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記名弟子

    “這個人你認識？”

    氣氛火熱的競技場館中，朧和西索並排坐在觀衆席。

    西索望着臺上一名戰鬥中的念能力者，輕聲笑道。

    這種一般念能力者的對決，不會引起朧的興趣…他偶爾會來看一看，挑選一些青澀的果實，而朧能來，必然是有原因。

    要是小杰和奇犽的比賽，還能說得過去。

    “認識…當初我來天空競技場時，多虧了他。”朧微微頷首。

    他真的沒想到會再見到查爾，光頭查爾。

    就是曾經，他在菲爾斯家族的賭場卷錢時，那個替他跑腿的武道家…後續外出修行，還被菲爾斯家族給抓到，用來威脅他。

    最後被朧救了出來，安置在了醫院裏。

    再往後就沒聯繫過了。

    “竟然…成了念能力者。”朧有些驚訝。

    但也在意料之中。

    當年，在天空競技場時，雖然沒收查爾當弟子，卻也教了他一些鍛體之術，查爾對武道有着很執着的追求。爲了能在天空競技場一展身手，還特意拜訪過許多武道流派，而且，經歷了曾經被菲爾斯家族虜走，險象環生的事情後…他能接觸到念，並成爲念能力者的一員，再正常不過了。

    前前後後近八年的時間…

    不過八年了，還在天空競技場的兩百層晃悠，說明資質確實比較一般。

    他這種，才是大多數人的常態。

    “哦！！！查爾！我們的查爾選手擊倒了對手，再次獲得一分！！”隨着主持人的尖叫，觀衆席的呼喊達到了頂峯，查爾似乎很有人氣。

    “可能許多觀衆朋友們並不清楚，查爾選手在很多年前就混跡於天空競技場了，不過打擂的樓層一直比較低…期間他每一次離開又返回，都會間隔一到兩年，而每一次回到天空競技場，他的實力都會變得更爲強大！查爾選手是在五年前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攀升樓層，並用了半年的時間升到了200層，雖然因爲規則被無數次的淘汰，並要經歷漫長的等待期，才能一遍遍的重新開始…但我們的查爾選手始終沒有放棄，他的毅力和堅持，讓他收穫了大量的人氣！”

    “他是一名純粹的武道格鬥家，如今也成爲了很多後輩的榜樣。”

    主持人在臺上戰鬥的間隙，補充着一些選手的信息。

    另一名裁判也發出了感慨，“對查爾選手有着深刻影響的人，是很多年前的一位選手，也是我們天空競技場的一位樓主，他的名字叫做朧。這個男人的出現，使得我們天空競技場修改了擂臺升樓的規則，早年可謂是轟動一時。不過後來因爲朧一直沒有再回到天空競技場，也沒有參加樓主之間的例行格鬥大會，被取締了資格…不過，查爾選手在多次採訪時表示，自己是朧的記名弟子，對朧十分尊敬和敬佩，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朧一樣，成爲我們天空競技場的樓主。”

    西索用手掌撐着下巴，斜視了一眼朧。

    似乎沒想到，朧和查爾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我沒收他當弟子…”

    朧輕笑一聲。

    “和小杰比賽完後，你的積分就夠了吧？”朧轉移了話題。

    他指的是挑戰樓主的資格。

    “沒有，還差一分…”

    西索應道。

    朧一怔，隨即恍然。

    在原著中，西索和華石鬥郎的交手發生在兩個月前，但那時，西索因爲黑潮事變死裏逃生，還有着嚴重的傷勢…並沒有按照原本的時間點，出現在天空競技場，與小杰、奇犽的接觸也被推遲了，也引發了一些連鎖反應…換而言之，就是華石鬥郎還活着。

    “難怪他和小杰的約定之戰，也被延後了。”

    朧內心想到。

    “不留下來看一看嗎？”

    西索問着。

    “用看嗎？”

    朧反問一句。

    “呵呵呵…”

    西索笑了笑。

    西索和小杰的戰鬥，無非就是想體驗一下果實的美味…感受一下小杰那超卓的潛力與天賦。

    “恭喜查爾選手，獲得了勝利！”

    半晌，主持人激動的大喊着，比賽落幕。

    查爾將被打敗的選手，從地面拉起，顯得很有格鬥家的精神。

    相比多年之前，如今的查爾顯得沉穩了許多，沒有年輕時的浮躁了…他也算經歷了一些風波，內心自然會有成長。

    朧緩緩起身，隨一些觀衆離開。

    西索也跟着走了。

    片刻，朧提前一步來到了選手離場的通道，就見蓄起了鬍鬚的查爾頭上蓋着一條毛巾，低着頭跨入走廊，緩步走來。

    “正好差一分，不如在和小杰交手之前，讓他補上吧…我對他，還比較感興趣。”西索靠在過道的牆邊，輕聲念着。

    他指的查爾。

    朧冰冷的眼神掃了他一下，“你可以試試。”

    “我開玩笑的。”

    察覺到了朧的殺意，西索莞爾道。

    稍許，查爾經過兩人身邊，他感應到了朧和西索的存在，但沒有仔細打量。

    他現在只想回房間休息。

    “那個…”

    突然，朧開口了，“介意給我籤個名嗎？”

    說着，還拿出了一個小本本和筆。

    查爾熟練的接過，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這一幕很熟悉，當初在那輛大巴車上，和朧坐在一起的查爾，就是主動給了他一張親筆簽名…然後，命運就開始運轉了。

    當時的查爾想着要成爲天空競技場的大明星，現在，他已經做到了。

    但看起來…好像並不如他期盼的那樣享受和高興。

    “謝謝伱支持我…我會……”

    查爾牽強的笑了一下，說着，擡頭看向這位粉絲。

    當瞧見朧後，光頭瞬間呆住了。

    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師…父…？”查爾大腦一片空白，喃喃道。

    “好久不見。”

    朧點了點頭，揚起嘴角。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迴應了查爾師父的稱呼。

    也讓一邊的西索眸光一閃，又多瞅了這位其貌不揚的查爾幾眼。

    這種人…竟然會被朧收爲弟子？

    雖然是記名的…

    不是小杰、乃至酷拉皮卡那種人，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傢伙…

    這表示，兩人間一定還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西索樂了。

    “啊啊啊啊…”

    然後，查爾回過神，猛地上前抱住了朧，放聲大哭。

    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連朧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來看查爾的比賽，來見他，只因爲當年查爾被菲爾斯家族抓到並打個半死，也是被他牽連所致，沒料到再次見面，查爾會這麼激動。

    如今的查爾已經年過三旬，體態魁梧，被一個兩百斤的壯漢抱住，還情難自抑的失聲痛哭，這畫面…

    “好了，別激動。”

    朧咳嗽一聲，伸手拍了拍光頭的後背，安撫道。

    過了幾分鐘後，查爾的情緒才終於平復下來。

    西索向朧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先走了。

    “他…是…西索？”

    查爾望着西索的背影，詫異道。

    “嗯。”

    “師父，你認識他？這人很危險…”

    查爾表情凝重。

    “沒事，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朧暗忖着，西索這貨果然走到哪裏，都沒啥好名聲，不招人待見。

    簡單寒暄了一會兒，查爾就邀請朧去了自己的房間。

    光頭繪聲繪色的向朧闡述着自己幾年來的經歷和成長，他是強化系的念能力者，能力叫‘信仰的力量’…這個能力不具備實戰性，而是通過不斷磨鍊自身的意志與心境，每天都要秉承着‘某個明確的目標’前行，給自己下達任務並完成，以此提升自身的狀態，一點點的去積累…

    查爾這個念能力開發的，倒很符合他的性格，但…比較一般。

    不過，既然已經開發出來了，朧也不好再干預。

    如果兩人早點見面的話，朧能幫助他開發出更好的念能力…

    現在，晚了。

    既然再次巧遇，朧也打算在天空競技場的這幾天，指點一下查爾的修煉。

    ……

    “誒？？！！！”

    隔天，朧領着查爾與雲古幾人碰面。

    當聽說眼前這個一臉鬍鬚的光頭肌肉男，竟然是朧的記名弟子後。

    包括雲古在內，幾人都驚呆了。

    奇犽指着查爾，對朧確認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

    朧點着頭。

    “太…太…太古怪了…”奇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查爾的形象與朧…太不協調了。

    而且，小杰與奇犽已經同200層的念能力者交過了手。

    雖然兩個小鬼實力還不是特別強，但已經能夠意識到，天空競技場的這些念能力者，真正具有強大實力的人沒幾個。也就是說，這個查爾的水平可想而知…像朧這種屹立在念能力者巔峯的人物，怎麼會…會收如此平庸的人，作爲弟子？

    “好羨慕啊，能成爲朧先生的徒弟，查爾大叔一定很厲害吧。”小杰一邊自我介紹，一邊主動向查爾伸出了手。

    “我和師父可差遠了…”

    查爾也很友善的瞅着小杰，與其握了一下手：“我認識你，還有奇犽，你倆的比賽很精彩。”

    奇犽見狀，偷偷上前，衝查爾小聲詢問道：“喂，光頭…你知不知道朧是什麼人，他的身份？”

    查爾哈哈一笑，沒有回答。

    “奇犽，你又來了…”

    小杰無語。

    朧在和雲古聊着天。

    這些年雲古一直未曾離開天空競技場，當年的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也清楚查爾和朧的關係，查爾在天空競技場的消息，也是他告訴朧的。只是，他沒想到朧竟然真的收了對方做弟子。

    要知道，無論是在武道屆，還是念能力者的流派，一旦建立起師徒關系，那就是比較正式的，並非兒戲。

    雲古以爲朧會找一些天才，就算比不上小杰和奇犽，也必定是那種資質卓越的人來調教…沒想到，竟然是查爾這種。

    和預想中的，反差太大。

    查爾三十多了，已經沒有多少上限可言，潛力的話，也談不上。

    常人收弟子，爲什麼喜歡找一些年輕的？

    他最初跟着比司吉時，年紀也很小，就是因爲從小調教修行，可以提高上限，最大程度的激發出潛力…要是沒有比司吉，雲古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起碼要打個對摺。

    朧，相當於撿了一個報廢品，不是指查爾不行，是後者與朧的差距太過懸殊。

    不說在天空競技場，就是菲爾斯家族內部，雲古也相信，像查爾這樣的念能力者，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也沒在光頭的身上，看到任何閃光點。

    兩個字，平庸。

    除了…查爾性格比較好，老好人，爲人質樸，擁有武道家的精神？

    查爾的擂臺賽，雲古也看過，知道前者是什麼水平。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天才…指點一個原本就具有出色資質的人到達一定高度，有什麼意思？”朧看出了雲古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不覺得，反而是一個被外界認爲不會有什麼出息，已經被主觀否定的人，將其訓練到一定境界，自我突破，打破所有人的認知，更有挑戰意義嗎？”

    “……”

    雲古頓時噎語。

    原來，朧是這麼想的…

    “當然，我也沒時間教他太多東西，所以只是收他當記名而已。”朧瞥了一眼和小杰三人打成一片的查爾，輕聲道。

    “我絲毫不懷疑你的能力，但他的基礎已經定型，就算再提升，未來也是看得到的。”

    雲古呼出一口濁氣，給出自己的意見。

    反正收徒，是朧自己的事兒，人家高興就好…雲古只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

    “原本只是待幾天就走，過來見見你們…現在可能要多停留一個星期。”

    朧似笑非笑的盯着雲古，“你覺得…他能被我調教到什麼水平？”

    “這…”

    雲古有些遲疑。

    “他在兩百層待了很久，每一次被淘汰，都要經歷小兩年的等待期，然後重新註冊打擂，我一直在注意他…以他的能力，勉強能成爲一名出色的念能力者，還要一定時間的累積。不過，有你在的話，他興許能做到挑戰樓主…”

    “也就是說，你認爲他的極限，就是樓主了？”朧說道。

    “每一屆的樓主水平也不一樣，他想成爲樓主，還要碰運氣。”

    “一星獵人，一個星期，我能讓他在未來，擁有成爲一星獵人的資格。”

    朧開口道。

    “一星？”

    雲古瞳孔一縮，表情不信。

    “人類的身體是有限的，心靈卻是無限的…這是人類這個種族的天賦所在，也與念息息相關，你應該懂得。”

    “話雖如此，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

    “時間太短了，如果能指點他半年或一年的話，他將來的成就會更大。”

    “……”

    雲古聽朧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番話，心神震動。

    他望着查爾…像這種人，真得能重新煥發出生命的光彩？

    大章，補昨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