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葬禮

    “我以爲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很特殊。”伊路米說道。

    “特殊？”

    朧一怔。

    讀懂了伊路米的眼神。

    “我如果要殺他，他早就死了。”朧開口說着。

    伊路米是認爲，他和西索相識最久…關係之所以扭曲，是因爲某種競爭。

    他和西索只能，也更應該死在彼此的手上才對。

    相互成全。

    顯然，伊路米誤會了。

    朧不是西索…他沒那麼獨特的愛好，僅僅只是和旅團一樣，西索已經對他產生不了威脅和壓力。

    自然，也有一部分心態的原因，實力到了他這種程度，心境也有變化。

    僅人類世界而言，能讓他在意的…就那麼幾位了。

    西索在他眼裏，更像是一位‘人生的表演者’，看一樂子。

    若換幾年之前，朧擁有處決西索的能力，可能當時的西索，這位劇情角色，便要提前退出人生舞臺了。

    另一頭，場中。

    西索一隻手捂着變形的面龐，發出沙啞陰森的笑聲。

    這種笑，更近似一種呻吟。

    身體上的劇痛，給他帶來的…是一種刺激。

    一種愉悅的感受。

    只會讓他更興奮。

    “太美妙了…”

    西索舔舐着臉上的鮮血，仰頭看着夜空。

    旋即，視線落到了庫洛洛身上。

    後者也笑意盈盈的合上了書本，尖刀在兩手之間快速交替，給西索一個挑釁的眼神。

    示意對方…繼續。

    “原來合上書，也可以繼續使用能力…好方便啊。”伊路米感嘆道。

    驟然，西索體內噴涌出大量的念氣，整個人形似一座燃燒的火爐，氣機沒有受挫，反倒是變得更強。

    “他的念…在變…”

    伊路米驚訝道。

    臨場突破？

    “沒用的。”

    朧下了結論。

    嗖！

    西索激射成一道匹練，掠向庫洛洛。

    庫洛洛退後，腳步挪動，手上將一把又一把的利刃如飛鏢一樣甩向西索，但均未命中。

    西索在近身那一刻，庫洛洛打開了書，用能力將位置調換，再次消失。

    但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

    庫洛洛對換位置的，不光是刀，還有刀身上附加的物質。

    西索在短時間內，就分析讀懂了這種念能力。

    他觀察的很仔細。

    這種相互轉換座標的能力，不是單獨轉移空間內的個體，而是與個體有關聯的一切事物。

    他早已將念神不知鬼不曉的覆蓋在了刀身，使得落下後沾着地面。

    刀瞬間位移到別處，距離拉大…粘着的‘口香糖’也被拉長，霎時收縮原路飛了回去，刺向庫洛洛。

    這讓庫洛洛白色的襯衫被劃了一道口子，差點就被擦中，自食惡果。

    刀上可是淬有劇毒！

    像西索這種等級的強者，同樣的念能力在使用過一遍後，效果無疑會大打折扣…再想發揮奇效，需要在戰鬥過程中，不斷謀劃，相當困難。

    而且，西索彷彿料到了庫洛洛要發動座標能力，已經先行一步轉身撲了過去。

    當庫洛洛躲過飛刀後，他正好踏步到跟前。

    雙方貼身肉搏。

    在朧與伊路米的注視下，庫洛洛的優勢沒有一開始那麼大了…西索攻勢變得瘋狂起來。

    重要的是，庫洛洛的幾種念能力很難再對西索產生威脅。

    另外，西索的念在攀升，受心志影響，與一開始相比，有蛻變…即使幅度不大，也足以發揮出不錯的效果。

    很明顯的一點…在近戰搏殺時，庫洛洛無法壓制對手，反而還受傷了。

    庫洛洛也一直在撤步迂迴，不給西索靠近的機會。

    西索瘋嗎？

    當然不，他是瘋中夾雜着冷靜。

    這讓不遠處的瑪奇和奎克握緊了拳頭，替團長揪心。

    但，他們的顧慮是多餘的…庫洛洛的底氣太足了。

    一來，西索受了重傷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二來，他還有底牌沒用。

    也就兩三分鍾後，庫洛洛終於展現出了‘書籤’的力量。

    兩種念能力共同施展。

    不斷轉變自身座標，然後將體內藏着的刀刃射向西索…就算西索可以在刀上附着念力，兩者的消耗也不成正比，庫洛洛是更輕鬆的一方。

    刀的數量也太多了…西索沒辦法在每一把刀上都做手腳。

    場上形成了一副滑稽的景象。

    庫洛洛的身形頻頻出現在各個方向，西索則全力追擊，疲於奔命…往往剛跑到近處，庫洛洛已經先一步消失了。

    導致西索猶如一個靶子，只能被動遭受飛刀凌空襲擊。

    朧想到了一個詞彙，放風箏。

    就和前世玩遊戲一樣，弓箭手圍着怪物跑，一邊跑一邊射箭。

    西索被遛了。

    不過，庫洛洛使用的這兩種能力，也存在限制。

    第一種的座標，每一次對換，都有間隔時間，雖然很短，但確實有‘技能冷卻’。

    再者就是距離，對換的目標之間，距離越遠冷卻的時間越長。

    第二種，類似體內容器，可以儲備東西的念能力，更好洞悉…就是物體的大小和數量。

    就算藏了再多的刀刃，肯定會有用完的時候，絕不是無限制的。

    庫洛洛厲害就厲害在，這兩種能力單拎出來，其實很容易就被看透，找到破綻…但經他施展，兩種能力配合得天衣無縫，銜接得恰到好處。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庫洛洛拿不出‘飛刀’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西索消耗巨大，這種消耗，不光是念，還有體力和精力…包括失血程度。

    西索的念變得愈發凝實，只要庫洛洛被纏上，極可能面臨風險。

    庫洛洛也不再使用座標能力，觀西索衝來，抓着書本縱身一躍，跳進了幽綠色的霧氣之中，沒了蹤影。

    “一次性的？”

    伊路米嘀咕道。

    他是指庫洛洛的座標能力。

    同一把刀，只能進行一次調換，沒法二次利用。

    而且，這種座標，要提前做好標記…可見爲了殺朧，應付突發狀況，庫洛洛準備得多麼充分。

    其實，不光是針對朧，這幾種能力配合，對誰使用，都能發揮出顯著威力。

    朧看向了庫洛洛跳走的位置…在鬼霧內，所有被霧氣籠罩覆蓋，接觸的事物，他皆能感知到。

    這是他的領域！

    “太聰明了！”

    朧意識到了庫洛洛的動機。

    之前行宮入口處，還能聽到槍響，現在已經變得安靜下來。

    因爲酷拉皮卡把杜安給殺了。

    使得外面一直沒有闖進來的黑幫成員，終於一股腦的涌入…他們對於行宮內發生的事並不瞭解，只看見了滿地屍骸，還有繚繞的濃霧。

    很快，大量的腳步和嘈雜聲，便接近了戰場。

    而這些人…正是庫洛洛下手的對象。

    西索迸發殺機的身影，將霧氣攪動開來，鬼霧對念有隔絕效果，使得‘圓’的作用大打折扣，自身五感也有削弱，西索沒捕捉到目標方位，霧氣一炸開，擡首間，他便瞧眼前站着一羣神色呆滯，額頭帶有印記的黑手黨。

    又是一種新的念能力，原著中…庫洛洛對西索使用過的，人類的證明。

    被蓋上印章後，可以對傀儡發起一些簡單的指令。

    無法用在死人身上，但神之左右手的複製品除外。

    朧閉上眼睛，腦海出現一個畫面。

    正是西索面對的場景。

    朧的視覺，與一隻飄動的鬼魂共享。

    這也是他對‘錘石能力’開發出的作用之一！

    西索沒看見，但朧看見了，現在的庫洛洛已經變成了一個黑手黨的外表，隱藏在人羣裏。

    轉校生。

    人類的證明加轉校生，至此，庫洛洛已經使用了五種不同的念能力…而且，興許還有。

    人類的證明是牽制，轉校生是迷惑…旅團如果要殺的是朧，情況不對的前提下，這幾種能力都可以做到不同的應對與效果，起碼庫洛洛可以改變外貌，悄然離開。

    朧猜測，在此之上，庫洛洛起碼還有一到兩種能力沒亮出來。

    對西索來說，這一戰，太難了！

    原本，他是可以幹掉庫洛洛的…但趕得時機不好，撞上了庫洛洛瞄準朧的槍口。

    也不能說時機不好，因爲庫洛洛可能很早之前就在準備了…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西索與庫洛洛提前在另一地點廝殺，也很難佔到便宜。

    朧睜開眼睛，沒有去看霧裏所發生的戰鬥。

    結局已經註定。

    “給西索收屍了…正好連同這些死去的黑手黨大佬，一起入土，也算是厚葬。”

    朧從屍體上站起，笑道。

    “直接舉行葬禮嗎？我現在正好有空。”

    伊路米問道。

    “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