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竈門一族

    “大人。”

    半個時辰後，朧從轎中走出，回到了府邸。

    兩名侍女早已恭候多時，行禮迎接。

    其中一位連忙上前攙扶。

    “早稻大人已經來了。”侍女輕聲說道。

    “好。”

    早稻大介是奉行所的高層，同時也是朧的手下。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年代幕府官僚的職位，大多仍是世襲，也就是說…只要家中長輩身處高位，那麼後裔即便是一個廢物也有很大概率繼任，這同時也揭示了幕府內部腐敗，混亂的一面。

    朧的這具前身，從小便體弱多病，成爲武士都有貓膩…若非靠祖上，他哪有這種地位，還這般年輕。

    “大人…”

    在侍女的攙扶下，朧踏着被掃清的小徑，進了庭院。

    也望見了正堂上跪坐的兩名武士。

    奉行所的官吏，打扮和穿着是與尋常的武士有所不同的。

    兩人聞聲轉首，看到朧後，立馬叩頭，尊敬的喊道。

    “有消息了？”

    朧脫掉羽織，盤坐在爐火旁，侍女主動遞上來一杯溫茶。

    “大人，我們查了近年來遊郭地區內的卷本，確實發生了一些離奇的死亡案件，但都已經結案了。外加時間比較久遠，如今再…”左邊跪着的中年，也就是早稻大介，小心翼翼的說道。

    話沒說完，就見朧擡了一下手。

    “我指的不是這個…是我讓你找的竈門一族。”

    “找到了…確實在奧摩多雲取山，以賣炭爲生，現任家主叫竈門炭平，已經成婚，育有一子…”早稻大介連忙彙報道。

    “嗯。”

    朧點了點頭。

    看來，竈門一族躲在大山裏，一直沒有換地方。

    無慘在緣一死後，將所有會日之呼吸法的劍士與傳承都殺光了，唯獨沒有想到，日之呼吸會被一支平民血脈延續下來。因爲按照正常的邏輯，有意志的傳承在，日之呼吸的劍士最終都會因爲斬殺鬼的道路而出現…成爲鬼殺隊的一員。

    無慘是絕對想不到…日之呼吸的傳承還在。

    而竈門一族隱世，冥冥中，也是爲了避開無慘的‘眼睛’。

    無慘後世能前往雲取山，血洗竈門炭十郎一家，不是沒有緣由的。

    有竈門一族在，可能出沒在雲取山附近的鬼，都沒有生還…哪怕做得再隱蔽，日積月累下，肯定會引起注意。

    “另外，屬下通過與幕府那邊往來的資料，查到了一些信息，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或過去的某一時間段裏，曾建有所謂的‘竈門神社’，爲一些百姓信仰，與火有關。至於由來…已經無從追查。但這個神社彷彿與竈門一族並無關係，反倒像是因某一時代的先人，一時興起所留，爲能驅邪避禍，求得安生。不過，如今這個神社已經不在，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早稻繼續說道。

    “是過去幾百年裏，在某一時間內，突然間消失的？”

    朧喝着茶水，問道。

    “是。”

    前者擡頭看了一眼。

    又聊了一會兒，早稻大介就帶着另一人起身離開了。

    出了朧的府邸後，隨行之人扭頭看着這座氣派的別院，問道：“早稻大人…這位究竟什麼來頭，爲何從未在奉行所內見過，而且……”

    “噓。”

    早稻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小點聲。

    “幕府一支的旁系。”

    然後，他左右看了看，輕聲答道。

    後者聽罷，臉色微變。

    ……

    爐火邊，朧搓着手指。

    眼神平靜。

    果然，對於鬼這種生物，幕府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

    只是，相比較幕府這種龐大的機構來說，鬼無論是數量，還是能夠引起的禍亂都太小了。

    政客官僚，貪圖的是天下大勢。

    這種彈丸小事，根本沒放在心上。

    另外…則是產屋敷一族通過漫長歲月來，運作的背景和關係，的確能將手伸到官方。

    否則，鬼殺隊也沒這麼大的力量…哪裏有鬼出沒，哪裏出了事，都能洞察到。

    “唉…”

    朧一聲嘆息。

    與全職獵人不同，全職的世界裏，念能力者、黑幫等等，無論哪一種勢力，都可以給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影響和變化。

    這一點，在鬼滅中，是做不到的…

    說白了，無慘創造出的鬼也好，產屋敷一族凝聚的鬼殺隊力量也罷，都是這個世界大環境下的一顆棋子，鬧得再大，影響也有限。

    屬於世界背景下的附屬品。

    自己玩自己的。

    而全職世界，是這些勢力、角色所創造出來的背景，人類逃到湖中島，自發延續的文明…進而才擁有了一切。

    而這處天地，不是由鬼和劍士演變來的。

    所以…再怎麼鬧，也沒法顛覆世界的格局。

    “準備一下，去一趟雲取山。”

    朧吩咐道。

    “是。”

    一邊服侍的女人一驚，想了想還是應了。

    朧現在的身體狀態，經不住長途跋涉的折騰。

    但他，想去見一見竈門炭平，這位竈門炭治郎的祖先…領略一下日之呼吸，這個原始呼吸法。

    呼吸這種事…朧太懂了。

    他可是吐納的行家。

    繼國緣一就是這個世界的戰力巔峯了，如此角色遺留下的力量傳承，只需一觀，朧便可對鬼滅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定性。

    也就是以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最極限…能做到什麼程度。

    緣一雖然是戰力巔峯，但他的實力，未必觸及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

    當天下午，雪還沒停。

    幾個轎伕就扛着轎子再次上路，步行前往雲取山。

    侍女將大門鎖好。

    同轎伕一起行走。

    這個時代，大部分達官貴人都是這般靠人力趕路的，其中一名侍女的手上，還提着一根御幣。

    所謂御幣，就是懸掛了很多白色籤紙的東西，一般是用來敬獻神明的，也有驅邪之意。

    行走之時甩動，示意‘一路平安’。

    也說明…在普通人之間，鬼的謠言與傳說，一直都有。

    帶着御幣，更多是一種心理安慰，希望不要遇到鬼。

    雲取山離遊郭地區十分遠，再加上這個年代可用的物品資源相當匱乏，所以，以一行人的腳程，起碼也要半個月才能到。

    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每到一處城鎮便稍作休息，然後再次啓程。

    朧也藉此領略到了這個世界的人文風氣。

    當下這個時間段，官方的不作爲，導致民間破敗，亂象叢生…上流奢靡無度，底層饑荒，難以果腹。

    簡直就是孕育鬼的天然溫牀。

    也難怪童磨的萬世極樂教，能夠一直存在。

    像是蛇柱小芭內出生的八丈島，他所在的伊黑家族也是如此。

    奉鬼爲主，是因爲這個世道，給了它們足夠多且大的生存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