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年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丐幫衆人只是驚訝，卻並未因爲慕容復要顛覆大宋而義憤填膺。

    一是丐幫的愛國，是一種出於捍衛本民族利益的樸素的愛國主義，因此丐幫經常對付遼國和西夏，保境安民。

    但愛國不等於愛大宋朝廷。

    人家都混成乞丐了，還要愛大宋朝廷，那不是犯賤嗎？

    二是武林人士都是桀驁不馴之輩，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一口一個大俠的，本來就是以武犯禁的狂徒，又怎麼會把朝廷當回事？

    別說是皇權還沒有真正集中的大宋，就算是笑傲時期皇權集中的大明朝，劉正風金盆洗手來了當官的，五嶽劍派羣雄的反應也是若劉正風得罪官府，那就幫劉正風殺官吧！

    任我行更是帶着上萬人橫行無忌，絲毫沒把朝廷放在眼裏。

    以封建王朝脆弱的組織力和行動力，想要去約束這些高來高去的大俠，真是癡人說夢話。

    “你這個爛屁股的陰陽人真是可笑！鮮卑胡種？你大宋開國功臣慕容延釗，和我還是一個祖宗呢！他的子孫慕容彥逢，現在還在東京當官，你怎麼不問他是不是鮮卑胡種？”慕容復擡高了聲音道，“何況胡人又如何？胡人就全是壞人，漢人就全是好人嗎？我以爲，一個人是好是壞，是由他的行事決定。若一個人行事光明磊落，扶危濟困，他是胡人，那也是好的。若一個人卑鄙無恥，魚肉鄉里，便是漢人，難道值得稱頌嗎？”

    就在此刻，一道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來，竟然遞送在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他們都是沒文化的江湖草莽，不知道中華姓氏的變遷，還以爲慕容是漢姓呢。

    這兩人到底是怎麼齊名的？！

    三是在大宋謀反，真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金日磾是胡人，漢武帝也倚重爲輔政大臣！哥舒翰是胡人，可也爲大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慕容延釗是胡人，可爲大宋開國，立下卓著功勳！中行說是漢人，可卻相助匈奴人，對付漢朝。石敬瑭自認爲是漢人，卻割讓了燕雲十六州，當兒皇帝！”

    雖然不是不能對付，不過雙方火併下來，必然有所損失，這不好。

    不然，真有人天生喜歡當低人一等的乞丐嗎？

    慕容復的話，某種程度上，反而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他已經決定了，整個姑蘇慕容氏，必須雞犬不留！

    “慕容復，你再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身邊有西夏太后，你勾結西夏證據確鑿！”李憲看向喬峯，“喬幫主，這慕容復滿嘴囈語狂言，不足爲信！他的的確確是西夏的銀川駙馬，勾結了一品堂的幕後主人！你們丐幫和一品堂的恩怨，可是實實在在的！”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包括準備出手的李憲。

    李憲道：“是我說的！”

    這種蔑視帝王將相的態度，正是江湖俠士應有的風範。

    而且這慕容復怎麼看，怎麼都是個漢人青年啊！

    “你果然是要造反！”李憲抽出自己的軟劍，“如此目無君上，如此無視綱常，如此癲狂，你是反賊之中的反賊！”

    自黃巢起義以來，因爲黃巢對高門士族進行了物理意義上的毀滅，讓士族門閥徹底退出歷史舞臺，因此黃巢在歷朝歷代之中的評價都非常負面。

    慕容復立於場中，自然而然生出凌駕於萬物之上的超然氣度，他環視四周，掃過衆人。

    只這慕容復的輕功，就似乎不在一葦渡江的達摩祖師之下，這踏波而行的場面，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神。

    丐幫衆人都來自社會底層，造反見得多了，脫敏啦！

    “黃巢？居然能把我比喻爲黃巢，我真是深感榮幸啊！”慕容復笑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黃巢！內庫燒成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的場面，真是想想就令人心情舒暢！所以我剛纔念了黃巢的詩，這詩寫的多好，‘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道盡了我的心聲啊！”

    當真是：天不生我鍵盤俠，鍵道萬古如長夜！

    此時慕容復冷笑着，如連珠炮一般的吐字道：“李憲，你父母養了你，你卻自宮，割了卵子當宦官，導致你家絕後，這是不孝；皇帝和太后都沒有發旨說我是反賊，你卻說我是反賊，顯得自己比皇帝和太后還大，此爲不忠；當年神宗五路伐夏，你不但不勸阻，還親自領軍，最後三十萬大軍，折損一半，民夫死傷不計其數，此爲不仁；你擅闖燕子塢，巧舌如簧，想利用丐幫之人爲你出力，這般奸詐，是爲不義！”

    主要是丐幫之人，長期活在社會最底層，是能夠看到大宋百姓的疾苦的，而且還品嚐到了這種疾苦。

    因此鍵道之力轉化爲口才，使得慕容復口燦蓮花，口若懸河。

    說着，慕容復卻主動出招，一招天山六陽掌的“雲霞出薛帷”，就朝喬峯打去。

    回家的時候，脫掉夾克，丟掉保溫杯，就會展現出自己隱藏的超級英雄的身份——鍵盤俠！

    喬峯心中暗想：若給水中扔一根浮木，我也能踏木凌波，但直接凌波，我也只能以極快的速度跑出十餘丈，然後就得沉下去。但此人竟然凌波百丈，這輕功，恐怕是當世第一。他風采照人，宛如天上人，莫非就是他們說的慕容公子？當真是不凡！

    衆人的眼神，全部落在慕容復身上，眼睜睜看着慕容復凌波百丈，然後雙足在水上一踩，竟然用了一個“燕子抄水”的輕功，凌空而起，在空中，又用出“梯雲縱”的技巧，硬生生拐彎，然後飄然落在人羣之中。

    因此顯得他的輕功匪夷所思。

    北喬峯竟然被南慕容兩招打趴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你有太后的詔書嗎？你有嗎？有就拿出來啊！你說誰是反賊，誰就是反賊，那你怎麼不在東京城，把小皇帝趕下臺，自己坐金鑾呢？”

    慕容復冷笑道：“黃巢能夠一呼百應，難道是因爲百姓愚昧嗎？還不是百姓沒有了活路，都是被你們這些碩鼠給逼得！你們不給百姓活路，百姓才不給你們活路！”

    一直以來，喬峯接受的教育，都是契丹狗不是好人，党項狗不是好人，胡人都是壞東西。

    大宋和契丹人還是兄弟之國呢，丐幫卻充斥着對契丹人的仇恨，絲毫不在意宋真宗認蕭太后爲叔母的事情。

    李憲笑道：“說得好，這姑蘇慕容頗有些實力，不如我們兩家聯手，一起剷除這個禍害!殺了這西夏太后，西夏國內就會大亂，對我大宋有利！而殺了慕容復，就能剷除一個禍亂天下的亂臣賊子啊！”

    在他們看來，慕容復造反無所謂，但勾結西夏，就是罪該萬死！

    喬峯徹底被重傷。

    這不是新聞！

    要是哪一年咱大宋沒人造反，那才是大新聞。

    如此精妙的輕功，看的李秋水想道：這是真正的凌波微步啊！他的輕功已然超凡脫俗！

    慕容復所用的，正是凌波微步。

    “種族並不能代表榮譽，我見過最高尚的胡人，也見過最卑劣的漢人！胡人之中有好人，漢人之中，也有壞人！何況我身上是漢族衣冠，嘴裏說的漢語，書寫的是漢字，讀的是四書五經。你這陰陽人非說我是胡人，卻是強詞奪理。”

    著名的朱子，也就是朱熹，對大宋的剝削力度做過總結——“古者刻剝之法，本朝皆備”。

    是站西夏？

    丐幫衆人都支持和李憲聯合，但喬峯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只是一時想不明白。

    顯然是對李憲黃巢論的迴應。

    阿朱阿碧也又驚又喜。

    李憲面色一變。

    “你是爛屁股！”

    如今慕容復歸來，以慕容復的武功，自然可以擒賊先擒王，先滅喬峯，再誅李憲，唯他慕容，武林稱王！

    此刻，衆人不由循聲望去，卻見太湖百丈外，一艘大船正在駛來。

    還是站大宋？

    喬峯自然不能選擇西夏。

    李憲被慕容復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說道：“你你敢罵我？”

    慕容復這一番批駁，把宋朝的歷代皇帝都罵了個狗血淋頭，李憲氣的差點吐血，指着慕容復，咬牙切齒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顯然，丐幫衆人政治不太好，不明白造反是一回事，但是勾結西夏這個境外勢力去造反，是另一回事。

    “至於那慕容復，哼，在咱家看來，這慕容復，就是一個黃巢一樣的亂臣賊子，此人不除，必將禍亂天下！”

    衆人和他明亮的眸子一對，除了喬峯和李憲等少數人，就連童貫，也覺得心神俱震，不敢和慕容復對視。

    “真是陰陽人爛屁股，壞心眼子極其多！”

    李憲道：“咱家正是宦官，名叫李憲。你們慕容氏謀劃造反多年，瞞得過天下羣雄，卻瞞不過咱家的皇城司。你又勾結西夏，居心叵測，不是黃巢，是什麼？”

    只是一個喬峯，她還有把握擊敗，可喬峯若與李憲聯手，那當真十分難對付。

    “千真萬確！”李憲道，“咱家現在於皇城司任職，得到確切情報，那慕容復已經成爲西夏的銀川駙馬。咱家深恐慕容復勾結西夏，禍亂我大宋，所以星夜馳騁，來到姑蘇。不想見到了西夏太后，這坐實了慕容復勾結西夏之事！”

    “此外，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大祕密，那就是姑蘇慕容，不是漢人，而是鮮卑胡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他們這鮮卑胡種，一直謀求復國，如不剷除，必然要禍亂天下！”

    “他在詭辯！不過，我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你就是喬峯吧？果然是一條威武不凡的好漢子！你們丐幫與我的恩怨，我早知道，此番我回來，本想和你們好好談一談的！”慕容復沉聲道，“但武林之中，一切都是拳頭說話！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本事！”

    可慕容復這個角度，太有道理，讓喬峯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身份問題。

    丐幫衆人紛紛大呼道。

    李憲怒極反笑，大笑三聲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只是目光之中，蘊含着冰冷的殺意。

    李憲見喬峯猶豫，擡高了聲音，說道：“喬幫主，咱家可是聽說，你們丐幫的許多弟兄，都是死在慕容復手上，這仇不可不報！而且這西夏太后是一品堂的主人，一品堂和你們丐幫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啊！殺了這西夏太后，就能重創一品堂，挽救無數丐幫兄弟！”

    “殺西夏太后，殺慕容復！”

    但丐幫的羣雄，反而覺得慕容復頗有英雄氣。

    “呸！說我是黃巢，你們配和大唐比肩嗎？！大宋？我看是挫宋！連燕雲十六州都沒有，一個割據的江南小朝廷，也敢妄自尊大，真是貽笑大方！”

    就他所見，慕容復雖然狂妄，但也是俠者風範，而且所言大多有理，並不是李憲說的那樣。

    丐幫衆人議論紛紛。

    大宋之所以養那麼多不能戰的軍隊，就是爲了給詔安的百姓提供就業。

    這聲音無比清晰，富有磁性，語調抑揚頓挫，念的卻是黃巢的詩。

    若非他們親眼所見，他們實難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輕功。

    “李大官，真的嗎？此人真是西夏太后，慕容復真勾結了西夏？！”吳長風問道。

    丐幫敬重的是保家衛國的名將，可不是大宋朝廷。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都懂輕功，因此都明白這種表現的難度是何等之高。

    “你”

    慕容復的這番話，卻讓喬峯陷入深深的思索。

    只是慕容復勾結党項人，確實很有胡人的嫌疑。

    不過慕容復心中感到好笑的是，喬峯的戶口本也有問題，李憲現在說什麼鮮卑胡種，等喬峯發現自己是契丹胡種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因此，大宋在初期就爆發過王小波李順這種大規模的農民起義，之後幾乎每年都有農民起義。

    慕容復一手向天，一手向地，雙手合圓，隨意的畫了一個圈，用出了“斗轉星移”！

    喬峯眼中，只見慕容復彷彿和天地一樣倒懸，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扭曲了，猝不及防間，他打出的兩道“亢龍有悔”和慕容復的“雲霞出薛帷”的三道掌力，交織在一起，如數返回！

    速度極快，喬峯還不及躲閃，就被打飛出去，整個人倒在地上，只覺得差點暈厥過去，四肢百骸都提不上勁，卻是爬也爬不起來。

    不過，至少有一點李憲是賭對了，那就是丐幫長期和一品堂交手，犧牲了許多弟兄，對西夏那是恨之入骨。

    慕容復看着喬峯，這是他第一次打量喬峯，確實是一條好漢。

    李憲知道，不能再讓慕容復說下去了，這慕容復太能說會道了，當下逼問喬峯道：“喬幫主，你到底是站大宋，還是站西夏，該有個決斷了吧？”

    李憲一向極有修養，也被慕容復給罵的破防了。

    普通人對宦官素無好感，慕容復罵宦官，倒是罵進他們心縫裏了。

    一道青色的身影，竟然直接跳下船，踩着太湖的波濤，直朝聽香水榭而來。

    “諸位遠道而來，我沒有及時盡地主之誼，真是失禮。”慕容復道，“若是來找我慕容復的，我就在這裏。不過，剛纔我在船上，聽到有人說我黃巢，要禍亂天下，不知道是誰說的？”

    “我”

    慕容復看向李憲，問道：“你是什麼人？面白無須，倒像一個宦官。”

    統治者最厭惡的就是黃巢這種敢於摧毀他們肉身的泥腿子，於是各種抹黑，把黃巢打成了十惡不赦的亂臣賊子。

    慕容復的掌力何等雄厚，雖然是單手出掌，但已經達到了精妙絕倫的地步，喬峯大吃一驚，雙手用出“亢龍有悔”，又覺得只一招“亢龍有悔”不足以抵擋慕容復這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連忙又一招“亢龍有悔”。

    李憲也琢磨出來了，丐幫羣衆對朝廷的態度其實很冷淡，像吳長風那樣親近朝廷的並不多。

    “皇帝，才是天下之大賊！尤其是大宋的太祖皇帝趙匡胤！哼，趙匡胤深受周世宗郭榮的大恩大德，但是周世宗一駕崩，他就迫不及待發動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欺凌孤兒寡母，篡國稱帝！這才是亂君賊君！”

    正是慕容復！

    這百丈的距離，慕容復竟然踩着水面，踏波而行，而且速度極快。

    慕容復朗聲道：“可笑！你就只會這一句話嗎？我剛纔念了黃巢的詩，現在倒是有一首寫黃巢的詩，來說明我的態度。”

    “我估計從今之後的君王，再也沒有敢泰山封禪的，只因你們真宗太丟人了！而你們仁宗懦弱無能，把西夏養虎爲患，讓西夏建國，僵持到如今，耗費國力極多，真是廢物一個！你們英宗四年毫無建樹，只給自己親爹爭個皇帝名分！你們神宗更是開啓熙寧變法，搜刮民脂民膏，窮兵黷武，五路伐夏功敗垂成，死了多少士兵百姓！至於當今皇帝趙煦，一個小孩子罷了！”

    不僅慕容復這邊的人馬笑聲一片，丐幫許多人也是樂不可支。

    “你！你居然敢誹謗太祖，還直呼其名？！”李憲氣的毛都炸起。

    “太祖？朕？狗腳朕！我沒打他三拳，都是輕的！”慕容復不屑道，“至於他弟弟趙光義，更不是個東西，燭影斧聲，弒兄奪位，殺侄殺弟，然後還被遼國蕭太后一個女流之輩，打的駕驢車漂移，倉皇逃竄，猶如喪家之犬！你們的真宗趙恆，更加臭不要臉，和遼國簽訂澶淵之盟，年年要把百姓幸苦所得，送給遼國當歲幣，還有臉泰山封禪！”

    “慕容不是漢姓嗎？”

    喬峯也心中一震，這詩他不知道是黃巢的，可這聲音，如此精準無誤的傳遞過來，這樣的內力，只能以震古爍今形容。

    身形瀟灑，逍遙派的美學拉滿。

    “諸君還請靜聽-——”

    “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狗東西，也敢說我是反賊？我呸！”

    而他腳下形成一道外放的真氣流，這氣流就像是滑板，讓他可以劃浪而行。

    “他可能真是鮮卑胡種，難怪勾結党項人！天下胡人是一家嘛！遼國和西夏的關係，就好得很！”

    “浩浩青史帝王書，不見黎民蒼生哭。

    李憲目瞪口呆。

    鍵盤一敲，慕容復憂國憂民，縱橫捭闔，爲國家，民族，社會以及娛樂圈，都操碎了心。

    他年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你是陰陽人！”

    “慕容復投靠了西夏，是西夏人的一條狗，殺了他！”

    喬峯心中猶豫。

    可慕容復居然覺得當黃巢很好，這簡直是個瘋子！

    “你瘋了！亂臣賊子，你真是個亂臣賊子！天生的反骨！”李憲又驚又怒，渾身發顫道，“看來咱家來的對了，若讓你再經營幾年，恐怕我大宋也要被內庫燒成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屆時遼夏伺機進攻，我大宋的百姓，必然生靈塗炭！爲國爲民，咱家都要剷除伱！”

    “慕容復，咱家幹”李憲也決定用污言穢語迴應。

    不過慕容復的凌波微步，已經被他加到臻至化境。

    “陰陽人爛屁股！”

    衆人看的分明，那是一位青衫的年輕公子，面如冠玉，豐神俊朗，身姿優雅的凌波而行。

    可令人尷尬的是，慕容復說的是實話。

    李憲的心一沉。

    王語嫣驚喜道：“是表哥！”

    吳長風恨恨道：“幫主，這慕容復害死馬副幫主等一干弟兄，已經是罪大惡極，如今又勾結西夏，更是十惡不赦！我們丐幫，要以國家大義爲重！”

    既然如此，點破慕容復鮮卑胡種的身份，更有用處。

    李秋水心中，也略鬆了口氣。

    這份驚世駭俗的輕功，直看的衆人目眩神馳。

    這是一首標準的反詩，李憲聽了只覺得手腳冰冷，怒不可遏。

    在場之人無不譁然，他們實在沒有想到，慕容復竟然如此大膽，言辭如此犀利。

    在大宋，年年都有人造反，這是新聞嗎？

    “你口口聲聲亂臣賊子，這世上哪有什麼亂臣賊子，有的只是亂君賊君！”

    慕容復卻哈哈大笑：“誰說我要造反？誰說我是反賊？你嗎？你算老幾？你也配！拿個鏡子瞧瞧你那剝了殼的雞蛋臉，你是皇帝嗎？你姓趙嗎？你也配姓趙嗎？!你一個沒卵子的家奴，也敢定義我是反賊，你是太皇太后高氏嗎？”

    童貫也驚訝於慕容復的膽大包天。

    “慕容復不是漢人？不是吧？”

    “公子爺回來了！”

    可他的嘴炮，如何能與慕容復相比？

    慕容復前世工作的時候，是一個卑微的社會公器。

    翻譯一下就是“我大宋在剝削老百姓這方面，是古往今來的集大成者，超古越今”。

    但道德綁架之所以爲人厭惡，就是因爲它很管用。

    連續兩招“亢龍有悔”，掌力疊加，竟然蓋過了慕容復的單手一掌，強大的掌力，朝慕容復襲來。

    這一招，就是明晃晃的道德綁架。

    但丐幫確實會捍衛本民族的利益，與党項人和契丹人多有衝突，甚至比朝廷還積極。

    而且宋朝大部分的起義，都以被詔安爲主。

    高門驕奢天下亂，何以歸罪在匹夫？

    若視黔首如芥土，人間自有英雄怒。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太祖趙匡胤的登基，實在不光彩，大宋確實得國不正。

    他發現，他還是大大低估了慕容復。

    “聯合李大官，殺了西夏太后，殺了慕容復！”

    這是慕容復？

    這是慕容龍城吧！

    “世人都以爲，丐幫降龍掌法才是天下第一，殊不知，我們慕容家的斗轉星移，蓋過天下武學！”慕容復傲然道，“李憲，該你了吧？”

    “是斗轉星移！斗轉星移！！”李憲驚駭道，“你竟然將斗轉星移練到如斯境界，當年的慕容龍城，也不過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