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點燃火焰的新薪柴、德魯伊的自然改造世界

    伊維塔感到麻煩。

    因爲那個自稱【我們】的惡魔，或者說，自己在墓園的祖先羣裏看到的那個對自己微笑，示意自己去一個地方的女人，竟然一直在跟着自己，自己卻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等離開這洞穴墓地以後，自己應該要去一趟教堂。

    青銅面具說：“現在，我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你了。可我不過是千歲火的一個影子，我做不了什麼的，只有你們這些活着的人，才能推動時代的發展，歷史的變化。”

    “現在的千歲火，該用什麼東西點燃，會變成什麼性質，你該如何讓安布羅斯的人相信你，這都是你的事情，而不是我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上一代的點火人選擇了與凡王合作。”

    爐石女巫提醒它道：“上一代點火人與凡王合作的結果，可不夠好！”

    伊維塔察覺到了青銅面具語氣揶揄。

    不管這傢伙是什麼身份，它其實都非常邪惡。

    青銅面具發出陰冷的哈哈大笑。“的確不會好，沒有掌權者能容忍千歲火如此鍾愛一個人。”

    “這會讓凡王，覺得他是一個局外人，一個多餘的人。”

    “但恕我直言，我是每一個自願犧牲的人的意識的集合體，他們的經驗告訴我，在時代與人類文明的命運面前，一個人的命運微不足道。”

    “犧牲一個人，成全所有人類，犧牲一個人的利益，成全集體的利益，有什麼不好。”

    伊維塔皺着眉頭，道：“當然不好。因爲很多人會把領導的利益，當成集體的利益。”

    “只有尊重每一個人，並重視每一個人利益的集體，才能真正分清領導的利益與集體的利益的區別。”

    “啊哈哈……”青銅面具笑起來，“說得好。”

    他從石椅上站起來，突然陰陽怪氣地說：“伊維塔，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請問消滅我，需要多少支軍隊？”

    伊維塔看向他，眼神奇怪。“我們應該不是敵人吧？”

    “暫時還不是。”青銅面具說：“可有火焰就會有影子，有悲壯的犧牲就一定會有邪惡的慾望。”

    “文明也是需要償還孽的。”

    “我說過我是每一個祭獻給千歲火的意識集合體，但這麼說也未必準確。”

    “你可以認爲，我是千歲火的孽，是你們安布羅斯人類的孽。你們的孽已經積攢了兩千六百多年了，你們犧牲了一條條人命，但這些犧牲不是什麼都不要代價的。當我們心甘情願的爲人類文明犧牲時，這孽就在積聚。”

    “直到現在，安布羅斯人必須爲自己的過去，付出代價。”

    “今天你是我最後一個服務的點火人，從此以後，我與千歲火再無關係。”

    “當我自由之後，我會去海洋上，因爲那裏是最適合吸收孽的地方，那裏沒有教會，沒有獵人集團，那裏是黃黑女王和噩夢之主的領域。伊維塔，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讓我來告訴你，消滅現在的我需要多少軍隊——一支一千人普通士兵和一百名騎士混編的軍團。”

    “也就是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們也是，現在的潘神也是。”

    “但這只是還被千歲火束縛的我，我很快會強壯起來的。”

    青銅面具上出現了一道裂縫，接着一條青色的霧氣突然出現，漂浮向上空。

    伊維塔對青銅面具的突然轉變立場，微微驚愕了一下，不過這也算正常。

    現在的千歲火與當初的千歲火，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而殘留在千歲火的這個面具，如果主動與千歲火割離，恰恰對千歲火有利。

    對方能突然擺脫千歲火，未必不是有千歲火在主動擺脫它的原因。

    伊維塔對它說：“這是你的自由，火之影子。但請你記住，人類的文明是不可阻擋的。妄圖擋在人類文明面前的你，終究只會被徹底碾壓殆盡。不過這與我無關。”

    “啊啊哈哈哈……”那些從青銅面具裏鑽出來的青煙，沿着溶洞的縫隙鑽了出去，然後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失去了力量，變成了普通面具的青銅面具。

    那青銅面具‘咔嚓’碎裂成兩半，落在了地上，摔碎了十幾塊碎片，而吸血鬼威爾遜也倒了地上，暈了過去。

    青銅面具碎裂以後，石椅上也出現了一團類似普通火焰的火苗，這火苗看起來搖搖曳曳，隨時有熄滅的風險。

    伊維塔見到這一幕道：“爲什麼它那麼想要去海洋？”

    爐石女巫道：“大概是因爲海洋其實是另外一種荒漠吧。因爲只有一些島嶼的緣故，所以那裏的律法非常稀少，也不會有太多資源，沒有太多人會把注意力放在那裏。可很多在大陸上犯了法的人，都不得不逃去那裏。”

    爐石女巫笑道：“冕下，大海上沒有聖山荒漠的現象，那裏人員的來源非常混亂，所以很多邪物會在那邊渾水摸魚。尤其是海盜們，雖然馬可·安森這個七海之主在形式上統一海盜了，可海盜共和國與其說是共和國，不如說是海盜世界。許多邪教徒、異端、異教徒、聲名過於邪惡的女巫和巫師、德魯伊、殺人犯、走私犯、各種罪犯，類似頭髮怪那樣的邪能生物混雜其中。”

    “如果說地獄是各個世界的垃圾場，那海盜世界就是列國的垃圾場。”

    爐石女巫感嘆起來。“馬可·安森讓一羣烏合之衆，變成了一個國家。海盜們雖然只有一個七海法典律法，可就因爲這個律法，海盜們至少在名義上有了一個國家，教會限制於教會法，無法對一個信仰萬物之神的合法國家宣戰。”

    她看向了暈倒在地的吸血鬼威爾遜，試圖弄醒他。

    伊維塔看着在試圖弄醒威爾遜的爐石女巫，道：“石椅上的火焰應該是給我們用來測試，現在的千歲火需要的薪柴。”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爐石女巫看了看伊維塔，然後拽下自己衣袍上的一枚鈕釦，扔進了火焰裏。

    火苗頓時吞噬了這枚黑色鈕釦，但下一刻，火苗突然猛地漲高，然後把鈕釦吐了出來。

    爐石女巫道：“看來不是鈕釦，冕下。要不我們把威爾遜丟進去試試，說不定他體內的不死之力，正好能幫助到千歲火呢？”

    這話原本是半開玩笑的。

    但爐石女巫卻被啓發了，她看着昏迷中的威爾遜，不無有要試試的想法。

    伊維塔思考起來。“每個時代的千歲火，所需要的薪柴都是那個時代的主要產物。”

    “奴隸和俘虜肉體、債務奴隸的鮮血、農奴的魂歸故鄉……”

    “但每一次千歲火需要的東西，都會遠離人祭一些，這說明安布羅斯的人類社會越來越文明，文明正在淹沒野蠻的世界。”

    “那如果是在自由貿易的資本世界，千歲火需要什麼薪柴呢？”

    伊維塔與爐石女巫對視了一眼，答案不難猜測的。

    因爲顯而易見，自由貿易的資本世界，權力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東西變成了——金錢。

    伊維塔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來了兩先令和一便士。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選中了最便宜的硬幣，然後丟入了那火苗之中。

    頓時，那火焰……毫無變化。

    爐石女巫道：“失敗了嗎？不對……”

    伊維塔點頭，“火焰沒有把我丟進去的硬幣吐出來，嗯，沒錯。”

    “我們找到這個時代的千歲火的薪柴了，就是金錢。”

    “只不過剛纔的1便士，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沒讓火焰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我們還需要丟入更多的金錢。”

    兩人摸索全身，還有威爾遜身上攜帶的錢包，最終他們一共湊出了大概一金鎊。

    他們把這些錢全都丟入了火焰，那火焰頓時猛地高漲起來，原本正常的火焰顏色，變成了一半是黃金色，一半是正常火焰顏色的火焰。

    伊維塔與爐石女巫仔細感受着火苗的力量。

    爐石女巫道：“按照這種力量增長，如果想要這火苗變成成熟的火焰，按照最樂觀的估計，也至少需要四萬金鎊到五萬金鎊啊。”

    “冕下，即便是你賣掉你現在的領地，都湊不出這個錢。”

    伊維塔聽到這個數字，翻了個白眼。“這個錢怎麼可能由我出。”

    “這個錢需要全安布羅斯的人納的稅出。”

    爐石女巫道：“安布羅斯已經沒有中央政府了。”

    “而且，現在即便是您把這些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估計也不會有人捐錢，他們現在只顧着打仗。”

    “這個錢我是不會自己出的。”伊維塔無比堅定地說：“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伊維塔捧起石椅上的火焰，閉上右眼，左眼視網膜上的火海頓時產生了一股吸力，把部分變成金色的千歲火火苗吸入進去，這樣可以暫時保管這火焰。“我會想辦法寫信給安布羅斯城市議會和溫切斯特子爵。”

    “我還會讓人帶着證據，去找他們，讓他們停止戰爭，先重點千歲火。但假如不成功，那我也只能另想辦法。”

    “先與他們合作試試，如果不能合作，那我只能……”

    伊維塔頓了頓，沒有說下去，如果不能合作，萬不得已之時，他爲了安布羅斯八百萬人口，就只能親自接管這片土地了。

    但不是現在。

    現在自己的軍隊力量還不夠。

    仔細想想，如果要與阿爾薩斯王國開戰，自己確實需要一個廣闊的陸地國土作爲自己的後方。

    現在伊維塔是介於，不接管安布羅斯和要接管安布羅斯之間的狀態。

    如果一切事情解決得順利，那他也沒必要去接管安布羅斯，但如果事情不順利，就只能說明上天都要自己去接管這片國土和八百萬人口。

    伊維塔思考起來，可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要先提高力量的。

    以現在的力量和勢力去接管安布羅斯，無疑是蛇吞大象，只是害人害己。

    但要是自己再強大一些，比如再得到一個子爵領，甚至是藉機奪取那片子爵領的時候，把那片領地擴張到伯爵領，那就是自己給要安布羅斯帶來新的秩序，遠離戰爭的了。

    伊維塔喃喃自語。“貝利薩留共和國……”

    這個國家與海盜世界產生了摩擦，日後或許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對了，之前貝利薩留共和國的最高行政機構——【國家銀行】就借給過自己七千金鎊，看起來，自己又能找他們的國家銀行借錢了。

    前方的屍池突然發出聲音，潘神從其中走出來，他全身纏繞着一股強大的力量。

    同時，一道白銀色的火焰從屍池裏飛了出去，穿過巖壁，衝向高空。

    潘神也猛地往上跳，竟然頂破了巖壁，直接衝了出去，伊維塔與爐石女巫連忙帶着威爾遜跟了上去。

    伊維塔來到這神廟裏，不僅搞清楚了千歲火的最大祕密，還得到了來自古前世界的【容器】的地圖。

    此刻，兩人順着潘神撞開的洞口，重新回到地面，卻在第一個瞬間感到陽光無比刺眼。

    伊維塔與爐石女巫擡頭一看，發現天空居然出現了兩個太陽。

    所以，陽光才無比刺眼。

    伊維塔看到在原本的太陽旁邊，有一團刺眼的火球，那火球明滅不定，但其實很像是一個隧道，只是隧道裏噴發出來的火焰有時強，有時弱，就看起來是這團火球明滅不定了。

    爐石女巫對伊維塔，說：“殿下，那是……那……我感覺那不是墓園那種小世界的天體法球，潘神從神廟裏拿出來的東西……恐怕是一個類似真正的太陽的東西。這一幕恐怕整個世界都看到了。”

    站在兩個太陽陽光之下的潘神，舉起雙手，他用伊維塔從未見過的狂熱態度說：“屬於德魯伊的火元素位面王冠，被取出來了。”

    接着，天突然變得黑起來，在兩個太陽的周圍又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圓形隧道口。

    看起來，在天空上像是多了一個藍色的大水球。

    天空之上，三個球體並立。

    潘神又驚又喜。“屬於德魯伊們的水元素位面也被打開了。”

    “只剩下風元素位面和土元素位面還未打開，只要打開，我們就等於重新擁有了四個王國的冠冕，照樣還可以與列國爭鬥。我們的再造自然計劃，就可以重新啓動了。”

    潘神的身影逐漸變淡，他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伊維塔眨了眨眼，不知道潘神口中所謂的再造自然計劃是什麼，但他就知道，讓德魯伊們真正被所有人抵制和厭惡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人體實驗行爲。

    這些傢伙，不會是想要把實驗目標，放在自然身上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