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詭計多端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尺關字數:12203更新時間:24/06/28 03:38:40
    當蘇御走回自己的校尉府,麾下的馬仔們早已經是望眼欲穿。

    蘇御每在外多呆片刻,他們緊張的思緒便會上漲一分。

    看到蘇御邁步走進院子,衆人眼睛不由一亮,然後急忙迎了上來。

    “大人,怎麼樣?”

    “大人,武大人那邊怎麼說?”

    “大人,武大人應該會放人吧?”

    “.”

    衆人紛紛急切的開口問道。

    迎着衆人的目光,蘇御面色顯得有些嚴肅的說道:“因爲你們這件事,本官可算是把武大人給得罪了。”

    衆人聞言,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難道是武大人不願意放人?

    只是下一刻,蘇御話鋒一轉,緩緩說道:“最後是本官好話說盡,又偷偷送了禮,武大人才答應讓本官帶走你們。”

    衆人眼睛不由一亮,臉色顯得有些興奮。

    “大人,您的意思是,武大人願意放我們跟着你走?“丁陽不由失聲道。

    蘇御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武大人確實是鬆口了,答應本官帶伱們離開。”

    “都回去收拾一下吧,咱們得搬地方了。”

    衆人齊齊應聲道:“是,大人!”

    旋即衆人紛紛走進自己的房間,不出一盞茶的功夫,衆人便扛着各自的被褥走出了房間。

    蘇御房間裏倒是沒有什麼東西,主要就是一些熬煮補藥的火石和藥罐。

    當他拎着這些東西走出房間時,院子裏的馬仔們早已經在等候着他了,並急忙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走吧!”

    蘇御說完,便領着衆人一同往自己的百戶府方向走去。

    當蘇御帶着一衆馬仔走進自己的百戶府時,院子裏已經有十位身穿銅絲紋繪飛魚的男子在這裏等候。

    看到蘇御走進來,十位校尉的面容皆是有些複雜,然後抱拳一拜,齊聲說道:“卑職見過蘇大人!”

    當聽聞自己被分配至蘇御麾下,想到被一個煉體境的武者來擔任自己的上司,他們的內心無疑是五味雜陳。

    但他們本身就是暫時聽從其他百戶大人的管束。

    現在蘇御晉升百戶,他們自然是需要被劃撥到蘇御麾下。

    當蘇御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掠過時,嘴角不由一扯。

    這十位校尉裏,竟然有兩個人他認識。

    蘇御來到那二人面前,輕笑道:“呵,沈大哥,丁大哥,別來無恙啊。”

    他所說的沈大哥和丁大哥,則是他在破格晉升校尉後,分配至還是百戶的魏漣漪麾下所認識的兩位校尉,分別是沈元明和丁春來。

    後來因爲費陽朔勾結地獄門,魏漣漪爲了避免這類事情發生,鬆口說麾下校尉可以跳槽後,兩人都通過走動關係,調到了其他百戶麾下任職。

    可萬萬沒想到,雙方再次見面,已經是上下級的關係。

    看到蘇御和自己打招呼,沈元明和丁春來嘴角也不由抽了抽。

    誰能想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雙方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境地。

    他們當時剛剛靠走動關係,被調去其他百戶大人麾下任職。

    但天魁城的瘟疫卻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他們也被迫去往天魁城駐守,避免城中的武者逃出城。

    在那個任務裏,有太多太多的同僚感染七日離歡後死去。

    兩人當時也不禁在想,如果自己當時還沒有拜入其他大人麾下該多好?天魁城的瘟疫早幾天爆發該多好?

    這樣一來,自己身爲魏漣漪麾下的校尉,不就不用去天魁城這麼危險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小命回來,因爲上面的百戶以身殉職,他們只能是被其他百戶大人暫管。

    然後今天,暫管他們的百戶大人告知他們,他們需要去新的百戶大人蘇御麾下任職。

    兩人內心無疑是非常復雜。

    曾經的同僚,就這麼爬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感覺可不好受。

    沈元明訕訕的笑道:“蘇老.蘇大人,多日不見,沒想到蘇大人已經晉升百戶,恭喜恭喜啊。”

    丁春來也附和着笑道:“恭喜蘇大人晉升百戶!”

    “哪裏哪裏。”

    蘇御擺擺手,失笑道:“也就是運氣好罷了。”

    其他八位校尉看到這一幕,皆是面色有些古怪。

    看到自己曾經的同僚高升,然後自己還得在他麾下任職,估計內心並不好受吧?

    這樣一想,他們在蘇御這位煉體境的百戶大人麾下任職,似乎也就不是那麼難受了。

    畢竟這裏還有更難受的兩個傢伙呢.

    和沈元明和丁春來寒暄了一陣,蘇御目光看向其他八人,笑道:“想必本官的身份,各位已經從之前的百戶大人那裏知道了。”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作自我介紹了,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大人,卑職白從榮,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邱玉奇,目前銅皮境後期!“

    “大人,卑職陸明元,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袁將,目前銅皮境初期!”

    “大人,卑職龐笠,目前銅皮境後期!”

    “大人,卑職童錦波,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孟世釗,目前銅皮境初期!”

    “大人,卑職邢瑞廷,目前銅皮境後期!”

    “嗯!”

    待所有校尉都各自作出自我介紹後,蘇御點點頭,笑道:“以後大家就要一起共事了。”

    “本官也不過是運氣好,才僥倖升任了百戶一職,以一個煉體境修爲擔任各位的大人,本官亦是深感惶恐。”

    “日後還請諸位多多鼎立協助。”

    “本官剛剛晉升百戶,可能還有諸多地方需要大家多多關照的地方!”

    “今晚本官會在教坊司設宴,諸位今晚都來吧。”

    衆人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尤其是沈元明和丁春來作爲蘇御曾經的同僚,現在還記得蘇御宴請他們時,身爲太安第一花魁的媚姬都趕來獻曲助興了。

    現在蘇御晉升百戶,那媚姬姑娘不得來捧場?

    “不過得事先說好,本官只是在教坊司設宴款待大家,若是想在教坊司留宿,大家夥可得自個兒出錢。”

    蘇御不由再次說道。

    衆人聞言,臉上皆是露出只有男人才可意會的笑容。

    雙方第一次見面的生疏感,彷彿一下子就被拉近了不少。

    站在蘇御身後的丁陽等人,嘴角也不由掀起一抹壞笑。

    眼前的這一幕,和蘇御剛剛在擔任他們的校尉大人時,和對他們所說的那一番話何其相似?

    “是!”衆人齊齊應聲。

    “嗯!”

    蘇御頷首,然後道:“今天沒有其他事,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吧。”

    “卑職告退!”

    衆人齊聲說完,便徑直轉身離開。

    待十位校尉離開院子,蘇御轉頭看了丁陽等人一眼,然後說道:“先去把我的書房和休息的房間都打掃一遍,然後你們就各自在這百戶府裏找好自己的住處吧。”

    “是。”

    丁陽等人齊齊應聲,然後便各自拎起打掃的工具,開始打掃蘇御的房間。

    百戶大人的百戶府,比起校尉府無疑是大了十多倍。

    蘇御不僅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書房,還有用來休息的房間。

    蘇御用神識掃了一圈,休息的房間裏甚至還有浴池。

    除此之外,麾下的親衛,也都有了各自的房間。

    顯然是爲了方便百戶大人有任何事情需要下面人去做時,能第一時間叫到人去執行。

    百戶府的院子,也有了假山花園水池,其內的錦鯉正在水池裏歡快的遊曳。

    “怪不得那麼多校尉拼命的想要晉升,天天得在這樣的院子裏聽候百戶大人的指示,能不對百戶之位抱有想法嗎?”

    蘇御不由感嘆一聲。

    自古以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當一個人真的站在了某個曾經遙望而不可即的位置後,他的目光永遠都會看向更高的位置。

    從來不會去想,這個位置曾是自己一生的追求,也從未想過就此滿足於現狀。

    人的慾望便是如此,從來不會滿足於已經實現的成績.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丁陽九人已經將蘇御的兩個房間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並鋪好了被褥。

    “大人,已經打掃完了。”

    衆人走出房間,然後恭聲說道。

    蘇御將手中喂錦鯉的飼料都一把扔進了水池,然後笑道:“你們都去忙自己的吧。”

    “是!”

    旋即衆人興沖沖的各自去挑選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們雖然還沒有晉升校尉,但卻能在百戶府裏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身份地位無疑是瞬間水漲船高。

    看着衆人一臉興奮的模樣,蘇御不由啞然失笑。

    旋即他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後,便點燃火石開始熬煮起來。

    待補藥熬煮好放涼,蘇御一口喝下。

    等待半個時辰過去,蘇御心頭默唸一聲:“打開系統面板!”

    【宿主】:蘇御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鐵骨境初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顏丹(未入門)

    【屬性】:4點

    看着屬性那一欄出現第四點屬性,蘇御眼睛不由一亮。

    旋即他心神沉浸在修爲那一欄後面的加號上,心頭默唸一聲:“加點!”

    伴隨着四點屬性消失,修爲那一欄的鐵骨境初期,也變成了鐵骨境中期。

    一股濃郁的元氣在蘇御體內涌現,然後朝着四肢百骸席捲而去。

    蘇御心念一動,引導着這股元氣開始滋養自己的軀幹骨骼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他的軀幹骨骼也被凝練成鐵骨,擁有了更加堅韌的強度。

    丹田內,瑩白色的凝聚的元氣湖泊,也再次得到拓寬,比之前所凝聚的湖泊再次大了數倍不止。

    九個太陽盤旋在高空,將那一隅瑩白色的元氣湖泊映照的美輪美奐。

    “鐵骨中期!”

    蘇御睜開深邃的眼眸,低聲喃喃道。

    晉升鐵骨境後,他所擁有的底牌,便都能更好的得以施展了。

    以前想要催動孟婆杖,城隍印,攬月這三柄極品玄兵,任意一種都能耗盡他體內的元氣。

    現在晉升鐵骨境中期,丹田內的元氣量再次增加,至少不會出現催動一種玄兵後陷入力竭狀態。

    依照他的推測,自己目前丹田內所蘊有的元氣程度,應該能讓他催動一柄極品玄兵後,還有有一定的元氣供他施展武技。

    具體的程度,則需要他進行嘗試後才能作出大致的判斷。

    此刻得到空暇,蘇御不由開始回想剛剛在魏漣漪那裏得到的消息。

    “不得不說,一個禮部侍郎的身死,所造成的動靜確實很大啊。”

    蘇御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現在只能是希望朱家川昨晚跑得足夠遠了,拖延案件的進展了。

    只要在短時間內朱家川不會被捕,那麼蕭家父子身死的事情,就鐵定會扣在他的頭上。

    畢竟鎮武司也是需要儘快將人捉拿歸案,並向陛下交差。

    至於這蕭家父子真正的死因,想來鎮武司是不會在意的。

    “蕭子彥啊蕭子彥,你爲什麼就要逼我呢?”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蘇御暗暗搖頭。

    昨晚的那場行動裏,他不僅擊殺蕭家父子二人,還得到了蕭瀚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一筆元晶。

    他利用從蕭瀚那裏得來的取票,得到了整整十五萬顆元晶

    這對於他而言,算的上是一筆意外之財了。

    他沒想過去招惹別人,但對方如果是主動來招惹他,他也不介意送對方一程。

    “加上分身取出來的十五萬元晶,我現在手裏的元晶,達到了足足三十二萬之巨.”

    蘇御心頭不由感嘆一聲。

    這筆錢已經夠他在晉升魚躍境之前,都有了足夠的錢去購買補藥。

    當然,他也非常清楚,這筆錢對於他提升修爲依然只是杯水車薪。

    隨着他晉升鐵骨境中期,想來獲取屬性點所需要的補藥也會越多。

    依照他的推測,他現在應該需要兩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

    那麼想要獲得四點屬性晉升鐵骨境後期,則需要八副補藥。

    按照一副補藥是一千五百顆元晶來計算,那麼八副補藥就是一萬二千元晶。

    或許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筆錢顯得微不足道。

    可一旦他晉升魚躍境,可能一副補藥的價格就會到上萬,甚至是數萬。

    那時候,他手裏這點元晶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書房裏摸魚到中午,蘇御起身走出書房,然後去往君悅酒樓吃午飯。

    只是當他剛剛走出鎮武司的大門時,便看到一大隊人往鎮武司的方向走來。

    爲首之人,赫然就是樑玉軒,其他人則是他麾下的人馬。

    而在人羣裏,蘇御看到了模樣異常狼狽的朱家川。

    “嗯?!”

    看到朱家川的那一刻,蘇御臉色不禁有些錯愕。

    他沒想到朱家川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被人生擒。

    而且生擒他的人,還是今天早上才接到任務的樑玉軒。

    “蘇老弟。”

    遠遠的看到蘇御,樑玉軒便笑着打招呼道。

    蘇御腳步頓住,笑道:“樑大哥,這位是?”

    “嘿嘿,這就是魏大人今天早上所說的案犯朱家川。”

    樑玉軒面露得意之色,嘿嘿壞笑道:“蘇老弟,你猜猜,我是在哪裏抓到他的?”

    蘇御笑道:“這傢伙不會是就在太安城吧?”

    按理說,朱家川此刻應該早就已經是在距離太安城上百里外的範圍了。

    可現在卻被樑玉軒撿了一個漏,可想而知,朱家川可能昨晚離開蕭家後,並沒有出城,而是選擇繼續留在太安城.

    蘇御不禁暗暗搖頭,自己已經給這傢伙一條活路走了,他自己不上道,那真是神仙難救。

    他倒是不擔心朱家川的供詞會讓他出現暴露的可能。

    畢竟當時他的分身是易容成蕭瀚的模樣。

    朱家川難道說,自己是因爲玩了蕭瀚的妾室,然後蕭瀚讓自己即刻離開太安城,然後蕭瀚會安排人對他發起追殺嗎?

    恐怕在鎮武司的高層聽來,就是他朱家川因爲玩蕭瀚小妾事發,然後爲了避免消息走漏,決定先下手爲強,殺人滅口。

    至於殺蕭子彥,則是因爲恰好遇到蕭子彥在場,不得已下只能一併殺掉。

    而能證明這一切因果關係的蕭瀚,也已經死掉了。

    朱家川的這番供詞無人能給他作證,他就算是把黑的說成白的,都沒有人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畢竟昨天晚上事發後,朱家川確實不在蕭府,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此案和他的關係。

    就算是朱家川所說的供詞被鎮武司採納,那又如何?

    以所擁有的線索,鎮武司除了讓朱家川頂罪,根本就找不到另外一個人。

    “嘿,蘇老弟,你真是神了。”

    樑玉軒眼睛一亮,然後輕笑道:“我還真就是在太安城抓到他的,我就是恰好如路過戶部,然後就進去調了一下關於這傢伙的戶籍,看到他手下在太安城有一處房產。”

    “我就安排人去他手下房產看了一眼,你猜怎麼着,這傢伙還真就在那裏。”

    “蘇老弟,不得不說,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纔剛一來,我就白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

    “今天晚上,我在教坊司設宴,蘇老弟,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蘇御嘴角不由扯了扯。

    真要說起來,樑玉軒這個五級功勳,還真就是和他‘息息相關’。

    蘇御啞然失笑道:“樑大哥,本來大家夥都答應好了,今天晚上來參加我的高升宴,怎麼現在就成了你的慶功宴?”

    “不行,今天晚上還是得我做東!”

    “既然現在案犯已經緝拿歸案,那我下午就安排人去叫上其他百戶大人,咱們今天晚上的宴會照舊,樑大哥意下如何?”

    樑玉軒嘿嘿笑道:“那蘇老弟可就要破費了。”

    他剛剛那一番話,也就是客套一下,目的就是把話題重新引導到教坊司的酒宴上來。

    他倒是不缺這點去教坊司設宴請客的錢。

    但他喊不到花魁來助興啊。

    既然蘇御有把握能把花魁喊出來獻曲給大家夥助興,那自然是希望蘇御來主持這場宴會。

    “樑大哥這是哪裏話。”

    蘇御搖了搖頭,失笑道:“一頓飯錢,哪能值幾個錢?”

    “那好吧,既然蘇老弟都這麼說了,那樑某再多說就是一家人說兩家話了。”

    樑玉軒嘿嘿笑道:“那就先這樣,我得把案犯帶回武獄交差,那咱們就晚上見了。”

    “好,那咱們晚上見!”

    蘇御點點頭,笑着說道。

    兩人告別後,蘇御往君悅酒樓的方向走去,樑玉軒則帶着人往武獄的方向走去。

    看着武獄的大門出現在面前,朱家川的臉上不禁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只是因爲和蕭瀚的妾室偷歡,卻讓自己淪落到進武獄的下場。

    若是知道有一天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下場,他是絕對不可能和蕭瀚的妾室偷情的。

    以他擔任蕭家家卿的身份,他就算是天天晚上住在教坊司都行,爲什麼要去招惹蕭瀚的妾室?

    “蕭瀚和蕭子彥真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蕭瀚和蕭子彥真不是我殺得,我是冤枉的!”

    看着武獄的大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朱家川劇烈的掙扎着,大聲嘶吼道。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僅僅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他就背上了殺害蕭瀚父子二人的罪名。

    之所以得到蕭瀚的警告後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出城,自然是因爲他捨不得手下的這套房產。

    想着將這套房產低價售出後,再喬裝打扮一番後再離開太安城.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套房產還沒來得及售出,鎮武司的人便已經趕了過來,然後他就陷入了圍攻中。

    他不過是一個蕭家客卿,又如何是身經百戰的樑玉軒對手?

    一個照面的功夫就已經落入下風,然後在樑玉軒和麾下校尉的圍攻下被擒。

    直到這時候,他才從樑玉軒嘴裏聽說了蕭瀚和蕭子彥昨晚遇害的消息。

    而他則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非常清楚,若是這個罪名坐實了,他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是百口莫辯。

    因爲能證明他不是兇手的只有蕭瀚和蕭子彥。

    但這兩人卻已經死了。

    而根據樑玉軒所說,昨天晚上蕭子彥的妾室,親眼看見他過來找到蕭子彥,並和蕭子彥一同往蕭瀚的書房而去。

    他非常清楚,案犯就是另外這一個易容成自己模樣的傢伙。

    可誰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樑玉軒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只是安排麾下人將他直接押入了武獄,然後便去交接任務去了。

    至於朱家川是否就是兇手,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將他押入武獄,其重要目的,無非是想拷問出他昨晚卷走蕭家的錢藏到了哪裏去。

    朱家川被擒的消息,馬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鎮武司。

    所有外出搜尋朱家川下落的百戶大人們,也只能是心有遺憾的折返回來。

    一個鐵骨境武者,卻身爲一個五級功勳,對於他們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一件極大的功勳了。

    就連已經不怎麼過問下面事務的吳疆,也親自來到了武獄。

    “怎麼樣?”

    吳疆看了眼已經皮開肉綻的朱家川,然後問道:“他可招供?”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殺蕭家父子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請大人明鑑啊。”

    看到穿着一身紫金絲紋繪飛魚的吳疆出現在監牢外,早已經奄奄一息的朱家川瞬間來了精神,然後急忙用已經嘶啞的聲音快速說道。

    只不過吳疆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陛下對此案極其重視,他才懶得跑這一趟武獄,這時候的他應該是在鎮撫府侍弄花草和喝茶。

    見到吳疆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朱家川心都跌到了谷底。

    “回大人,這傢伙的嘴很硬,愣是不論怎麼拷打,他都說自己是冤枉的,說兇手是另有其人,還說自己沒有卷走蕭家的財物.”

    負責看守武獄第四層的一位百戶大人搖頭說道。

    吳疆眉頭微蹙,然後道:“陛下對此事極其關切,現在種種線索都表明他是此案的嫌疑人,而且蕭家還有人證能夠證明他昨晚是和蕭子彥最後見面的人。”

    “依本官看,此案就沒必要再繼續審問了,直接定罪吧。”

    那位百戶大人不由道:“那大人,咱們還沒有拷問出他從蕭家帶走的錢莊取票”

    “不管了。”

    吳疆搖了搖頭,說道:“先不去說他是否已經帶走錢莊取票,可能蕭瀚將取票藏匿在某個地點了也說不定,咱們必須在陛下面前樹立一個快速緝捕到犯人的形象.”

    “是,卑職馬上安排人去擬定一份口供,然後讓他簽字畫押!”

    “嗯,弄好這一切,把口供交給本官,本官還得進宮去和陛下彙報此事。”

    “是,大人慢走!”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真是的是冤枉”

    “.”

    當太陽下山的時候,蘇御起身離開書房,回到自己房間換上一身便裝,然後徑直往鎮武司外方向走去。

    走出鎮武司,麾下的十名校尉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口。

    看到蘇御出來,衆人急忙迎了上來。

    “大人。”

    “大人。”

    “大人。”

    “.”

    衆人紛紛打着招呼。

    蘇御頷首,笑着說道:“走吧,今晚還有其他的魏大人麾下的其他百戶大人一起過來。”

    旋即一行人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蘇御剛剛走進教坊司,老鴇便目光一凝,然後急忙笑着迎了上來。

    老鴇諂媚的笑道:“蘇大人,快裏面請,快裏面請!”

    在教坊司裏幹迎來送往的活這麼久,她早就活成了人精一般,也就是在柳聞博那一次,在蘇御手裏吃了虧。

    當然,那一次是她錯誤判斷了形勢。

    在一個百戶和一個校尉大人面前,她自然會選擇站在百戶的那一邊。

    可她萬萬沒想到,蘇御竟然會爲了媚姬當面和柳聞博叫板.

    尤其是讓她感到驚駭的是,柳聞博當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就遭遇了江湖上的強者,然後被重創,不治身亡。

    而這一次,蕭子彥因爲和蘇御起了衝突,和自己的爹蕭瀚都慘死在蕭家書房裏。

    這兩次事件,皆是和蘇御有着聯繫

    她甚至隱隱有所猜測,可能這兩起事件,都和蘇御脫不了干係。

    當然,她只是一個小人物,也就是內心有所猜測罷了。

    這種話她是萬萬不可能去和其他人說的。

    若是此事真的和蘇御有關,那對方背地裏的能量可就大到沒邊了。

    能將對方擊殺,然後還能把一切因果關係都撇清,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經過這兩件事,她已經把蘇御歸爲最不能招惹的那類人了。

    蘇御輕笑道:“老鴇,本官剛剛高升,今晚會在此宴請同僚和麾下校尉,你讓人把好酒好菜都上兩桌。”

    “除此之外,再安排人去問問坊中的其他三位花魁姑娘,看看她們是否願意今晚過來獻一曲,給大夥兒助助興。”

    “好咧,蘇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竭力安排。”

    老鴇賠笑道:“不過想必蘇大人也清楚教坊司的規矩,教坊司的花魁是不受教坊司節制的,小人只能讓人將話傳達到花魁耳中,但她們會不會來,小人也不敢打保票,這一點還請蘇大人見諒才是。”

    她得提前給蘇御打一針預防針。

    如果其他三位花魁不願意過來,那因爲之前就已經提醒過蘇御了,蘇御自然不能因爲花魁不出場,而將此事怪罪在她的頭上。

    蘇御點點頭,輕笑道:“教坊司的規矩,本官還是懂的。“

    “你就讓人去告訴三位花魁姑娘,就說本官近日有所得,說不定看到三位花魁姑娘彈奏的曲子,就能文思泉涌,再次作出一首膾炙人口的詩詞也不一定.”

    這番話,自然是蘇御故意爲之。

    只有這樣,才能白嫖花魁趕來獻藝。

    而且有前面那首贈媚姬作爲背書,不怕其他三位花魁不上鉤。

    到時候等她們來獻完藝,自己就裝作不勝酒力,趴在桌上睡過去

    如果這樣都沒辦法請動三位花魁出面,那他也沒辦法了。

    聽到蘇御這句話,老鴇臉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她自然也能聽出蘇御那句話的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畫一個大餅,看看哪個花魁願意上鉤

    要是沒上鉤,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要是上鉤了,那就絕對會被白嫖一次.

    “那成。”

    老鴇笑道:“那小人就吩咐人去安排了。”

    “嗯。”

    蘇御點點頭,然後便領着麾下十位校尉徑直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剛落座不久,魏漣漪麾下的沙本良,第一個來到教坊司。

    蘇御笑着招呼道:“沙大哥,快請進!”

    沙本良笑道:“蘇老弟,久等了吧,實在是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一陣時間,現在才過來。”

    “沙大哥哪裏話,我也就是剛剛才到,其他人都還沒有到呢。”蘇御笑道。

    “呵,想不到我還是第一個來的。”

    沙本良啞然失笑道:“唉,真是被樑玉軒那家夥走了狗屎運,白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拍斷大腿啊,我帶着人出門的時候,也曾路過戶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朱家川那個傢伙會躲在太安城呢。”

    蘇御笑道:“樑大哥也是運氣好啊,這麼多百戶大人參與追查朱家川的下落,但偏偏沒有人想到朱家川還在太安城,只能說這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是啊。”

    沙本良不由苦笑道:“就和蘇老弟你一樣,樑玉軒肯定是沾了你的光,瑪德,白撿一個五級功勳,今天晚上咱倆可得多灌這傢伙幾杯!”

    就在這時,樑玉軒,孫西垂,賀波鴻三人一同走進包廂。

    樑玉軒笑罵道:“沙本良,你這個傢伙,我大老遠就聽到你在編排我。”

    “嘿,樑玉軒,我編排你怎麼了,難道還不能讓人說啦?”

    沙本良不由翻了個白眼,不滿道:“算你小子這次走運,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你就躲被窩裏偷着樂吧。”

    看到三人一同進來,蘇御心中立即意識到,孫西垂,賀波鴻,樑玉軒這三個傢伙的關係,估計會相對比較深厚。

    至於沙本良則應該是屬於獨來獨往的主。

    現在看到蘇御晉升百戶,第一個趕過來,估計也是想改變一下自己此時孤立無援的局面。

    有人,就會有利益。

    很顯然,沙本良或許是因某些原因,並不能很好的融入這些人的各種隱性小集體中,甚至隱隱有是被孤立在外了。

    接着又過了一會兒,洪衡和餘天河聯袂走進包廂,蘇御目光一閃,想來這兩人的私交又相對較好。

    除了武齡外,魏漣漪麾下的所有百戶大人,算是全部到齊了。

    而對於這些百戶大人各自之間的關係,蘇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沙本良是光桿司令,洪衡和餘天河關係不錯,孫西垂,賀波鴻,樑玉軒三人關係不錯。

    與此同時,老鴇手下的蘭菊,也快步跑進了花魁飄絮所在荷塘小院。

    因爲媚姬被蘇御贖身,現在教坊司裏只剩下了她們三位花魁。

    也正是因爲媚姬的原因,倒是讓她們三個女人關係親近了不少,經常會湊到一起說說話。

    媚姬能以一己之力,讓其他三位花魁感受到劇烈的威脅,並報團取暖,也算是出乎人的意料了。

    不過現在隨着媚姬的離開,三人心頭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感到有些悵然。

    因爲媚姬成功找到了好的歸屬,而她們還依然是前途未卜.

    這種感覺無疑是最讓人難受的。

    明明大家不論是身段,容貌,氣質都平分秋色。

    憑什麼你卻能活成我想要的樣子?

    再加上今天早上媚姬離開教坊司時所說的那番話,無疑是讓三人今天的心情並不好。

    “唉,咱們仨姐妹,恐怕是永遠都比不上媚姬了。”

    看着荷塘裏已經經過盛放後開始枯敗的荷花,飄絮面色顯得有些複雜的說道。

    女人的一生,何其不像這荷塘裏的荷花,當經歷過盛開後,便會迎來衰敗。

    然荷花來年還會依然盛開,但女人卻需要一直承受歲月變遷,容顏衰老枯敗的折磨中.

    媚姬在自己容貌最盛的時候,成功給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歸屬,三人心頭可謂是五味雜陳。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施施坐在躺椅上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然後還不忘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當女人被男人得到好,男人就不會珍惜了。”

    “咱們就等着吧,那個叫蘇御的傢伙,肯定還會在教坊司尋歡作樂,到時候還不知道媚姬該如何自處呢。”

    “就是。”

    正在一旁澆花的妃萱也不由說道:“這些年來,咱們又看到過幾個男人能忠於一個女人?能來逛教坊司的男人,能是個好男人?”

    “指不定那家夥剛剛給媚姬贖身,今天晚上就又來逛教坊司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就在這時,蘭菊敲響了荷塘小院的大門。

    飄絮的貼身侍女荷藕不由問道:“誰啊。”

    “荷藕,是我,蘭菊。”

    門外的蘭菊快速說道。

    “哦,是蘭菊啊,你有什麼事嗎?”妙妙再次問道。

    “哦,是這樣的。”

    蘭菊說道:“是嬤嬤讓我過來的,說是給媚姬贖身的蘇大人今晚在教坊司設宴款待同僚,然後希望能請三位花魁去獻曲助助興”

    聽完蘭菊所說的來意,飄絮,妃萱,施施三人俏臉皆是有些古怪。

    剛剛妃萱還在說,蘇御可能今晚又會來逛教坊司。

    沒想到還真就應了她剛剛的猜測。

    荷藕不由看向了自家小姐飄絮,想聽聽她的意見。

    “哼。”

    飄絮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臭男人,纔剛給媚姬贖身,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把她打發走吧,不去。”

    荷藕說道:“我家小姐感染風寒,恐怕是沒辦法去給蘇大人獻藝了。”

    門外的蘭菊聞言,不由再多說了一句:“據嬤嬤說,蘇大人說了,若是有花魁姑娘去獻藝,指不定他能文思泉涌,再作出一首能和贈媚姬平分秋色的詩詞.”

    聽到這句話,院子內的三位花魁俏臉不禁變得愈發古怪。

    “呵,這臭男人算盤打的可真響啊。”

    飄絮不由冷笑道:“現在媚姬被他贖回家,爲了找一個花魁去獻藝助興,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真是厚顏無恥!”

    “就是。”

    妃萱也不由嗤笑着附和道:“到時候等咱們獻藝後,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咱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奈何他不成?”

    “到時候豈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施施也輕笑道:“兩位姐姐說的不錯,這臭男人明顯就是想白嫖,咱們姐妹三個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聽到自家小姐都這麼說了,荷藕便再次朝門外的蘭菊說道:“蘭菊,我家小姐身體不適,就不去了。”

    蘭菊不由說道:“我聽說妃萱姑娘和施施姑娘也在裏面,能幫我問問她們嗎?我好回去和嬤嬤交差。”

    荷藕不由看了妃萱和施施一眼,見她二人也沒有絲毫意動,再次說道:“妃萱和施施姑娘身體也不適.”

    “那好吧。”

    蘭菊見狀,便徑直轉身離開。

    花魁是擁有極大的自主權的,她們不願去獻藝,那麼教坊司也沒辦法要求她們。

    不過因爲蘭菊的突然到來,再想起自身和媚姬之間的際遇差距,三人都顯得意興闌珊。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施施才起身說道:“兩位姐姐,今天有些乏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麼早就回去了?”

    飄絮不由猶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你不會是偷偷摸摸的回去,然後去前院給蘇大人獻藝吧?”

    “怎.怎怎麼會?”

    施施不由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道:“一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我施施怎麼可能看得上?”

    “真的?”飄絮明顯有些不信。

    “那咱們打個賭吧。”

    施施氣急道:“今天晚上,咱們三人,誰要是今晚去前院給蘇大人獻藝,那她就是小狗!”

    “怎麼樣?”

    飄絮和妃萱聞言,眸子一亮,也齊齊附和道:“好,就聽你的,今晚咱們姐妹仨要是誰去前院獻藝,那誰就是小狗!”

    這時候兩人才放心的看着施施和侍女妙妙一同離開。

    剛剛離開荷花小院,施施便領着侍女妙妙快速往自己的牡丹小院方向走去。

    走進牡丹小院後,施施便急忙道:“妙妙,你快去幫我把琴取來,我得去換身衣裳,待會得去一趟前院.”

    妙妙瞪大眼睛,當場愣住了。

    剛剛自家小姐才發現誓言,這麼快就要變卦嗎?

    妙妙不由道:“小姐,你不是剛剛和她們約定,誰要是去前院,誰就是小狗.”

    施施掃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要是你家小姐能得到蘇大人一首詩,你家小姐以後天天學狗叫!”

    “你快點去!”

    “哦,對了,妙妙,你說我今晚穿哪身衣服會好看一些?”

    妙妙嘴角不由抽了抽,一陣無語:“.”

    她似是也沒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如此不講武德.

    “那……小姐,如果你獻藝後,蘇大人又沒有作出一首比肩贈媚姬的詩詞呢?”

    施施輕笑道:“那又如何?”

    “對於我來說,又沒有損失什麼,相反卻能得到蘇大人的好感,日後他若是真的作出一首能比肩贈沒記得詩詞,不得想着一下你家小姐?”

    小姐,你可真是詭計多端、能屈能伸……

    妙妙心頭腹誹一聲,面色卻滿是欽佩的說道:“小姐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