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樹靈

    帝天沿着戰鬥的痕跡繼續追蹤，向着命運長河源頭疾馳而去，想要探清那神祕女子的真實身份。

    雖然那女子在陰差陽錯之下替他阻擋了因果，但這對帝天來說，她又何嘗不是個變數！

    帝天不敢太過接近，怕被他們察覺。

    因果之線不斷地跳躍，穿梭過一處處戰鬥的廢墟，在蒐集那女子的氣息，要推演出她過往的痕跡。

    天琅內，帝天雙目流光不停閃爍，那神祕女子的身形越發清晰，遮擋住她臉龐的迷霧在漸漸散去！

    然而下一刻，一道混沌刀芒自虛無中斬出，它無視了時空，始一出現，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降臨在帝天的雙目中！

    帝天的眼球內，刀芒瞬間爆發，它朦朦朧朧，卻透着一股無堅不摧之意！

    “孽障！”

    帝天驚怒，他呵斥出聲，但卻無濟於事，眼球在瞬間爆開。

    混沌刀芒並沒有就此散去，反而不斷地肆掠在他虛幻的輪廓內。

    那虛幻的輪廓開始劇烈地扭曲，無法再保持穩定的形態，最終在無聲中炸開，化作漣漪，散落在大殿各處。

    直到良久，一縷縷雲煙才開始匯聚在了一起，最終化作一道虛幻的輪廓。

    “天刀！”

    帝天虛弱的聲音傳來，透着濃濃的震驚，還有一股懼意。

    他沒想到那女子的感知會如此敏銳，更沒想到，她竟能揮動真正的天刀！

    本以爲隱匿在衆生之後，便可萬無一失，絕不會被察覺絲毫痕跡，卻不曾想到天刀已然出世。

    因爲天刀有着恐怖的能力，它可沿着軌跡，直斬本源！

    “你，究竟是誰！”

    凝重的氣氛在天琅內蔓延，帝天聲音有些顫抖。

    那因爲僥倖而沒有驚醒對手的喜悅此刻早已消散於無形，他不敢再沿着因果之線去窺探，反而激活了一重又一重陣法，他模糊的輪廓融入虛空，徹底地沉寂了下去。

    ............

    元空古境。

    陳瀟手持着那徹底枯萎的乾癟遊絲，他雙目金光涌動，遊絲上的道痕清晰無誤地顯現，並在他視野內不斷地放大。

    道痕並不完整，繁雜且深奧，看得陳瀟眼花繚亂。

    觀摩良久，陳瀟這才稍有感悟，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韻凝練在陳瀟周身，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界被無限拔高，似傲立在蒼穹之頂，俯瞰着芸芸衆生。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如同靈魂極盡昇華，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一般！

    但遊絲上的道痕實在太過殘缺，這導致陳瀟的感悟並不連貫，時斷時續，似是而非。

    “我能感覺的到，這遊絲上的道痕等級一定極高，都是先天大道，雖然並不連貫，但以我的悟性，總有一天能明悟其部分真意！”

    陳瀟慎重地將其收好，又將目光看向帝荊。

    沉吟片刻，陳瀟並未繼續去探查帝荊的記憶。

    解決了帝天，帝荊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探查清楚，這株大樹的祕密。

    陳瀟敞開識海，接引聖光，直至徹底淨化了識海內的詛咒之力，再沒有絲毫晦澀不安的感覺後，他終於鬆了口氣。

    提着帝荊逆着光源來到歐陽紫菀所在之地，只見她正低着頭焦急地來回踱步，這顯示着她心緒極不寧靜，對陳瀟的到來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紫菀。”

    陳瀟輕聲呼喚。

    歐陽紫菀擡頭看向陳瀟，見他完好無損，眼中焦急的神色終於消散，轉而綻放出一抹驚喜。

    “陳大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拍了拍胸脯，緩了口氣，聲音清脆地說道。

    陳瀟點了點頭，再度加固了對帝荊的封印後將其隨意扔在腳下，旋即對着歐陽紫菀招了招手道：

    “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不過我總覺得那光源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我也沒有察覺到惡意，你跟在我身邊，我們去探探究竟！”

    “好的，陳大哥。”

    歐陽紫菀應答一聲，她快步上前迅速摟住了陳瀟的胳膊，將自己掛在他的身上。

    歐陽紫菀的動作極爲嫺熟，顯然早已輕車熟路。

    陳瀟有些愣神地看了看那雙潔白滑嫩的素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最終並沒有多說什麼，任由她摟着，轉身向着光源走去。

    歐陽紫菀低垂着螓首，她面不斜視，亦步亦趨地跟着陳瀟。

    但臉頰上卻浮現過一抹好看的羞紅，見陳瀟並未出言阻止，她大眼睛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兩人再度來到光源之前。

    這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受聖光的沐浴，兩人已經適應了不少，但依舊無法和那光源直視。

    它雖然溫和，但在那種強光之下，看的久了，眼珠都要被刺裂！

    陳瀟垂下頭顱，雖然那綠色圓球狀的光源觸手可及，但他並未強行奪取。

    “請前輩現身一見！”

    陳瀟沉穩的聲音擴散開來，但其元神小人已經手持金色長矛，蓄勢待發。

    直到陳瀟的聲音消散，這片空間依舊寂靜無聲，也沒有任何異常。

    “請前輩現身一見！”

    陳瀟再度出聲，但語氣中暗含着一絲威脅的意味。

    “哎..........”

    一聲略顯無奈的嘆息傳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嘆息，歐陽紫菀嬌軀一顫，摟着陳瀟的雙手也陡然一緊。

    她美目大睜，強忍着刺目的光芒，四處查探，但依舊辨不清聲音的來源。

    而陳瀟則憑藉着敏銳的感知，覺察到那嘆息聲的來源竟在眼前的光源內。

    “我並無惡意，也沒有能力算計你們。”

    那聲音分辨不出男女，也聽不出年齡，他說着有些生澀的語言，似乎並不熟悉當今天水大陸的通用之語。

    陳瀟皺了皺眉，他意識到，這道聲音的主人極有可能就是這株大樹所誕生的靈識。

    生澀的話語表明他並不屬於這個時代，或許他當真是從太古時期存活下來的一株神藥！

    至於他所說的沒有能力算計自己，陳瀟不置可否。

    帝荊只是一縷微弱的意識，就已經如此難纏，三番兩次絕地反擊，差點讓他吃了大虧。

    那種層面的生靈，其手段早已超出了陳瀟的見識，再怎麼小心防備都不爲過。

    “前輩可是這珠古木誕生出的靈識？”

    陳瀟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出聲詢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算是它的延續！”

    過了半晌，那聲音才再度響起。