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寂靜武裝 0501結束使命

    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大方？

    連東土世界的本源術士，都是因爲他，才有修煉的可能性啊！

    真沒有料到，這次過來尋找娑羅子，想不到有這麼大的收穫，對訶子與祭司殘魂的關聯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

    這一刻，威靈反倒將最初尋找訶子的初衷給否定了。

    他本來是計劃將芥子的事情告訴訶子的。

    但萬一自己的慧體，真的只是心魔作祟，讓訶子提前知道了太上就是芥子，估計會引發更多的變數。

    這變數，或將成爲芥子全力對付自己的誘因。

    一想到芥子（太上）能在舉手投足間就將自己的精神力、精神體或者說靈魂，給禁錮住，威靈一樣心尖尖都在發顫。

    根據訶子讓整個母星的人可以修行本源術法這個信息，威靈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或許，是芥子（太上）就是那個讓整個母星的人可以修行智慧術法的人！

    換一個說法，訶子掌控的是本源術法，芥子掌控的是靈魂術法！

    這就能解釋他爲什麼可以那麼輕鬆地禁錮自己這樣一個頂階的智慧術士了，因爲，他才具有精神類術法（靈魂術法）的掌控權。

    一如訶子對本源術法有掌控權一樣！

    而且，芥子（太上）親口承認過，他和訶子是老對頭。

    既然訶子曾經是半神一般的存在，那麼，芥子必然也是一樣的。

    由此可以推測，訶子裂體求強，不外乎是希望在本源術法之外，再掌握智慧術法，因爲他本來就問過自己幾次，如何成爲智慧術士。

    可以想象，一旦訶子既掌控了本源靈力，又成爲智慧術士，西玄口中的靈魂術士，那麼，他就掌控了整個母星人類的肉體和精神！

    那將是何其恐怖的事情！

    以威靈的算力，無需詢問訶子，他在轉瞬間就想通了這傢伙當年爲什麼要裂體歷世的原因了。

    至於更多的細節，就要等訶子徹底融合輪迴者後，才會真相大白了。

    一想到訶子就現在對源靈世界的掌控，威靈都覺得太過分了，自己也算頂級的本源術士，在訶子面前拼本源，立即就啥也不是。

    絕不能讓他找到真正的天才者！

    威靈的心中有了計較。

    那麼，真正的天才者在哪裏呢？

    難道一定就會在西玄世界？

    爲什麼訶子沒有發現？

    我看未必！輪迴者不就是在東土世界嘛。

    既然以訶子的能力和智慧，到現在都還認爲自己是天才者，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必然是受到了超階的智慧術士干擾，芥子（太上）幾乎是唯一的嫌疑人了。

    從自己接觸過的能力較強的智慧術士看，蕭京墨、青葙、零餘子、白藥子、預知子等，年紀都不太符合。

    想到這裏，威靈的嘴角露出笑容。

    有一個人，從來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身份竟然與零餘子、石龍子一樣，貴爲“守望者”之一，那人的年紀看起來比青葙還要小一點。

    使君子！

    哈，芥子前輩，太上大人，您老埋得夠深的！

    金髮青年見威靈的神色數變，以爲他被自己對母星東西方人類的大方而震撼，不免頗有些成就感：

    “哈哈，威靈，是不是有些震撼？你應該沒有想到，你能修煉成本源術法，竟然還是託了我的福！”

    威靈立即點頭，笑容莫名：

    “是啊，是啊，一想到這個真相，真的讓我震驚！”

    訶子仰頭大笑，金髮飄揚：

    “其實不過是你提前驚異罷了，今後我們迴歸神使或者監察者，宛如半神真身降臨世間，那種成就感，嘿嘿！”

    訶子笑了一半，突然看向娑羅子：

    “神棍，你說，要是我徹底恢復後，是不是算半神？”

    娑羅子立即點頭：

    “當然，您就是神主的使者，您就是神祇！”

    訶子滿意地大笑，略作思索，然後給娑羅子丟出了指令：

    “娑羅子，現在的教宗已經沒有了，你去擔任教宗吧，這帕特邦的大神廟，你讓樞機主教埃德加找人充當，我會給各大樞機主教、各大神廟大神侍都發出神諭的！”

    娑羅子躬身拜服於虛空：

    “吾主！您的意願就是僕役的使命！”

    “好，去吧，去吧！”

    訶子揮揮手。

    每一次揮手，娑羅子那枯槁的身軀就會變得年輕一點！

    最後，娑羅子至少找回了百年的生機，鬚髮潔白，面色紅潤。

    但訶子最後的信息，卻讓娑羅子目瞪口呆：

    “神主教的使命，已經完成，未來的最後時刻，我絕對不會迷失，因爲有輪迴者，娑羅子，你未來的使命，就是在百年之內，將神主教逐漸消亡，直至最後取消！”

    訶子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威靈，有點惡作劇地笑了：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喜歡沒有人打擾，我討厭神祇，更討厭崇拜！”

    然後，他的身形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給威靈和娑羅子留下了模糊的語音信息：

    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路，我不希望再有艾努拉、伊蓮、柯蒂斯這樣的人在世間白走一遭。

    ……

    在這一刻，他和西玄聯邦所有邦國大神廟中的大神侍一樣，都收到了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神諭！

    娑羅子，他將去榮光之城，接任末任教宗！

    神主教使命已經完成，末任教宗的使命，將是在百年內，有序減少教務活動，減少從業人員，直到結束神主教的存在。

    娑羅子抹了一把其實並不存在的老淚，悵然若失。

    隨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威靈，身形消失了。

    ……

    威靈獨自佇立虛空。

    一晃身形，金色的慧體笑吟吟出現在體外。

    威靈本體對着慧體拱手一笑：

    “你我俱是一體，心神相通，但以芥子的說法，你我之間關係，實爲心魔與本體之間的關係，敢問，你這心魔，魔性何在？”

    慧體也哈哈大笑，對本體作揖：

    “是啊，你作爲本體，爲什麼會招惹那神念殘片匯聚，我也對你有些不夠放心，你算力尚可，思維縝密，可有驗證之道？”

    兩者心照不宣，瞬間合二爲一，向前踏出一步。

    轉眼間，威靈出現在靈湖城的高空。

    他的心神關閉，並未連接靈湖結界系統。

    俯瞰下方，五大靈湖，宛如幾片遼闊的海灣，與周邊的山地平原構成一個不太規範的陰陽魚。

    就在陰陽魚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羅盤狀城市。

    俯瞰如此雄偉壯觀的靈湖城，威靈也不免感慨。

    如此多的術士，加上帝國和衆多門閥世家的努力，用了幾年才修建成功，要是全用自然人，或許需要花費幾十年的時間才能到如此程度。

    靈湖結界高塔就是“羅盤”的中心，高塔下方的水體、核心圈層的會務區靈仙派，一圈層十二個龐大的建築羣，將是靈湖城最核心的管理層，二圈層三十二個建築羣，將是未來靈湖城的中間宗門圈，三圈層的六十四個分區，一一對應了八卦方位，這一圈，將是靈湖城的未來基礎。

    還有並未成型的四圈層，那將劃分爲一百二十八個區域，或將是未來靈湖城的發展區域。

    這樣的佈局，不能說沒有威靈的一點考量，本來一圈層設置十六個宗門也是有足夠空間的，但威靈卻限死在十二個。

    帝國四大門閥七大世家，就佔據了十一個，還將有一個其他力量的進入這二圈層。比如大洋帝國、印加大陸本土術士團隊、西玄聯邦術士團隊，或者更加鬆散的寒門散修團隊。

    只要實力足夠，配合二十年或者四十年時間的競爭淘汰機制，未嘗沒有將四大門閥和七大世家逐出二圈層的機會，這樣就保證了整個靈湖城的階層流動性。

    也許到了未來，能進入二圈層三十二個宗門區的，都算是強悍的門派了，但這是未來的事情，威靈也不會去糾結。

    威靈心念微動，在二圈層一座巨大的合院建築羣中，鎖定了他要找的人。

    自從封界因爲神曲那件事，因禍得福，反而與靈仙派以及四大門閥中的部分人打得火熱，其本性中的“社交牛逼症”發作，在他的幾番交往下，竟然直接在靈湖城的中低術士階層中，成爲了名人。

    以封界一心光大門楣的意願，他以中階術士的身份和現有的人緣關係，目前已經聯絡了三四十名平民、寒門的低階術士，成立了一個宗門，當然，封界自領掌門一職。

    這樣規模的宗門，目前還是可以在三圈層的三十二個門派中立足的。

    未來就不一定了，也許百年後，沒有高階或者頂級術士的宗門，都沒法在三圈層立足。

    今天進行了例行的宗門大會後，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房間中去忙自己的事情，封界回味着先前的一番鼓勁宣講。

    封界給大家畫了一個大餅，希望用兩百年時間，將宗門帶入一圈層，成爲靈湖城的核心管理層。

    就在封界在憧憬未來的時候，他面前卻出現一位笑容莫名的黑袍青年。

    封界立即躬身行禮：

    “城主大人，您怎麼來了？”

    威靈呵呵一笑，隨意坐下，環視一下周圍：

    “不錯嘛，這二圈層的宗門建築，建造得也算不錯……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封界立即回覆：

    “大人但問不妨，封界定當知無不言。”

    威靈點點頭：

    “我就想問問你在某一段時間的感覺，那種不假思索的直覺。

    當日你在斬殺白貓的時候，被神曲寄居身體後，性格就發生了很多變化，一直在靈湖城參與建設、巡邏的那段時間，你自己原本的精神力或者說念體，是怎麼樣一種狀態？”

    封界一怔，他設想了許多問題，但沒有相當威靈大人詢問的竟然這這個，他思考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太好描述那種狀態：

    “大人，那種狀態有點奇怪，不好描述。反正大部分就像是在昏睡中，但有時候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知道當時的選擇，與自己的本心有差別……

    嗯，也不能說就是徹底矛盾的，但肯定不是最貼切的，非要用一種狀態來描述的話，有點像半夢半醒之間，行動是一種夢遊行爲。”

    威靈的神色有些嚴肅，思索了一瞬，微微點點頭：

    “謝謝，我告辭了，希望你的夢想能實現。”

    轉眼間，威靈的身形消失，而且已經不在北印加大陸。

    封界對那階段的感受描述，讓威靈有點揪心。

    當日面對太上的時候，自己對太上發脾氣咆哮，那種另有心思在旁觀的感覺，就正如封界所描述的那樣，自己似乎在聽任自身的另一種選擇，在做並不十分貼切的事情。

    “切，每個人都會有選擇困難的時候，甚至有多重選擇焦慮，封界這種說法，是你知道神曲在他體內，問題是有針對性的。

    而且你就算此刻問他，他其實也被你的前提影響，所有的表述，其實都被那種假設給矇蔽着。

    同樣的道理，你現在這些糾結，其實就是被芥子（太上）的那條信息矇蔽，你所有的選擇和焦慮，其實都在那條信息的框架內衍生。”

    識海中慧體在喃喃自語。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我們陷入了自我規劃的一座信息繭房？”

    這樣的解釋，讓威靈瞬間就感覺心思純淨。

    佇立蒼穹之上，任大風拂面。

    整個母星大氣層中，都有無窮無盡的各種思慮碎片、神念殘片，頃刻間如同被一個黑洞吞噬一般，瞬間匯聚到威靈的身軀。

    這種感覺，神魂會非常享受。

    威靈的精神體立即有了強烈的愉悅感，他想到了鬼車。

    那家夥，就是依靠這些思維能量在提升。

    心念所及，威靈已經出現在了雅西郡的二層，銀杏街那座小院。

    奇怪的是，他依然沒有選擇連接“建木”結界。

    慧眼閃爍間，他看到了在雅西郡幾十個高階、頂階的術士，其中自然有白藥子的存在。

    然而威靈並不打算去拜見白藥子，他現在的精神力方面，已經超越了白藥子，見面了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慧體的問題。

    鬼車今日並不當值，他獨坐在房間內盤坐修煉神魂。

    威靈收斂了所有的精神波動，慧眼默默查看鬼車的修行。

    虛空中那些精神力碎片和念力殘片，如同細碎的雪花，緩緩朝着鬼車大腦的神魂漩渦中匯聚。

    這種情形，與威靈的那種鯨吞海量神魂殘念的方式截然不同。

    效率低一點，但是有選擇，那些念力經過了鬼車神魂篩選。

    恍然間，鬼車看到師父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