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柱的圍攻

    江戶城，幕府。

    朧一身和服端坐在歌舞昇平的殿內，面前的方桌上擺放着精緻的糕點與酒水。

    一羣歌姬載歌載舞，伴着單調的絃樂之聲。

    這些女人粉飾的妝容，形似凃了一層白粉，朧是真的欣賞不來。

    除他之外，此時屋中還有許多幕府的大人物，有一些是家臣，也有一些是武將…而最受矚目的，就是坐在衆人最前方的那位。

    德川後裔。

    現任的‘國主’。

    朧看着這些幕府高層聲色犬馬的模樣，放下了酒杯，待那些表演的藝伎退場後，緩緩起身上前，“抱歉，我身體有恙，就不待在這裏掃諸位的興致了。”

    衆人紛紛望來，神色各異。

    德川家主也沒生氣，任由朧獨自離開。

    在座的各位，對於朧自小體弱多病這一點，均有所耳聞…聽說前不久差點病死家中，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現場還有朧的一位直系長輩，朧之所以擁有這麼大的背景，就是託了此人的福。

    朧這一脈，也是德川氏統一，創建江戶時代的功臣之一。

    出了殿門，聽着身後躁亂不休的聲音，朧神情冷素。

    他對鬼滅存在的力量體系十分感興趣，對於政權，則完全沒有一點染指的慾望。

    在這個世界，力量體系與政權算是兩不相幹的，與全職世界完全不同。

    不過，該瞭解的情況，朧都是瞭解的。

    如今的江戶時代，閉關鎖國，推崇階級制度，更是刑法無度…以此就不難看出風氣如何了。

    也難怪各地叛黨頻出。

    每年光是幕府處死的囚犯，就有將近兩千人。

    不要小看這個數目，這僅僅只是江戶城幕府主治下的犯人而已…只要下了牢獄，一律是酷刑，手段十分殘忍。

    是一個冤獄遍地的大環境。

    再加幕府財政空虛，赤字嚴重…手底下的這些人也整日享受階級帶來的優越感，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怎麼看，幕府都要被劃上休止符了。

    “該做的…還是要做的，畢竟要活很久…”

    ……

    幾天後，朧便離開了江戶城，返回遊郭。

    依然是幾位轎伕搭着轎子，徒步而行。

    眼下離劇情展開，還要很久…朧的想法十分簡單，通過打磨這具身體，養精蓄銳，使得壽元增加。

    就和全職中的尼特羅一樣，活個一百多歲，甚至兩百歲都有可能。

    他淬鍊、溫養血肉的方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理解的。

    不過，他雖然可以突破這個世界的一些限制，卻也存在極限。

    空間不一樣，在全職，朧可以輕鬆活到幾百歲，在這裏未必…屆時，如果做不到，就只能繼續利用‘無慘的血’了。

    “嗯？”

    這時，朧突然眉梢一挑，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們正行走在一條官道上。

    天空中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黑色的鳥兒。

    是鎹鴉。

    “被盯上了？”

    朧心頭一動。

    在產屋敷久野的眼裏，自己此時已經成爲了鬼…雖然是白天，但他藏身於轎內，仍然十分可疑。

    產屋敷久野這個人很聰明。

    他唯一能爲鬼殺隊做得，就是擁有一顆睿智的頭腦，在武力上提供不了幫助，便只能在智力上想辦法。

    自己給鬼殺隊帶來了吐納之法…外加市井和天壽郎所見，以久野的思維，不會判斷不出他的強大。

    “即便如此，還要執意對自己下手？”

    產屋敷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不難。

    畢竟，這一族對於幕府的情況，也很瞭解。

    “這就是鬼殺隊的意志嗎？”

    朧淡淡道。

    這種感覺挺有趣的…

    雖然沒見到鬼殺隊的人，僅僅是一隻鎹鴉，朧卻已經察覺到了潛在的殺機。

    哪怕以卵擊石，也毫不退縮。

    傾盡所有，也要將鬼伏誅，這是不容動搖的立場和決心。

    他在全職世界中，感受到的意志，大部分都是個人意志…全職真的是一個十分貼合個人力量的世界，即便是有獵人、念能力者這樣的羣體，也無法擰成一股繩子，每個人都很‘自私’。

    如果獵人能夠像鬼殺隊這般團結的話，尼特羅就不會是那種下場了。

    全職中，個人意志突出的強者太多了…但真的沒有這種‘全體性’的傳承羈絆，幻影旅團那種不算，那種不是傳承。

    而且在蜘蛛內部，每個團員也各有心思和想法。

    只能說，是庫洛洛優秀的個人魅力與領導力，包括意志，將其他個體的意志吸引到了一起而已。

    本質上，還是一羣‘個體化’的意志，向同一個目標邁進。

    而偏偏是在鬼滅這種，小小的低級世界裏，竟然滋生出了十分難得的傳承意志。

    主要還是背景與設定不一樣。

    一整個白天，朧都沒有從轎子中出來，只是偶爾轎伕們落轎後，在一旁休息。

    兩個侍女將一些水和食物，遞進轎子裏。

    一直到了晚上，在即將趕到一處落腳之地前。

    鬼殺隊…行動了。

    最初，是道路兩旁頻頻閃過一些黑影，還有聲響傳出。

    讓隨同轎子一起走動的千代子和裏奈，不禁側目。

    但環顧四周後，並無發現。

    他們這一行人中沒有護衛，因爲朧不需要…雖然並不擔心自家大人的安危，但若遇到土匪或強盜之流，終歸不是好事。

    然即，等她們回首，就見一道無比輕靈的倩影自夜幕下的高空翻身而落，是一個長辮子的女人。

    她身上飄動的褂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七彩的光芒，極爲炫目、美麗。

    好似編織的衣物上，鑲嵌有大把的晶石。

    女人宛若一隻大鳥，腳尖輕輕點落在了轎頂，看似輕柔的動作卻彷彿具有恐怖的力量，致使轎子的幾根肩杆當即折斷，砰的一聲，砸落在地。

    轎伕們更是應聲倒地，狼狽不堪。

    然後，幾乎是在同時間，有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近。

    出手將轎伕和侍女擊暈，瞬息擄走。

    前後也就是幾秒鐘而已，空蕩蕩的道路上，只剩下了朧乘坐的轎子，以及站在轎頂的女人。

    光柱，小百合。

    “喂，奉行所的大人…你還真是沉得住氣，是已經認命了嘛？”

    小百合用腳尖輕輕磕打着木板，冷冷的譏諷道。

    隨即，二話不說，手中流光乍現。

    纖細的劍刃，直接刺穿木板，扎入轎子中。

    刀柄上反饋的觸感，沒有命中實物的感覺。

    “沒人？”

    小百合頓時判斷出目標不在轎子內，她眼皮一跳。

    怎麼可能？

    她出手前，已經鎖定了轎內的氣機。

    轎簾輕微的晃動着，不遠處傳來衣袍被吹動的動靜，小百合側目，瞳孔一縮。

    便瞧，那雙肩披着黑色羽織的男人，正站在幾米外，一臉微笑的看着她。

    好快！

    小百合頭皮有些發麻。

    “厲害…這就是傳承意志的力量嗎？真是小看你們了…”朧笑了笑。

    即使自己體內只是殘留了微乎其微的無慘細胞，這個柱，也能察覺得出來。

    敢對他出手，就是確定他並非純粹的人類…這種感知，或者說是特定的直覺，是真的很難通過修煉達到的。

    因爲連朧自己，不集中注意力的話，有時都會忽略掉身上散發出的，這一絲弱不可聞的異樣氣息。

    朧不打算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態。

    對於這些人，他沒必要解釋，也不想浪費口舌。

    身前的路面，站着三個人，背後同樣是三個人。

    其中就包括市衛和天壽郎。

    一共七位柱。

    “看這架勢，這一批的柱都來了，一共七個人嘛…”

    朧樂了。

    這是動用了所有鬼殺隊的頂級戰力，勢必要處決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