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四海難平 反鄭同盟 第九十九章 金陵之行(下)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羅晉字數:2670更新時間:24/06/28 01:00:01
★婁寧視角★
實是不知這優美的歌聲是從何而起,令我聽得如癡如醉,彷彿到了天境。
那女子最善察言觀色,見我此狀便輕輕走過來:“大爺要找的……莫不是這位女子?”
“是啊,是這位……”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以至於我的心都焦躁了起來。
那女子先是做出驚訝的神色,後又笑着解釋道:“那是我們這兒的花魁,大爺您有錢呀,人家還不願意見呢,脾氣臭的很呢!”
確實聽見人說過,青樓裏的花魁可以選擇嫖客,如果看不上你的話,連正眼都不會瞧你一眼。
“我說這位小姐,把你們這的老鴇叫來,告訴他我有的是銀子,速速叫來見我。”那老鴇總不會和錢過不去吧?只是有些對不住阿貴和阿信了,這幾天的伙食錢就省一省吧。(老鴇:指青樓老闆)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材矮小,形態猥瑣,滿臉賤樣的男人笑呵呵地從樓上趕來,見了我立馬畢恭畢敬的彎腰:“這位大爺有何吩咐啊?在下便是這青樓老闆,金陵城啊,只我一家獨大,就連吳王殿下時不時還過來打賞點……”
“我說你這老鴇,憑着什麼骯髒的交易手段壟斷金陵城的?莫不是有什麼絕世美人?”我逐步試探地問道。
那噁心的嘴突然咧開一道縫,亮出金閃閃的大牙:“大爺保準是外鄉人,這金陵城上下,誰還不知我這頭等花魁‘淑鳳’,那可是人間頭一品呀!”這老鴇嘴上說着,手裏還不住地比劃,生怕誰不知他一個手指套一個戒指似的。
“既如此,何不讓在下一睹花魁的美顏?”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老鴇顯得面露難色:“花魁輕易是不見人的,更何況這個時段,想必早就……”
我默默地放在他手上一錠銀子,他瞬間愣住了,但好在沒失去理智:“大爺您看,雖說是一錠銀子,可我也得聽人家的意見……”
“叭嗒!”我又摔上一錠銀子,目不轉睛地望着他。阿貴和阿信,叔叔對不起你們,這幾日只好挖野菜度日了꒦ິ^꒦ິ。
那老鴇皺皺眉頭,剛要開口說什麼,我便從懷裏掏出最後的銀底一併甩在他手上。
“好嘞!大爺裏面請!”這老鴇瞬間被我這一錠錠雪花銀晃瞎了眼睛,一改剛纔的模樣,彎腰扶着我過去。有錢的感覺就是好。
我緩緩撥開星星點綴般的門簾,一股濃重的芳香撲面而來,薰得我整個人筋骨酥麻,不之所以了。
只見那有一女子背對着我們,手裏抱着琵琶,那經典的花魁頭型插滿了大量的金簪,豔麗而誇張。
她轉過身來,只見其面容豔麗無比,媚意天成,那宛如杏花一般的眼睛魅惑着我,反倒是弄得我無地自容。
只見花魁點點頭,便又轉過身去撫弄他那琵琶。老鴇見狀,趴在我耳邊低語:“大爺,好豔福!”隨即便笑意盈盈地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此時這充滿芳香的屋內,只剩下了我與花魁二人,她放下琵琶,輕輕褪去紅色長袍,又從肩膀那緩緩脫下外衣,時不時瞟我一眼,彷彿在等着什麼一般。
我忘記了這是青樓,本着男女授受不親,我轉過頭去迴避,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
“你……真奇怪呢……”
這猶如百靈鳥般的俏音掠過我的耳邊,使我的心得到了撫慰。
我看着她,卻不知他在說些什麼,這青樓本是文人雅士來的地方,皆是賣藝不賣身,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見我愣住,又挑動着眼神:“倒是怪老實的,進了花魁的屋卻什麼都不做……”
我只好解釋道:“小姐說的哪裏話,你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不同於妓院那羣,在下安敢動手動腳?”
她噗嗤地笑出聲,猶如嫩竹一般的纖手。遮住綻脣:“如今這世道還分什麼青樓妓院的,賣藝不賣身什麼的,在這兒根本不存在。”
這話過去不久,屋內仍舊是一片寂靜,我有些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不知小姐芳齡……”
她仔細地打量着我,輕聲嘆口氣:“我說我今年二十四,你信麼?”
說實在的我真不信,只憑這性感嫵媚的身材絕不是小姑娘能裝出來的,約莫着有三十來歲。
“是我從妓的年齡……”
被他這一解釋,我才有些緩過神來,等等,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那他從妓的那一年莫非是……
此時她彷彿在猶豫,有什麼話要說出口,一般,又是接連嘆息,若無其事般地說道:“十歲那年,我就被繼父強行奪去了貞潔,隨後把我賣到了這……”
爲什麼她可以把這悲慘的往事輕描淡寫地說出?我的喉結蠕動着:“抱歉,讓你回憶起不好的事情來。”
“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人能懂我,能理解我,只能憑着一曲琵琶以嘆息。”
我隨即攤開手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聽了小姐那天籟之音才被吸引而來。”
她聽我這話,輕輕撥動了幾根弦,我的心也被撥動,震顫着。
“大人願聽,小女可以再唱一次”她抱起琵琶,做到了我跟前,輕輕牽住我的臂膀,靠在那裏,用他那百靈鳥般的嗓子唱起:
“不是愛風塵喲~
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哩~
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喲~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哩~
莫問奴歸處——
哎~呀~
莫問奴歸處——”
最後一個顫音彈罷,我的心就彷彿燒起燎原大火,但成年人的愛最難的就在於,明明都已經逼近指尖,卻總要掂量着,保留些許理智。
“這曲子中,既包含了詞作者對於青樓女子生活的無奈,也包含了小姐你最悲慘過往的哭訴罷……”我不知不覺地落下淚,顫抖着雙脣問道。
但她卻一聲不語,靜靜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彷彿在向我表達些什麼。但我是個粗人,理解不上來她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淑鳳小姐,請問您的本名是什麼,您又有什麼認識的親人呢?婁寧就是花光所有積蓄也要贖你出去,到你親朋好友身邊。”我一心想要拯救她,拯救這個苦命的女人。
她聽我這話,卻低聲抽泣,痛苦地應答道:“小女本姓歐陽,乳名喚作夕雅,爹爹早亡,母親改嫁繼父後也被虐待致死,不曾記得有什麼親眷。”
歐陽夕雅,這多是一個富有詩意的名字啊,本該是冰清玉潔、亭亭玉立的少女,不想造物弄人,淪落至此。
“小姐就不認得什麼朋友?”我繼續試探着問道。
她那如半截柳葉般的眉微顫,如同抓住希望一般向我哀求:“只記得幼時,我曾喚過一個小男孩爲‘進哥哥’,但不知他姓什麼。”
“他是除母親外唯一對我善良的人,但後來我聽說,好像與他母親凍死在劉府門外了,也有人說他被人救了,總之這麼多年過去,我根本不知他是死是活。”
我嘆口氣,決定好人做到底:“若是這樣,帶我把你贖出去,先住在我那裏,我會派人幫你找到他的,一定會的!”
她待我說罷,異常驚訝,隨即跪倒在我面前大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總而言之,我把吃草根的錢也當了出去,老鴇一開始非常不願意,我只好應允他白銀百兩,並且立了字據。
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老鴇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我,不過好歹是他放人了,現在我們一行有四個人了,至於幫他找朋友那件事,我暫時沒有頭緒。
從她的描述可知,那男人與他差不多大,而名字裏帶進的,我還真認識一個。
那便是一手策劃“反鄭同盟”的越王韓進,想到這我自己都笑出了聲,怎麼可能是他呢?絕對不可能,能達到韓進這種程度的一定是官宦世家。
我們四人回到旅館,安排一下明天的各項事宜便睡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