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補全

    田萬鈞一句話道出了他的家境情況，對此他並不意外，堂堂副指揮使這點能量肯定是有的，興許昨夜就已經將他的資料查得清清楚楚了。

    “大人所言正是，屬下得到刀譜之後苦練三年方有所成。”林閣說道。

    “三年……”

    田萬鈞低眉看了一眼便不言語，過了一會他又道：“待會你持我文書去庫房支取五百兩銀子。”

    “另外……”田萬鈞推了推面前的紙張，示意林閣來看。

    紙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右邊則有幾個大字——【吞象術】。

    林閣微微一怔，不知對方何意，但仔細讀下來，林閣卻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

    不等林閣開口詢問，田萬鈞又問道：“你對煉體法瞭解多少？”

    林閣點頭回答道：“屬下瞭解的不多，只知先煉血，後鍛骨，至淬髓，氣血層層遞進五臟六腑，直到氣血強大到頂峯，開始滋養魂魄誕生出精神力。”

    田萬鈞點點頭：“不錯，這是煉體法最爲穩健的步驟，一般而言，煉血圓滿後赤手空拳也能應付二十人以上的惡徒，鍛骨後再兼有大成武藝的話可讓惡徒無法近身。”

    “你自學三年，刀法圓滿，可見其悟性，想來你也看出來了，你所練的【吞象術】有着缺失。”

    “其實但凡是外城所流傳的煉體法門，每一境界皆有部分缺失，比如你修煉的煉血法，便缺少磨鍊皮肉的部分，雖說不影響煉血鍛骨的修行，但卻會讓武者難以進入淬髓境界。”

    “因爲皮肉無法承受住氣血的沖刷，在淬髓之時，就無法鎖住用於突破藥力和氣血，即便僥倖淬髓，也會氣血虧空，留下暗傷。”

    “原來如此……”

    林閣聽得心中一寒，內城的那幫權貴可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鍛骨法等你煉血圓滿後，我會爲你尋一門更好的，總司給的鍛骨法就跟你修煉的【吞象術】一般，屬於墊底又缺失的那種。”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已經給衛景打過招呼，讓他關照你，等你煉血圓滿後再來找我。”田萬鈞說道。

    “是。”林閣又行一禮。

    田萬鈞不再言語，只是擺了擺手。

    林閣接過紙張小心地放在懷中，出了田萬鈞的堂衙。

    在林閣走後，他的侍女小桃看了一眼林閣離去的背影掩嘴笑道：“公子，這人可不誠實。說是三年練刀，他手上的老繭可是出賣了他。”

    “不誠實，卻聰明，知道藏拙，何況誰還沒有些祕密呢？只要他站在我這邊，他的祕密也會是我的助力。”

    田萬鈞面上毫不在意，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侍女小桃看不真切，但田萬鈞卻看得清楚：

    “從他手上的老繭判斷，此人練刀最多不過三月，購買【吞象術】的時間也在這個時間，短短三月，竟能刀法圓滿，煉血小成，此人天賦當真可怖。”

    田萬鈞飲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

    “只可惜出身差了些，底子也薄弱，鍛骨倒是沒問題，淬髓就難了，【吞象術】到底是不入流的東西，進境雖易，基礎卻不牢靠。”

    像是內城的武者，往往十五六歲就開始接觸煉體法，內城三巨頭的馮氏、田氏、謝氏三族的嫡系弟子更是在六歲便開始服用一些固本培元的藥物，加大他們的潛力。

    修行的也不是外城那般散碎的煉體法，而是傳承自劍門的完整功法。

    另一邊，拿着田萬鈞文書的林閣來到兵馬司庫房，負責的差人只是看了一眼文書遞給林閣十個大銀錠，一個五十兩，共計五百兩。

    差人沒有多問，在總司內想要生存要學會管住嘴，閉上眼。

    走出兵馬司。

    回家的路上，林閣心中暗忖道：“看來三年練成刀法圓滿，這種天賦還算不錯，甚至從田萬鈞的表情來看，應該能算得上優秀，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拉攏。”

    “先取一部分銀兩換成藥材，餘下的藏好，再去見一見這位衛景司馬。”林閣思路清晰，自己此前修爲進展緩慢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沒錢。

    雖說有石鏡可吞噬氣血，但一來他不願濫殺無辜，二來他還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辭職練功是不可能的。

    ……

    伯父林木田家中。

    今天本是林崖的生日，儘管家中的積蓄都花完了，林木田還是給兒子買了一塊好肉，撿了一副下水，妻子馬氏下廚做了一桌好菜，這飯菜即便是他們以前富裕時也極少捨得去吃。

    林木田和妻子馬氏、宋珂都已經就座，卻遲遲不見林崖回來，這一連數日都是如此，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臭小子又跑到哪兒去了？這個點了還不回來。”林木田看着一桌子的飯菜不悅地開口。

    “這孩子大了，咱們也管教不了，我早就說過他讓他不要亂跑，可他就是不聽。”馬氏無奈地搖搖頭。

    宋珂則是小心地張望着，心想這表哥不會又惹了什麼事吧。

    就在一家人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外面終於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還夾雜着一些哭聲。

    林木田心裏“咯噔”一聲，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出去查看。

    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巷子裏浩浩蕩蕩的匯聚着十幾個人，正往林木田家的方向來，在前方，兩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正架着一個人走來。

    林木田仔細一看，竟是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與此同時，林崖也看到了自己老爹，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呼喊道：

    “爹，快救我！”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抓住我兒子想幹什麼？快放了我兒子！”林木田焦急的說道。

    “老人家消消氣，您兒子我們當然不會抓，可是他在我們賭場連輸帶借了一百兩銀子總得還吧？這是您兒子簽字畫押的。”

    在前面領頭的那漢子，姓鄭，在家中排行老三，又因爲滿頭的癩頭瘡，被人稱作癩頭阿三，原本是當地的地痞惡霸，開設着一家賭坊，黑鼠幫接手這裏的時候他也投了過去。

    只見癩頭阿三皮笑肉不笑地拿出一張字據遞給林木田。

    “一百兩銀子？！”林木田被嚇了一跳，屋內的馬氏也是臉色一白，身體搖搖晃晃，好在宋珂及時攙扶住了他。

    “你……你……這個逆子！”林木田胸口不斷地起伏，手指着林崖，氣得渾身發抖。

    “老人家，您還不上也沒關係，拿您閨女抵債也一樣。”另一個漢子瞧見了屋內的宋珂，頓時兩眼放光。

    宋珂的樣貌在外城的貧民區的確能夠算得上上等，畢竟以前家中吃喝是不愁的，她爹又是秀才，自幼讀書讓她比尋常女子更添一分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