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雙子岬海戰（五）

    大海浪濤洶涌。

    鷹眼站在自己的小船之上，看着天空。

    他手臂擺動出殘影，一道道破空而去的巨大斬擊，直奔圓月下懸空的幾個黑點。

    因爲彼此雙方的攻勢，使得雲霧被驅散，銀色的月光拋灑而出，他能清楚得看見地獄海賊團的幾名成員。

    轟！

    頭頂一陣轟鳴，他的斬擊再次被破去。

    “嵐腳？”

    鷹眼發出一聲疑惑。

    這最後的一道斬擊尚未命中弒神者，對方似乎就以同樣的方式，釋放出了大量且密集的斬波。唯一不同的是，對方沒用有刀，而是利用自身強橫的體魄…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鷹眼第一時間想到了海軍六式。

    雖然他們雙方距離很遠，但以他斬擊的刀速，幾乎能夠在眨眼間逼迫到目標身前，給其反應的時間相當有限。然而，在如此短的空檔裏，這人竟然能以‘嵐腳’這種腿法，施展出如此多的‘光刃’。

    其肉身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這些無論是範圍亦或威力，都沒辦法與他斬擊相比的‘嵐腳’，雖然單體構不成威脅，但勝在數量驚人。

    竟硬生生以洪流般的趨勢，隔空衝擊在了他的刀芒之上，使得兩者彼此消融。

    “很強。”

    鷹眼眯起眼睛，心中給對手下了一個定論。

    雖然過長的距離，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出招的威力，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連擋住的。

    在這次大戰開始之前，海軍叫他們七武海舉行內部會議，當時…衆人對於弒神者的危險性判斷，一方面是取決於其性格和頭腦，一方面是其詭異神祕的能力！而對於，弒神者本身的實力水平…並沒有過高的讚譽。

    但現在，短暫交手後，鷹眼發現…他們似乎都低估了弒神者自身戰力的威脅。

    “有這種本事，怎麼還會待在北海？”

    鷹眼內心生起一個疑惑。

    就是去新世界…弒神者一樣可以有立足之地，雖說新世界是四皇的地盤，但並非絕對。

    只是廣義而已。

    “他如果始終待在天上…恐怕連我拿他也沒辦法。”

    “若是在海上或地表戰鬥…即使自己有信心能贏他，但也存在失敗的機率…先不說能力，他的霸氣水平也很驚人。”

    鷹眼暫時沒有再攻擊，握着黑刀的手臂，自然垂落。

    仰頭瞅着沒有離去的幾個黑點。

    他感受到了弒神者的‘意識’…

    對方似乎並不認爲被譽爲世界第一大劍豪的自己，能夠在這裏傷到他。

    所以…只是想見識一下他的劍術。

    “呵。”

    鷹眼笑了。

    這種局面下，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挑戰者’的感覺，這種久違的感受，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你確實不一般…應該是我近幾年見到過的，最強大的對手了。”

    “想看嗎？”

    “那就讓你…看一看好了。”

    隨着呢喃，鷹眼突然壓了腰身，低下了頭。

    他手中的黑刀如高頻一樣顫動着，同時厚重無比的霸氣瀰漫刀身，整個海面，以小船爲中心，開始蕩起一圈圈巨大的圓形漣漪。他是準備依靠下肢的爆發力，踏着船板，躍到半空之中…這樣會使得他與弒神者的距離被縮小到最極限的程度。

    然後，砍出蓄力一刀！

    …

    而在鷹眼擺出起手式的剎那。

    空中，一股讓人窒息的殺意，好似利劍一樣刺穿了多姆等人的‘心臟’。

    讓他們的大腦產生了一種即將被‘砍到’，被殺死的錯覺！

    無一例外，哪怕是尤里…他內心雖然不恐懼這種死亡的感覺，但那種無形氣機的鋒利，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的血肉都一片片切開一樣。

    太過霸道！

    以至於，就算反抗…也是徒勞。

    結果…已經註定了。

    可怕的是，他們幾個甚至看不到鷹眼本人，只能大概確定一個位置而已。

    連他們幾人的感知系統都在被瘋狂‘摧殘’，就更不用說前方的朧了。

    這時，多姆等人就瞧船長忽然將手臂舉過了頭頂。

    朧體內的所有氣漩全部運轉，將煉氣法門催動到了極致…他冷漠的眸子掠起寒光，盯着大海上鷹眼所在的位置，散發出睥睨一切的威壓。黑色的霸氣裹挾着閃電，使得他此時看起來，好似君臨在浩瀚海洋之上，立於光月圓輪中的神明。

    “嗯？”

    下方，鷹眼還沒出招，全身驟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腦中警鈴大作。

    “天上…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鷹眼生起一個念頭。

    “毀滅吧。”

    朧淡淡吐出三個字。

    高擡的手臂，向下一揮。

    轟…整個蒼穹好似涌動了起了磅礴的雲雨，一時間悶雷滾滾，但離奇的是，夜空明明已經不見半點霧水，完全是一片‘晴空’。

    “雷？”

    “不對！是氣流！”

    鷹眼立刻反應過來。

    他剛要舉刀向上空劈砍，整個顛倒山下方的海平面霎時急速下降，從高空俯瞰，一個漆黑猶如深淵一樣大小的圓形‘無底洞’出現在了海面上，而中心位置，正是鷹眼所在的小船。

    恐怖無比的氣流像是變成了一座肉眼看不見的小島，被弒神者全部‘凝聚’到了一起，憑空砸落。

    還沒接觸到海水，鷹眼周身就已經掀起了沖天的白浪，所有水勢都在向遠處擴散。

    他和小船，墜入了下方的‘無底洞’。

    方圓的海水，已經形成了谷底般的‘真空地帶’。

    空間內的一切，都在被氣流碾壓！

    他手中的無上大快刀十二工，被譽爲世界最強之黑刀的刀刃，正在與砸下來的氣體瘋狂角力。這種感覺，就和一座龐大的島嶼從頭頂砸落一樣，但更可怕的是…氣流不可見，而且充斥空間的密度與所能影響到的事物，根本不是實體化的島嶼能比的。

    島嶼再大，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塊‘大一點’的石頭罷了，一樣脆弱。

    而氣體…在朧的控制下，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加大能量…是沒辦法破壞的！

    氣…無處不在。

    泰山壓頂般的力道，讓鷹眼的軀幹也出現了‘弧度’，持刀的手臂逐漸變得‘彎曲’，他雙腳踏着的船板咔嚓一聲碎裂，並霎時間就被氣流‘吞沒’，攪碎成了齏粉。

    夜空中，朧的額頭泌起了一層細汗。

    周身籠罩的‘氣場’，讓一旁觀望的多朗斯幾人不寒而慄。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船長，如此‘可怕’的一面。

    嗖嗖嗖…

    稍許，眼瞅着海面的‘黑洞’還在擴大，突兀，數道泛起電光，色澤暗紅…‘開天’般的刀芒，直衝九霄，生生將磅礴的氣海給粉碎掉了。鷹眼只是用斬擊，破壞掉了氣潮的流動…朧其實還可以駕馭被打散的‘氣流’，重新匯聚對前者發起攻勢，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激盪散開的海水，再次匯到一處，將短暫的‘真空黑洞’填滿。

    大海漸漸恢復了平靜。

    而手握黑刀的鷹眼，則隨着海水的浮動，半截身子飄在海面上。

    表情尤爲嚴肅。

    他並沒有受傷…只是，十分狼狽。

    另外，體力上的消耗很巨大。

    “他的這種能力太麻煩了，主要是…他可以一直待在天上，而且，他能力所作用的距離與範圍，有些驚人。是覺醒了嘛…”鷹眼暗道。

    如果是陸地戰，他不會這麼‘被動’。

    “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世界第一大劍豪？真狼狽啊！！！”

    忽然，天上傳來刺耳的大笑。

    雖然聲音十分微弱，但鷹眼還是聽得到…這人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在嘲諷他。

    “地獄海賊團的人嘛…”

    鷹眼自然不可能生氣，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真正生氣的人或是事，很少。

    這種垃圾，也不配被他放在心上。

    多朗斯臉紅脖子粗的大吼着，他相信對方能聽到他的聲音…這個時候，自然是跳出來，拍船長馬屁的最佳時機！

    在他身邊，羅布路奇內心五味雜陳。

    他親眼目睹了弒神者所擁有的力量…朧也罷，鷹眼米霍克也罷，這兩人的戰力…都是目前的自己，遠遠無法觸及到的。

    可笑的是…他曾經還生出過，要憑一己之力暗殺朧的想法。

    “我…差得太遠了！”

    路奇顫抖着握了一下拳頭。

    “鷹眼…老實在海里泡着吧…哈哈哈！”

    “這就是作爲世界政府走狗的下場！”

    多朗斯繼續叫囂，彷彿出手的人不是朧，而是他一樣。

    “行了，走吧。”

    朧並沒有阻攔多朗斯，只是稍息片刻後，吐出一口濁氣，目露一絲疲憊。

    然後轉身說了一句，帶着六人飛走。

    只要不是正面交手，鷹眼想要攔住他，根本不可能。

    ……

    而還在大海里的鷹眼，聽着不斷傳來的呱噪聲，目送月光下的幾個黑點疾馳遠去，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呵呵…看來…你去新世界也是早晚的事。”

    緊接，鷹眼笑了笑。

    抓捕，攔截失敗…這些都與他無關，該頭疼的，是海軍和政府。

    他已經出手了…雖然談不上拼命，但換七武海中的任何一個人來，一樣沒用。

    別說七武海了…對方這種能力，又一心想走，根本沒有打到底的意思，就算是海軍大將，除了那個黃猿之外，估計也攔不住。

    他已經做了該做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