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來都是我的鍋

    靖王風評極差，大乾王朝人盡皆知。

    要說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大家毫不懷疑。

    但，如果說他殺了妖，衆人就得在心裏畫個大大的問號了。

    所以，當衙役說靖王斬殺了河妖之時，縣尉第一個表示不相信。

    一定是搞錯了！

    對於這件事情，霍志忠等人的反應完全不同。

    他們知道許牧的實力突飛猛漲，連凝血後期的黃鼠狼妖都能斬殺，更何況區區河妖。

    他們也終於明白，靖王殿下不是無故失蹤，而是外出斬妖了。

    “靖王殿下實在是太勤奮了，這麼短的時間還要出去斬妖，他真的是爲了雲州嘔心瀝血呀！”

    平昌縣是雲州的地盤，在這裏斬妖就是爲雲州斬妖。

    靖王身爲雲州之主，做出這些事情意義非凡。

    這說明，他對雲州十分重視。

    也間接證明，靖王是一位明主。

    我們沒有跟錯人！

    霍志忠肅然起敬，看向許牧的眼神都變了。

    其他隨從也是熱血澎湃，很想現在就大幹一場。

    許牧沒想到，自己的隨意之舉竟然能讓衆人腦補這麼多。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此時的他只想快點吃飯。

    這一路逃亡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昨晚奔逃一夜，剛纔又斬了河妖，消耗很大。

    於是，許牧對着縣尉招了招手，道：“河妖的事情暫且擱下，咱們先去吃飯。”

    縣尉神情一滯。

    他看了看木板車上巨大的河妖屍體，又看了看許牧那清澈且愚蠢的目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有心情吃飯？

    好吧，這倒是很符合靖王的人設。

    就知道吃！

    縣尉面帶苦澀，沉吟片刻之後，最終嘆息一聲。

    “這邊請！”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腳步虛浮，憂心忡忡。

    先不管是誰斬殺了河妖，關鍵是，接下來要如何抵擋妖族的怒火。

    渭春江的通天鱷可是煉精境的大妖，他要是發狂，整個平昌縣的人都不夠吃。

    “得想個辦法彌補，否則平昌縣將萬劫不復。”

    縣尉長吁短嘆，神情落寞，本就消瘦的身形顯得越發佝僂。

    在縣尉的引領下，許牧帶着衆隨從來到了縣衙的後堂，在寬敞的房舍之中落座。

    下人早就準備好了酒菜，分成了主次兩個桌。

    主位當然是留給許牧的。

    許牧落坐之後，霍志忠和楊瑞平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邊。

    其他隨從則是跟着韓正剛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對面，只有縣尉一個人落坐，師爺和主簿都小心翼翼的站在後面，等候差遣。

    現場衆人之中，只有縣尉一個人有品級，按照禮法是可以上桌的。

    師爺和主簿是縣衙內部官職，不在大乾體制之內。

    所以，兩人是沒有資格入座的。

    “一起坐吧！”

    許牧對着兩人說道。

    聽到許牧的話語，兩人心中狂喜。

    能夠與靖王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這是可以寫進族譜的大事，兩人自然受寵若驚。

    不過，他們還是按耐住心中的喜悅，小心推脫，不敢僭越。

    “讓你們坐就坐！”

    許牧語氣一冷，兩人頓時嚇得面色鐵青，匆忙坐在了縣尉的旁邊。

    看到大家都落座，許牧也不再客氣，直接開吃。

    他真的餓壞了，此時見到這麼多山珍海味，直接大快朵頤。

    或許是有靈氣的原因，這個世界的菜餚遠非現實世界可比。

    就比如他現在正啃着的雞腿，鮮美程度遠超之前所吃過的任何美味。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

    這雞腿就算什麼調料都不放，也遠超現實世界的雞腿好吃。

    如果能讓五星大廚加工一番，味道肯定絕美。

    許牧吃的很快，絲毫不在意皇族禮儀。

    老縣尉連連皺眉，對於這位靖王簡直失望至極。

    這般姿態，怎能統領雲州，又如何光復大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許牧看了縣尉一眼，疑惑道：“你怎麼不吃？”

    縣尉乾笑一聲。

    “微臣年紀大了，吃不了太多。”

    許牧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看你心事重重，是有什麼事情嗎？”

    縣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想把渭春江通天鱷的事情說出來，但又感覺說出來沒什麼用，內心十分糾結。

    許牧則是擦了擦手上的油漬，沉聲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替你說吧。”

    他隨手將筷子扔在桌子上，朗聲道：

    “平昌縣尉，你可知罪？”

    老縣尉面色一怔，驚疑道：“罪從何來？”

    “搭建祭壇祭祀妖魔，縱容妖邪爲禍人間，你如何心安理得坐在縣尉的位子上？”

    許牧面色一凜，厲聲說道。

    老縣尉如遭雷擊，身體陡然一震。

    坐在縣尉旁邊的師爺嚇壞了，他匆忙起身，跪倒在地。

    “靖王大人，縣尉是有苦衷的，他這樣做爲的是保護更多的百姓，否則平昌縣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

    主簿也是心驚膽顫，跟着師爺跪倒在旁，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開口了。

    接下來，主簿和師爺你一言我一語，把渭春江通天鱷的事情說了出來。

    同時，臨安城各縣妖邪禍亂的現狀也說了出來。

    許牧聽着兩人的講述，眉頭漸漸皺起。

    沒想到，在雲州境內，竟然生活着一羣大妖！

    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捅了渭春江妖魔的老窩？

    “這麼大的事情，之前爲什麼不上報？”

    許牧目光一凝，沉聲質問。

    縣尉被氣的吹胡子瞪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摸着你的良心聽聽，這是人話嗎？

    是我沒報嗎？

    是你不管好吧！

    師爺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縣尉大人上報多次，一直沒有下文，後來更是聯合妖患比較嚴重的九個縣聯名上書，都沒有得到迴應。”

    聽着師爺的話語，許牧腦海深處的記憶漸漸復甦。

    之前他好像確實收到了雲州的求救，不過當時他的心思全在芊芊郡主身上，所以就沒理會。

    也就是說，都是我的鍋？

    “鎮魔將軍呢？爲什麼不向鎮魔將軍求援？”

    許牧尷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問道。

    師爺心中苦澀，感覺靖王啥也不知道，只能硬着頭皮迴應道：“鎮魔將軍早就戰死了，連同鎮魔司，全都沒有了。”

    許牧嘴角一抽。

    “那本王的武安軍呢？”

    師爺擦了擦冷汗，迴應道：“武安軍鎮守雲夢澤，無暇分身！”

    聽着師爺的迴應，許牧感覺飯菜都不香了。

    他使勁的搜刮着腦海中的記憶，想要看看自己還有哪些可以調動的力量。

    鎮魔司全軍覆沒，武安軍無瑕分身，地方官差沒什麼用，衙役更是指望不上……

    也就是說，自己能調動的力量，只有身邊的七位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