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外神之殤 0530紅塵了斷

    永遠見不到完整的公子了，見到的都是他幻化出來的能量體。

    守宮的舉動，沒有瞞住敏銳的玄明、南星、末藥等人，他們都面色嚴肅地看着威靈。

    “哈哈，你們不要如此，爲師的責任變大了，但能力也更加超凡了，這是好事啊，你們要高興才對。”

    伴隨着這道信息，在源靈世界的威靈本體，微微皺眉，伸手在源靈世界連連抓取，無數斑駁的光點，紛紛從晦暗的潛流中被凝聚出來。

    威靈一揮手，一道璀璨的流星雨，瞬間穿透了空間，直撲靈湖城而去。

    演武場上，威靈哈哈一笑，手一揮：

    “名義上是你們的師父，以前卻從未給你們以實際上的幫助，這次就算是我監守自盜了吧，哈哈。你們看，師父也會徇私，也會拔苗助長！”

    衆人一驚，隨着威靈的手指方向，看着天穹上出現的那五顏六色的光芒！

    首當其衝的，是元寶，一道紫紅的光芒，瞬間衝擊在他身軀上，轟然聲中，元寶被那龐大的力量衝擊得搖搖欲墜，一瞬間，紫紅的電漿，將元寶徹底吞噬！

    同一瞬間，各色最爲精純的源靈世界不同顏色的能量，紛紛找上玄明、南星、商陸、寄奴等所有弟子，對應其靈力類別，將他們包裹起來！

    同一時刻，他們對各自的術士範圍內的靈力理解、術法手段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轉眼間，靈仙派所有的一代弟子，瞬間突破原有的術士等級！

    元寶直接到了高階的後期，其他人，最低都到了高階術士。

    遠處還有三道光芒，一閃而過，找上了依然滯留在靈湖城的阿部素馨、阿部虎杖和淮山，讓他們也瞬間獲得了術士能力的提升。

    而身爲智慧術士的末藥、尾陵和還沒有回到大洋帝國的鴉膽，還有特殊術士的鬼車，同樣都被那道道流星中的一道銀色光芒找上了。

    那是溢散在源靈世界的各種精神微粒，可以瞬間充盈智慧術士和鬼車這樣的特殊術士的精神力。

    威靈作爲芥子和訶子兩大半神力量體系的終極掌控者，給弟子們提升一點能力，沒有讓他們一步到位進入頂級術士，已經算是比較剋制的了，主要是威靈擔心他們的能力和心性不能匹配。

    事實上，當威靈展示了一下如此神蹟後，所有的弟子、素馨、虎杖和鴉膽都歡呼雀躍起來！

    “師父神威！”

    “威靈大哥好厲害，謝謝！”

    “感謝威靈大哥！”

    守宮在一邊，含淚看着激動歡呼的弟子們，也展顏而笑。

    公子展示的能力，已然超凡！

    她身邊的“威靈”，靠近了守宮，輕輕丟出一道信息：

    “守宮，你不是我的侍女麼，我不死，你也不會死的，你將會永鎮靈湖城，這裏，就是你的國度，也是我的家！”

    守宮激動地看着含笑的威靈，淚水四溢。

    威靈攤開手，手掌中有一汪液體，樣子和那神性金屬G205非常相似，但顏色竟然是黑色的。

    那黑色中，似乎又充滿了星光的藍色，紅巨星的紅色，核聚變的橘黃，中子星的亮銀……

    “這是什麼？”守宮有些迷惑。

    “不知道，用母星的科技知識無法描繪這些物質，但我知道，這方天地的源靈世界中，有少量的這些神奇物質，寂靜武裝中，有不少這樣的物質。”

    轉眼間，威靈拉住守宮的手，那一汪液體，瞬間就通過守宮的手臂，融入全身了。

    守宮眼神迷離，感覺自己不斷提升的能力！

    “接下來，你們各自去穩定修行境界，師父幫你們解決了能量和認知問題，剩下的就要靠你們自己去融合貫通了！

    不要擔心師父，師父已經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喲……”

    弟子們一陣歡呼！

    ……

    帝都長安，謝閥水榭。

    謝蕪荑和姬琥珀兩人斜靠在那水榭的美人靠欄杆上，與坐在中心棋盤邊的姬常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當天地動盪的那一瞬間，三人面色凝重，下意識坐直了身軀。

    這樣的動盪，在他們的生命中，從未遇到過。

    但瞬間天地間就平息了，他們看到一個黑袍的青年，笑吟吟地步入水榭。

    謝蕪荑眼睛一亮：

    “威靈，嘿，好傢伙，你私自闖進來的？茺蔚大爺都沒有引導和通知？”

    威靈擡手和姬常山打招呼，笑微微地點頭：

    “是的，發現你們在這，特來見個面，隨便聊幾句。”

    姬琥珀已經正襟危坐，含笑看着威靈。

    姬常山跳過來，一把將威靈拖在棋枰邊坐下：

    “威靈，要不來手談一局？”

    威靈搖搖頭：“算了，會讓你今後沒信心的，你們都還好吧？”

    姬常山連連點頭，謝蕪荑卻覺得索然無趣：

    “能不好麼，常年養尊處優的，連修行都沒有心氣了。”

    威靈看了一眼謝蕪荑，失笑：

    “是啊，你是當下靈仙派修行境界最低的長老了，現在都有少數幾個二代弟子，都已經是中階的術士了，一代弟子，全部進入了高階，元寶已經是高階後期了。”丟出這信息，威靈好像忘記了自己剛剛才“揠苗助長”作弊。

    謝蕪荑一怔，隨即苦笑：“不行，我老早就說要辭去那長老的虛銜，聽說現在靈湖城那麼多的門派，現在就靈仙派有資格改稱靈仙宗，正好你這個宗主在，直接給你說也一樣，從今以後，我可不是什麼長老了哈，不然太丟人了。”

    威靈苦笑點頭，突然間看向姬琥珀和姬常山，瞬間打斷他們姐弟倆：

    “別用術法察看我！”

    好懸，姬琥珀和姬常山停下了術法察看威靈的狀態。

    以威靈當下的神祇一般的能力，要是這姐弟兩人不知天高地厚採用智慧術士的能力去察看威靈，威靈即便刻意放棄自身的本能屏蔽，其神魂散溢的能量，就會讓兩人重傷根本。

    “這次過來，是對以前與蕪荑組隊調查的事情做一個了結，也是對託付兩位殿下的事情進行了卻，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情況有不少人都清晰掌握。

    帝國高層因爲尊重太上當年的選擇，或許不會透露，但我可以給你們說說，其實我也可以選擇直接將信息印入你們心神，但大家朋友一場，我覺得還是當面給你們說說。”

    隨即，威靈就將有關芥子、訶子之間的佈局與謀劃，慕容長春的選擇，十二個孩子的所有經歷，都告知了三人，卻將自身未來將要面對的事情略過了。

    龐大的數據量和意料之外的情況，讓三人立即陷入呆滯。

    片刻之後，他們卻發現那端坐的黑袍青年漸漸透明，隨即消散一空。

    他們的識海中，還留下威靈最後一道信息：

    “我現在本體已經融合了兩大監察者，母星這方顯化天地，已經無法承載，要是今後遇到過不去的坎，就在心中呼喚我，我應該能及時收到。”

    三人悵然若失。

    姬琥珀無意中捏着衣角，早就眼眶微潤。

    ……

    帝國察部領侍御史青葙，家眷早已從雅西郡搬到了帝都，他原本住在皇城地下層帝國專爲各級官員準備的居所，後來在李橘白甚至姬天龍的照拂下，也搬了出來，就在李閥府邸附近，單獨購買了一棟不大的宅院居住。

    青葙知道，自己是託了威靈的福，帝國那麼多與自己級別相當的官員，都沒有能力購買單獨的府邸，在這寸土寸金的帝都，不是有錢就有府邸的，要不是威靈與李閥的關係，自己肯定還得住官方提供的寓所。

    威靈的一道幻化體直接出現在青葙的庭院中，他下意識看看空空的兩手，微微一笑，一抖手，兩條一米多長的喬爾坦靈魚，出現在他手中，串在一起，還不斷掙扎扭曲，但一道寒冰，瞬間將其凍住。

    青葙感覺到有人到來，卻不料是不請而入的學生威靈，已經站在了庭院中，眉目間的笑意悉如舊日：

    “大人，我知道你的府邸，是沒有專門請官家僕傭的，我不願讓大人給我開門，因此不告而入了，哈哈。”

    青葙大笑：

    “威靈啊，這就對了，你我之間，哪裏需要那些禮節？”

    一轉眼看到威靈手中兩條巨大的靈魚，馬上含笑點頭：

    “有這兩條魚，簡直已經太好了！”

    兩人在青葙的會客室閒聊幾句後，威靈道明來意：

    “大人，這次就算是過來道別了，察部的事情可以徹底銷案，我今後連靈湖城都不會常駐，你見到的，都是附着我一縷心神的能量化身。”

    青葙自然明白威靈這道信息的分量，面色有些肅然。

    威靈隨即將先前告知謝蕪荑他們的情況，都詳細給青葙丟出一個信息包，並未隱瞞自身的情況。

    最後，身爲高階智慧術士的青葙，很快理清了一切。

    他離席躬身，對威靈深深一拜。

    威靈知道大人拜的不是威靈，而是芥子和訶子兩位，從容端坐。

    “放心吧，我分析，太上的謀劃，勝算很大的，我何其有幸，有你這樣的半個學生，此生無憾矣！”

    威靈也有些動容：“大人不必菲薄，我也同樣榮幸。”

    ……

    威靈放在最後道別的，是李閥的李元明了。

    對李閥閥主，威靈一直心存感激，在威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將帝國唯二的鬼神胴，直接交給了威靈。

    以威靈眼下的心靈洞察能力，自然知道十八郎早年那些小心思。當然，這些小心思都不讓人失望，反倒覺得溫馨。

    在砥柱堂外的湖邊，威靈和李元明漫步於湖畔小徑。

    “閥主，情況就這麼回事，我現在也就是無法擺脫這個責任和使命了，未來面對的是神祇，什麼結果都有可能。

    如果正如太上的謀劃，勝利了，我多半也會遭受重創，今後對閥中的事務，多半幫不上什麼，但靈湖城那邊，所有一代弟子都已經是高階術士，以他們和十八郎的感情，有事你儘管找十八郎去協調，再說了，守宮、玄明、南星等，他們對帝都李閥的感情也深。

    要是未來有連太上並未掌控的情況，導致我失敗了，那就什麼都不說了，母星必然重啓，大家都將湮滅，一切都回到遠古洪荒，說石器時代都太先進了。”

    李元明心中百感交集。

    雖然身爲帝國核心門閥之一的閥主，但太上與訶子這些更高層面的博弈，卻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單從利益這個角度看，威靈給李閥帶來的可預期未來，是怎麼高估都不爲過的。

    他此刻關注的重點，卻是威靈的安危。

    可一想到威靈如今都是超越半神的存在，依然那麼惴惴不安，一個世俗的李閥，能做什麼呢？

    因此，李元明更多的是覺得有些憋屈：

    “嗯，威靈，無論如何，無論需要我們李閥，甚至是帝國所有的力量相助，你儘管吩咐……媽的，怎麼還有那麼一個莫名其妙到令人絕望的傢伙……”

    威靈失笑：

    “閥主，無需過多擔憂，我現在的強大，也是不容小覷的，你看，強大到母星都裝不下了。”

    這話說的，感覺有點中二，和李陵遊的風格頗爲相似。

    李元明也就笑了：

    “太上一心回報慕容氏，最終卻是便宜了李閥，唉，我真是運氣太好啊，遇到你這樣強大的助力，你又將十二個孩子中的大部分，帶入了李閥，哈哈，說起來……我欠慕容世家一個道歉啊，當年對慕容長春的所謂背叛，我們也沒少說風涼話的。”

    威靈點點頭：

    “十八郎那邊，我前段時間去看了，沒有什麼問題，順手讓他突破了，總算磕磕碰碰進入高階了。”

    李元明大喜，搓着手，都不知該說什麼了，十八郎如此，李空青本身就在靈湖城，那就更不需要擔心了。

    威靈笑着拱手，身形消散。

    該道別的，都已經有化身去完成了，所有的心願已經了結。

    當威靈丟出的所有黑袍術士，一一迴歸源靈世界後，那些術士紛紛崩解爲能量，道道精神虛影，迴歸威靈本體。

    威靈放棄了對寂靜武裝的僞裝，讓其恢復那猙獰兇殘的武裝模樣，在潛流世界中輕輕起伏。

    做完這一切，威靈的心神沉靜到極致，所有的算力，都在推衍和熟悉寂靜武裝的能力，並試圖將芥子與訶子的能力進行整合。

    威靈深信，神祇的手段，永遠不會是單獨的本源術法和精神術法，一定是一種兼容幷包的方式，隨意一個念頭，或許就是綜合性的打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