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餓狼幫

    兩名護衛頓時面露兇光，就要上前讓林閣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可林閣又怎麼會給他二人這樣的機會，下一刻，林閣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了兩人面前，一刀一劍穿胸而過，護衛瞪大了雙眼，其中還有殘留的不甘。

    青年男子見狀，神色冷漠，開口道：“你打狗也要問主人吧？”

    “狗？這不過是兩隻多話的蟲子，別侮辱狗了。”林閣將刀劍緩緩插進鞘中，不屑地道。

    青年男子臉色徹底冷下來，寒聲道：“你是一定要與我作對了？”

    “作對？”林閣都要被氣笑了。

    “誰規定這只是虎妖屍體是歸屬你的？”林閣冷哼一聲，體內氣血也隨之翻涌，他剛剛突破，氣血還未平復，此刻滾動起來青年頓感壓力。

    青年男子臉色陰晴不定，突然擡頭諂笑一聲道：

    “說的是，說的是，本就沒有規定妖獸屍體歸誰，是我手下多嘴了，不過他們也付出了代價，這件事就此揭過如何？”

    林閣挑眉，這人倒是能屈能伸，既然對方已經服軟，翻篇也沒什麼，便點了點頭。

    就在男子想要離開之際，一隻有力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頸，一股沛然大力傳來，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男子艱難的開口道：

    “鈞哥……”

    林閣擡頭一看，正是田萬鈞。

    “仲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看起來像是跟我的屬下鬧的有些不愉快啊。”

    “鈞哥誤會了，誤會了，我與這位兄弟沒什麼不愉快，只是手下多嘴，我已經懲治他們了。”田仲春額頭微微沁汗，對於這位兄長，他自幼就怕得緊。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鈞哥。”田仲春叫饒，畢竟是自家兄弟，田萬鈞也沒有多爲難他，任他走了。

    “見過大人，謝大人解圍。”林閣拱手稱謝。

    田萬鈞只是擺擺手：“不礙事，剛纔那是我弟弟，囂張跋扈慣了，這次又殺了不少妖獸，心態有些膨脹，你別往心裏去。”

    這樣的言語讓小桃都爲之側目，不像是上司與下屬，反倒是像與朋友解釋，事實上田萬鈞的確將林閣當做了同等存在。

    林閣那一身氣血田萬鈞看得清楚，已經不弱於自己。

    “快，太快了，今後他或許真的可以走上煉氣士的道路。”田萬鈞看着林閣心中喃喃自語。

    無論多少次，他都驚訝於林閣的天賦，整個田家恐怕只有一代的那位煉氣士才能夠比得上他。

    “大人言重了。”林閣沉聲道。

    田萬鈞：“回去休整吧，要警惕妖族的下一次進攻。”

    ……

    一段時間後。預想中的妖族第二次進攻並沒有到來，就連旱災似乎也隨着這次勝利而減弱。

    入夜。

    月華晶瑩，圓月似玉。

    城北的一處高樓建築上，林閣站在高處，張口輕輕一吐，兩縷白霧從他的口鼻之中鑽出，漸漸匯聚成兩張人臉。

    正是田仲青的兩名護衛。他們死後氣血被林閣吸收，但魂魄卻在林閣的意志下保留下來。

    林閣新得來的天賦神通，爲虎作倀，能夠將自身所殺的生靈魂魄拘禁在體內，用於驅使。

    姑且稱他們爲鬼1、鬼2吧。

    “去找。”林閣拿出一張畫像，讓兩隻倀鬼記下。

    “是，主人。”鬼1、鬼2應聲稱是。

    林閣靜靜地站在原地，前方的是一條十分寬闊的護城河，平日裏足可容納大型船隻通行，但如今整個河面的水位都下降了半數。

    這裏也是東郡的北與東的分界線，越過這條護城河，對面便是東郡的城東，屬東城區兵馬司總司管轄，而據林閣所知，西邊的那位總指揮使，姓馮。

    不久前，城東這位總指揮使的手伸到了城北，田萬鈞的態度自然是嚴厲打擊，只是那時田萬鈞在內城，林閣在職位上到底只是個司馬。

    依舊受到馮淵牽制。

    而現在，即便是想要調集人手，就必須要面對兩個難題，一是無法跨境討伐，二是會受到東城兵馬司總司的阻攔，田萬鈞也拿餓狼幫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除非……林閣自己一人殺過去。

    很快。

    鬼1、鬼2回來了，對於餓狼幫的分佈已經打探清楚，林閣讓鬼1、鬼2在前方帶路。

    夜晚釋放倀鬼對於林閣的消耗很低，近乎於無，若是白天就沒那麼輕鬆了，維持兩隻倀鬼需要消耗他的精神。

    夜幕下。

    地面上映照着微弱的月光。

    一道身披黑衣鬼面的身影，悄然來到護城河的河岸，然後飄然越過，落到了對岸。

    “餓狼幫……依附於馮家的勢力是一定的了。”林閣握了握背後的陌刀，心中念道。

    根據他的判斷，餓狼幫就算不是黑鼠幫那樣培植的勢力，也是跟周家一樣，在外面投靠馮家的惡犬。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動用兵馬司這種明面身份去調查和處理，就會阻礙重重，而且最後也什麼都查不出來。

    但這對林閣來說並不是麻煩。

    現在災情有所減弱，他也有了時間，無非就是用另一個身份來解決問題罷了。

    馬甲這東西，他多的是。

    其實自從升任司馬之後，他便很少去親自做什麼事，畢竟堂堂司馬，在外城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了。

    麾下數百人馬，有什麼事情，讓屬下去就好。

    林閣輕輕邁步走進街巷之間，目光掠過遠處。

    “餓狼幫中有着淬髓武者，勢力更是比白蓮教要大得多，幾乎遍佈大半個城東，黑白兩道都有着身份在，不過這總舵的位置倒是清晰。”

    林閣從容地邁步向前，看似緩慢的步伐，但實際上每一步落下，整個人都彷彿殘影般迅速走過街巷。

    對於餓狼幫的消息，他已經讓人打探得差不多了，這還要多虧了本地的勢力，餓狼幫極大擠壓了他們的生存空間，隱隱有獨霸一方的跡象。

    而這次他來的目的也很簡單，殺死餓狼幫所有的高層。

    餓狼幫如此龐大的勢力，又有着馮家和兵馬司的幫助，想要剷除他們太難了，但在林閣看來，只要幹掉他們的高層，剩下的勢力自然就會被其他人瓜分，餓狼幫也將成爲歷史。

    而其中最重要的目標則是餓狼幫的幫主——吳濤。

    對於這位吳濤，有關他的傳聞並不多，他也並不經常露面。

    有人說，他並不是底層起來的人物，而是內城中出來的人。

    也有人說他就是一個底層小人物起家，在城東最偏僻最混亂的邊緣地區掙扎生存，混了幫派，學了武藝，摸爬滾打中學有所成。

    加上他心狠手辣，迅速站穩了腳跟，之後在各路幫派之間輾轉混戰，又得了煉體法，一步步從底層到小頭目，熬到大頭目，最後自立餓狼幫，當上了幫主。

    隨後更機緣巧合，不知從哪得到的黑玉斷續丹，在三十歲之前成功淬髓，自此餓狼幫不僅迅速在城東立足。

    更在短短十幾年裏變成盤踞數地，統轄上千人馬的一方勢力。

    在城東，餓狼幫的勢力已經是超過了兵馬司，甚至，兵馬司的幾位捕頭都是餓狼幫的堂主擔任的。

    之後，內城馮家親自出手，降服了這位餓狼幫幫主。

    這些都是林閣瞭解到的情況。

    在城東百姓的眼中，吳濤的“經歷”的確是稱得上傳奇，小人物崛起的事蹟不多，這樣的事蹟還是十分吸引人的。

    而且他建立了龐大的勢力之後並沒有影響周邊百姓的生活，但那也只是表面上，暗地裏的賭坊、青樓、高利貸，他們也是樣樣都不少。

    何況不久前，餓狼般還曾驅逐災民，哄擡糧價，種種行爲也不愧餓狼之名。

    對於吳濤的傳聞，林閣則更傾向於這不過是馮家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罷了，爲了吸納人才的一種手段而已。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而且還巧合在黑玉斷續丹這種用於淬髓的丹藥上。

    外城的煉體法缺失部分，林閣是知道的，吳濤如果真的是底層，那麼他根本就不會有磨皮煉肉的這部分法門。

    “可別那麼挑嘴了……”

    林閣望向胸口，喃喃一聲，上次妖族進攻，那漫天的氣血算是將石鏡的胃口養刁了，除非林閣的意志干預，否則對於淬髓之下的氣血石鏡都不再去主動吸取。

    ……

    餓狼幫駐地。

    整個駐地坐落在城門與內城中間的位置，與其他幫派的駐地並不相同，餓狼幫佔據的位置並不大，僅僅是三個四進的院落。

    這裏平日裏駐紮的只有高層，幫衆很少，倒是方便了林閣，此時放眼望去一片漆黑，林閣選的時間是子時，相當於後市的夜裏十一點到凌晨一點的空檔。

    正是人的精神最睏乏的時候，見四下無人。林閣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衝上去，而是放出了鬼1、鬼2前去查探。

    他們是倀鬼，已經沒有了實體，房屋阻擋不住他們，現在的情況讓林閣想起了白蓮教的地下總壇。

    保險起見還是讓倀鬼去看一看，哪怕今天白跑一趟，也不會暴露身份。

    很快，倀鬼回來，跟林閣猜測的別無二致，地下的確另有乾坤。

    林閣來到駐地中央，一間比較乾淨的屋子裏，輕輕轉動花盆，牀榻翻轉，露出黑漆漆的洞口，細看一下還有着階梯在。

    林閣鑽入其中，順着通道向前，前方，一點明亮的火光透出，映出幾個影子。林閣藏住身形，接着石鏡窺探着。

    當中映出數個人影，其中一人修爲最高，渾身煞氣騰騰，似乎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他應該就是餓狼幫幫主吳濤。

    至於旁邊的幾人，就是餓狼幫的副幫主、堂主等頭目。

    一名下屬說道：“幫主，上頭來了消息，要我們儘快送一批米肉血氣過去。”

    “知道了，血氣蒐集得怎麼樣了？”

    “留下弟兄們的份額後，還差一些，前些日子往北邊趕過去一批，現在一時半會湊不出來。”屬下答道。

    吳濤皺眉問道：“距離期限還有多久？”

    “上面說越快越好。”屬下低聲道。

    “奇怪，怎的催得這樣急？”有頭目疑問道。

    “還能怎麼樣？是那老東西快不行了，等着續命呢。”吳濤嘿嘿冷笑一聲，屬下頓時就閉嘴了，這話他可不敢去接。

    “那現在怎麼辦？北邊的周家沒了，以往還能讓他們替咱們蒐羅一些，現在他們死了，這份空缺又得咱們自己補上才行。”另一個堂主問道。

    吳濤摸了摸鬍子，沉吟少許後，道：“從劉、王兩家買些黑戶過來，把缺口補上再說吧。”

    林閣聽到這裏，心頭泛起一陣冰冷殺意，他沒有想到餓狼幫背後竟然也與妖族勾結，將同胞送到妖族做血食！

    “對了，說起周家，我倒是想起來北邊那個新任司馬，這可不是個簡單角色，馮家在他上任之前就整合了所有勢力，結果硬是讓他打得分崩離析。”

    吳濤聽後不屑地嗤笑一聲道：“馮家那叫什麼整合，不過是口頭許諾了一些東西，除了周家是早已經綁上了賊船之外，其餘幾家不過是喊喊口號罷了。”

    “這位新任司馬我也聽說過，他打壓了本地的勢力，從他們手中拿了近萬兩銀子呢，可最後卻拿去買糧食清水，分給那些屁民。”

    “這麼有錢，怎麼不分我點，嘖嘖……”有頭目嘲諷兩聲，端起酒水灌下一口。

    先前彙報的屬下，也笑呵呵地答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威嚴已經立起來了，接下來就是名聲，好歹也是獅山區的司馬，上任沒幾天就鬧出了旱災，他肯定也要做做樣子，他願意救就去救。”

    “到時候血氣不夠直接去那裏抓些來，反正人不在咱們這丟就行。”

    “說的也是，做兩手準備也好。”吳濤讚歎地點點頭。

    “不過你們也別小看了他，此人已經淬髓，你們當中可沒人能勝得過他。”吳濤忽地沉聲道。

    “確實，先前幫內收到消息，沙摩禮被此人一劍封喉，在場人中，卻連一個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人都沒有。”專司情報的頭目表情凝重，勸幾人不要小看了對方。

    正當幾人談話間，一縷白霧悄無聲息地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