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給奇犽上一課

    撕心裂肺的痛！

    傑德感覺自己的精神與肉體在被一點點的剝離…

    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身後朧的手臂已經燃燒起了鬼火，是靈魂化的徵兆。

    在他的拽動下，一股殘缺的靈魂被從傑德體內扯了出來。

    這不是常規意義中，朧所認知的靈魂狀態。

    就像大王子本傑明一樣，作爲一個健全的人類…對方的靈魂在念能力的影響下，變成了近似虛無的人體幻影，能夠看到其本人的輪廓與長相，比鬼霧中浮動的魂魄，更加清晰。

    但傑德的靈魂極爲瘦小，只有半米左右，且靈體不是近似透明…而是駁雜、淺薄的黑色物質。

    在靈魂中心，有一顆指甲大小的‘核’。

    正是傑德這具生命體的‘源泉’。

    “能被我的念能力施加上效果，被我觸及到，即說明…你果然屬於靈魂範疇。”看着捧在手心的能量，朧笑了。

    身下，傑德的軀殼癱軟倒地，並逐漸氣化消失。

    隨着巨大的羅剎，一起湮滅在了風雪之中。

    “呵呵…”

    “呵呵呵…”

    朧很高興，平淡的笑聲裏，透着一絲暢快。

    沒有想象中，你死我亡的畫面。

    也沒有針尖對麥芒的廝殺與爭鬥…對尼特羅來說，處理起來都有些棘手的傑德，就這樣…死在了朧的面前。

    譁啦譁啦…

    空中響起一陣詭異的金屬碰撞聲。

    幾個鬼物環抱着一條鎖鏈牽掛的燈籠，從幽霧中顯現，飛到跟前。

    將瑞格之燈奉上。

    朧伸手打開了燈籠的小門閥，將傑德的靈魂送入其中。

    在不拘禁靈魂時，瑞格之燈是沒有火焰的，換而言之，也就是不會亮，處於熄滅狀態。

    這霧氣中的每一道亡魂，都要事先經過瑞格之燈的轉化才能融入鬼霧，被朧所掌控…

    至於時間長短，要由死後念的強度來定。

    之前，燈裏關着的，是大王子本傑明靈魂的一部分。

    如今，本傑明已經死了…所以，燈內是空着的。

    將傑德的靈魂放置後，異象驟起。

    就瞧瑞格之燈瞬間外溢起一片黑色的怨力，並在半空中左右顫動，發出嘎吱嘎吱的奇怪動靜。

    朧死死盯着燈籠內泛起的幽光，雙眸嚴肅。

    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沒辦法將咒怨與念力融合，別說他，恐怕這個世界都沒有人能做到…因爲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

    但如果能被他的念能力轉化，保留咒怨的特性，就算大功告成。

    能力是可以打破規則的。

    不一會兒，瑞格之燈逐漸平穩下來，從燈籠飄出的咒怨，也有了收斂的跡象…

    朧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成了。

    接下來，就需要等待一段時日，將這個靈魂徹底轉化即可。

    雖然，進度看似比較緩慢。

    ……

    片刻，朧收起念能力。

    踏進被羅剎暴動波及，已經淪爲廢墟的監牢區域。

    尼特羅和奇犽的氣息尚在，很平穩，兩人多半沒事。

    “那…是什麼？”

    等他走近一段距離後，便觀奇犽滿臉呆滯，望着天空，喃喃自語。

    尼特羅盤坐在一旁。

    囚困他的牢房已經坍塌…

    奇犽之所以發愣呢喃，是因剛剛親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也就是密密麻麻的羣鬼撲向咒怨羅剎的畫面…

    朧催使的鬼物數不勝數，羅剎的體型更是高大孔武，想要忽視都難。

    這種戰鬥的場景，對於剛成爲念能力者沒多久的奇犽而言，有點超出能夠理解的範圍了。

    只有尼特羅凝視着走過來的朧，見朧臉上的表情，老頭知道…朧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

    “那些鬼魂…是你的能力？”

    奇犽望過來的眼神，尤爲驚悸，又充滿了警惕，發問道。

    “嗯。”

    朧沒有否認。

    反正揍敵客家族的幾個人，都見過了。

    “這麼快…”

    得到朧肯定的答覆後，奇犽反而更加不淡定。

    他本以爲朧起碼要和傑德打上一段時間…畢竟，傑德給他造成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特別是不同於念的咒怨之力，讓人很難防備。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真正厲害的強者…只是僥倖能存活到現在而已。”朧調侃道。

    “僥倖？”

    觀朧輕鬆的模樣，奇犽嘖了一聲：“這傢伙可是把堂堂的獵人會長都給抓了…你現在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僥倖，無非是想掩蓋心中的得意罷了。”

    “有點虛僞…”

    尼特羅笑了笑，絲毫沒有生氣，反而點着頭，像又恢復了往昔老小孩的活力，附聲道：“是啊，奇犽說得對，敵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發生在這裏的事，你們要替我保密…我都一把歲數的人了，可不想傳出去，被人笑話…”

    朧瞥了老頭一眼。

    還貧嘴呢…

    尼特羅想要吊打傑德，再容易不過…

    只能說，老頭修行了一輩子，到底還是沒能脫俗，人心這一關，跨不過去。

    在生命中擁有一定份量的親友，誰又能做到從始至終的心如止水呢…

    面對傑德，尼特羅沒有狠下心，貫徹殺意。

    心軟了。

    “我在你眼裏，不一直都是虛僞的人嘛…你又不是才認識我。”

    朧戲謔的瞅着奇犽，“話說…你似乎沒多少長進啊，這麼狼狽？你不應該感謝我救了你一條命嗎？”

    “……”

    奇犽。

    “沒有禮貌的小鬼，可是容易被人討厭的。”朧。

    奇犽小臉一紅，撇過頭，切了一聲。

    朧上前，行至尼特羅身邊，準備替他解除掉怨力的制約。

    “沒用的，我都試過了…這人不知道究竟死沒死，明明沒有了氣息，但彷彿還有一丟丟的生命體徵，並受怨力保護。這個制約的效果很強…我連他的身體都動不了…”

    察覺到朧的意圖，奇犽緊忙開口道。

    “任何的制約與誓約，都與本人息息相關，即便再強的效果，也不可能突破了自身生命的極限…而且，一般的制約與誓約，基本上都是某種規則的透支自我或未來，以生機爲代價。這是本錢，也是唯一的籌碼。”

    “怨雖然和念不同，但底層邏輯是一樣的…”

    朧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裏掏出了手。

    他的手上騰昇霧氣，隨之再次燃燒鬼火，變成靈魂化的狀態。

    “雲古和比司吉應該沒有詳細教過你和小杰，有關制約與誓約的事情吧？好好學着，也許將來你能用得到。”

    朧的手臂宛如一把尖刀，竟然無視了那人體外怨力的保護層，直接插進了身體之中。

    在奇犽震驚的目光下，一團已經消彌殆盡的靈魂熒光，被朧掏了出來。

    同時，朧也在用一種爲人長輩的口吻，對奇犽教導道。

    “他的靈魂就剩下這一點了，屬於殘缺狀態，消散很久了…”

    “靈魂與精神意志息息相關…就是靠着這僅存的一點靈魂碎片，保留最基礎的殘念讓制約得以順利運轉……”

    說着，這股靈魂就被朧手上的霧氣給吸收掉了。

    束縛住尼特羅的咒怨破除，黑色怨力像燒盡的飛灰隨空中飄落的雪片蕩走。

    “肉體已經死亡，靈魂已逝，這樣一來…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誓約與制約也就不存在了…一般人，在肉體死亡後，是很難留得住殘存意念的…這是死後念的雛形，需要提升覺悟。”

    言畢，朧翹起嘴角，瞧着奇犽：“聽明白了嗎？”

    奇犽吞嚥了一下口水，以他的悟性，自然是聽懂了。

    只是…他也清楚一點，死後念…像朧這樣，接觸他人的靈魂，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另外，無論是念力，還是咒怨…靈魂相比較肉體，似乎更爲關鍵。

    也是核心！

    肉體死亡，可以應運而生，出現死後念…

    但如果靈魂先死…空留下一具肉身，那就真的結束了。

    “顯擺什麼，這種事我想知道的話，隨時都可以打聽到…”

    奇犽回過神，不自然的咳嗽着，又切了一聲，強行挽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