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少年出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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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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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秋字數:6396更新時間:24/07/05 05:29:53
這麼着,你跟這寨黎寨柳先下,我去找老三?”
趴在圍欄上,秦秉死死盯着對面,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陸玄輕輕抿了一口酒,搖頭道:“我這雙眼睛一開始就沒法兒看透他,當然也尋不見他,但起碼也是能確定他還活着的。按寨柳姑娘所說,那老三一開始就懷疑這裏面有事兒。退一萬步說,你去了有什麼用?我那師姐與他在一塊兒,絕不會有事情的。”
要是有事,連玉京門聖女都解決不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最終兩撥人還是各在一邊山崖,往深淵底部去了。
寨柳跟在後方,走了一段兒之後,突然來了句:“那對男男你們見過沒有?”
秦秉聞言,一副傷胃畫面立刻浮現在眼前,他趕忙拿起酒壺灌下一口酒,隨後轉頭望向寨柳,呢喃道:“我說姑娘,這麼噁心的話題,能不能不要提?見是見過,跟辰翀在一起的。”
但寨柳說道:“我進來很早,比你們都早,我見過那兩人。而且那個男的是生洲不老山的少主,叫樊滎,素有生洲金丹之下第一修士之稱,品行極好,不近女色。我見他們時,他們也跟辰翀在一起,好像還隱隱跟在身後。”
秦秉乾笑一聲,“不近女色……呃,這個我信。”
可他近男色啊!
寨柳翻了個白眼,“你們不要這麼看人家,如此不懼世俗眼光,你們做得到?”
這下秦秉無言以對了,不過寨柳又說道:“寨黎,記不記得我們在北邊見過他們,我記得當時樊滎說了,入碧海之後就能讓那個粉衣男子變成真正女人……可是據我所知,天底下沒有什麼東西能做到這樣吧?”
陸玄走在最前面,聽到這話,淡淡答覆:“除非他想自毀肉身然後重塑,估計是覺得碧海之中有扶桑木,乙木之氣濃厚,此地又有很多九死還魂草,吃下草藥之後藉助乙木之氣重塑肉身,或許可行,但是很難。玉京門記載之中,古代有個妖族是成功轉變性別的,也是在一處小天地,因爲那處小天地的主人動手,操控天地之力幫他的。這湯谷,並無什麼天老爺吧?”
話鋒一轉,“你說他們跟辰翀在一起?”
寨柳點了點頭,“是,我是想說,我之前就見過辰翀,但那時候並未在他身上感覺到我的蠱蟲,可此刻爲什麼又能感覺得到?有點兒疑惑。”
她的蠱蟲是下在五枚蓮子上以及那兩枚玉髓上的。這七樣東西他身上起碼有一樣的。問題在於,兩枚玉髓在龍尾樓換了碧海令,蓮子是在隕火城換了碧海令。照理說,這些東西該在那些本地人手中才對啊!
除非……
寨柳轉頭看了一眼陸玄,以心聲問道:“真要下去?這裏面定然有事的。”
陸玄傳音答覆:“我還算有些依仗,若是被逼無奈,可以斬殺金丹修士。”
寨柳這才長舒一口氣,那就差不多,這碧海,金丹修士進不來,不是處子之身也進不來。
不過寨柳一直想不通,金丹之下可以理解,爲何非要是處子之身呢?
幾人一路往下,在上方看,下面明明漆黑一片,但往下走了這麼久,也沒覺得裏邊有多黑。反倒是隱隱約約,瞧見深淵底部那九道巨大骨架,是越發的清楚了。
而東邊兒樹冠之下,年輕道士依舊在飲茶。
曹源尚無肉身,只能站在一邊,可心中也還是疑惑的,因爲方纔分明瞧見劉赤亭與虞曉雪往西去了,可這道人,無動於衷。
他不解道:“師父,你來此地,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位九源宮清鳧真君,數百年來極少露面,如今雖只是一道陽神遠遊至此,卻也很不得了。可他又不缺什麼寶物,蓬萊本就有數座小天地在九源宮掌控之中,他來此地能幹什麼?難道真的就爲了收我爲徒?
洪不勝淡淡然抿了一口茶,其實劉赤亭能活,他也沒想到。至於方纔樹冠之上發生了什麼,他看不到也不想知道,個人的道,個人走。
不過聽見新收的弟子這麼開口,他也笑着答覆道:“受人之託,也不是不能說。百多年前我追殺虞淵妖女一道分身到了聚窟洲,一直追回虞淵的時候,碰見了鄧除夕。那時世人只當他是觀景修士,實則已經結丹了。年輕人到底是頭鐵,小小金丹問劍神遊,險些被那妖女打得棄劍不用了。至於我,在尋到妖女本體之後,終究還是差她幾分,是那鄧除夕不知與妖女說了什麼,妖女便放我走了。”
此等祕辛,曹源聽得心神大駭。虞淵妖女,那可是傳說之中當世真有可能躋身九境的妖族。
可是他不知怎的,突然間大笑了起來。
洪不勝一皺眉,“瘋了?”
曹源趕忙收斂笑意,搖頭道:“師父有所不知,百年前我被鄧除夕一劍重傷險些身死。我一直以爲他是以五境出劍,師父這麼一說,我突然間就不那麼難受了。”
原來他早是金丹了!
未曾想洪不勝淡淡然一句:“鄧除夕真想斬你,五境足矣。我當時與那妖女都說過,再給他兩百年光陰,人間之巔便能有他一席之地。只可惜……玉京門那幫白皮子,都他娘不當人啊!”
不過那個丫頭,看着還挺閤眼緣的。
頓了頓,洪不勝又道:“估計是斬你之後便來了湯谷,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反正給一個小丫頭留了信物,讓關鍵時候找我幫忙。欠人在先,當然要來還情了。不過,能遇到拿着那把劍的劉赤亭,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況且還是魔宗餘孽,蠻人血脈。”
這等大人物成了師父,曹源自然忍不住地問了句:“師父,世人傳說九源真人尚且在世……”
洪不勝抿了一口茶,輕聲答覆:“自然在世,可惜天下無龍,師父他老人家在南海,想要養龍出來。”
略微一頓,洪不勝幽幽開口:“曹源啊,萬事萬物別那麼好奇,好奇不是好事。”
曹源虛影趕忙抱拳,沉聲道:“是。”
可曹源分明瞧見,洪不勝的目光一直在那枚龍珠上。
他不由得心中嗤笑,大人物又如何?還不是貪圖龍珠?
如此心聲,在洪不勝耳中好似雷鳴。但他也並未計較,收徒了嘛!那就得慢慢教。當然了,要是不學好,那就超度嘛!貧道學藝之初,學的不就是這個麼?
有個詞兒叫什麼來着?守珠待蜃。
反觀劉赤亭,有了元炁之後終於可以施展隱身術法了,他此刻貼着虞曉雪所畫的斂息符,與虞曉雪就跟在一對男女身後,那兩人,都是熟人。
他灌了一口酒,冷笑一聲:“實在是沒想到,這位姚道友,居然與那胖子同行。我更沒想到,她便是當時蜃谷幻境之中那個少女。我說怎麼覺得熟悉,卻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呢。”
虞曉雪神色古怪,“你的幻境之中,那姑娘是不是光着身子?”
劉赤亭聞言,乾笑一聲:“那你呢?當時你臉紅什麼?”
虞曉雪收斂笑意,“閉嘴!”
劉赤亭只得閉嘴,卻又忍不住一笑,呢喃道:“我現在都還弄不明白,這次到了碧海的到底有多少批人,到底有多少個目的。”
虞曉雪卻道:“你看,他們衝着一處深淵去了。”
劉赤亭打眼望去,微微一笑,“不止呢,你看,李道也在這裏,還有那個少年。”
但在瞧見那個少年的一瞬間,不知爲何,劉赤亭覺得與從前看見他的時候感覺不太一樣。
那家夥身上,有一股子氣息,與老鬼極其相似。
劉赤亭傳音問道:“你覺得那少年,怪嗎?”
虞曉雪仔細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輕聲道:“就是有寶物遮掩氣息罷了,哪裏怪了?”
劉赤亭一皺眉,又問道:“老鬼,你覺得呢?”
玉簪一閃,老鬼答覆道:“我甦醒沒多久,古時候的事情知道的比你們多,現在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非要說看出什麼,我只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些鬼修氣息,但他是個人,你們都看得見。”
虞曉雪聞言,沉聲一句:“是御鬼。”
說實話,劉赤亭還是第一次聽說御鬼。他一臉疑惑,詢問道:“御鬼?這是什麼?”
虞曉雪沉聲道:“魔宗、御鬼,這是以前兩大歪門邪道,魔宗是被玉京門與玄都山覆滅的。但御鬼一門,好似憑空消失,連我們玉京門都沒有查到下落。魔宗以人精血魂魄修煉,且會煉製人傀。而御鬼一脈是養鬼,都是有違天和的事情,所以是歪門邪道。這傢伙我得記住,出去之後得好好查查他的根底。”
劉赤亭則是呢喃一句:“還是先顧好眼前吧,別管他們,我們先下去。”
正要往前去呢,卻猛然瞧見一對男男走來。
好嘛!看來都聚齊了。
虞曉雪呢喃一句:“你說他們是不知道那枚龍珠的存在,還是即便知道也先來這裏?”
劉赤亭則是反問一句:“若你煉化龍珠,難嗎?”
虞曉雪眼珠子一轉,嘀咕道:“可以煉化,但要付出代價。仙子姐姐說這龍珠就在扶桑樹下,也是木屬性的至陽寶物。我是太陰之體,所以能煉化,如今碧海中的別人,恐怕不行。不過,蜃妖可以,吃下龍珠,便能化爲蜃龍。”
劉赤亭瞭然,點頭道:“那就是說,他們不是不想奪龍珠,而是煉化不了。”
頓了頓,他沉聲道:“先下去吧。”
而此時,陸玄等人已經到了深淵底部。明明沒有亮光來處,但此地偏偏是白天。在陸玄正前方,赫然是九副巨大骨架。
秦秉仰頭望了一眼,嘴角一扯,嘀咕道:“這他娘的,要是跟外面似的天一黑就冒綠火,那誰受得了?”
辰翀笑了笑,轉頭望向徐放舟,傳音詢問道:“你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徐放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祖宗是受皇帝之命,帶那東西遠離中土。”
但話鋒一轉,“你會不知道?不知道你當年會搶奪此物?”
辰翀搖了搖頭,笑道:“那你們可真是誤會我了,我也只是遭受無妄之災,被人借用我的魂與骨,來鎮壓此物罷了。東西在哪兒?”
說來可笑,用我當做湯谷門戶,又讓火業來鎮壓我。我有什麼錯?不過是想吃六千人罷了。
徐放舟眉頭一皺,“你先把她身上的禁制解除!”
辰翀又是一笑,嘆道:“徐兄啊!你跟你祖宗比起來,差遠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說,要麼我自己找!”
徐放舟緊咬着牙,沉聲傳音:“我哪裏知道?祖訓只是說那東西落到了碧海最深處,此地就是碧海最深處,得找!但只有生在中土的人才有可能尋到此物。原本打算是將桑山東部那兩個中土人帶來此地,後來遇到了劉赤亭我才改變主意的。但現如今,劉赤亭不在此地,你上哪兒去找中土人?”
辰翀淡淡一笑,轉身抱拳:“陸兄、秦兄,劉赤亭與虞仙子本事極高,定然無事的。此地奇異,咱們已經聯手一次了,倒不如再攜手同行?”
陸玄聞言,也是一笑,轉身一抱拳:“那是自然,人多力量大嘛!只不過,看辰兄模樣,是知道此地有什麼異寶?”
辰翀哈哈大笑,取出一隻烤乳燕吃了起來。
“若有什麼異寶,自然是見者有份了。”
秦秉看得直翻白眼,這倆貨一個比一個假惺惺。
他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大步朝前,幾個跳躍便到了九大骸骨正中。
“陸老大,這此地九個,外面一個,十大金烏這就全乎了啊?照咱們從小聽到大的故事,不應該天上還有一個金烏麼?可十大金烏都在此,天上那是什麼?”
陸玄搖着頭走進去,“那誰知道。”
寨黎也是一笑,“看來不管是流放之地還是海外,大家聽到的傳說,都是一樣的啊?”
徐放舟猛地轉頭,“二位也是中土修士?”
秦秉聞言,答覆道:“洪都秦秉。”
陸玄則是淡淡然一句:“廣陵陸玄。”
反觀寨柳,則是一直看着雙目無神的趙清萍。
辰翀一臉笑意,嘆道:“徐兄,秦兄與陸兄,一個是流洲衍氣宗宗主,一個是玉京門弟子。還有那位赤亭兄,我要是沒看錯,他也是鋏山親傳吧?嘖嘖,中土這是又出了三個猛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
眼看陸玄秦秉都已經走了進去,數十息過去,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辰翀緩緩轉過頭,眯眼看向徐放舟,卻見後者不知何時起,已經笑盈盈地擡起頭。徐放舟手中握着一張符籙,衝着辰翀冷笑一聲,手中符籙猛地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地面劇烈顫抖,方纔還在深淵底部的平臺,一瞬間竟然拔地而起,直衝天幕。
在符籙燃燒的一瞬間,辰翀突然之間渾身劇烈顫抖,一身衣裳在數個呼吸之間燃燒代價,明明身上沒有火焰,可皮肉卻一塊接着一塊兒變成焦肉。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徐放舟,聲音直發顫:“你敢騙我?”
陸玄雙手已經各自抓着一道符籙,秦秉黑鐗在手,面色凝重。寨黎寨柳也幾乎是將自身氣息拔高到了極點,因爲此刻他們眼中的辰翀,分明是有着一道山雞一樣的虛影在頭頂浮現。
徐放舟面色冰冷:“給虞姑娘的天蠶我都做了手腳,何況是給你的?若是真需要中土人來找這東西,我會放走劉赤亭?”
他取出一枚妖丹,冷笑道:“當年我徐家老祖爲何求火業前輩爲何將你一魂一魄丟入碧海?又爲何讓你的屍骨化作蜃谷,你的血肉化爲海市?你才是那樣東西真正的守護者!”
說話之時,棧道之上數道身影先後跳上平臺,隨着平臺越來越高,都到了扶桑樹幹之下,終於是停了下來。
而此時,辰翀已然化爲灰燼。
徐放舟回頭看了一眼趙清萍,猛地一步躍起,於虛空之中一探手,竟是將一枚令牌握入了手中。
“你圖碧海,我那生而不養的爹,圖的是瀛洲。”
說着,他將那妖丹輕輕放入令牌,一時之間,整座碧海都在震顫,懸而不墜的海水,竟是有些許開始往下漏了。
姚茶眉頭一皺,剛要上前,卻被胖子伸手攔住。
“小丫頭,我叫宋涼,這個名字總聽過吧?”
姚茶聞言,並沒多大反應。但朝暈山數百年前的山主宋涼,她是知道的。
說罷,他一步邁出,轟然一拳遞出,徐放舟瞬間便被砸飛出去,手中令牌同樣脫手而出。
胖子伸手接住令牌,渾身劇烈顫抖。
“姚茶,湯谷也好碧海也罷,遠沒有此物重要。他懸鏡湖當我不知道此事呢,我經營數百年,全爲這令牌!”
姚茶一步上前,望着那上刻天下二字的令牌,有些疑惑。
“道……老祖,這令牌?”
說話之時,她手中長劍竟是一分二位,多出了一把短劍。姚茶抓起短劍正要插入宋涼後背之時,卻有一隻手,先行洞穿了她小腹。
胖子長嘆一聲,搖頭道:“得此令牌者,可得瀛洲!姚茶啊,你的除夕哥哥不希望此物現世,我是知道的。可惜,我還以爲我朝暈山要出一位劍修山主呢。”
說罷,他一甩手,姚茶立時倒飛了出去。
只是落下之時,有個身着青衫且背劍的身影瞬身而來,輕輕將其接住了。
“你認識我鄧大哥?”
虞曉雪出現在劉赤亭身邊,但眼睛卻一直盯着不遠處滿臉笑意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突然間大笑了起來,拍手聲音迴盪在這平臺之上。
“好好好,你們真是給看了一出好戲啊!那胖子,你不是有求於我,說什麼壽元不多,希望我化龍之後幫你破境麼?爲此還特意在海市幫我守着,怎麼扭頭兒一變成了朝暈山老祖了?”
劉赤亭皺眉看了過去,沉聲道:“這小子,被蜃妖奪舍了。”
說話間,少年隨手一揮,天幕海水之中,竟是有一道巨大骨架憑空墜落,隨後化作一道綠光,沒入了少年眉心。天色一下子變得暗淡,哀嚎聲四起,無數陰魂皆穿過此方天地屏障,朝着此地而來。
而那少年,周身綠色火焰狂涌而出,一道天地禁制立時困住此地。
他又是一聲冷笑,輕輕並指點下,有九道火焰分開落在九副骨架之上。那金烏屍身,就跟活了似的。
“不過是一道令牌而已,我以爲是什麼好東西呢?我以爲我足夠貪了,未曾想人心,比我這妖更貪啊!”
他笑着浮空而起,一個瞬間,一隻手已經卡在胖子頭顱。
兩枚玉髓,一枚白骨生肉的丹藥,緩緩自胖子身上浮出。少年眉心處浮現一道虛影,他一口吞下丹藥,少年立時墜落,那道虛影也逐漸顯化人形,成了個身穿紅衣披頭散髮的青年人。
緊接着,他又是擡手一點,兩枚玉髓轟然破碎,玄黃之氣瞬間充盈這方天地。
胖子渾身顫抖,沉聲道:“我一死海河便不會改道,你敢殺我,就休想化龍!”
紅衣青年冷笑一聲,胖子腦袋轟然破碎,神魂同時被捏爆。
“龍珠唾手可得,我還用得着去走海河?”
陸玄秦秉等人,已經落在劉赤亭身邊。
陸玄皺着眉頭,沉聲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姚茶狂涌出一口鮮血,沙啞道:“劉……劉赤亭,除夕哥哥說,此地所藏的東西,事關……事關中土萬萬凡人生死,是你們中土那位始皇帝拼着滅國才送出來的,決不能讓人得去。他說他在碧海開門之時會回來,可他騙我,他沒回來。你要……要趁……趁他剛剛復甦修爲不穩,快斃了他,毀了令牌!”
虞曉雪眉頭一皺,並指一點便將其嘴巴封住。
“別說話了,有話以後再說,死不了。陸玄,你的保命符籙呢?”
陸玄聞言,猛地擡手,袖中一道閃爍銀光的符籙瞬發而出。符籙飛出去之時,一變二二變四,幾個呼吸而已便化作一道符籙長河奔襲而去。
蜃妖雙眼一眯,頭都未轉,卻有數百冒着綠火的陰魂鑽入這天地禁制當中,生生攔住了符籙一擊。
陸玄眉頭一皺,他能控制那些陰魂,即便我有再多法寶,也是無用。
虞曉雪深吸一口氣,伸手拔下劉赤亭頭上髮簪,一身元炁爆發,“我去弄他!”
可此時,寨柳一步跨來,死死站住虞曉雪,沉聲道:“別!這天地禁制,在吸食我們元炁。他要接着我們這些人身上還算純淨的元炁來破境!”
紅衣青年冷笑一聲,懸空盤坐。
“看出來了?可你們若是不用元炁,就得死在這些陰魂手下啊!”
劉赤亭也一把拉住了虞曉雪,然後轉頭看向李道,問道:“李兄,這是陣法嗎?”
李道聞言,皺着眉頭,沉聲道:“不是,這是禁制。”
劉赤亭神色古怪,自酒葫蘆中取出一枚符籙,隨後望向虞曉雪:“這玩意兒這會兒管用吧?”
這是他與虞曉雪第一次見面,虞曉雪在潁州城下爲救李稚元的賠禮。
虞曉雪收斂元炁,沒好氣道:“那你倒是用啊!”
劉赤亭嘴角一咧,夾起符籙朝天甩去,冷冷一句:“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