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書院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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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寒少也已取得太極之氣，不錯不錯。有這般戒心，確實不錯。混沌五氣之天命，非是只爲斬殺天之厲。其後還有更重要的天命，不可有失去。”

    聽到徐鳳年所言，冷寒賦疑問道：“鳳少說，混沌五氣非是只爲斬殺天之厲，另有天命。到底是什麼？”

    徐鳳年擺手說道：“時機未到，強求不得。時機一至，自然知曉。”

    “那…”

    冷寒賦還想再問，徐鳳年已不想再說下去，“好了，此行收穫頗多。你我就此分別，有緣再見了。”

    眨眼之間，徐鳳年身影已然失去在冷寒賦眼前。

    “助我取得太極之氣，卻又不求回報，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這番舉動，讓冷寒賦摸不着頭腦。

    “口桀～”爲免誤會，自冷寒賦進入天佛原鄉後，耿鬼就一直藏在他影子之中，此時附和道。

    】

    “還是先行迴轉書院，將自天佛原鄉所得訊息告老師。”

    一路急行，冷寒賦天朝都城天京。

    進入城內，來到了書院，已經時至傍晚，學子都已到下課晚課的時間。

    冷寒賦卻發現此時書院之內氛圍與過往不同。

    不少書院學子扎堆在一起，討論之餘，時不時往書院後山方向看。

    而書院後山，由七師姐木柚擺佈法陣已然張開。

    明白必自己離開之後，書院內有事情發生，冷寒賦向路過的學子問道：“請問這位學子，書院內是發生了何事？”

    “你是…”這名學子不認識冷寒賦也屬正常。

    冷寒賦入書院後不久，就被夫子收入門牆，成爲十三先生。

    平日裏要麼在後山與師兄師姐們一同進修，要麼在舊書樓內自我研習。

    除了少數至親好友外，認識他的人不多。

    冷寒賦自報家門，“冷寒賦。”

    “原來是十三先生當面。這廂有禮。”學子行禮後，問道：“十三先生是外出嗎？”

    冷寒賦承認道：“確實，我有事外出，今日才返回書院，書院內是發生何事？爲何不見諸位教習？”

    “難怪了。”這名學子開始告知冷寒賦不在這幾天，書院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事情要從四天前說起，那日，一名名喚李淳罡的劍者忽然上書院依照江湖規矩挑戰，揚言要劍挑書院。”

    “第一日，書院不少學子與教習因看不慣此人，紛紛出手，卻無一例外敗於此人手中，連一劍都未接下。直至敗了百餘人，他似乎厭煩了一個一個挑戰，直接讓剩餘衆人聯手。而聯手書院教習，仍未能在他手下走過一招。”

    冷寒賦疑問道：“事情鬧到這般地步，難道書院各院教授們還不出手嗎？”

    “確實出手了。先出手的鳳儒教授，二人將劍決時間約在第二日。然而，第二日的劍決，鳳儒教授卻在李淳罡手中只走了五十招，便寶劍脫手。”

    “鳳儒竟然敗了。”對於鳳儒戰敗，冷寒賦還是比較吃驚的。

    畢竟，他對書院這幾位教授的身份與實力還是有所瞭解的。

    縱然鳳儒擅長的術法，但身爲現今儒門最強盛一脈昊正五道的第二名守關者，劍術必然不弱，竟只在李淳罡手上走了五十招。

    冷寒賦吃驚之餘，也意識到這位名叫李淳罡的劍者，絕不簡單。

    “因道門教授地限不善用劍，而李淳罡挑戰鬥乃是劍道。故而，第三日的劍決，由新任天朝文法司道判官，道劍·劍非道代師出戰。而這位道判官也只是堪堪在李淳罡手中走了百招。”

    “接下來呢？”自鳳儒教授戰敗後，冷寒賦對於劍非道戰敗的事情並不驚訝。

    學子繼續說道：“時間來到了第四日，法儒教授出手。二人從早上打到了中午，結果仍是李淳罡勝。”

    聽到連法儒都敗了，冷寒賦再度吃驚道：“李淳罡竟強到這般程度，連法儒都敗了。”

    “對於這個結果，衆人也都沒想到。最後，還是書院後山的二先生出面，接下了今日的劍決。”

    冷寒賦問道：“嗯，二師兄出手，可有結果？”

    “還沒。”學子指着後山啓動的陣法，說道：“二先生與李淳罡於後山劍決，二人已經鬥了一天了。因後山大陣開啓，衆先生與教授皆在後山，無人知曉劍決進行到哪一步？”

    書院內，能進入後山的除了十三位先生，也就是只有山長與少數教授能夠進入。

    十三位先生在書院中也各擔任職務，如三師姐餘簾擔任書法教習般，皆擔任擅長之道的教習，不時教導書院學子。

    “既然如此，我先入後山一觀。”冷寒賦身爲書院十三先生，還是有資格進入後山的。

    這名學子看冷寒賦要進入後山，說道：“十三先生，若是有結果，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嗯。”瞭解到情況後，冷寒賦往書院後山方向而，一路沉思。

    “江湖何時出了這等劍道高手，連法儒都不是其對手。若說出自紫府，但吾自幼在紫府長大，也未曾聽練爺爺等人提及。或者是我多想。此人與紫府無關。”

    懷着心事，冷寒賦來到書院後山，眼前一座大戰隔絕內外。

    “嗯，是四師兄與七師姐聯手所布的陣法。”看出眼前大陣出處，冷寒賦朗聲道：“諸位師兄師姐，還請讓我進入。”

    “是小師弟回來了。因李先生與君陌師兄（書院二先生）正在劍決，未免波及書院學子，故不下此陣，只能打開一道缺口。”身處陣內木柚（書院七先生）不忘提醒道：“小師弟，切記，只有一瞬機會。”

    “好，還請七師姐打開陣法。”

    冷寒賦全神貫注，光幕打開一角，化光進入陣內。

    映入眼簾的是，是地貌全然改變的書院後山。

    劍痕四處，草木皆摧，殘垣斷壁，景緻全無。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以名狀，濃郁而又糾纏的劍氣。

    冷寒賦當即運轉體內三分真元，以正邪不破之軀抗衡劍氣，往劍決中心走去。

    途中，冷寒賦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劍壓與劍意，暗道：“難怪四師兄與七師姐要開啓法陣，若是普通學子到此，只怕會立刻爆體而亡。”

    二股糾纏在一起的劍意不斷衍生，毀滅，周遭景物不斷瓦解。

    冷寒賦遠遠望去，赫然一棟竹樓在二股劍意衝擊的最中央屹立，絲毫不見損傷。

    那裏是夫子於書院中的住處，劍決必然在附近發生，冷寒賦急往竹樓方向而行。

    不多時，就見除十二師兄陳皮皮以外的十位師兄，儒道釋法儒無私、鳳儒無情等三教教授以及道劍·劍非道等人皆在。

    “十三，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大師兄李慢慢示意冷寒賦入列觀戰。

    冷寒賦順勢入列，回道：“還算順利。”

    “那就好。觀戰吧。”

    冷寒賦將注意力放在戰場的最中央。

    就見二師兄君陌頭帶高冠，面無表情，緊握手中鐵劍劍柄。

    與他對戰者，正是此次劍決的發起者，李淳罡。

    劍者鬚髮皆白，身着破舊羊裘兒，手提三尺木馬牛。

    就見二師兄君陌手中鐵劍方正寬直，狠狠的砸向李淳罡。

    不是噼，不是砍，不是切，也不是削。

    而是砸。

    劍攜強悍劍壓，使得李淳罡周遭十丈土石紛紛避讓。

    李淳罡不逃不避，橫劍一擋。

    一聲震天巨響，地裂雲飛。

    接下來，便是最簡單直接的劍鋒交擊，強悍氣流震席捲四周。

    觀戰的鳳儒無情評價道：“二先生的劍，如他本人一般驕傲霸道，或砸或拍，每一劍都是這般宏大。這般情況下，竟還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不見一絲氣弱。”

    地限也評價道：“而這位李淳罡李先生，氣機竟也是如此綿長，每一劍皆要與二先生比拼高下，久戰一日仍是絲毫不見遜色。這二人的劍道，着實可怕。”

    與二人不同，冷寒賦對自己二師兄的劍道知之甚詳。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越發佩服李淳罡，竟能與二師兄戰到這般地步。

    而隨着鐵劍不斷砸在木馬牛劍身之上。

    只聞一聲清脆，就見蛛網般的裂痕出現在劍身，延伸。

    李淳罡見狀，一聲輕嘆，“唉～”

    體內真元爆發，劍氣衝擊，二人各自震退。

    分開的二人未再動劍，二師兄君陌皺着眉頭，看着李淳罡手中受損的木馬牛，問道：“可需暫時罷戰，修補你之佩劍？”

    六師兄毛遂自薦道：“李先生，在下略通鑄術，可爲先生修復配劍。”

    “不必了，此戰是老夥計最後一戰。”看了一眼手中的木馬牛，李淳罡開始評價起二師兄君陌道：“你借天地氣息用劍，又反過來調用天地氣息助長劍勢，是以越戰越強，幾乎不需要休息。這般劍道，猶爲不凡。若他人想要消磨你手中鐵劍，下場必然是要被活活耗死。”

    君陌回道：“李先生繆贊了。在交手第一時間就看出在下劍道，卻依然選擇對自己最不利的戰法。先生於劍之一道的氣度，着實在下佩服。”

    冷寒賦知曉，自己這位二師兄最是驕傲，也最是不會說謊。

    李淳罡願意放棄自身優勢，與二師兄拼劍。

    至今認識到的人，還未有人做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