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最終的歸宿

    當器靈和雲煙的意見達成一致之後，就只剩下最後一件事情了，這也是器靈最頭疼的問題。

    「在我們締結靈魂契約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雲煙聽得出它的語氣十分嚴肅，所以，他認真地答道。

    「前輩請說。」

    只聽器靈仔細地說道。

    「經過這八萬年時間，我仍然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我現在只能勉強將這些魔族魂魄都封印在這裏。

    可是我一旦歸位，那整個封魔淵中的封印將會自動解除，這些被困了八萬年之久的魔族餘孽也會擺脫束縛，重返冥界。

    同時，我的下落以及你的祕密都會被魔族知曉，可想而知，接下來你將要面對的敵人就不僅僅只是一般的修煉者，而是整個幽都魔族。」

    聽到這話，雲煙頓時一愣，他可沒想過去招惹魔族，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

    如果他不與器靈合作，那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可是他若答應帶器靈離開封魔淵，那從今以後他恐怕就不得安寧了。

    而且雲煙這樣做，就等於是爲了一己之私，置整個修行世界萬千生靈於不顧，這樣的事情的確讓雲煙感到左右爲難。

    器靈見狀略感欣慰地說道。

    「你能猶豫不決，證明我沒有看錯你，不過這件事情倒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看你有沒有捨己爲人，胸懷天下的大無畏精神。」

    雲煙聞言淡淡一笑答道。

    「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果然是個很不錯的小子。」

    「呵呵，希望前輩的辦法真的能解決這個***煩。」

    雲煙無可奈何的嘆息並不代表他想反對器靈，因爲無論器靈要他怎麼做，最終目的都是爲了他們能夠活着離開這裏，至於代價是什麼，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

    於是，器靈冷靜地對雲煙說道。

    「以我現在的傷勢，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數十萬魔族魂魄一起抹殺，但是若被他們逃走任何一個，那我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因此，你必須在我們締結契約的同時，藉助永恆之火將我的神輝普照攻擊完全激發出來，把這些魔族魂魄付之一炬，永絕後患。」

    聽到器靈的解釋，雲煙沉思片刻默默地問道。

    「前輩的意思是說，我想活着離開這裏，就必須親手殺死這幾十萬魔族將士，那我豈不是跟那幽都魔族從此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這便是我所說的大無畏精神，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苟且偷生，並且終老於此，不過有我給你作伴，你的餘生起碼不會很無聊。」

    「呵呵，前輩你還真是幽默啊，讓我下半輩子就這樣對着一座骷髏山活着，那還不如豁出去賭一把呢。」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雲煙忽然發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器靈給誆進去了，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他也只能認栽了。

    「之前我無意中捲入了九州聯盟的權力紛爭，現在才剛剛把問題解決了，卻沒想到又陷入了一個更加離譜的險境。

    我看這就是命吧，我的命是真的不太好，如果下次再讓我碰見這種事情，我一定要罵這賊老天可真是不開眼，他爲什麼偏偏就要跟我過不去呢。」

    器靈聞言很是無語地說道。

    「你在開罵之前最好別把我帶上，因爲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遭天譴。」

    「世間生靈不計其數，他哪裏管得過來每個人都在說什麼，我猜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們這些螻蟻的想法，就像我也不會去在乎一隻浮游的生死一樣。」

    「你這話雖然也有幾分道理，但凡事

    不能一概而論，萬一你就是那個很特別的存在，如今就引起他的注意，遲早會招致滅頂之災，這又何必呢。

    況且以我的直覺，能夠得到永恆之火認可的人必然不會是凡夫俗子，我想你身上應該還隱藏着更大的祕密。

    因爲我能感知到在你的體內，除了永恆之火以外，還有一種能夠與之抗衡的神祕力量存在。

    所以，你說自己的命不好，我看卻未必，反而是你命中註定不會平凡一生，所以我在猜測，我們的相遇會不會也是你命中註定的一環。」

    雲煙被器靈的這些話給說的有些玄乎，只見他微微搖頭笑道。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不過你的話卻讓我有了幾分信心，人活着總會創造無限可能。

    數月之前我還活在一種無法擺脫的困境當中，可是經過這幾個月的折騰，我總算活了下來。

    所以，只要能繼續活下去，無論什麼樣的困難，總能想到辦法解決，哈哈，我這樣安慰自己，讓前輩見笑了。」

    器靈雖然對雲煙這樣的稚嫩心性有些擔憂，但是它同樣也爲自己能遇到雲煙這個有緣之人感到慶幸。

    雲煙無意間流露出的純真，讓器靈終於確定了自己不會所託非人。

    「其實你沒有必要自謙，像你這樣的年紀，就能修煉到這種地步，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至於這世間還有沒有比你天賦更高的人存在，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他們絕對不會再有你這樣的機緣了，因爲永恆之火在這世上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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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煙想了想，覺得器靈的話有道理，於是他點頭答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能辜負了前輩寄予我的厚望，況且魔族本來就與我們修行世界是死敵，我總不能因爲怕死就真的在這裏等死，那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情。」

    「呵呵，你倒是很會給自己找藉口，不過這個藉口我喜歡。」

    器靈已經認可了雲煙的品性，於是，它在雲煙的魂體面前凝出了一面非常古怪的鏡子。

    這面鏡子的鏡片只有手掌大小，然而，讓雲煙感到新奇的是，昊天鏡原來是一面透射鏡，也就是說，這面鏡子是沒有背面的，它的兩面都是正面。

    隨着昊天鏡在雲煙面前緩慢地沿着中軸自轉，雲煙發現鑲嵌昊天鏡的鏡框上刻有繁複而古老的咒印銘文，這些刻印以雲煙現在的陣道修爲，根本就無法理解其運行規律。

    不過這才僅僅只是昊天鏡顯現出來的真身影像，在雲煙還沒有與器靈締結靈魂契約之前，他都不能自如地操縱昊天鏡。

    這時，但見從昊天鏡的鏡面上緩慢地延伸出一條白色的光柱，而雲煙也主動擡起手臂，並以指尖觸碰到這條白色的光柱上。

    霎時間，器靈通過魂力中樞與雲煙的魂識建立了聯繫，只是讓器靈沒有想到的是，當它剛一進入雲煙的魂海空間，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震撼。

    「這是什麼？」

    器靈在雲煙的魂海空間中看到了一輪掩映在暗紫色金光中的紅日，這種詭異的光芒不同於世間的任何一種顏色，因爲它在不斷地發生着變化，幾乎每出現一道光芒，都是一種全新的色彩。

    沒有人能準確地判斷出這種色彩的變化到底會不會有盡頭，但是所有見到這種光芒的智慧生物，都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生命氣息，彷彿在這裏他們能夠看到一切的起源。

    「這是原始聖胎，不過你不該來這裏，若不是看在你對我的徒兒並無惡意的份上，我會將你的靈智徹底抹去。」

    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這道深邃的應答之音，器靈只覺自己在這道波瀾

    壯闊的聲音面前顯得無比渺小，恍若是漂浮於怒濤之中的一葉扁舟，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原來是永恆之火，看來我沒有猜錯，你在修行世界果然還有傳承延續下來。」

    器靈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因爲它也揣摩不到永恆之火這種原始生命的心思。

    「這是我的祕密，你無需窺探天機，而且我會在你離開之後將你的這些記憶全部抹除。

    念在你被困於此，也是受到當初那場神劫的波及，我就讓徒兒送你一程，日後等你返回仙界，我自會送你一場造化，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器靈聞言語氣恭敬地答道。

    「多謝帝君賞識。」

    隨後器靈便退出了雲煙的魂海空間，同時昊天鏡的鏡面上隱約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的赤炎印記，只是這道印記形成之後就立刻擴散開來，如同滴入江海之中的一點墨汁，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煙發覺自己似乎可以感應到昊天鏡的本體了，只見他翻轉手臂，掌心朝上輕輕一握，便見一道光芒自深淵枯骨堆中射出。

    昊天鏡的本體與之前器靈的顯影一模一樣，只不過雲煙在掌控了昊天鏡之後才發現，這面舉世無雙的無級別仙器看起來更適合給女兒家用作梳妝打扮。

    「原來這就是昊天鏡。」

    正當雲煙仔細地打量昊天鏡的時候，地底深淵中的許多魔族枯骨開始不住的在顫動，雲煙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原本用於壓制魔族魂魄的封印正在迅速消散，看來器靈設下的封印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雲煙現在雖然處於魂體狀態，但是他卻能夠自如地操控昊天鏡和燭照之火，想要滅殺被封印在這裏的數十萬魔族魂魄，恐怕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做到。

    不過好在這些魔族魂魄被封印了太久，就算是覺醒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雲煙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些魔族魂魄全都毀滅。

    於是，他按照器靈留在他魂識之中的昊天鏡使用方法，將燭照之火透過鏡面形成一道可以抹殺任何邪祟的普照光束，並射向頭頂上方的那一團黑色氣息。

    隨即，封魔淵中的悲鳴與哀嚎傳遍了整個夜之大陸，這樣詭異的聲響還將持續很長時間......

    天空下起了連綿不斷的細雨，那些籠罩在封魔淵中的漆黑雲霧在經過雨水沖刷之後，有如黑色的泥漿，最終都落向了封魔淵深處。

    而原本已經被雲煙殺死的葉二娘，此時正從那一具焦屍中破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