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冷血

    “交給你？”白秀研一臉疑惑的看向趙信：“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沒有好辦法，我只有壞辦法。”趙信如實回道。

    “壞辦法？”白秀研更加疑惑，不明白趙信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趙信不再賣關子，他將自己分析的線索全部說了出來。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鐵成的死不僅僅是一種挑釁，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城裏肯定藏着妖，幫他們藏身的必然是張鬆和李凌。

    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讓白秀研知難而退，不再巡查淮興縣。

    如若不然，接下來肯定還會死更多人，並且那些人都會死在妖獸口中。

    如此一來，白秀研就會被定一個巡查不力的罪責。

    到那時，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對白秀研直接動手，獵妖司就會頂不住壓力先辦了白秀研。

    以趙信對淮興縣官場的認識，那些畜生爲了逼走白秀研，肯定幹得出來這種事。

    至於要死多少人，他們則根本不會考慮。

    在趙信看來，目前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以暴制暴。

    先揪出來藏在淮興縣裏的妖獸，再順藤摸瓜毀掉他們的老巢——哭老山。

    聽着趙信前面的分析，白秀研頻頻點頭。

    這些事她也想到了，所以才會感覺茫然。

    但聽到“以暴制暴”的方法後，她又變得一頭霧水。

    “怎麼以暴制暴？”白秀研問道。

    趙信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表情，冷冷說道：“強徵。”

    “強徵？”白秀研愈發疑惑。

    “強徵所有淮興縣的守城士兵，跟我出城去討伐哭老山的妖獸。”趙信擲地有聲的說道。

    白秀研聽傻了，她覺得趙信可能體內妖毒還沒被徹底清除，已經被毒壞了腦子。

    淮興縣只有一百多個士兵，絕大多數都是金身一重武者，金身二重以上的不超過十個。

    一時間白秀研甚至懷疑趙信也是內奸，他這麼做就是想給哭老山的妖獸送“食物”。

    “你這麼做，跟讓他們去送死有什麼區別？”白秀研問道。

    “是啊，就是讓他們去送死。”趙信冷笑着回道。

    隨着趙信冰冷的嗓音響起，一個更加冰冷的計劃被說了出來。

    白秀研聽完之後久久不語，只是問了一句：“非得做到這種程度嗎？”

    “這些甘願與妖獸爲伍的畜生是人，那些白無辜吃掉的百姓就不是人，對嗎？”

    趙信的這番話，這次讓白秀研失去了反駁的慾望。

    “聽你的！”她重重點頭，選擇相信趙信。

    當獵妖司強徵的命令下達後，淮興縣徹底沸騰了。

    怨聲最大的，便是那些被強徵的士兵和他們的主官張鬆。

    淮興縣衙內，張鬆面目猙獰道：“你這是謀殺，我會向越王上報此事的！”

    一旁的李凌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也已經不再鎮定。

    “獵妖司有權強徵當地武裝去斬妖，你喜歡上報是你的事，現在必須聽我的命令。”

    白秀研絲毫不懼張鬆的威脅，在一片反對聲中率隊出征。

    張鬆喊的很兇，但見白秀研真的帶隊出發後，他卻很“明智”的選擇了退縮。

    美其名曰，淮興縣需要有人鎮守。

    哭老山距離淮興縣三百餘裏，隊伍清晨出發，晌午十分便已來到山脈邊緣。

    淮興河橫亙於此，彷彿是人妖兩族的分界線。

    光是站在河岸邊，人們便清晰的感覺到對面山間瀰漫着妖氣。

    山間能出現妖氣，意味着這裏的妖獸數量不少，裏面肯定有大妖。

    “區區三百裏路，這麼多妖獸匯聚於此，那些狗官竟然敢說此地無妖。”

    感受着縱橫的妖氣，白秀研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信無奈的搖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他轉過身去，看向那些被強行帶來的淮興縣士兵。

    這些人都是金身武者，他們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不遠處的妖氣。

    也正因如此，每個人臉上都寫滿驚慌。

    他們不敢跟趙信對視，生怕被喊到名字。

    但趙信根本就懶得去記他們的名字，他大手一揮直接說道：“一隊出列，進山搜查。”

    他早就給這些人分好隊，每隊十人。

    聽到命令的一隊士兵先是一陣左顧右盼，最後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

    “進山搜查。”趙信再度開口。

    “大人，這山裏好像有妖啊。”一個士兵裝着膽子問道。

    “進山搜查。”趙信冷冷說道。

    “大人，你這明擺着是讓我們送死，我不去！”

    這個士兵根本不敢踏足哭老山一步，梗着脖子想要反抗命令。

    其他士兵都跟着喊了起來，想給同伴壯膽。

    結果就在他們準備壯大聲勢的時候，趙信忽然出刀。

    “噗！”

    朴刀如風般掠過那士兵的脖子，人頭飛起的瞬間，血柱也如泉涌般噴濺出來。

    一刀之下，所有喊話的士兵都噤若寒蟬。

    而趙信的這一刀不但震懾住了士兵，也嚇壞了白秀研。

    她沒想到趙信對同族也能下手這麼狠。

    “臨陣違令者，斬。”

    趙信收起朴刀，看向還剩九人的第一小隊。

    “進山搜查。”

    當趙信第三次說出這四個字時，沒有人再敢多說一句廢話。

    那九個士兵眼神怨毒的死死瞪着趙信，但看到他掛在腰間的朴刀後還是認命的朝山裏走去。

    剩下的人全部屏息凝神，眼神複雜的看着那九人蹚水走過淮興河。

    可就在他們即將走進山道時，幾個黑影忽然從裏面衝了出來。

    “嗷！”

    “啊！”

    妖獸的嚎叫聲響徹峽谷，隨即便響起了人的慘叫聲。

    十幾只妖獸從裏面衝了出來，它們形態各異，但都出手兇狠。

    僅一個照面，就有五個士兵慘死在它們的爪牙之下。

    剩下四個人狼狽的越過淮興河，逃回來之後全都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喘粗氣。

    河對岸，那十幾個妖獸一面分食士兵的屍體，一面挑釁的看向這邊。

    “唰！”

    白秀研看得怒火中燒，拔出佩劍朝左右喊話：“跟我上！”

    除了淮興縣的守城士兵外，她把十幾個獵妖衛也一起帶了過來。

    獵妖衛雖然也都面露懼色，但聽到自家校尉下令，他們還是握緊武器準備衝鋒。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信卻忽然攔下白秀研。

    在對方疑惑的眼神裏，他平靜的轉過身去，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二隊出列，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