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服氣養性

    “哦？他們的手伸的那麼遠？”林閣佯裝不知，繼續問道。

    “確實是。”衛景點點頭，道：“曾經他們伏殺過一名投靠田家的人，當時的田家的指揮使震怒，但對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屢次越境。”

    “二位聊什麼呢？這麼火熱？”

    二人神情一動，聽出了來人的聲音，衛景略微驚訝：

    “陶小姐怎麼來了？沒去跟大人出城獵妖嗎？”

    “只是正巧路過，另外上次獸潮我立了功勳兌換了一枚黑玉斷續丹，加上少爺給了一枚淬髓丸，閉關突破去了。”小桃面帶淺笑，大方落座。

    “那真是恭喜了。”衛景拱手笑道，對此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能被選中作爲田家嫡系的身邊人，根骨自然不會差，突破淬髓也在情理之中。

    林閣同樣拱手賀喜。

    “衛司馬的身體近來可好？”

    衛景欠身道：“託大人的福，好生將養一陣後暗傷消弭，現在還有一戰之力。”

    “衛司馬這麼多年辛苦了，少爺已經在內城田家的駐地上給你留了宅院，將來便在內城好生休養。”小桃說道。

    衛景笑了笑，又道了聲謝。

    “對了，餓狼幫幫主吳濤失蹤，高層全滅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幾人飲了幾杯，小桃忽然道。

    林閣：“聽說了，剛剛我們正在討論這個話題。”

    “有傳聞說，這七位堂主和副幫主都是刀傷，而且還是吳濤的圓月彎刀所傷。”小桃有些狐疑的看着林閣，她來時也注意到了守在門外的鐵奴。

    那一身黑衣鬼面立刻就激起了小桃的直覺，加上同樣是淬髓小成，同樣的兵器，這讓小桃不由得懷疑，面具下的那張臉會不會就是吳濤。

    “不大可能，吳濤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手下，即便他們中出了內鬼，也不可能全都是吧。”衛景搖頭否認。

    但小桃聽不進去，她的目光始終打量着林閣。

    見看不出什麼，小桃只得放棄，對林閣說道：

    “餓狼幫覆滅之後，可能會對你的區域造成一些影響，正常處置便可，這一次的獵妖我已經來不及去了，這段時間我會留在兵馬司，你放心處理便是。”

    “好。”

    林閣點點頭。

    三人又聊了幾句，衛景起身和小桃離去，林閣則返回家中。

    小桃看着林閣和鐵奴離去的背影，眼眸中又浮現出少許懷疑。

    是他嗎？

    不是她有些異想天開，而是發生在餓狼幫身上的事突兀又突然，而且偏偏吳濤又失蹤了。

    但最終小桃還是搖了搖頭，雖然但控制武者心智的手段的確是有，但那都是明神武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林閣才剛剛淬髓沒有多久。

    小桃又想到南疆的巫蠱一道也能做到這些，可南疆距離中原遙遠，他又怎麼可能接觸得到呢？

    ……

    “老爺。”

    管家拎着熬好的藥汁從院裏走出來，看到林閣推門進來，連忙小聲問候。

    林閣一邊往院子裏走，一邊問道：“東西都埋下了吧？”

    “回老爺的話，都已經分開埋下了。”管家跟在身邊小心回答。

    他口中的東西是林閣從餓狼幫搶來的銀兩，大約有接近一萬兩，這個資產跟周家比起來相差太遠了，但幫派就是這樣，積累無法與世家相比。

    即便如此，一萬兩白銀的數量也太多了，林閣不可能隨身帶着。

    而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錢莊銀票之類的，商家也只認真金白銀，就只能讓管家將銀兩埋下去藏好。

    不過，相比於銀兩，從吳濤身上得到的還有一樣更重要的東西。

    林閣接過管家手中的藥汁，一路走進後院，管家將房門關好，讓人守在這裏，裏面林閣關上房門，命令鐵奴護法。

    從懷中取出一張透光的黃紙，紙張奇特，林閣將黃紙置於藥汁當中，很快便現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圖案。

    這畫中是一座座宮殿羣落，大氣磅礴，雄踞萬古。

    林閣仔細觀摩片刻，心中喃喃道：“這是觀想圖……不過爲何只有宮殿，這與湯民記憶中的認知不同，難道這幅圖是殘缺的？”

    旋即林閣喚來鐵奴，問道：“這幅圖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鐵奴用機械呆滯的聲音回道：“回主人，是在馮家的密庫之中盜來。”

    “既是密庫，你一個外姓又是怎麼進去的？”林閣不相信，一個擁有明神武者的世家，安保怎麼會這麼鬆懈。

    鐵奴鬼面之下的臉龐浮現出一絲掙扎之色，似乎林閣的問題讓他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林閣露出一絲狐疑之色，緊接着便恍然大悟，一縷白氣跳出他的脣間，順着面具的三竅進去。

    鐵奴臉上的掙扎不在，又恢復了木訥的神色，道：“當時負責看守密庫之人，是我的父親。”

    “這麼說來，你是隨母性姓吳了？”林閣挑眉。

    “是。”

    “下去吧。”

    林閣揮手又補充了兩道白霧。

    “煉氣士，性命交修。”

    “然而這樣的條件極爲苛刻，能夠做到的是真正的萬里挑一，故大夏開國皇帝創立氣血武道，與煉氣士的服氣養性不同，氣血武道則是食命求性。”

    “壯大肉身氣血，滋養魂魄，誕生精神，勾連天地，煉就法力，到了這一步才與那些天生便覺醒真靈者站到了同一條起跑線。”

    “而煉氣士的第一步，便是在神庭之中觀想一物，壯大魂魄。”

    林閣看着手中的這幅圖，腦海中回憶起湯民記憶中關於氣血武道和觀想圖的歷史。

    “從這幅圖的清晰程度來看，這應該初代的臨幕本。”林閣心中判斷着。

    一般來說，越接近初代本的觀想圖，便愈真實。

    深吸一口氣，林閣開始凝視，嘗試觀想宮殿羣落，他有着精神力，儘管並不強大，卻也有了觀想的資格。

    宮殿羣影錯落，想要記住每一個細節什麼艱難，但他沒有放棄，漸漸的，他的腦海中逐漸勾勒出大致的形態。

    因爲是初次觀想，整個宮殿羣落還比較模糊，隨着時間流逝，林閣目光掃過整個細節。

    兩個時辰後，宮殿羣落徹底成型。

    林閣睜開雙眼，只覺得眼前景象變幻，“自己”來到一片奇異之地，漂浮在一片湛藍色的湖泊之上。

    這湖泊有十幾丈方圓，還有一座座宮殿坐落在湖泊之上。

    林閣心頭一動：“這就是我的神庭嗎？又稱識海。”

    他心神震動，精神力構建的宮殿也在動搖中，有崩塌之兆。

    “不能分心！”

    林閣驚駭，連忙收斂精神，全神貫注，而宮殿也不在動搖，反而越來越穩固、完整。

    過了良久，林閣感到精神力已經耗盡，看着四周華麗輝煌的宮殿，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精神力耗盡，但是我僅僅只有一些疲憊，這是壯大魂魄之後帶來的。”

    林閣心念一動，喚出面板。

    種族：人類

    壽命：100

    修爲：淬髓大成

    魂魄：普通（10%）

    武藝：【烈焰刀法】（勢）、【狂風劍法】（勢）、【開山刀法】（勢）、【陷陣刀法】（勢）、【滴雨槍法】（勢）

    天賦神通：致幻、銅皮鐵骨、爲虎作倀。

    ……

    “果然，我的魂魄，壯大了一倍還要多，這觀想法門是什麼來頭？”

    林閣定了定神，退出識海，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瘦了一大截，這不過短短兩三個時辰的時間，自己就瘦的只剩的皮包骨頭了。

    “難怪我只是感覺到疲憊，原來是消耗了氣血補充精神，若不是我自身氣血強大，只怕是要將自己練死了，這還只是一次觀想啊。”

    弄明白了情況，林閣不由得搖頭苦笑。

    時間飛逝。

    轉眼間一月有餘。

    旱災漸漸過去，溫度回到了正常水平，昨日更是下了一場甘霖，被災難折磨的苦不堪言的百姓總算是又見到了曙光。

    這一場旱災帶走了許多生命，林閣所在的獅山區是傷亡最小的，先後有兵馬司、吳家賑災放糧。

    後有幾大幫派出任出錢出力，挖掘井水，開倉施粥。

    使得許多貧民能夠活下來。

    這段時間內，林閣處理了不少流竄過來的散兵遊勇，而田萬鈞始終在城外獵妖，馮家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

    至於近在眼前的馮淵，也一直老老實實的待着。

    清晨的日光落在城中。

    驕陽似火，卻也沒了熾熱。

    林閣穿着紫色的差服，身邊跟着兩個捕頭，行走在獅山區的寬敞主街，享受着百姓的稱讚。

    “司馬大人。”

    “司馬大人。”

    沿途有路過的行人，看見林閣，都是連忙恭敬行禮。

    “做官，有人爲利，有人爲名，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名聲能與利益相提並論了。”

    林閣巡視着街巷，不斷有沿途的百姓，停下行禮。

    人羣漸漸匯聚，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秩序。

    帶着王秀清和蔣從安等人又巡查了一片街巷和坊市，隨後林閣便解散衆人，往家回返。

    後院裏。

    管家一如既往的備好了一切，等着林閣回來。

    林閣扔給管家一個瓷瓶，道：“裏面有十顆藥丸，用水化開分三次喝下，對於凡人而言，也能多活幾年。”

    對待手下之人，他從不虧待。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大恩！”管家捧着藥瓶叩頭便拜。

    林閣將他扶起來，示意他下去，鐵奴如常守在門外

    回到自己的臥房。

    林閣從櫃子裏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這是血丹，是單純的妖獸氣血凝鍊而成，唯有明神武者能夠製作。

    都是各家的嫡系才能享受的待遇，田萬鈞爲他求來一枚。

    時隔近兩個多月，這枚血丹已經從嬰兒拳頭的大小。轉變成了鴿子蛋大小。原本猩紅的顏色也變成了淡紅色。

    這說明其內部的氣血已經被壓榨的快要用盡，漸漸只留下一個空殼。

    “再有一次，就要消耗完了，而我的魂魄卻還沒有突破到普通境中等。”

    林閣仔細端詳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段時間，林閣放棄了氣血的修行，轉而去修魂魄，若是能夠提前轉修成爲煉氣士，自然是極好，若是不行，也正好掩人耳目，自己修行的太快，萬一引來歸腑境界的武者，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他意念一動，喚出系統界面。

    魂魄停留在百分之二十九，只差最後的一就能邁過初等，達到中等。

    隨着魂魄的提升，他的實力可以說每一日都有長進，他嘗試過引動一部分天地之力，與自身氣血相合，煉就的法力雖不多，但累積起來的數量卻也是相當可觀。

    “我的魂魄一旦達到普通境中等，武道戰力應該就不會弱於歸腑境了，法力不是氣血能夠比較的。”

    林閣關掉面板。

    以他的煉體法和魂魄修爲，只要不是對上明神武者，林閣自信能夠拼掉任何一個煉血四重。

    血丹扔進浴桶中，清水剎那間變得血紅一片，腥氣撲鼻，林閣面不改色的跳進桶中，開始魂魄觀想。

    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閣從桶中出來，穿好衣服，從前體內蠢蠢欲動的法力在這一刻在我感受不到了，他成功了，魂魄達到普通境中等，能夠煉就的法力更多。

    心情大好之下，林閣喚來管家，讓他請衛景來吃酒，不料管家卻說，門外來了一人，自稱是小桃派來的。

    “把人帶進來。”

    “是，老爺。”管家應聲去了，不多時便帶來一個少年。

    少年見到林閣，說道：“小桃姐去了內城，臨走前交代我，若是她在一個時辰內沒有回來，便讓讓我通知您一聲。”

    林閣聽的皺眉，短暫沉吟後，問道：“可曾說去了內城哪裏？”

    “城東護城河上的花船樓舫。”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鐵奴，跟我來。”林閣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鐵奴沉默不言，跟在身後，隨着【象甲功】的修行，鐵奴一聲皮肉骨骼的硬度，已然超過了林閣。

    論起實力，比之前的他要強上不止一籌，如果不是這種武功過於損傷肉體，且痛苦太大，林閣說不定也會嘗試嘗試。

    ……

    是夜。

    城東，護城河上。

    自那一場甘霖降下，樓船花舫的聲音便又興旺起來，此刻河上樓船一片燈火通明，其中卻有着殺機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