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磨皮煉肉

    “軍師，你的計劃失敗了，而那人現在已經是兵馬司捕頭了。”黑鼠幫幫主候平眼神幽幽，聲音冰冷。

    候平對他早有不滿，當初的伏殺他便不同意，是這狗頭軍師說什麼：

    “此子不殺不足以立威啊…”

    結果人沒殺成，反倒是折了精銳。

    若不是這人是姓馮，候平早就一刀砍了他了。來了幫中數月，除了喝酒玩女人外，就只會出點騷主意，什麼作用也沒有就罷了，還對他在幫中的決策指手畫腳。

    狗頭軍師有點心虛，但還是強裝鎮定，捋着八字鬍，雲淡風輕地道：“幫主莫急，一個小小捕頭，以馮家的力量要殺他輕而易舉。”

    候平笑了，被氣笑的，他當然知道馮家的力量能解決掉林閣，但馮家會這麼做嗎？候平來到這裏是爲了給馮家拓寬財路，連一個捕頭都解決不了的話，馮家還會用他嗎？

    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馮家會毫不猶豫地丟棄，碾死。

    “那此人便交給軍師了，我等待軍師的好消息。”候平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只留下面色有些難看的狗頭軍師，沉默許久，狗頭軍師叫來一個心腹對他吩咐了幾句。

    ……

    夜幕下的北城兵馬司依舊燈火通明，某處堂衙內，一位年輕男子正翻閱着一張文書。

    他是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地位比田萬鈞，謝瑾山二位副指揮使還要高。即便比拼家世背景，馮家在東郡也是僅次於城主府的勢力。

    “林閣，二十三歲，三年刀法圓滿，悟性倒是不差，不過你田萬鈞召見他恐怕也不是因爲這個吧，他殺死了湯民，替你田家保住了北城的勢力。”

    馮孤平將手中的文書燒掉，城內三巨頭的爭鬥由來已久，整個東郡四城兵馬司的司馬、捕頭，幾乎都成了他們三家的私兵部曲。

    對於林閣，馮孤平並沒有太多想法，他的任期將滿，很快就要卸任歸家，或是進入鎮妖司斬妖除魔。

    而田萬鈞因爲抓捕湯民一事有功，極有可能接任他的位置，加上城主府一方欲平衡三家。

    如果他現在針對林閣，在他走後，他在兵馬司的親信倒是可以帶走，可安插在北城外城的勢力弄不好就會被田萬鈞拔得一乾二淨。

    家族新派來的人也只是副指揮使，起不了太大作用。

    何況這人不過煉血，也不值得他親自關照。

    “咚咚。”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馮孤平頭也不擡地回道。

    “大人，馮文傳信。”侍女說着遞上一個信封。

    馮孤平拆開信封，大致內容是詢問是否動用家族力量來除掉林閣，馮孤平眉頭一皺，忍不住斥責一聲：“胡鬧！”

    “告訴他不得輕舉妄動，老老實實的待在青山區，替家族看好這片地方就可以了。”

    “是。”

    侍女應聲退下。

    堂衙裏再次寂靜下來，只有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迴響，馮孤平略一思忖，旋即喚人過來吩咐了幾句，他瞭解這個族叔。

    自視甚高且無能，自己的命令他未必會聽，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好推波助瀾一把了，田萬鈞圓滑，可終歸也不是誰都不得罪，只要放出消息，還是會有人替他辦這件事。

    就算田萬鈞當上指揮使後報復，那也得有證據才行，否則無論是馮家還是城主府，都不允許他的行爲。

    翌日。

    林閣從新家中醒來，他並不清楚昨日的暗潮洶涌，但他這人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對於修行不曾有絲毫的慢待。

    昨夜更是花費了一夜的時間，用於磨鍊皮肉，升任捕頭後他所需要面對的兇險，遠不是捕役時能比的，想要安穩地渡過，還是要憑藉自己的硬實力。

    昨日他仔細查看了這完整版的【吞象術】，其中記載了兩種不同的淬鍊之法，一種溫和不會留下暗傷但修行緩慢，另一種傷害較大，但僅需半年便能修成。

    其實磨皮練肉的本質，就是通過外物損傷皮膜，再用藥物輔助修復，使其蛻變，但無論哪一種都會給身體留下損傷，只是程度不同。

    兩種方法各自給出了兩種藥散，都是一內服增強血氣，二外用磨鍊皮肉。

    兩種方法要用到的藥材很容易買到，而且價格他也能承受得起，林閣去藥鋪購買後計算了一下，一天兩次修行的話，一年下來差不多要消耗三百兩的樣子。

    以他如今五百兩的身家承受起來自然不難，何況還有許多暗地裏的灰色收入。

    忙活了一天，林閣來到後院，囑咐管家不見任何人，這管家是衛景的人，因此他用起來也放心。

    望着身前的藥桶，深吸一口氣，褪去全身衣服跳進了桶中，滾燙的藥液中摻雜着鐵砂粗鹽。

    一入桶中，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鐵砂粗鹽這兩樣東西接觸到皮膚立刻就有一種灼燒刺痛感，加上藥液的高溫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他只覺得身體上似乎有無數子彈蟻在爬，試圖從他的每一寸皮膚中鑽進去，好在劇烈的疼痛夾雜着灼燒的感覺很快就過去啦。

    一刻鍾後。

    林閣從藥桶中出來，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強壯了不少，只是皮膚還有些敏感，回頭一看原本藥液已經變成了紅色。

    林閣失笑着搖頭，跳進了另一桶提前準備好的溫水中。

    “按照【吞象術】上的記載，初次藥浴之人不會有明顯的提升，只會覺得筋肉酥麻，但我卻沒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爲我吸收的藥力比別人要多？”

    林閣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色。

    “藥力能夠增強氣血，這也是一種能量，而石鏡則能夠吸納這種力量反饋給我……”

    林閣忽地有所明悟。

    正常而言一副藥散中的藥力是無法完全吸收的，因爲藥散在配比中需要中和掉某些藥材的毒性和藥力，加上修復皮肉，一副藥散至多能有一半被用於修行。

    但假如石鏡能夠打破這種限制，吸收全部的藥力反饋給他的話。

    “看來連半年也不需要，我就能將磨鍊皮肉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