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外神之殤 0533神性消磨

    沒有任何能量的虛空，他的速度比先前在源靈世界更快，但離奇的是，神主被動迎接威靈的攻擊，兩人彼此之間的術法攻擊和物理打擊，都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光色，就像是彼此一觸而潰！

    但這樣的打鬥，消耗的是彼此真身的真實能量，正負能量的碰撞，直接的結果就是湮滅。

    即便以神主的能力，也無法阻擋這宇宙大規則！

    “瘋子！簡直是瘋子！”

    神主根本就沒有預料到威靈這樣同歸於盡的打法！

    雖然處於這絕對虛空的，都不是兩人身體的全部，也不是他們彼此間神魂的全部，但是，一旦迴歸原先的源靈世界，威靈的回血速度，絕對遠超神主！

    威靈的真身是那方宇宙本來的能量物質，而神主卻未必，他能現身那方宇宙，已經是相當於被間接降維的存在。

    神主神念一轉，殺戮武裝渾身的血紋波動，身形豁然消失，將寂靜武裝拉入了另外一個時空。

    威靈心念一動，跟隨神主殺戮武裝的軌跡，卻發動時空能力，干擾了最終的落點！

    一瞬間，他們進入一個全新的時空。

    這是一個混沌的世界，外觀上類是源靈世界，但又有極大的差別。

    身邊充滿了凝重而混亂的能量，基本上處於宇宙深空的初始狀態，密度極大，溫度極高，宇宙中的物質和能量並未徹底分離，處於非常高的能量狀態。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還沒有像源靈世界那樣，區分出萬千不同的能量形式。

    劇烈和混亂的能量，隨着宇宙的膨脹和冷卻，物質和能量逐漸形成，但這些物質和能量，在宇宙中分佈不均，最終將形成各種形態各異的星系和星團。

    同時，威靈還可以感受到，宇宙中的暗物質和暗能量等未知物質和能量，在阻滯着他的身形！

    神主殺戮武裝上的面容驚異，紅彤彤的眼眸掃視一下四周，發現源靈世界已經消散，祂的真身與威靈一道出現在了顯化世界！

    “這怎麼可能，這方世界並沒有因爲我們的真身降臨崩潰！”

    神主非常訝異，轉眼間盯着威靈：

    “很好，你竟然干擾了我的目標，將我的意圖再次強行偏離，拉到了更加古遠的宇宙洪荒！”

    威靈的寂靜武裝雙臂一展，有肉眼可見的各種能量，如同大海歸墟一樣，融入那猙獰而高大的武裝上。

    轉眼間，威靈的身形又高達百丈！

    殺戮武裝也瞬間將這原始宇宙的能量吸附過來，身形變得和威靈一樣大。

    “卑賤的蟲豸，你這樣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所有的能力，都是吾賦予的，你的上限就是吾的常態！”

    殺戮武裝的紅色眼眸，發出了嘲諷的光芒。

    面對神主的嘲諷，威靈無所謂，卻丟出了一道令神主心悸的信息：

    “是啊，這是這方宇宙尚未形成的狀態，即便是神祇的真身降臨，也不會崩潰，因爲其本身就未成形。

    可是，雖然你是神祇，也並未理解我做的一切有什麼意義。

    身爲母星的小小人類，我們要面對太多的桎梏和威脅，我們爲生計發愁，爲事業發愁，爲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努力，爲一絲絲的利益去搏殺，你這樣的存在，是無法理解的。”

    神主的殺戮武裝繼續吸收着能量，讓凝聚體變得更加堅固。

    威靈呵呵一笑，神念一動，繼續瓦解對方的強大心智：

    “不錯，你我在能量方面，的確有非常吝嗇。在能量層面，我們先前在那虛空中消耗的一切，一旦進入能量世界和物質世界，都能夠瞬間就補齊，但是，你消耗的神魂呢？

    “我是這方宇宙的源生生命，這世間一切生命的靈魂本源，以及他們精神力的碎片，都能瞬間補充我消耗的神魂，而你，卻不能得到補充！”

    殺戮武裝通紅的眼睛中有嗜血的光芒閃爍。

    祂已經發現這個問題了。

    祂並非普通的生命，他是神族。

    他的神魂需要千萬年，數十億年才能得到恢復，但威靈卻可以及時得到恢復！

    雖然威靈融合了芥子和訶子的神魂，同樣具備神族的特徵，但威靈還是這方宇宙物質寂靜武裝改造後並人性化的本土生物，具備了本源生命的快速恢復特徵。

    威靈繼續打擊神主的心神：

    “哈哈，此刻，在原本的源靈世界，我們兩人一半的神魂和軀體，還在繼續那沒有多少意義的術法攻擊和打鬥，雖然能量不會有所消耗，但是你一直在消耗神魂。

    “每一分每一秒，你我都在用數百道數千道精神術法彼此攻擊，你的神魂一直在被湮滅！

    “同樣，在這個原始宇宙時空，我確信，你已經被我消磨了三成的神魂！”

    神主殺戮武裝上的血紋波動，明顯遲滯了那麼一瞬。

    威靈看在眼裏，繼續丟出神念：

    “我估算了一下，你和命運神祇進行神戰的時候，分身隕落，殘魂都被我們徹底吞噬消衍，僅僅過不到億年，你本體的恢復程度，應該最多到原本能力的六成。

    “先前一見面，你遭遇我的偷襲，或許又被損耗一成神魂，僅剩下五成的神魂，又被我將一半拉入了虛空，折損了這麼多，哈哈，準確說，你現在的神魂，還不到一半了，多來幾次，你或許會隕落在這方宇宙！”

    神主的殺戮武裝面部表情非常豐富，就像無比糾結的威靈自己。

    片刻間，他軀體上的血紋，都變得淺淡了許多，連眼神中的紅光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漠視。

    他盯住威靈，神色有些驚異：

    “不錯，很好的謀劃。在吾的預計中，這個低劣的星球上那些動物，是不會有超凡能力的，吾將吾族的基因與猿類結合，使之在短時間產生鉅變，但其智慧和神魂，是有禁錮和限制的，不應該達到你現在的程度，甚至不會超過訶子與芥子的程度，就算加上寂靜武裝的算力加成，也不應該出現你這樣的異類，你是如何做到這種精準程度的？”

    威靈將寂靜武裝的面罩都開啓了，鄙夷地看着那殺戮武裝，微微一笑：

    “冰冷的算計和數據說明不了什麼，對你來說，一瞬間的時光很短，但對生命短暫的人類而言，卻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這個艱難的過程中，人類無數的智者仰望星空，思索人生的來源和歸宿，終究會有一些人會懷疑有你這樣的存在，在主宰我們的命運，於是，我們有了和你們不一樣的感悟。

    無數的感悟，就形成了人類獨特的修行理念、方法和生命觀，這些東西傳承久了，就會發生質變的。

    我有信心，一旦讓人類的術士，修行上萬年，你們這類所謂的神祇，或者說，僅僅比我們高半個維度的生命體，必定會被踏在人類術士的腳下！”

    殺戮武裝的紅色血紋閃爍不定，那幾乎與威靈一模一樣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那笑容卻是如同面對心儀的美食：

    “當然，你沒有說錯，也因爲芥子、訶子的融合，更接近了吾族的特徵，也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許多專屬於神祇的祕密。

    在漫長的神族歷史上，也有過你說的這樣失控的事情，它們讓吾族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因此，對不同宇宙天地中的每個衍生文明，吾族都會各自負責。

    不同的文明方式，最終都將走向宇宙虛空，但是，這不被神族允許。

    吾觀察每一種文明的發展，總有值得借鑑的地方，但必須將他們創造力控制在適當的程度，當他們走到一定程度就必然會被抹除，這也是吾等神祇各自擁有宇宙時空中那些文明存在的價值所在。

    哈哈，訶子與芥子，加上寂靜武裝人性化的創舉，給了吾很大的思路和驚喜，看來，人類這樣脆弱的碳基生命，也有值得吾族借鑑的地方，吾會在湮滅重啓這方宇宙的時候，給你們必要的尊重。”

    對神主的“圈養”理論，威靈可不會聽進去，早就在意料之中，他現在只想消耗對方的神魂，心念一動，整片原始空間的高能熾熱物質，瞬間在他們面前，化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原，一眼看不到邊！

    緊接着，威靈的身形閃現在神主的身邊，萬千術法蜂擁拋出，巨大的拳頭砸向殺戮武裝的腦袋！

    神主知道威靈的陽謀，是消耗自己的神魂，但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樣的挑戰，祂無法拒絕。

    每一次抵擋，導致的軀體能量散溢，就必須通過神魂凝聚能量進行回補加固，每一道術法的對抗，也必須依靠神魂發動術法！

    兩人互相打了這麼久，其實消耗的，僅僅都是神魂，而不是能量！

    突然間，神主的殺戮武裝瞬間變得凝實千百倍，黑色盔甲散發出幽藍色的金屬光芒，一條條的血紋紅得刺眼！

    祂一拳打出，巨大的手臂上纏繞電芒！

    威靈雙臂架住，卻陡然間一沉，腳下凝聚的堅固地面，出現密佈的龜裂紋，“嘩啦！”一聲巨響，威靈被轟入地下！

    瞬間穿透那岩層，威靈閃身再次出現在殺戮武裝的面前。

    一道漆黑的身形，陡然間與威靈合二爲一！

    原來，在源靈世界與威靈糾纏的神主一半真身，已經擺脫了在那邊威靈的糾纏，突破時空，與這個原始宇宙的身軀合二爲一，因此打出了那至強的一拳！

    但神主的那一半真身抵達，威靈也自然會跟隨過來，實現了本體的補全。

    兩人瞬間又拉開了距離，彼此都融合了全部的分身，再次對峙。

    威靈哈哈一笑：

    “在源靈世界的糾纏，是不是感覺也有點吃力？”

    冷酷的殺戮武裝根本不搭話，眼珠轉動，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威靈繼續騷擾其心神：

    “你主動破開時空，依然要消耗大量的神魂，哈哈，現在你還有四成神魂沒有？”

    神主的面部有些扭曲：

    “該死的監察者，如此想出如此無賴的打法，很好，下一次吾一定只設定一個監察者，能力上限不超過自身的三成！”

    威靈哈哈一笑，隨即面色凜然：

    “你覺得，還有下次麼，老子就已經和你槓上了，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如同陰魂不散，對你騷擾，反正我的身軀與你相當，神魂現在比你充實許多！”

    神主面色一僵，但瞬間也豁出去了：

    “你以爲你這點智慧，就能拿捏住一尊神祇？幼稚！”

    殺戮武裝轉瞬消失，但威靈的神魂早就鎖定了祂，無論他如何逃竄，根本就擺脫不了威靈的追殺！

    一轉眼，神主又回到了母星時空的源靈世界。

    祂看着即時現身的威靈，詭異一笑，身形陡然變小！

    無數黑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散出，瞬間穿透了源靈世界與顯化世界的壁壘，消失不見！

    威靈面色一凝，瞬間明白神主的打算。

    面對威靈能夠快速回覆的神魂，神主打的主意，無非就是利用自身的神魂，去影響母星的人和各種其他生物，使其彼此殺戮毀滅，讓自身的神魂得到補充。

    但這一切，不正是芥子、訶子預計的事情麼？

    解放母星人類的神魂桎梏，讓術士出現，其最終目的，正是應對如此情況啊！

    就算這樣，神主還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因素。

    母星除了九鼎結界的存在，還有一個蒐集母星所有神魂碎片和殘魂的另外一個裝置，那是殘魂祭司們設置的，“九幽結界”。

    威靈並未如同神主那樣，採取相似的行動，分裂神魂，化作億萬，而是直接一招手，再次將神主僅剩原本三成大小的殺戮武裝，捲入了未知的時空！

    只有無盡的時空，才能有效消耗神主的神魂！

    而神主分割出的那些神魂，暫時顧不上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至於母星上人類的安危，就靠東土西玄的術士和法師了，威靈對此有足夠的信心！

    ……

    神啓145年的秋天，這應該是一個如同往日那般寧靜而悠閒的日子。

    母星北半球已經告別了炎熱的夏季，大部分的大陸區域，迎來了金黃色的秋天，西玄大陸如此，東土大陸亦然。

    但突然間毫無徵兆、違背自然常理的黑夜，突然降臨。

    無數的法師、術士，看到蒼穹如同一汪清澈的秋水，被滴入了一滴墨滴，墨滴瞬間暈染了那一泓秋水。

    天地間變得有些昏暗。

    次日，連續三天，全球大部分區域，甚至在常年乾旱的沙漠荒漠區域，都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場淒冷而充滿肅殺意味的小雨，顏色竟然有些灰暗。

    這讓無數的老人，想起了當年大湮滅時候，天空降下的核塵埃雨！

    在稍有能力的術士、法師眼中，這場雨，卻是充滿一種未知能量，讓人心悸，讓人浮想聯翩卻心懷恐懼。

    在殘魂祭司的眼中，這雨水，充滿了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