寂靜之後。

    葉芝便和格蕾、希露德，在鑽牙提供的隱身幻術之下，回到商會驛站的一處閣樓。

    三人實在累壞了，也不顧尊卑親疏，就擠在閣樓鋪着的地毯上和衣而睡。

    鑽牙則依照葉芝的請求，暗中出城找到織霧者艾拉爾，傳話道：

    “迷霧神使對你的表現很滿意，但是你要儘快離開這裏，並徹底忘記與神使之間發生的一切，以免泄露迷霧女神的計劃。”

    艾拉爾殊不知眼前這只松鼠能力非凡，只是呆呆仰望着夜空，失魂落魄地道：

    “以霧影之名……能看到昨晚的畫面，真是死也值得了！”

    這話誇得鑽牙非常舒服，道：“神使讓我問你，你下一站要去哪裏？”

    艾拉爾戴着鍍銀玻璃面具，語氣恭謙，道：

    “以霧影之名，我打算潛修並且消化這次的經歷。

    得益於神使大人的指點，我自信對於幻術又有極大的領悟。

    只待明年五月的【瓦爾普吉斯之夜】再度出山，向那些魔女們傳播迷霧的教義！”

    翌日，葉芝一覺睡醒，坐在陽光直射的窗臺邊，看着帶話回來的鑽牙，目光驚訝。

    “瓦爾普吉斯之夜？”

    “又叫魔女之夜，有一大羣女巫會到布羅肯山上聚會，製造幻境，狂歡取樂，誤入其中的凡人會因感到無上的極樂而休克死亡。”鑽牙解釋說。

    葉芝記得，這又是《幻翼》裏的春日活動，魔女的獎勵很不錯。

    但就算要去，也得等到捱過這個冬天，殺死上古白龍再說。

    三人先下樓吃了早餐，爲了避免誤解，還是分別下樓的。但這逃不過亞龍人的嗅覺，她從希露德的身上聞見了葉芝的氣味。

    亞龍人把希露德拉到一旁，嘶嘶吐信，語氣有些古怪，又帶有天然的好奇。

    “希露德大人，難道你……”

    希露德後知後覺，淡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窘迫，撓了撓有些炸毛的紅色長髮，臉上泛起尷尬的微紅。

    “別誤會，我只是…和葉芝下了一晚上的棋。”

    亞龍人：(ｰ̀дｰ́)

    你說謊的時候就喜歡撓頭髮，還以爲我看不出來？

    男女之情，本是常理，再說貴族與王位宣稱者門當戶對，就是希露德大人的謊話實在太蹩腳了。

    下了一晚上棋？

    葉芝大人要是不小心贏了伱一盤，怕是要被你揍得鼻青臉腫！

    另一旁。

    商會大廳內，葉芝接過萊娜遞來的精緻卷軸，奇怪道：“這是什麼？”

    紅髮狼女抱着手臂，聳了聳肩：“剛纔菲勒斯派人送來的，指名要送給你，應該是想和你這位神使結交吧。”

    葉芝看了眼法術卷軸，看不懂火漆上的符文，召喚雪鴞飛來。

    它停在葉芝肩膀，黃色眼睛裏露出一閃而逝的意外，又高傲地擡起腦袋，解答道：“咕！”

    這是三環冰霜法術卷軸，雪雨暴！

    葉芝：“……”

    三環，超出能力範圍了，丟給阿鴞讓它自個兒鑽研去吧。

    雪鴞歪頭：“咕？”

    可是一環的法術卷軸，你也看不懂啊？

    葉芝戰術黑臉。

    住口，等我晉升了馬上就能看懂。

    而且，我還能成爲親和暗影與月光的魔法天才！

    話說回來，女神之間的大戰結束，按照約定，也該向鑽牙討要獎勵了。

    葉芝向鑽牙提出此事，它滿臉神祕，表示既然是三人一起行動，那麼格蕾和希露德對於獎勵同樣有份。

    葉芝覺得有理，叫上格蕾、希露德回到小閣樓，三人盤腿圍坐在地毯上，齊齊盯着中間的小松鼠。

    只見松鼠平攤手掌，掌心上涌動着能量，凝聚成一顆蘋果，閃耀着剔透的金光。

    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金、金蘋果？！”葉芝震驚道。

    希露德語氣震撼：“《伊利亞特》史詩裏提到的，讓愛與美神、豐饒之神、魔法之神引起爭執的金蘋果？”

    格蕾歪了歪頭：“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松鼠鑽牙嘿嘿一笑，眼底泛着狡黠的微光。

    “準確來說，是青春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