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東來客棧

    剛走到門口，熟悉地聲音從左邊傳來：

    “李兄，請到這邊來！”

    賈仁和趙德柱正躲在石獅子身後。

    李順板着臉走過去：

    “本以爲我們兄弟三人，可以共進退，沒想到，你們二人不講義氣。”

    賈仁急忙解釋道：

    “李兄錯怪我們了，我們不擅武藝，上去只能幫倒忙。”

    “因此，我們選擇躲在一旁，以便讓李兄毫無顧慮地施展拳腳。”

    趙德柱接着補充道：

    “要是李兄不敵，我和賈兄也好找人撈你，要是三人都進去，怕是不好出來。”

    “幸好李兄勇武過人，能過安然離開快活樓。”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喝一杯？”

    賈仁立刻勸阻道：

    “今天恐怕不宜如此行事，畢竟我們已經得罪了刑部尚書之子，還是暫時避其鋒芒爲妙。”

    李順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兩位，那就過段時間再見。”

    於是，李順三人各自踏上歸途，而快活樓內卻依舊風波不斷。

    齊囂來到上官勇身旁，用手探完鼻息，鬆了一口氣。

    這位爺要是死在這裏，明天官府就會將快活樓查封。

    環視四周的狼藉景象，齊囂欲哭無淚。

    周圍的桌椅全部打翻在地，甚至地板都出現裂縫。

    客人早已經走光，有良心的人還留下些許銀子，大多數都是直接走人。

    最過分的是人走了，桌上的酒壺也消失不見，這是連吃帶拿，來快活樓進貨來了。

    老鴇只是象徵性地責備了如煙幾句，內心深處卻在盤算着是否應該收拾行囊，遠走高飛。

    如煙則是面無表情地審視着四周，然後徑直走向後院，彷彿這一切都與她毫不相關。

    忽然，大廳門口傳來急促的聲音：

    “人呢？客人沒事吧！”

    齊囂看着衣服都未曾穿戴好的齊仇，指着躺在地上的上官勇，輕聲說道：

    “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齊仇輕輕拍打着胸脯，喘息着回答：

    “沒出人命就好。”

    話音剛落，他緩緩走到齊囂身邊，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齊仇的雙眼瞬間睜得老大。

    連續眨眼數次，確認自己並未看花眼，他忍不住驚呼出聲：

    “是上官勇昏過去了？”

    齊囂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叔叔，這是提前患上老年癡呆了嗎？但還是點頭補充道：

    “被一位客人打昏過去了。”

    齊仇頓時覺得氣血上涌，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他好想昏過去，強撐着身子，顫聲道：

    “他們這是被圍毆了？怎麼不把人留下。”

    齊囂搖頭說道：

    “是一位客人將他們打倒在地，我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就走了。”

    心底則是在吶喊：我敢留嗎？那人比張三還猛，我怕他一腳將我踹飛。

    聽到這話，齊仇無力地癱坐在地，口中不停地唸叨着：

    “完了，全完了！”

    忽然，他大聲喊道：

    “如煙呢？如煙不會也被帶走了吧！”

    齊囂趕緊將齊仇攙扶起來，低聲安慰道：

    “如煙並無大礙，已經被送回小院。”

    齊囂心中疑惑不解，叔叔爲何對如煙如此關心備至。

    自從如煙踏進快活樓的那一刻起，叔叔就多次告誡自己不可對如煙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齊仇推開侄兒，迅速轉身奔向門外，只留下一句話：“那就還有希望。”

    此刻，偌大的大廳內僅剩齊囂一人獨守。

    李順並未返回皇宮，而是來到‘東來客棧’。

    剛踏進客棧大門，店小二立刻熱情地上前詢問：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李順見周圍無人，小聲說道：

    “給我來間朝東的房間。”

    店小二面露微笑，禮貌地回答：

    “客官，您說笑了，咱們客棧房間只有南北朝向？”

    李順淡然一笑，解釋道：

    “我從東邊來，南北朝向我住不慣。”

    店小二恍然大悟，迴應道：

    “您瞧我這記性，後院正好有一間空餘的客房，請隨我來。”

    來到後院最裏間，店小二轉身看向李順：

    “客人您要的房間到了。”

    李順見四下無人，便從懷中取出一枚印章。

    店小二看過之後，立馬將房門打開。

    “客官您裏面請！”

    “謝謝！”

    道過謝後，李順邁步走進房間。

    這件房屋與其他客房並無明顯差異，李順點燃燭火，穩坐於桌旁，拿起毛筆飛快地揮灑。

    待墨跡乾透，他將剛剛完成的字條裝入信封，倒入燭油，隨後蓋上印章。

    片刻之後，外面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

    開門迎入一人，對方立即恭敬地行禮：

    “屬下玄狐，參見大人！”

    李順微微頷首，將信函遞到玄狐手中：

    “速速送往宮中，拿一份快活樓的詳細資料過來。”

    “謹遵大人指令。”

    如今，東廠在外的密探共分天、地、玄、黃四個級別。

    所持信物爲玉牌、金牌、銀牌、銅牌，李順的是一枚印章，代表最高等級。

    不久之後，玄狐便將快活樓的相關資料呈交給了李順。

    時間荏苒，夜晚悄然流逝。

    李順便換上一襲寬鬆的布衣，悠閒地來到茶館。

    說書先生尚未開講，茶客們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昨晚刑部尚書的兒子與人爭風吃醋，被人打暈在地。”

    “你的不對，我朋友在快活樓工作，昨晚目睹全程，是如煙姑娘與一男子真心相愛，上官勇想要橫刀奪愛，結果被打倒在地。”

    “我怎麼聽說昨晚如煙姑娘以詩擇賓，但一首都沒看上。”

    “瞎說，明明看上一首，我還記得最後一句‘不知他娘是哪個。’”

    ……

    李順津津有味地聽着，昨晚之事經過口口相傳，衍生出各大版本。

    不過從今天早上傳來的資料，上官勇昨夜被帶回府中禁足；昨夜有人進入上官府邸；快活樓除了將破損物品換掉，並未受到影響。

    除了城中出現上官勇暈倒的各種版本，一切如常。

    隨着驚堂木一響，說書人開始講述今天的故事《轅門射戟》。

    “離這個大戟一百五十步遠，這一箭射出去，要說射到那方天戟的戟頭上還不算新鮮，得讓箭中戟頭旁邊兒的那個小枝上。”

    “弓弦響處，這支箭就飛出去，‘嘡~啷啷啷~~~~’正中戟的小枝啊。”

    “當時，大營裏是一片喝彩聲。”

    “嚇得紀靈，出了一身冷汗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