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北冥之鯤

    經過一天一夜的極速潛行，雲煙帶着程歌已經逃出了巫族的勢力海域，於是，他們來到一處暗礁之下稍作停留。

    只見程歌擡手一揮，他們周圍十丈之內的海水頓時向外擴散，而中間則慢慢形成一個氣泡空間。

    雲煙這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見他一屁股坐在岩石上說道。

    “幸虧我們跑得快，不然這回可就交代了。”程歌聞言好奇地問道。

    “你是怎麼看出那個奎海是假的？”雲煙隨即笑道。

    “因爲我不僅見過玄天境的強者，而且還跟她很熟，所以我通過魂力氣息就能判斷出，那個奎海只不過是他的水形幻影，至於奎海本人恐怕這會兒還急得跳腳呢。”

    “你可真是樂觀啊，剛纔我差點以爲我們要做一對苦命鴛鴦了，好在你夠機靈，我們這才逃過一劫。”雲煙聞言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不是白鷺命魂嘛，怎麼又想做鴛鴦了。”

    “咯咯，不行嗎？”看到程歌一臉喜悅的模樣，雲煙自然明白她這是故意的，不過好在他們纔剛死裏逃生，雲煙也就不在意這些細節了。

    只見他接着問道。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程歌這時嬌嘆道。

    “還能怎麼辦，我的族人都已經逃往北冥族了，我自然也得去跟他們匯合，黃霓是我數百年來的至交，她一定會庇護我的。”

    “這樣也好，只要我們暫時有個棲身之所，我就能幫你成功突破玄天境，到時候就算奎海追來，我們也有一戰之力。”聽到這話的程歌一臉震驚地看着雲煙，半晌之後她才緩過神來。

    “你說你能幫我突破玄天境？”雲煙隨即點頭答道。

    “是啊，難道你不相信嗎？”

    “這的確很難讓人相信，既然你認識一位玄天境的朋友，那你應該很清楚玄天境與武道境之間的區別，自從上次在泰坦遺蹟中獲得武道傳承之後，我就一直在嘗試，可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告終。所以據我親身體會，想要突破玄天境恐怕還得二三十年，當然你若願意幫我的話，說不定就用不了二十年了，只是這樣一來，你豈非要陪我二十年時間，那你在九州聯盟的小情人該怎麼辦？”

    “停！”見程歌居然自顧自地幫他安排起了未來二十年的事情，雲煙趕緊開口道。

    “以你的天賦怎麼可能用得了二三十年，再說有我幫你如果還要花費二十年時間，那我有個屁用。”

    “呃......你倒是不用這樣妄自菲薄，能夠節省十年時間已經很了不起了。”然而，雲煙卻果斷地搖頭答道。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要剷除北冥族，所以你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玄天境，否則你還是和黃霓族長一塊到我的九州聯盟去避難吧。”被雲煙這麼一說，程歌有些尷尬地說道。

    “可是最短也得十年以上，難道我們真的要亡族滅種嗎？”

    “不行，十年還是太久了。”

    “那八年呢，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短的話那一定是謊言，可是我不想欺騙你啊。”見程歌表情真摯地看着自己，雲煙卻依舊搖了搖頭。

    “一個月，你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這還是在巨蟹族沒有像那位麟妖陣師的前提下，我會幫你佈設一個防禦法陣，能夠持續抵擋玄天境強者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你必須要突破玄天境，不然我們都得玩完。”程歌聞言幾乎想都沒想就答道。

    “看來我只能跟你去西天界域亡命天涯了。”雲煙一聽有些無語地說道。

    “你不要這麼悲觀好不好，我之前不是說過嗎，融天鼎如今在我手中，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而且實不相瞞，我認識的那位玄天境強者正是蘇萱，以我跟她的關係，自然知道許多有關玄天境的祕密，所以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突破玄天境絕對沒有問題。”

    “什麼？蘇萱居然是一名玄天境的強者，我還以爲她只不過是個花瓶，現在看來她藏得可真夠深的。”

    “這都不重要，就算我現在通知蘇萱，她也來不及跑到海天聖地來救我們，何況這件事情還牽扯到武道殿，那她就更不能輕易涉險了。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不過你放心吧，除了融天鼎之外，我這裏還有一些有助於境界突破的四階極品丹藥，再加上我前不久從妖鼬一族手裏得到了安魂香，在這些東西的共同幫助下，你一定能夠辦到的。”聽到雲煙這話，程歌忽然覺得鼻子一酸，只見她眼含熱淚說道。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弄得人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見程歌這副模樣，雲煙頓時有些不會了。

    “我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可是好朋友，現在朋友有難，我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再說我只有在幫你突破玄天境之後，你才能帶我去找古劍冢，我們這不是互幫互助嘛。”

    “可我還是覺得自己欠了你好多，要不我......”發現程歌一臉羞澀地看着自己，雲煙就算再傻也猜到了她想說什麼，只是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程歌一旦把話說出口恐怕就很難收回了，所以雲煙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只見他連忙開口說道。

    “別......別這樣，實不相瞞，家風嚴厲，我可不敢胡作非爲，而且我要是在這種時候接受你的話，那多少有些趁人之危，何況這件事情本也在我的計劃之內，所以我就更加不能答應你了。”程歌聞言不解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呢？”

    “聽不懂就對了，你只要知道，我之前在斜月洞的時候已經把牛都吹出去了，現在方彌就等着看你會不會在一個月之內突破玄天境。要是一切順利的話，斜月洞將會成爲你的盟友，而如果你失敗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你和黃霓族長趕盡殺絕。”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這盤棋可下得夠大的，你就不怕崩盤嗎？”雲煙隨即笑道。

    “這就叫捨不得老婆套不住狼。”

    “呃......你這是什麼比喻，誰是你老婆了。”

    “哈哈，我就只是開個玩笑，不知道這裏距北冥族的城堡還有多遠？”只見程歌四下眺望了一遍說道。

    “以你剛纔的速度，只要再有半天的時間就能到達。”雲煙聞言嘆了口氣答道。

    “剛纔那可是在逃命，現在既然已經安全了，那我們何必還要那麼拼命呢，我看着海底世界的景色不錯，正好你可以帶我一路參觀參觀。”

    “咯咯，樂意奉陪。”說完雲煙便和程歌一同沒入無邊無際的海洋世界，雖說雲煙學會海底潛行之法才不過兩日時間，但是可能正像餘夫說的那樣，人在絕境之中往往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潛能，所以雲煙現在對於水中潛行之術已經逐漸達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

    一路上程歌詳細地給雲煙介紹了海底世界的各種生物以及它們的生存規則，而雲煙由於天賦所致，他把程歌講過的事情都一一銘記下來，這對他今後掌握整個水族世界的傳承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

    就這樣經過四天之後，程歌帶着雲煙終於到達了北冥族的王宮，等他們纔剛落腳，北冥族的族長黃霓就來見程歌，只是讓雲煙沒想到的是，名震一方的五大至尊妖主黃霓居然是個小女孩。

    當她和程歌互相問好的同時，雲煙則在一旁仔細打量着黃霓，只見她膚白勝雪，雙眸清澈，兩條烏黑的長辮從頭頂那一雙由金絲編製成的花環中傾瀉而出，黃霓看起來只有八到十歲小孩的模樣，甚至比雲煙之前見過的施小芸還要矮半頭。

    不過黃霓的言行舉止卻完全是個大人模樣，而且比程歌還要穩重得多，據程歌所說，黃霓可是一位修煉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北冥之鯤。

    雲煙如今對於海妖族也有了一些瞭解，據他推測，五大至尊妖主之中，恐怕只有黃霓的潛在天賦是最高的，因爲北冥之鯤可是上古異神族中的佼佼者，甚至比麟妖、巨蟹、海馬以及白鷺都要強大。

    如今黃霓雖然只有武道八階的修爲，但是她日後若能覺醒血脈傳承，定然會一飛沖天，只是這些有關命魂本源的祕密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雲煙，雲煙......你在看什麼呢？”程歌伸手在雲煙眼前晃了幾下，而雲煙這才反應過來，只見他立刻笑着答道。

    “沒什麼，就是第一次見到黃霓族長，被她的大家風範所折服。”程歌聞言一臉尷尬地看着雲煙問道。

    “這是你的心裏話嗎？”雲煙隨即連連點頭答道。

    “當然，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好吧，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黃霓族長，你們認識一下吧。”說完程歌便讓到一旁，而雲煙則十分恭敬地抱拳說道。

    “晚輩雲煙，見過黃霓族長。”

    “嗯，你就是那個幫巫族脫險的人類少年？”只見黃霓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但卻不得不擡頭仰望着附身拜見她的雲煙，這場面着實有些違和。

    不過雲煙深知這個小女孩可是一方之主，所以他就算覺得再彆扭也不敢失了禮數，於是，他繼續說道。

    “正是在下。”

    “很好，可你爲什麼要幫助程歌呢？”雲煙想了想答道。

    “因爲我們是朋友。”

    “朋友？”發現黃霓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雲煙又接着說道。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而且晚輩曾受程歌大恩，所以這次也算是報答她的恩情。”然而，黃霓這時卻忽然笑道。

    “人類居然會和我們海妖成爲朋友，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聽到這話，雲煙不禁看了看一旁的程歌，見她也是一臉無奈的模樣，雲煙隨即明白了，看來這個黃霓對人類有些誤會。

    於是，雲煙回頭向黃霓說道。

    “無論前輩信不信，程歌都是我雲煙的朋友，至於前輩你嘛，我想日後也會變成我的朋友。”

    “可笑至極，我黃霓向來不與人類交往，你說我會成爲你的朋友，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前輩不與人類交往，那是以前的事情，我說的是以後，所以前輩不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證明人類並非都是一些十惡不赦之徒。”黃霓聞言思索片刻之後問道。

    “你想怎麼證明？”只見雲煙欣然答道。

    “首先我要幫助程歌在一個月之內突破玄天境，這件事情我已經和她商量過了。”黃霓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程歌，而程歌則點了點頭，雲煙這時又接着說道。

    “其次我還想探知前輩你的命魂本源。”就在雲煙話音剛落，只聽黃霓頓時怒道。

    “放肆，你竟敢覬覦本王的命魂本源，我看你到我們北冥族來是居心叵測，來人，給我把這個人類拿下！”隨着黃霓一聲令下，大殿中忽然衝入四名修爲不弱的侍衛，並將雲煙團團圍住，眼看局面就要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連程歌都有些驚訝，只見她連忙開口道。

    “黃霓，雲煙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先不要動怒。”然而，黃霓卻果斷地搖了搖頭並說道。

    “你被這小子給騙了，他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你還年輕，不懂得人類的陰險狡詐，可我卻經歷過太多的苦難，深知人類的本性殘暴，他們從來都不會把我們海妖當成朋友，因爲他們想要的只是你我的性命！”程歌聞言繼續勸說道。

    “不會的，如果雲煙是爲了取我性命，那他何必還要救我呢？而且我們相識數載，他從來沒有對我索求過任何東西，如今他更是願意傾其所有來幫我突破玄天境，所以他絕對不會傷害我們的。”

    “呵呵，你與他相識才不過數年之久，而我們卻認識了幾百年，難道你不相信我而選擇相信一個卑賤的人類嗎？”

    “我......”發現程歌有些無言以對，雲煙這時忽然笑道。

    “前輩不要以爲你是北冥之鯤的後裔就有什麼了不起的，晚輩不才，卻曾見識過比你更加強大的上古神獸，所以你若以爲我是爲了你的命魂本源，那可未免有些太自以爲是了。”聽到雲煙的諷刺，黃霓面色一沉。

    “信口開河是人類一貫的手段，就憑你也知道上古神獸的存在，簡直是笑話！”

    “是嘛，可我的確知道這個世間存在兩位神族後裔，而且她們其中之一正是晚輩的道侶！”

    “你胡說！就你也配染指神族後裔？”

    “我有沒有胡說日後自有分曉，但是身爲上古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神魂後裔正是在下的道侶藍玥，而我此次前來海天聖地爲的就是進入古劍冢，替藍玥尋找劍魔聖器荒古之刃，至於前輩的命魂本源，請恕晚輩無禮，我還真沒什麼興趣！”

    “你！”經雲煙這麼一說，黃霓雖然氣憤，但卻逐漸放鬆了對雲煙的警惕，只見她向一衆侍衛揮了揮手並說道。

    “你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