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前因後果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沭本歸源字數:3170更新時間:24/07/04 19:52:25
    觀戰許久的愁未央,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殢無傷,苦笑道:“尊主,我記得我們前來到目的是帶殢無傷回去療傷的,不是讓他傷勢加重的。”

    洛陽笑道:“重症用勐藥,一個癡迷許久,自困一地的人必須將他徹底打醒才行。”

    愁未央嘆息道:“唉~但願一切能如尊主所想。”

    在魔王子與戢武王掀起那場靖平四魌界風雲的戰役後,因無衣師尹自承罪過,過往慈光之塔的人,戢武王並未追究。

    得無衣師尹安排,慈光之塔真正的精銳如拔刀洗慧、輝煌墜世等人並未參與那場大戰。

    這批人得以保全,大部分在苦境退隱,少數人則選擇加入全新的四魌界政府效力。

    殢無傷與他們不同,在傷勢初愈後,又去找戢武王拼命。

    與御聖主、無衣師尹三人聯手都不是對手,如今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成功。

    下場自然是重傷被擒。

    戢武王也不殺殢無傷,而是將他丟出了四魌地界。

    殢無傷就這樣被強迫入了苦境。

    機緣巧合之下,重傷昏迷的他被洛陽撿到,帶回邪尊道。

    在與白衣人通訊,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洛陽起了收伏殢無傷的心思。

    邪尊道想要在未來的苦境變幻莫測的風雲中站住腳,便不能只依靠原有戰力,不斷補充新血。

    如愁未央與還未加入邪尊道的長日錕鋙,是洛陽通過白衣人“搶”過來的。

    洛陽無論是過去執掌逐鹿山,還是現在的邪尊道,都一定要威震天下。

    --------------

    雲鼓雷峯賢劫殿內,光世大如及莊嚴殿衆僧圓寂的消息傳回。

    被放回的僧人聲淚俱下地說道:“殿主爲保誅邪,發動同歸於盡之招,卻被洛陽掙脫,殿主捐軀了。衆僧友全部被殺,就放我一人回來。”

    無惑渡迷驚訝道:“莊嚴殿主與四僧竟仍無法拿下邪尊道。再加上號天窮,雲鼓雷峯只怕腹背受敵。”

    釋如來雖是心情悲痛,但心中疑問漸起,“佛首已經下令不準雲鼓雷峯任何人前往邪尊道尋釁,爲何莊嚴殿主會前往?”

    無惑渡迷坦然承認道:“是吾讓莊嚴殿主前往。邪尊道之主連番挑釁雲鼓雷峯,豈能輕放?”

    釋如來語氣不善地說道:“所以,僧老就讓莊嚴殿主前往,造成整個莊嚴殿全軍覆沒。更讓本來偏向中立的邪尊道與雲鼓雷峯爲敵。僧老這般行徑,無疑是讓雷峯處境更加艱難。”

    無惑渡迷理直氣壯地說道:“聽倖存的僧人描述,洛陽此女喜怒無常,殺人無數,本身就是罪大惡極之輩。雲鼓雷峯執掌刑罰,豈能放縱。”

    此時,知客僧上殿說道:“報,紫耀天朝派人傳訊,他們已經得到情報,登道岸一戰,號天窮被神器重傷,要九九八十一日才能復原。復原之後,便能自魔絕天棺上的缺陷脫困。照時間推算,還有七十九日。末日聖傳轉移,原址已經人去樓空。”

    此時,閉目沉思良久的帝如來有了決斷,開口說道:“號天窮之事暫且按下,傳吾法旨,子時過後,雷峯靜鳴,封山七日。”

    】

    與其關係最爲親密的釋如來已經意識到帝如來要幹什麼了,欲勸阻,“佛首…”

    “吾意已決,法尊、明慧殿、殊印塔接下法旨。”帝如來柔和地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地堅定。

    “謹遵法旨。”

    “謹遵法旨。”

    …………………

    釋如來在無奈中,隨衆僧一同承接法旨。

    看着帝如來離去的背影,釋如來心中已有決斷,眼神中帶着一絲堅定。

    ---------------

    天之下,山之巔,千年不變的凜冽寒風,即將開始一場驚世劍決。

    長日錕鋙再度踏上此地,劍意昂揚。

    洛陽一身白衣,手持邪尊刀來到。

    長日錕鋙見洛陽掌中之刀,問道:“你用刀?”

    “我也用劍。”洛陽回道。

    真元鼓動,劍氣衝蕩四方。

    “原來,你也是劍道高手很好,就讓這作爲我與李淳罡巔峯一戰的前奏。”

    長日錕鋙運出名神,再現極意之劍。

    人未動,二人劍意衝擊,森森冷意。

    雪花飄落,刀劍震撼初會,黃沙飛揚。

    長日昆吾心知眼前白衣女子,是難逢的對手。

    劍光刀影之間,長日錕鋙感覺的久違的快意之感。

    劍速一劍快過一劍,氣勁一波強過一波。

    卻見洛陽以快制快,輕若柳絮飄風,力勁一劍如狂濤怒瀾,噼開劍勢。

    “人劍凝意”

    長日錕鋙負傷當場,卻是勢如雄濤,絲毫不見氣弱。

    劍氣隨着劍鋒刀鋒糾纏,敲擊,直至毀滅。

    黑白二道身影在天山之巔閃動,速度隨着戰意不斷激升。

    “與你一戰,真是痛快。”長日錕鋙劍威再上一層,開山毀嶽。

    “地劍定神”,洛陽不逃不避,祭出更強劍招。

    一刀劃破虛空,碎招,退敵。

    “真是霸氣的一劍。”長日錕鋙劍勢積蓄完成,極意之劍再現,

    絕思摒念,人劍全非,龐然一氣充斥天地,“愴天若失”。

    面對此劍,洛陽不假外物,棄刀行劍。

    左掌橫胸,掌心朝上,右掌緩緩壓下。

    雙掌看似貼合,卻仍留下一線縫隙,引動天地異象。

    亙古豎立的天山之峯,在這一劍面前,竟被生生折斷。

    大地翻動,不斷上升,形成強大氣壓。

    在萬鈞重力碾壓之下,萬物化爲粉塵。

    天地相合,僅餘一線,這一線,便是洛陽的劍。

    雙劍交擊,怒震山河天地裂。

    塵嘯中,極意、天地,終分勝負。

    名神穿身,以傷換勝。

    長日錕鋙,敗!

    長日錕鋙受洛陽之劍重壓,七竅流血,半跪於地,承認道:“吾,敗了。”

    洛陽拔出體內名神,劍傷密合,去腐存肌,“失敗並不可恥,故步自封才可恥。依你之劍才,不當只侷限於此。”

    長日錕鋙對着一幕似曾相識,“與李淳罡同樣的說法。”

    洛陽指點道:“我與李淳罡雖劍道有不同,但同爲此間高手,對你之劍胎劍法,自然會有所感應。”

    長日錕鋙勉力起身,說道:“這場劍決是吾敗了。是吾執着於凌絕頂爲吾排布下的劍式,而自困於一地。這數甲子虛耗,不會白費,極意之劍,絕不會止步於此。”

    “確實,劍之一道,恍若天道,天資只是其一。各人有各人的感悟,唯有堅持己道,才能有所成就。一時的失敗,不能代表什麼。強如李淳罡,氣貫長虹,也曾因劍心大亂而境界大跌,畫地爲牢二十餘年,才因禍得福,重返境界。”說話間,洛陽將名神還給長日錕鋙。

    接過名神,長日錕鋙正式向洛陽行禮道:“長日錕鋙參見尊主。”

    ----------------

    自帝如來頒佈下發旨,雲鼓雷峯之內,雲雷靜鳴。

    帝如來緩步而又鑑定地踏入赦刀喦,佛光遍灑三千。

    肅穆的氛圍中,無惑渡迷、法丈輪王率殊印塔、明慧殿衆僧等待。

    監察聖彌陀見帝如來來到,說道:“舍戒刀,殺生本罪。恭請佛首先受梵業枷刑。”

    殺生本罪,佛業受刑。

    帝如來緩步踏入,陣法感應,啓動瞬間,佛鏈繞身。

    層層疊疊,是對帝如來精神考驗。

    現場氛圍凜然,赫見僧羣中的一道佛影,閉目不語。

    “法尊、殊印塔、明慧殿,接吾法旨。”

    佛首法旨,衆僧接旨,“舍戒刀懺,七日護持。無惑渡迷、法丈輪王護持在赦刀嵒之外,衆僧不得靠近。”

    “是。”

    帝如來繼續說道:“法尊隨吾進赦刀嵒,協助揭開佛刑禪那儀式。”

    “領受法旨。”雖是萬般無奈,釋如來出列,隨帝如來步入赦刀嵒。

    赫見,一口佛門聖氣佇立於巨石之上。

    帝如來盤膝而坐,佛鏈環繞周身。

    佛刑禪那感應帝如來身上佛氣,發出陣陣佛光。

    釋如來立身其後,沉默不語。

    帝如來說道:“你的心,起波瀾了。”

    釋如來回道:“波瀾本在,是心動或不動,又有什麼差別。”

    帝如來論道:“心動,波瀾起。心靜,波瀾定。心之歸處,在心之真實。”

    釋如來問道:“心動或心靜,與波瀾無法。以殺破戒,捨身渡罪,何解?”

    赦刀嵒上,佛首、法尊論法,佛光之中,宛如照鏡的二人,心中各有所思。

    帝如來回道:“以殺止罪,惡業歸身。”

    釋如來繼續問道:“即有選擇,爲何迷茫?”

    “唉~”帝如來一聲輕嘆,“還記得昔日法尊入吾雲鼓雷峯修行,曾問過我,萬聖巖聖尊者己身渡魔,我當如何?”

    釋如來問道:“聖尊者能放下自身,佛首如今爲何不能放下?”

    帝如來回道:“這執着,這代價,吾無法放,也不能放。”

    釋如來問道;“未曾放下,執着未解,佛首爲何又要再提此刀?重提此刀,意味着重提執着,又如何能初心不改?”

    “毀滅與救贖,如來與天魔,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帝如來看着巖上聖器戒刀,緩緩說道:“這口鎮魔戒刀,存在於雲鼓雷峯建立之前,與佛脈相輔相成。佛刑禪那開鋒,是天意,也是註定。躲不了,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