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絕域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豬憐碧荷字數:7236更新時間:24/06/28 01:45:45
虛空亂流之內。
兩道身影在狂暴衝擊下劇烈交鋒。
他們就像是兩粒渺小的微塵,被捲入到了湍急的河水深處,並且還在被挾裹着朝混亂的下游而去。
這裏沒有任何規則。
似乎還在壓縮超凡之力的存在空間。
有的只是象徵毀滅的風暴,在黑暗虛空肆意席捲。
更重要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位於其中的生靈所承受壓力便越來越大,直至墜入永遠無法擺脫的恐怖深淵。
轟!
又一次對撞過後。
黑鱗骨刺,雙翼三尾的身影驟然消失。
再次出現時,卻是完美避開了一道亂流衝擊,也讓正欲乘勢而上的星環之主追之不及。
說實話,在經過最開始的數次交鋒後,她便已經萌生退意,想要從這團龐大恐怖的虛空亂流中抽身撤離。
但是,那個傢伙。
就像是一塊黏在身上的牛皮糖。
無論怎樣都難以甩脫。
或者換一種更準確的形容。
他就像是一隻令人厭惡的蒼蠅。
或者是一條揮之不去的癩皮狗。
而且還是個銅頭鐵骨,很難被輕易拍死的鬣狗。
一直在她身邊東跑西跳、嗡嗡亂飛,時不時就會衝上來咬上一口,然後也不管戰果如何,便以近乎閃現般的身法急急逃開。
更讓星環之主煩躁的是,每每當她有了退走的意思時,對方的攻擊強度便會瞬間上升一個檔次,甚至不惜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將她牽制留在這裏。
“如果是在正常的黑暗虛空,吾縱然離開了星環世界的加持,也有把握將他拿下鎮壓。
但現在這種情況,處在這種戰場環境,不得不說虛空縱橫和強悍肉身的確是先天佔優。
不僅能極大拉近他和我的實力差距,甚至在有些方面還讓他猶有勝出,佔了少許的上風。”
星主心中念頭電閃,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她以間不容髮之勢避開突然出現的亂流,還未等真正穩住身形,目光中便再次映照出那道驟然殺至的身影。
轟!!!
陡然銀色光芒閃耀。
一輪圓月悄然浮現虛空。
它猶如一隻活靈活現的眼睛,將穿過亂流而來的那道身影釘在半途。
緊接着黑暗死意涌動,熾白火焰升騰。
在一片猩紅血光遮罩下,剛剛被釘住的身影開始了劇烈掙扎,想要打破銀月光芒的禁錮封鎮。
星主屏息凝神,便要爆發力量。
轟!
就在此時,又有數道亂流席捲而至。
剎那間將兩人籠罩淹沒其中。
咔嚓一聲脆響。
在狂暴亂流的影響下,銀月光芒出現波動,頓時就讓衛韜脫身而出,無聲無息消失在黑暗虛空深處。
星主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她的表情雖然依舊平靜,但心情卻不可避免煩躁起來。
類似的情況,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
若是任由他這樣繼續左右橫跳,無休無止地消耗下去,就算是最後能將這只容器拿下,她也必須要考慮是否划算的問題。
避開最強的那道亂流,星主鎖定目標奮起直追。
打定主意不給他更多輾轉騰挪的機會,哪怕是因此付出巨大代價,也要將其在最短時間內當場鎮壓。
衛韜身影忽隱忽現,次第向前。
他的動作看上去並不算快。
但每次都能恰到好處避開亂流。
只在原處留下一道虛幻殘像,被衝擊席捲消散不見。
正如瀾訶所言,這個地方很恐怖。
不然也不會被虛空之眼明確標記,成爲虛空行者也要儘量避開的險地。
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衛韜也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正在承受着越來越大的壓力。
就像是被一條巨蟒吞入腹中,在裏面不斷旋轉擠壓,切割侵蝕,直至被磨碎成渣,再也沒有一點兒痕跡留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
雙方一直保持着大致的距離。
既沒有被直接追上,也沒有拉開更遠。
最多也只是因爲虛空亂流的影響,出現些許不大不小的波動而已。
“跟我在這裏耗下去,就算你是界主,我也絲毫不懼。”
衛韜心中平靜安寧,沒有任何慌張情緒出現。
甚至還能不時向後看上一眼。
做出各種各樣的挑釁攻擊。
不停撩撥着後面愈發煩躁的心境。
轟!!!
陡然又是一道狂暴亂流席捲。
其規模之大,威力之強,甚至在剎那間便將其他亂流直接吞噬。
星環之主穩住身形,激發防禦,將亂流帶來的殺傷全部屏蔽在外。
但卻阻擋不了視線被擋,感知也被遮蔽,讓她瞬間失去了對前方那道身影的掌控。
她平心靜氣,等待着這道亂流的消失。
忽然,一縷不正常的波動毫無徵兆出現。
本來還有些若隱若現,卻是在剎那間便已經到了近前。
轟!
一隻拳頭擊破黑暗,猶如大山壓頂一般猛然砸落下來。
“虛空縱橫,在這裏當真是佔據極大優勢。”
星環之主暗暗嘆息,擡手向上託舉。
掌心一輪銀月悄然升起,內裏隱現山川河流,平原森林,給人一種如夢似幻般的奇妙感受。
轟隆!
拳掌相交之處,寒光遽然迸發。
甚至將亂流都向外迫開,開闢出一片不大不小的平靜地帶。
衛韜面色慘淡,周身掛滿冰晶,閃電般向後退去。
星環之主則是身體微微一顫,一縷鮮血從脣角悄然淌落。
“我這輩子都沒被女人這麼追過,星君如此執着,難道是找不到男人了麼?”
“吾從不做無謂口舌之爭。”
她垂下眼睛,緩緩開口說道,“今時今日之事,再繼續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不若你我就此罷手休戰如何?”
“就此罷手休戰?”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正因爲我不信你,你也不信我,猜疑鏈一旦真正立起,就再難有和平解開的機會。”
“而且我的禮物還沒有送出,星主又怎能一走了之!?”
衛韜進步踏地,又是一拳向前砸出。
恰好與剛剛形成的亂流合於一處,將拳勢浩浩蕩蕩朝着星環之主涌去。
“藉助虛空亂流之勢,加大了出手的威力嗎?”
“可惜在我的眼中,依然有些不太夠看。”
“既然你一意要和我耗下去,那也只好讓你看一看,界主境界到底有着怎樣的深厚底蘊。”
星環之主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在此時忽然變得有些不同。
面對着狂暴而來的亂流。
以及隱藏在亂流之中的森寒殺機。
她怡然不懼,不退反進。
以無間入有間,轉眼便沒入亂流深處,即將與暴起出手的衛韜正面相遇。
咔嚓!!!
衛韜一拳落下。
虛空亂流彷彿被一截兩斷。
似乎還有清晰的破碎聲響,就在兩人之間悄然迴盪。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道肉眼可見的斷層驟然顯形,出現在她眼前的黑暗虛空。
就像是空間被撕開一道口子。
又宛如斷裂的玻璃,緩緩朝着相反的方向錯開,形成了一幕讓人心驚膽戰的詭異景象。
“這是……”
“竟然是虛空斷層。”
“而且是如此恐怖的虛空斷層。”
她面色猛地一變,瞳孔驟然收縮到極點。
這是那個傢伙砸出的一拳?
他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所以說,剛纔的戰鬥,他一直都沒有傾盡全力,只是在一點點引她上鉤,然後才在最爲合適的時機才會爆發出來?
此時此刻,面對着彷彿錯位的空間,舒明星君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遲疑,不計代價不惜消耗,用最快速度轉身就逃。
咔嚓!
虛空斷層出現的同一時間。
衛韜激靈靈一個寒顫,心神陡然繃緊到極限。
危機警兆猶如山崩,瞬間便要將他整個人埋葬其中。
幾乎來不及細想,完全就是本能反應,虛空縱橫全力發動,留下一團爆開血霧的同時,也讓他毫無徵兆消失在原處。
咔嚓!
斷裂空間兩側,即將對撞的兩道身影齊齊轉身,又瘋狂朝着相反方向急速遁走。
只剩下那道錯位的縫隙,像傷口一樣開始迅速癒合。
數個呼吸後,衛韜看着手臂多出的一道巨大傷口,目光瞬間變得無比沉凝。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玩意!?
界主層次的大修行者,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實力。
揮手間便撕裂虛空亂流。
甚至製造出猶如錯位的可怕裂隙。
就連席捲黑暗的亂流都被瞬間截斷,然後消失在了那道斷層之中。
就像是一方空間之中,突然加入另外一個維度,對大片區域進行了切割解離。
它來得毫無徵兆,讓人猝不及防,即便他有着虛空縱橫在身,也差點來不及做出反應。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殺傷力極度恐怖。
即便是以他的肉身強度。
哪怕僅僅是被擦了個邊兒。
甚至連擦邊的程度其實都算不上。
便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害。
衛韜伸手從傷口抹過,面上閃過心有餘悸的表情。
如果剛纔他的反應稍微慢了那麼一點,恐怕就有可能會被攔腰截斷,即便不死也是難以在短時間內恢復的重傷。
斷裂只是出現了一瞬,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就在下一刻,隨着一道前所未有巨大亂流成型,大量錯位裂紋位於其中,彷彿黑暗虛空都要隨之崩潰變形。
不過兩人所在的區域卻無事發生。
就像是颶風的風眼,出現了意外的安寧平靜。
星環之主猛地停下腳步,目光從前方的錯位裂隙移開,緩緩轉身向後看了過來。
她深吸口氣,緩緩平復着呼吸。
“倒是嚇了我一跳,原來不是他截斷亂流,一拳砸出了虛空斷層。”
“不過能找到前次大破滅留下的死地絕域,還敢以身爲餌引我前來,這傢伙也和章嵇一樣,絲毫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裏,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真的是運氣不錯,接連看中的兩個容器,都有着自我毀滅傾向的瘋狂。”
星環之主再看一眼前方若隱若現的身影,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一個容器沒了,雖然無比可惜,但她還有機會再去尋找替代品。
但若是再在這裏耗下去,她可能就要面臨死亡的威脅。
那個傢伙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當成回事,但她卻沒有任何去賭命的想法。
畢竟他是瘋子,而她不是。
更何況他只是她的一個選擇。
而不是沒了他之後,她就會必死無疑。
面對着她的追擊,他沒有退路只能以命搏命,來爭取那一線生機。
她卻犯不着和他一樣豁出性命。
就像是草原上的獅子和羚羊。
羚羊不拼命絕對會死,獅子卻還去尋找下一次的機會。
一念及此,她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隱忽現,剎那間便已經來到近前。
衛韜目光落在星環之主身上,眸子裏彷彿有兩團火焰在燒。
“爲了將我鎮殺,星主還真是大手筆。”
“不過能在這種環境下放開一切,與界主境界的大修士一決生死,縱然敗亡亦無憾矣!”
“諸靈歸因,接吾一拳!”
轟!!!
衛韜身形再次暴漲,背後隱現諸般真意玄念,洞天之域劇烈震盪,又齊齊沒入他的體內。
破限層次的諸靈歸因,再經珈藍陰極震盪共鳴,便在此時毫無保留爆發出來,打出了自諸靈歸因以來最強的一拳。
“他不但是個瘋子,還是瞎子和傻子。”
“這是前次大破滅的餘波,竟然會被他認爲是我的手筆。”
亂流斷層正在向內合攏,又被眼前不要命的傻子死死纏住,星環之主眼角嘴角都在微微抽搐,保持到現在的心境,終於被破開一道縫隙。
“殺了他,用最快速度殺掉他,我便還有足夠時間從此處脫離!”
她猛然擡頭,一聲淒厲嘶嚎。
轟!
兩道身影互不相讓,遽然戰於一處。
剎那間激起巨大動盪,甚至影響到了“風眼”的平衡。
漩渦開始涌動起來,加速向內收縮。
虛空斷層也越來越密,彷彿一張蛛網被漸漸鋪開。
對於中心區域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彷彿一切能量氣息都要被抽離出去,在這裏形成完全的“真空”。
冰冷,沉凝,死寂。
兩人的動作愈發緩慢,舉手投足間承受着越來越大的壓力。
銀月光芒變得黯淡,舒明星君面色慘白,整個人虛弱至極。
玄念真意也被驅逐出去,衛韜遍體鱗傷,甚至難以保持住黑鱗骨刺覆體,雙翼三尾環身的形態。
又是一次交鋒過後,兩人各自向後退開,相隔一段距離沉默對立。
“這裏是大破滅形成的絕域,容不下各種超凡氣息,若是再繼續戰鬥下去,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舒明星君拭去脣邊溢出的血跡,“不若你我各退一步……”
衛韜便在此時開口,將她的聲音直接打斷。
“退是不可能退的,我已經將全部精神意志都押了上去,退了便是一落千丈、一瀉千里,此後再難生出與你正面爲敵的決心和意志,怕是連武道修行都要止步不前。”
“所以說,不打死你,我心難安,打死你,我就算跟着死掉,也可以在黃泉路上笑話你,身爲界主大修士,卻連我這樣一個武夫都打不過。”
“還有,星君說這裏形成了死地絕域,容不下各種超凡能量氣息的存在,我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
舒明星君眉頭皺起,周身銀色輝光便在此時忽明忽暗,幾乎快要完全消失不見。
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各種玄念真意斂去,同樣變得斷斷續續,無法再向之前那般如意御使。
還剩下的銀色光輝以及玄念真意,也不過是勉強對抗此地的壓迫侵蝕而已。
衛韜慢慢活動着遍佈傷痕的身軀,與愈發虛弱的舒明星君對視。
“是啊,我覺得是件好事。”
“這種感覺,讓我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一次次的凝練增強自身氣血,不假外物專心提升肉身強度。”
他一步向前踏出,擺出最熟悉不過的紅線拳起手式。
體內血網竅穴瘋狂漲縮,氣血洶涌澎湃,遊轉全身。
“星君前輩,純粹的肉搏互毆瞭解一下?”
星環之主面色蒼白,雙手緩緩擡起,各自結成不同的印訣。
她垂下眼睛,低低嘆息,“在很久很久以前,吾也曾經有過弱小的時候,同樣修習過以身體爲武器的殺人手段。”
下一刻,她的眼前陡然一暗。
一隻拳頭從上方蓋壓下來。
猶如一柄大錘猛然砸落。
“這種速度,以我現在的狀態,甚至已經難以反應過來。”
“吾竟然忘記了,他還有着虛空縱橫神通在身……”
星環之主瞳孔驟然收縮,內裏充斥着驚訝詫異,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也在同一時間猛然升起。
轟!!!
雙方剎那間對撞一處,猶如野獸般糾纏撕咬,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高人姿態。
咔嚓!
咔嚓咔嚓!
撕扯咀嚼吞嚥聲接連不停。
中間還夾雜着淒厲咆哮與慘嚎。
她在咬他。
他同樣在吃她。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是兩頭殘暴的野獸,在黑暗深處殊死搏殺。
但兩者的心態又有着不小差別。
她懷着強烈的極點的求生欲,想要將他擊殺,然後才能從這裏逃離。
他則是拋開一切,只爲與眼前的敵人決一生死。
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念頭也變得愈發純粹,只剩下了捕獵與廝殺。
要麼撕碎眼前的獵物,要麼被獵物反過來捕殺。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想法。
鮮血飛濺,骨肉橫飛。
衛韜一爪揮出,忽然毫無徵兆打了個空。
他雙眸猩紅,四下張望,卻是不見了那個窈窕身影。
亂流與斷層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夠嗅聞到死亡的味道。
他驀地回過神來,來不及細思她去哪兒了,當即拖着有些脹痛的身體,施展虛空縱橫朝着最後的一線缺口衝去。
………………
……………………
吱呀一聲輕響。
衛韜推開房門,來到院中,擡頭仰望着朝陽初升的天空。
在虛空之眼的資料記錄中,這裏是一個無趣的地方。
世界內有着超凡之力的存在,能級卻並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是極低,基本上沒有太多值得探索之處。
只是從那處絕域衝出之後,他已經到了極限,也只能按照瀾訶提供的信息,在最短時間內尋找到周邊最近的界域,拼盡最後一絲力量虛空縱橫降臨過去。
而在這一過程中,衛韜心中完全沒有一點兒底氣。
生怕按照虛空之眼記錄的座標前往,那裏卻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
畢竟在這方面,瀾訶提供的情報才剛剛出現了類似前科。
這貨爲他準備了佈置陷阱的位置道標,也說過虛空亂流會有危險。
但他卻是萬萬沒想到,那裏竟然會如此危險。
關鍵是猶如錯位的撕裂斷層,根本就不是瀾訶口中的虛空亂流,而是讓星環之主都爲之害怕的絕地死域,大破滅餘波未消殘留下來的東西。
“衛兄弟,今天還不去上班嗎?”
街邊早點鋪子,店老板一邊熟門熟路端來豆花包子,一邊滿臉笑容問了一句。
衛韜在桌後坐下,隨口回道,“這幾天改上夜班了,掙得能多一些。”
“夜班啊。”
店老板湊近一些,忽然壓低了聲音,“聽說最近夜裏街面上不是很太平,衛兄弟晚上出門的話還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多謝老兄提醒。”
衛韜端起豆花喝了一口,目光穿過窗戶,落在外面塵土漸起的街道。
牆角的位置,還殘留着一片暗紅的血跡,引來些許蒼蠅飛來飛去,在那處地方戀棧不去。
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想起昨夜在那裏遇到的兩個劫道的混混,直到現在都還是得說上一句晦氣。
兩人看着一臉兇殘的樣子,結果身上總共拿不出來幾塊錢,害得他今天晚上還要再去上一次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