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小樹開始二次生長

    小梅是妓夫太郎對妹妹的稱呼。

    實際上，墮姬的名字只有一個‘梅’字。

    取自兩人母親身患的病症。

    和對待妓夫太郎一樣，對於這個女兒，母親也十分討厭…好在每次下手，小梅都很好的被妓夫太郎保護起來。

    朧也見到了襁褓中的女嬰。

    哪怕只是一個嬰兒，從輪廓，尤其是一雙眼睛上，也能清楚的察覺到她完美，漂亮的長相。

    朧也只是在一次路過羅生門河岸時，偶然看到抱着妹妹的妓夫太郎。

    少年的手上多了一個物件。

    一把鐮刀。

    這是客人落下的玩具。

    從墮姬出生後，妓夫太郎不僅有了哥哥的擔當，還連同家長的責任也一起肩負起來，他開始試着養活妹妹。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與衆不同，帶有潛在的攻擊性。

    他不可能讓小梅一樣和他吃蛇蟲老鼠，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尋找更好的食物來源，爲此，他願意做任何事。

    而朧來到羅生門河岸，就是因爲有幾個月沒見妓夫太郎再來討要食物了。

    和他預判的一樣，有了一定生存能力後，妓夫太郎就沒再麻煩他。

    朧也發現，周圍的路人看向妓夫太郎的眼神，除了嫌棄和憎惡外，還多了一絲恐懼。

    想來，這段時間，妓夫太郎做了不少改變。

    至少在面對那些傷害他的人時，敢於還手了。

    隨行的千代子，將早已準備好的食物遞了過去，但妓夫太郎卻沒有接，只是向朧再次鞠躬後，就離開了。

    這讓千代子的動作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兩人就回去了。

    ……

    春去秋來。

    朧沒對這一兄妹的生活有太多關注，但還是會偶爾聽到一些消息，譬如妓夫太郎的惡行，小小年紀的他，戰鬥力甚至連成年人都比不過。而且，這個小家夥下手極狠，讓不少人心生畏懼。

    幾乎快成了羅生門河岸的‘小霸王’。

    小梅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樣愈發標緻。

    至於他們的母親，雖然依舊是遊女，依靠賣身度日…但似乎與兩個孩子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分開居住。

    起因就是她在一次對小梅毆打時，終於激怒了妓夫太郎，導致妓夫太郎差點宰了她。

    從那以後，女人就對這個兒子十分害怕…只能背地裏和其他人一樣，說一些兄妹的壞話。

    朧比較在意的，還是從幕府那邊傳來的一些風聲。

    以及鬼殺隊那邊的情報。

    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最近一年，鬼的數量開始變多了…很明顯是無慘在奔走，又有了新的動作。

    不過，與幾十年前不同，這一批新生的鬼，實力很強，甚至給鬼殺隊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同時，傳承者這邊的鬼也在大規模獵殺無慘的麾下，因爲鬼是可以相互吞噬來獲取力量的…這使得不是同一陣營的雙方勢力，出現了直接性的利益紛爭。

    朧在得知這種情況後，心中便清楚，經過幾十年的取樣，鑽研…無慘果然有了一些發現。

    對傳承者體內，與自己有關的血液細胞，其中所蘊藏的意志，動了手腳。

    每一個傳承者幾乎都融入了朧的一點精血，用來壓制無慘的細胞，另外比較重要的是，細胞內的意志可以強化傳承者的精神，從某一方面使得傳承者變得更優秀。

    礙於只是幾滴精血，朧能夠賜予的意志很薄弱…所以，無慘想要攻破，難度並不大。

    不過，他能改變血液細胞中的意志，就說明，經過這些年的努力，無慘終於發現了‘靈魂’這一能量。無慘的身份不僅僅是鬼的始祖，他還是學識豐富的研究者，以他的手段和力量，外加這麼長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但發現並不意味着能觸及或掌控，朧猜測，無慘多半是依靠肉體形態的變化，來使得更深層次的細胞也被動改變。

    一種物理方式的應對。

    以前的鬼，沒有朧的參與，都屬於同一生命維度的個人，即便相互吞噬得再多，力量再強，也不可能打破瓶頸。但現在有了朧的精血參與和帶來的變化，就可以讓鬼通過相互吃掉彼此，來提升進化等級。

    因爲朧將鬼這個生命的上限提高了。

    當初江戶城一戰的，安原和手島賀四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無慘意識到了這一點，傳承者這邊也一定有人發現了，否則，兩方不會戰鬥的這麼激烈。

    至於鬼殺隊這邊，產屋敷一族已經換了兩任領導者，旗下的柱級劍士，更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在吐納上的造詣，遠非市衛與天壽郎那一代能比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目前這一代鬼殺隊的柱，數量超過了十個，而且開啓斑紋的有兩位，且已經發現了‘赫刀’這種力量的存在，開始系統性的教學與培訓。

    這些手段，可是在百年以後才會出現的，被大大提前了。

    可以說，一切都在朧預想中，順利進行。

    這一年的寒冬，尤爲冷冽。

    暴雪傾盆。

    朧獨自一人來到了羅生門河岸，遠遠的看到了龜縮在街角一處，身上蓋着一張草蓆取暖的妓夫太郎和小梅。

    妓夫太郎抱着妹妹，說出了承諾和約定。

    他們要永遠都不分開，只要在一起，兩人就是無敵的。

    什麼貧窮、什麼飢餓，都打不敗他們兄妹。

    朧只是遠遠望着，沒有上前。

    不過，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街上空無一人，即便白茫茫的大雪遮擋住了視線，還是能夠看到模糊的人影。

    最先發現朧的，是小梅。

    她盯着遠處的黑影，感覺那人似乎在瞧着他們，忍不住說道：“有人。”

    妓夫太郎哆哆嗦嗦的順勢瞧去，沒有吭聲。

    雖然看不清，但他預感到了對方是誰。

    這人沒有走，而是站着不動。

    “可能…迷路了吧。”

    妓夫太郎衝妹妹露出笑容。

    小梅並不認識朧。

    過會兒，那道身影走遠了。

    妓夫太郎有些緊張的心情略微一鬆。

    他很怕朧走過來…見到他們兄妹的窘迫。

    倒不是要強或尊嚴問題，只是妓夫太郎覺得，那種恩情份量太重…而現在的他，還無法報答。

    走在回去的路上，朧低頭看着踩在雪層中的腳印，心思轉動。

    這個世界的人，真的是與全職不一樣。

    人格的塑造與養成，都是那麼簡單、純粹，使得情感都很專一。

    無論是善，還是惡。

    “你也長大了一點呢…”

    朧輕聲一笑。

    他‘看’到了象徵這個世界意志的小樹，枯萎的枝丫重新煥發出生機，多了一些綠意點綴。

    連樹幹也粗壯了不少。

    小樹晃動，發出沙沙之聲，似乎迴應着他的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